第15章 打敗90%的人
打敗90%的人
殷初銘的手指穿過時安柔軟的頭發，他的小心思開始蕩漾，難得遇到時安軟化下來的模樣，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只是，時安沒讓他心花怒放太久，一手扯過他搓揉他頭發的手，“擦個頭發還要磨磨蹭蹭，我自己來。”
完全不解風情。
殷初銘收回被他抓過的手指，放在衛衣的衣兜裏，微微曲卷，嘴角上揚，不介意他的粗魯。
不過，看他亂蓬蓬的頭發翹起了好幾縷，比平時嚴謹的模樣，憑添了幾分調皮，殷初銘心裏又高興了幾分。
“幹脆在這裏洗個澡吧，我這兒有衛浴也有休息室。”殷初銘提議道，“你剛才淋了雨，衣服都濕了。”
時安将毛巾搭在手臂，微微擡眸，“不了，回去也不用多久。”
殷初銘不置可否，轉身去給他端杯溫水放在他椅子旁邊，随後去了駕駛艙，讓時安先休息一會兒，到家再叫他。
休息室裏的時安，不知是受過驚吓過還是太過勞累，擦着頭發，後不知不覺中竟然睡了過去。
等殷初銘過來時，發現人窩在沙發椅上睡得正香。他雙腿微微分開，一雙手輕輕搭在扶手上，腦袋微側，露出一屆漂亮白皙的脖頸，雙目緊閉，輕阖的睫羽落下一道暗影，似乎夢到什麽，眉頭不展。
今天他沒穿全扣上的襯衫，而是穿一件圓領T恤，隐約看到鎖骨窩處有一顆小小的黑色的痣，讓人很想湊近看個仔細。
也不知睡了多久，時安一睜眼，發現前面蹲了一個人，他被吓了一跳。
“你蹲在這裏幹什麽？”時安揉揉額頭，非常不理解他的行為。
“啊…我…”殷初銘眼珠一轉，“我剛掉了一顆鈕扣，在哪兒來着，怎麽找不到了…”
說着還裝模作樣地四處摸索。
時安俯看他，腹诽：你不看看你今天穿了什麽衣服，有鈕扣嗎？
時安沒戳穿他拙劣的謊言，徑直起身，“是不是已經到了？我該回去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殷初銘也不裝了，跟着他下去，一臉“想要去他家參觀”的意思。
時安扶額，反正人好心送他回來，就請他上去喝杯茶吧。
“走吧上去坐坐，我家很簡陋。”時安率先走進電梯，按下樓層按鈕。
殷初銘施施然跟他在後面，“希望沒有打擾到你。”
電梯光亮的不鏽鋼板，照出了兩個人的身影，殷初銘不虧是常鍛煉的人，衛衣下鼓鼓的胸肌，看上去比他的塊頭壯實多了。
時安就是個喜歡研究的呆子，除了體能訓練的選修課，平時能躺着絕不站着，所以兩人的體型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殷初銘掃到他打量的目光，時安偷偷轉了回去，假裝自己看的是上升的樓層提示。
殷初銘戲谑勾了勾唇，好奇心是了解一個人的開始。
就這樣，時安就帶着殷初銘回到了住房裏。
他一打開門，紮墨像平常一樣迎了上來，“主人，你回來了。”
時安剛想點頭應他，誰知它又來了一句，“你回來就回來，咋還帶了個朋友呢？”
殷初銘從後面探頭，“你好呀，我是殷初銘。”
“噢，我的朋友，我認得你，上次就是你送我主人回來的吧？”
“是啊！”
“你真是個好人！”
殷初銘又接了一張好人卡，跟着小鳥紮墨去了客廳坐下。
倆人一坐一站，又開始唠叨，時安看了一眼，轉身去廚房給人端了一杯茶出來。
“哎呀，這種粗重活應該我來做的，主人你高貴的一雙手應該用來賺錢養家的。”
聞言，殷初銘噗嗤一笑，“你哪找來的活寶？真太好玩了。”
“你想要？送你了。”
紮墨：“主人你好壞，我傷心了！啊不對，我沒有心…”
時安被它逗得忍俊不禁，有時紮墨真像個小孩子，他甚至懷疑它的程序是不是自我升級了，還會捧哏了。
殷初銘第二次上來他家裏，上次送喝醉酒的時安回來沒有細看，這次他到處打量了一番，當然旁邊跟着了小機器人熱情給他介紹。
“房間裏的衛生都是我打掃的，想要給主人一個溫馨安定的家，我真是個好機器人。”
“我剛才還把你客廳上面的燈泡換了，這批燈泡的質量不行，頂多用三個月。”
“房間的洗衣機太久了，每次洗衣服都會發出轟轟的振動聲響，等主人有錢了，我第一個就把它換掉。”
殷初銘好笑，他越聽越有意思，紮墨的性格跟時安差太遠了，像是他的嘴替。
“那你真的很棒，你已經打敗了聯邦百分之九十的機器人了。”它後背順滑的羽毛，像一件華麗的衣裳，殷初銘的指尖輕輕從上面滑過。
一真人和一假人越聊越起勁，後來紮墨還把游戲機搬了出來，要和殷初銘對戰。
“銘哥，聽說你開飛行器很厲害，要不我們玩飛行游戲吧？”
“你聽誰說的呀？是不是你主人？”殷初銘瞥向沙發另一端安靜上星域網的人，見對方全神貫注沒有多分一點注意力給他，最後他只得失落地收回目光。
“沒有呀！因為你出現在我面前，所以我可以掃描到你在星域上公開的信息，看吧，我主人給我特別設置的功能。”
“看來你除了做家務，還能刺探探情報呀。”
紮墨點了點生硬的機械鳥頭，“不想當上将的家政不是好機器人。”
時安抱臂看他倆在閑扯，真難為他能跟一套程序聊得這麽開心，還越聊越起勁，他擡頭看了時間，下逐客令，“快淩晨了，你該回去了。”
既然主人家已經下逐客令，殷初銘再磨蹭只能先回去，臨出門時，他提了一句，“下周全級學生去環沙星聯合軍事訓練，你收到消息了吧？”
時安将他送到門外，點點頭，“收到了，我記得時間。”
“你去過環沙星嗎？那裏可比模拟的環境惡劣多了。”
“沒去過。”時安如實回答，“我會先了解，然後再做好出發前的準備。”
殷初銘微微一笑，“學術研究派，真是嚴謹啊，去到那邊如果有什麽不适應的地方，可以随時來找我。”
時安門扶着門口，撩起眼皮看他一看，“謝謝，那明天模拟實驗再見。”
公寓門一阖上，殷初銘還在門口站了一小會兒，回味着他剛才感激的眼神，挑挑眉，看來對方對自己的态度已經軟化了一點點。
時安把人送走，轉身來到紮墨身邊，“你很喜歡剛才那個小哥哥？”
紮墨鳥嘴一張，口吐人言：“當然喜歡啊，這麽英俊完美的臉孔，已經打敗了全聯邦百分之九十的人了。”
時安撓撓臉，“你這數據是怎麽得出來的？”
紮墨：“我的記憶儲存卡可以翻出星域網上所有公布出來的人像，對比數據并不難。”
“那還有10%呢？”
“剩下的就是沒有數據顯示的，簡單來說就是我沒有見過的人。”
這歪理聽起來還挺有道理的？
紮墨又說：“所以主人什麽時候帶我去見識一下，那剩下的10%呢？”
“真羨慕你的機器人生涯，你已經見過90%的人了，而我見過不到10%的面孔。”
“所以說要你多交朋友呀，像銘哥這種帥哥，見一個少一個。”
時安：……總感覺你是個不太正經的機器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