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九單元

第九單元

我的不高興全寫在臉上,惠娘看到了也只是長嘆一聲,一邊手腳麻利的幫玲娘擦身,一邊向我解釋道:“我知道你覺得那些奴仆連一件遮身子的衣裳都不肯給玲娘,還占了玲娘的便宜,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人家憑什麽要幫玲娘啊?他們只是按照管事的吩咐将玲娘送回這院子即可,他們若中途稍稍耽擱一下,不就有更多人瞧見玲娘狼狽的樣子了嗎?若是中途一步踩不穩,玲娘摔了下來,她豈不是傷得更重?”

我楞楞地看着她,從未想過搓磨人的手段還有這麽多花樣。

惠娘手上的動作不停:“所以啊,我們既然落到了這個地步,就得學會在這種情況之下讓自己活得輕松一些,不要有那麽多意氣用事!”

玲娘傷得太重,醒來之後也無法起身,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且下身還在不斷的流血。我整日圍着玲娘轉悠,每次給她塗藥都會心疼的落淚。惠娘自然也是擔心的,可是我沒有察覺到她似乎更擔心我,總是用擔憂的眼神望着我。

8、

五日之後,惠娘的擔憂應驗了,管事在晚飯時過來告訴我,說我被傳召了,還送來了晚上要穿的衣裳:孤零零的一件輕紗長衫,只有一條細窄的腰帶,沒有中衣,甚至連小衣都沒有。

我雖然疑惑,但想到宣平侯那些癖好,又覺得他大約是想看我跳舞了,所以盡管羞澀難堪,但還是乖乖的穿上,拿一條大毯子将自己裹住,乖乖的跟着管事走了。

只是這次管事并沒有将我帶去侯爺的寝殿,而是将我帶到了侯府花園之中的暖閣,并且告訴我,等一會要我在暖閣內獻舞。

我茫然的點點頭,心底生出一絲絲不安。我想起了惠娘對我說的那些話,又想起了玲娘被送回院子時的慘狀,生出一絲絲顫抖。可是我又在不斷的安慰自己,我入府才不過一月有餘,且侯爺近幾次召見我時對我的态度也還算是憐愛,“侯爺對我應該還沒有失去新鮮感吧!”我輕聲的安慰着自己!

進入暖閣,我不敢四下觀察,但餘光依然掃到了周圍的景象,整個暖閣內溫暖如春,桌案混亂的擺放着,至少二十幾位男賓散落在暖閣邊緣,有的手拿酒杯獨自品酒,有的與臨座侃侃而談,而有的則正跟侯爺聊得火熱。

看我進來,侯爺大手一揮,向在場之人介紹:“這是我的愛妾晚娘,我近日最寵愛的女人,今天就讓你們開開眼,看看什麽叫身嬌體柔!”說完就命我再跳一曲當日入府晚宴上的那支舞。

我沒有辦法拒絕,只能顫巍巍的取下遮身的毯子,在衆多男子放肆的眼神和明顯的抽氣聲中舒展四肢,舞動起來。

後來,不知道是誰說了句:“還是侯爺有眼光,如此尤物,光是看着,就讓人心神蕩漾啊!”

侯爺大笑了幾聲,放下酒杯大手一揮:“今日本侯高興,就破例一次,往常本侯的愛妾,本侯至少要獨享三個月,晚娘雖然才入府一個多月,但今日也許你們嘗嘗鮮,哈哈哈哈......”

我正震驚的想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就被旁邊突然竄過來的一名高壯的的男子撲倒在地,他布滿胡茬的臉在我的頸肩處胡亂的蹭着,大聲的對侯爺道:“那就多謝侯爺了,我等卻之不恭,哈哈哈哈......”

之後的事情更像是一場殘忍的噩夢,我身上單薄的輕紗長袍根本禁不起那些男子輕輕的一撤,轉眼間就不見了蹤跡。我原本想大喊求救,可口中很快就被一團東西塞得死緊,再也喊不出來,只能發出低啞的嗚咽。

9、

噩夢從月亮升時一直持續到第二日的清晨,我已經像是一團毫無知覺的爛肉,癱軟在地上任由那些人肆意擺弄。

不只是誰用尖利的燭臺金針照着我的胸口刺了一下,劇烈的疼痛讓我忍不住□□出聲,可這聲□□似乎激怒了那些人,他們用酒将錦帕打濕,一層一層的蒙在我的臉上,我無法呼吸,只能劇烈掙紮,可是癱軟的身體似乎已經失去控制,即便是我用盡全力,也只能微弱的扭動身軀和四肢。

但是很快,我就連這些動作都做不動了,劇烈的窒息讓我的意識開始模糊,身體不斷痙攣。可是這樣的痙攣更加取悅了那群人,他們笑得更加放肆。

直到我的痙攣越來越微弱,身體上所有的反應都慢慢歸于平靜,在沒有任何動靜,他們開始疑惑,掐一掐我、拽一拽我、甚至用針刺、用刀割,我都毫無反應。不知道是誰伸手将我臉上蓋着的幾層錦帕拽掉,才看到了我早已經青紫的臉和那雙不肯明目、大大的瞪着的雙眼。

他們的酒意一瞬間被吓醒,連滾帶爬的扯過拖了滿地的衣裳,一邊往身上套、一邊快速的跑出暖閣。當然也有幾個比較膽大、或者說比較了解宣平侯為人的,不緊不慢的穿好衣服,邊穿還邊互相說着:“無妨,一個妾室而已,侯爺向來大方,既然叫出來讓我們随便玩,肯定也不在乎我們完成什麽樣,再者我聽說昨日那個經常出入侯府的府上劉俊,又給侯爺尋來了一對雙生子,侯爺昨晚上怕是也勞累了一晚吧?哈哈哈哈哈......”

我的靈魂就那樣靜靜飄在身體上方,聽着他們說的話,慢吞吞地想:“劉俊啊?不就是将我送進侯府的那個商人嗎?原來他又跑來給宣平侯送新鮮的女孩子了啊?還是雙胞胎,怪不得宣平侯那麽大方,将我扔出來供賓客玩弄了。”

我已經身死,不會再有人将我送回那個有惠娘和玲娘的小院了。我飄飄蕩蕩的過去看,就看到惠娘看見那兩個新被送來的雙胞胎後陡然慘白的臉色,她交集的在屋內、院中來回踱步,幾次想要敲響院門問問外頭的奴仆我的情況,卻又憂郁的放下了手。

到晚飯時,看我還沒有回去,惠娘的擔憂終于超過了她的理智,她走到管事身邊,陪着笑臉小心翼翼的問:“管事大人,晚娘到現在都沒有回來,不知她怎麽樣了?”

管事詫異的回頭看了她一會,才撇了撇嘴,輕描淡寫的說:“她啊,年紀小、身子也弱,被客人不小心給玩死了,上午的時候就被拉出府埋了!”

我看到惠娘呆呆地愣在原地,甚至忘了向管事道謝。

10、

直到我再次醒來,看着家裏那布滿灰塵還夾雜着片片油煙污漬的屋頂,腦中依然不斷回蕩着惠娘那呆愣的表情。

我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像是要将上一世将死之時憋悶的那股郁氣都吐出去,可是沒有用,無論我再怎樣深呼吸、再怎樣壓抑心神,那股恨意還是在狠狠的焚燒着我的心肺。

我努力的告訴自己:“別着急,別着急,快了,我既然回來了,那就是一切還有希望,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着劉俊來找我!”

像上一世一樣,我還是不讨家裏長輩們的喜歡,為了給弟弟湊成親的聘禮,家裏的長輩看着我默默無語,而我卻笑了,我對他們說:“我去吧,我也是這個家裏的一員,理應為父母分憂的!”

我的話成功的讓我的親人們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種話竟然會從怯懦木讷的我口中說出。可是他們會拒絕嗎?他們不會的,他們反應過來之後只是滿臉欣喜的摸摸我的頭,感嘆:“晚娘長大了,懂事了啊!”

我笑了,笑這幾乎是我兩輩子以來第一次從我的父母口中聽到誇獎我的話語,可是我已經不需要了啊!

趙俊也沒有讓我失望,他在與上一世相同的時間來到我家,帶走了等候許久的我,将我帶回他家後,又給我安排了好幾位師傅,讓我學習各種各樣的技能。

可是我終究與上一世那個懵懂少女不同了,師傅們教導的那些技能,我早就學會了,這讓師傅們非常驚訝,立刻找到趙俊反應,而我,等的就是趙俊來找我談。

我對他說:“我知道你要将我送進宣平侯府,我也願意進入侯府,只是我想要跟你談談條件。”

趙俊像是聽到了這世上最可笑的笑話:“你父母将你賣給了我,我想把你送到哪裏都可以,你怎麽會覺得你有資格與我談條件?”

我并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惱怒:“你說的沒錯,我的身家性命捏在你手裏,可是你花錢買下我,又砸下大筆銀子請師傅來教我,不就是想要通過我來實現自己的目的嗎?那麽如果我能夠成功的拿捏宣平侯,你的目的豈不是更容易實現?”

趙俊皺着眉,還在為我這樣一個小丫頭竟然敢跟他談條件而憤怒:“錢,我有得是,你這樣的姑娘,我想要多少就可以買多少,你哪來的自信認為你就能拿捏住侯爺,為我實現我的目的!”

我笑了:“宣平侯好色,但他也不是什麽樣的美色都喜歡,他只喜歡年輕的、稚嫩的、懵懂的小女孩,若他喜歡成熟一些的女子,那你還能找些精明有心計的,可年輕稚嫩的小姑娘,她們連自己将要面臨的是什麽都不知道,你怎麽指望她們幫你進言?所以你只能不斷地送,可是你送了這麽多,被侯爺收進侯府的有幾個,又有幾個能在不引起侯爺猜忌的情況下幫你進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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