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遏制

遏制

“開玩笑的。”江行起向他走近,臉上的光影因為移動而變幻,從一半暗一半亮到全然被陽臺外的亮光照清楚:“我知道你不會跳的。”

“嗯。”宋澤應。

“出去玩吧,先從蹦極開始。”江行起建議。

“不去。”他抗拒了,直接說:“想打游戲。打勇游。”

“好。”

江行起看着宋澤打游戲,他登上最常用的賬號,段位是職業選手的正常水平,随意開始了一局——雖然現在對這個游戲的了解少之又少,但江行起還是能看得出來,他完全在用腳玩,精神意義上的。

應該是把什麽都抛棄了,打得比那些扭曲誇大的黑評還要不堪,還要爛。

“換個號吧。”江行起說。

“不。”宋澤頭也不回,手指依舊敲擊鍵盤。

“那你把觀戰關掉。”江行起換另一種方式,但回答他的內容還是一樣,宋澤重複,“不。”

他這種趨勢是肯定要瘋的。瘋的不是他。

在宋澤征戰勇游連輸數局後,昨天深夜才勉強平息的輿論再度發酵。有主播有他的好友位,迫不及待地轉播了對局觀戰,并修改直播間名稱進行引流,他粉絲也同時關注到這一點,大量湧入該主播的直播間內。

之後江行起離開家中,告訴宋澤有事找阿姨,宋澤只應一聲,又開啓了新的對局。

宋澤不清楚自己打了多少局,只知道江行起再回來的時候是下午,對方的身影投在桌上的時候,他多看了一眼,然後繼續戰鬥。

“他一整天都在打?”

正好他耳朵難受,拿下耳機,門外傳來江行起和家政阿姨的對話聲。

“沒離開電腦桌。”阿姨有些擔憂地回答。

“你手怎麽樣?”江行起又問他。

手早就挺不住了,宋澤雲淡風輕答:“還好。”

江行起沒再說話,只是打開手機一看:嗯,很好,打了一整天一局都沒有贏。

轉播的主播從一開始的歡樂解說再到呆滞,但畢竟算半個同行,言語裏還算維護,只打哈哈說explorer大概狀态不好。但黑粉就興奮了,恨不得舞出一個驚濤駭浪。同時粉絲也發瘋了,并發瘋地說宋澤瘋了。但是宋澤似乎還要打,江行起看着宋澤不要命地繼續消耗着自己的手,持續瞎玩、爛玩。

這次宋澤要開新的一局的時候,江行起跟他說:“你媽媽給你打電話。”

這句話似乎有效遏制了他的行動,宋澤頓了一下。

可是很快,他接過手機說:“沒事。”接着又把電話挂了,他重新戴上耳機,重新開局。江行起又收到電話,準備離開家。

“你随意就好。有事找阿姨,她今天都在這。”依舊是這樣的叮囑,宋澤點頭。

他仿佛不知疲倦,持續着高強度的操作,忍着細細密密再到剜骨一樣的痛楚,其間天黑了,阿姨來幫他打開燈。直到晚上,宋澤的手終于徹底失去力氣,一局也打不了了。

宋澤看着屏幕,血紅的戰績,他身體也疲憊起來,漸漸趴在桌上,将近睡着了。不過很快,家政阿姨輕聲将他喚醒,讓他去房間睡覺。

這聲音像是提醒。宋澤眼睛空泛了會兒,很快重新拿起鼠标要繼續打。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阿姨手疾眼快拔了電源,“他不讓你繼續。”

宋澤靠在椅子上,手臂酸痛,他說不出什麽辯駁的話,也确實沒有力氣再打,良久後只問:“我可以給他打個電話嗎?”

阿姨同意,但是撥過去之後,江行起沒有接。

宋澤繼續撥打第二次,江行起依舊沒有接聽。這次他的失落表現出來,從眼裏眉間,明明白白。

又要毫不猶豫地把他關在神廟外,對嗎?

堅持想打第三次時,家政阿姨有點心軟,好心提醒:“他應該在忙。”

就是很暗示地說不會接聽的意思。

但有的人天生擅長一條路走到黑,第十次撥打的時候,電話終于被接起,江行起的聲音傳過來,問:“他休息了?”

“是我。”宋澤說。

江行起那邊有點吵,宋澤想問他在哪裏,又問不出來,他坐在椅子上,無措地踮起腳後跟,直到對方先問:“要不要出來玩?”

——

聽着很熱鬧,其實年輕人就是組了個局玩,互相介紹認識而已。這裏和上次的訂婚宴一樣,雖然構成不同,但認識宋澤的人依舊沒幾個,江行起來外面接的他,将他帶進去,向一衆人介紹,說他是自己的表弟。

宋澤看他一眼,像在質問他是否扮演好哥哥上瘾。

江行起回以一笑,像在答不止如此,他還要堅持繼續做好哥哥。

Venus呢?Venus好像在這一夜,暫時無影無蹤。

好熱鬧,有點嘈雜。共同點是大家都很年輕,又在這樣放松的場合,很快就熱絡地帶着他玩到一起。

宋澤看了一眼,一個桌游。

他被帶到人中間,因為高超的游戲水平,無敵的運氣,又收獲了帶他一起玩的年輕朋友。

只是江行起沒參與這種游戲,他囑咐人關照宋澤後,便和幾個比較親近的朋友在二樓組小局,時不時會往下看一眼宋澤那邊的動向。恰好上次音樂會的朋友也在現場,見他這樣,便故意問:“不是說不熟嗎,不熟還這麽關注?”

“不放心。”

“你不是叫人幫忙看着了?”朋友說:“能不能專注點跟我們聊天?”

“行。”他讓照顧宋澤的人挺不錯,這邊也有點生意上的事要談談,江行起便應下,不再密切關注樓下的娛樂。

玩了兩圈桌游後,宋澤被一個叫齊繁繁的豬隊友連累,被迫罰酒。

好在現場都是甜甜的果酒,度數也不太高,似乎能喝。只是哪怕度數很淺的果酒對于他來說也是不太能承受的,坐不到多久後,宋澤便覺得腦袋有些昏,身邊的人群更吵了。

他從人群裏站起身來,走到一旁要去醒酒,卻忽然看到江行起的背影正緩緩離開,瞬間腦袋炸開一般,什麽都顧不上了,只跑上前去拉住他的手:“你要去哪裏?”

讓不會喝酒的人碰到酒精是很難受的,更何況他還跑了幾步,現在腦子更暈,幾乎要完全垂到地上去。

被他拉住的江行起似乎笑了一下,還沒說什麽,先前拉着他一起玩的朋友就也過來了。

他挽起宋澤的手臂,要帶他回去,一邊解釋:“朋友你看錯啦!這不是你表哥。”

江行起本來就不是我表哥。他算哪門子哥哥。宋澤暈頭轉向,“我又不是要找我哥哥。”他哪裏有哥哥,他是獨生子啊。

他要找Venus,Venus去哪兒了?

說罷,他又抓住面前江行起的衣服,因為酒精因素,不太耐煩地重新問:“你要去哪兒?”

朋友頓時皺眉,看看宋澤又看看面前的人:“你們認識?”

面前的人看着拉住他衣服的宋澤,想,好純情的男生。還喝醉了。

他答:“你說呢?當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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