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男朋友接你下課

第28章 男朋友接你下課

楊舟從頭到腳換了身新衣服,走進來的時候我都有些不認識了。

這些衣服沒什麽大圖案和大logo,但是莫名地看起來質量很好,剪裁也很合身。

以前初中時候,有個同學家裏是在景區裏面開小店鋪的,那時候他帶着我和舒悅去那邊逛了幾次。

景區裏面的店鋪都很小,一條街望過去被分割成若幹區域,每個區域用鐵杆和布簾拉着,有的店鋪賣衣服,在布簾上挂出來。要不就是在靠近門口的地方支個衣架,延伸一點兒到街上供人挑選。

我和舒悅都買過,買回來一洗就掉色。

衣服一直是有區別的,我一眼便知道楊舟這一身看似低調但不便宜。還有他的車?哪來的?駕照呢!

我套上衣服去樓下給楊舟開了門,看着他一手一個箱子,一個黑一個白,都是28寸的,箱子上面的覆膜都還沒來得及撕完。

“等等啊。”楊舟對我笑了笑,“還沒拿完。”

“哎。”我說,“多少啊……”

我還沒來得及說完,他又跑進了夜色裏。等到再回來的時候,還是一黑一白兩個箱子。

我都笑了:“複制粘貼出來的?一黑一白,黑白無常x2?”

“白的給你。”楊舟推着箱子進來,“黑的給我。”

他用後腳跟帶了一下門,急匆匆地去洗手間洗了個手,然後向我走過來,猛地一把抱住我。

“小然。”楊舟在我耳邊低低地叫我,把我耳朵都叫得發燙。

“我比你大!”我死犟着不服輸。

楊舟笑了兩下,說:“你都叫我小羊了,我得找回一點面子啊。”

“等等。”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用力把他推開,然後上上下下地在燈下仔細打量他。

過了片刻,我難以置信地說:“楊舟。”

“啊,我在。”

“你他媽燙頭了?”

“……”

“什麽意思?”

“……”

“你覺得我給你剪的頭發很醜是吧!”

“……”

他真去燙頭發了。

不過沒有燙得太誇張,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倒是可以更好地凹造型。

“沒!沒!”楊舟極力解釋,“很好看!我去理發店,那個總監都問我在哪兒剪的,剪的真好。”

我還是瞪他。

楊舟差點給我跪下。

但我有點兒受不起這個大禮。

“是我哥嘛。”楊舟對我說,他熟練地拉開我家冰箱,從裏面拿了杯酸奶出來,“咦?你怎麽買了這個牌子的,我很喜歡……跟你說,我哥一見到我就受不了,他這個人太時髦了,我從裏到外都要按照他的要求來。”

楊舟說起他哥的時候眼睛亮亮的,眼角眉梢都變得很溫柔。我對他笑了笑,問他然後呢?這幾天是血拼去了?他搖頭晃腦地在那兒喝酸奶,說差不多吧。

他又想起了什麽來,道:“哦對了,我哥把我身份證和駕照都拿給我了。”

“偷拿的?”我問。

“不知道,他好像潛入我房間裏拿的。”他回答。

接着楊舟要挨個打開行李箱,有一種小孩兒獻寶的勁頭,我說停停停,我要睡覺了,明天還得去學校,你之後再說吧。楊舟的動作一頓,對我笑着說好,那明天見。

“晚安。”我打了個哈欠,又準備上樓去睡了。

等到我躺下來,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心裏總想着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沒做。第二天我被鬧鐘叫醒,去樓下刷牙的時候想起來了,楊舟不僅缺個手機,他還缺張床……

我洗了臉,出來看見楊舟蓋着毯子委委屈屈地睡在那張可笑的沙發上,四個行李箱放在牆角,他哥給他買的衣服放在一邊兒,他又穿了我之前找給他的舊T恤。

他一定是一個被家人偏愛的孩子。

但如果他哥要是看到這一幕,絕對會以為我在虐待他。

我站楊舟邊上,他還在睡覺,我蹲下來,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臉頰,輕聲叫道:“哎,起床了。”

“嗯?”楊舟明顯沒睡醒,勉強看了我一眼又倒下了。

我摸了摸他的頭,然後去換衣服,拿了點早餐出來放桌子上,接着去搭地鐵上課去。

中午時候我接了個陌生號碼的電話,對面的人壓着聲音說:“猜猜我是誰。”

“我猜你個大頭鬼。”我冷漠地說。

楊舟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咳嗽了半天才道:“這麽兇,不愧是我認識的小然。”

“你就非要這麽叫我,一直不改了是吧。”我笑了笑。

他說:“是啊,不改了,你能不能只讓我一個人這麽叫。”

我說:“目前看來沒人跟你搶。”

楊舟讓我存一下他的電話號碼,是剛辦好的。我問他手機哪來的,他說買了一個。我又問他還去不去張叔的超市裏打工了,他說不去了,但找機會要去當面謝謝張叔。

他昨晚回來的時候我就有了一些預感,能自己一個人開輛車回來,還帶着那四個誇張的行李箱,無論怎麽看我都覺得——

楊舟來自一個更廣闊的,我沒見過的世界。

我們只是短暫聊了幾句,我把他電話號碼存了下來。下午上課的時候來了個新入職的年輕女老師,講話很溫柔,但是教室裏面亂哄哄的,仍舊沒幾個人在聽。

楊舟買了新手機,終于重新返回了現代文明社會,我的手機也開始時不時地收到他的短信。

小羊:【在上課嗎?要不要你男朋友去接你呀:)】

我想起高中時候晚自習一件精彩的事情。

當時班上有一對情侶,上數學課的時候不好好聽,兩人都躲桌子底下發信息。數學老師站講臺上看得一清二楚,忍無可忍之後讓他們站起來朗讀短信。

我記得那時候本來昏昏欲睡,但是一聽到這個頓時就不困了。不只我不困,周圍其他人也都清醒過來,以便接下來更好地看戲。

不過那對情侶只是交了手機,并沒有真的讀短信。我那時候不太理解,為什麽有人可以不斷地發短信,現在卻有了一些新的感悟。

我想早點回家,但是卻不想讓楊舟來接我,那太誇張了一些。

于是我簡短地回複他:【不要。】

沒過幾秒,我的手機又震動起來——

小羊:【晚了,我已經來了。】

我:【先斬後奏?】

小羊:【嗯,我把車開進來了,等會兒你下課了來食堂這邊。】

我頓時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那個年輕的女老師看向我,周圍的人也紛紛轉頭看我。我恍惚了一秒,舉起手來問老師能不能去洗手間。女老師臉上的表情有點兒迷茫,但還是溫和地讓我去了。

我攥着手機走出大教室,其實不怎麽想上洗手間。但俗話說的來都來了,還是順路去了一下。出來洗手的時候手機放在水池邊上還在震動,我随手把水擦在牛仔褲上,拿起來如饑似渴地看。

小羊:【不然我回去?】

我笑着按着手機鍵打字:【有病。】

想了一下,又發了一條給他:【車牌號,在那等我。】

對不起了很溫柔的女老師,總有那麽幾個人在上課中途出去了再也沒有回來過,就把這件事當做你教學生涯裏的都市傳說之一吧。

我悄悄地發了個短信給班長,讓她幫我拿下我那空蕩蕩的背包,她給我回了ok。自從上次請班長吃了一次雪糕後,我倆的關系也算得上還行。

走到食堂,我已經出了一身汗。這幾天溫度降得很快,早上出來的時候我穿了長袖的灰色衛衣,這會兒熱得不行,只好把兩只袖子都卷上去。

食堂邊有塊空地劃了停車位,一些住的遠的老師開車上班便會停在這邊,上完課吃個飯就可以回家了。我在那邊找楊舟給我的車牌號,昨天晚上沒注意看是什麽顏色的車,今天找到後發現是輛很亮眼的紅色。

我經過的時候,楊舟正坐在駕駛座裏,雨刷器突然晃了兩下,他肯定是先看見我了。

不過他這個車停的啊……

難怪他能把車開到我家後面的荒地上,見縫插針和膽大也是一種天賦。

我嘆了口氣,努力把自己擠進副駕駛那邊的空隙,然後小心地拉開車門。

“能進來嗎?”車裏正在放着歌,他膝蓋上放着肯德基的全家桶,轉過頭來看我。

我說:“你是在考驗我上車的技術。”

他說:“別急,那你先出去,我往前開點兒你再進來。”

我說:“我快進來了!你別費勁了!”

得虧我不是個大胖子,不然真的上不來。

關上車門後,外面的噪音消失了,車裏變成了我和楊舟的一個小小世界。

“你吃了嗎?你應該吃過了,還餓不餓?”楊舟把全家桶遞給我,“剛買的,還很熱,要不要來一塊雞翅?”

“嗯,還能再吃一點。”我也沒跟他客氣。

我倆在車裏吃肯德基,楊舟說他已經好幾個月沒吃過這些垃圾食品了,我說這也是我今年第一次吃。他說,健康的小然,難怪你這麽瘦。我說,瘦是因為我們現在這個年紀新陳代謝很厲害,正常飲食一般不會發胖。

“你課上完了嗎?”楊舟吃着吃着,看見教學樓裏湧出來一大堆學生,才有些後知後覺,“剛不會是逃課了吧?”

我聳了聳肩,表示默認。

楊舟笑道:“那我在帶壞你。”

我也笑:“我需要你帶壞嗎?”

楊舟把薯條倒在盒子裏,然後擠上番茄醬,這是我們最後需要解決的,但我實在有些吃不下了,就連手裏這根吃了一半的都吃不下了。

“別硬撐啊。”他看了我一眼說道。

我猶豫了幾秒,還是放棄了,說:“嗯,算了。”

楊舟阻止了我要扔掉那半根薯條的動作,讓我把它放回盒子裏,然後他又很自然地拿走吃了。

“我靠,你吃其他的不行嗎?”我有些震驚,“非得吃我吃剩的。”

他喝了幾口可樂,還很得意挺起胸:“請叫我剩飯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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