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是初戀,我也是初戀

第27章 你是初戀,我也是初戀

楊舟說要離開幾天,就在我們剛在一起時。

我不知道一般情況下如果是個女孩子會怎麽想,但我在那一刻的确有點……不爽。

我脫口而出地問他去哪兒,他說是他哥要來找他。我又問他到底去幾天,要準确點的數字,不要模糊的大概。楊舟聽了之後愣了愣,然後站起來對着我家門背後的日歷算了半天。

“周六我哥會來,周六、周日……到周三吧。”楊舟說,“盡量周三晚上回來,行不行?”

我很痛快地說:“行。”

楊舟說:“啊?這麽簡單?我看你剛剛盤問我半天,我以為咱們家教應該比這個嚴啊。”

我瞥了他一眼,說:“分情況。”

“分情況?”楊舟搬了個凳子坐到我身邊來,我倆打開電腦搜起電影看,“什麽情況?”

他把腦袋擱我左邊的肩膀上,溫熱的呼吸噴在我的耳廓上,給我癢得不行。

“你幾乎不提你的家人。”我看了一會兒電影,還是按下了暫停,“這還是你第一次主動說起你哥。雖然我不知道你跟你家裏到底有什麽矛盾,但你哥對你來說應該是有點兒不一樣吧?”

楊舟聽了,悶悶地應了一聲。

“家裏人肯定要見,我怎麽攔你?”我說。

楊舟說:“你就不怕我不回來。”

這回輪到我愣住了。

我推了楊舟一把,他坐直了身體,不再粘着我。我問他,你會不回來嗎?他想也不想,說不會,一定會回來。我笑起來,說那不就行了嗎?那我肯定得對男朋友有一點兒信心吧。

楊舟手舞足蹈起來,問我:“你剛說什麽?叫我什麽?”

“啊。”我也反應了過來,“沒什麽。”

楊舟傻笑得停不下來,又拿他毛茸茸的腦袋來頂我,強調道:“你說了!你叫我男朋友!我是你男朋友!”

我故意板着臉說:“你再這樣我要打你了。”

“你不會的。”他伸手勾住我的肩膀,“你不會的,其實你人特別好,特別容易心軟。”

電影不看了。

我倆開始東扯西扯地聊起天來。

在我們的關系沒有改變之前,我和楊舟就總是在一起聊天。我們談起戀愛以後,話題還是很多很多,一點兒也沒變。不過有時候聊着聊着,自然也會問出一些關于以前的事情。

楊舟的初吻不是我,我是他第三個吻過的人。

我說:“給我盤點一下前兩個呢?”

他說:“第一個是初中同學,也是男生,我一直挺照顧他的……沒想到那小子居然對我有那種心思!”

楊舟講的繪聲繪色,像是被人占了多大便宜一樣,我笑得不行。

我說:“受不了你。”

他說:“總之就是……初中畢業我們一起聚餐後,他找個機會親過來的。”

我說:“嗯,這是第一個,那第二個呢?”

“第二個一開始是我的網友。”他回憶道,“我們在一起打游戲來着,高中時候。有一段時間游戲裏面出了個結婚系統,嗯……然後我就見了他一面。”

我感嘆地說:“會玩啊,還得是你。”

楊舟沉默了一下,笑道:“是你讓我說的,所以禁止生氣。”

“別禁止生氣了。”我揉了揉他的腦袋,“我沒生氣。”

“那你呢?”他問,“你說是你的初吻……是真的嗎?”

“真的啊。”我很坦蕩,“我又沒對象,我吻誰我。”

“我也沒正式的談過。”楊舟開始跟我莫名其妙地攀比起來,“就你一個,還是處……”

“哎。”我突然不想聊了,“處女座?”

“……”

“我收拾下東西吧,過兩天開學了。”

“……”

說真的,這一次我逃了,逃得很生硬。比較幸運的是,楊舟沒有再追上來。

我上樓真的去收拾了東西,過了一會兒他在樓下喊我:“男朋友!”

“怎麽了?”我走到門框那應道。

楊舟的腦袋從樓梯側方冒了出來,對我燦爛地笑:“我能不能……上去看看?我沒見過你房間長什麽樣呢。”

我低着頭看他,說:“你這麽可憐嗎?”

楊舟說:“不可憐嗎?”

于是我對他招了招手,楊舟便三步并作兩步走上樓梯。

我拉開門,讓楊舟進了我的房間——我房間其實很大,因為樓上空間和樓下差不多,但是功能卻只有一個,所以每樣家具都擺得很疏離。

楊舟看見二樓的地磚,一時間還有些不習慣,他問:“要換鞋嗎?樓上怎麽還貼地磚了,好漂亮。”

我擺擺手,說:“不用,直接進,你不是穿了拖鞋嗎?”

他說:“但……好吧,我進來了。”

楊舟看什麽都新鮮,尤其是我的那張雙人床和角落裏的沙袋。

他興趣十足地問:“你練嗎?難怪你打架那麽厲害。”

我說:“以前練的,我爸留下來的東西,不過他現在已經完全打不過我了。”

楊舟又坐在了我的床尾,笑道:“我就坐一點,一點點,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歡別人坐你床。”

我忍不住對他刮目相看,說:“越來越上路了啊,小羊。”

他坐了一會兒,到處觀察着,看我牆上貼的那些海報。

楊舟像是發現了什麽新大陸般,驚喜地道:“原來你喜歡SHE啊!”

我看了看,那幾張海報已經有些褪色,還是她們那張《奇幻旅程》專輯時期的。

“是舒悅給我的。”我走過去把海報的一角揭了一點給楊舟看,“這面牆之前有幾個釘子,拆了有洞,不好看才貼的。”

楊舟這時候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忽然開始捏着嗓子唱歌:“波斯貓,墊着他的腳尖……”

“……”

“波斯貓,守着他的愛戀……”

“救命啊。”我笑着捂住耳朵,“我看是你喜歡SHE吧,你居然還能記得這個調子?”

楊舟一共就記得這兩句歌詞,把自己也唱笑了:“我哥以前有個女朋友,我喊她萌萌姐,她那時候特別喜歡SHE,每次都要唱,我聽多了也就記得了。”

“最近你在聽什麽?”我随口問。

“最近什麽也不聽了,我根本不上網。”楊舟說。

他最後在那扇窗戶前停了下來,往外看去,視野之內是他之前搭帳篷的那片荒草地,再往後,便是那條被淹沒在草地裏的廢棄鐵軌。

“原來你每次站着跟我聊天是這種感覺。”楊舟煞有介事地說。

我走過去靠着窗戶,說:“嗯,是的。”

“你這要有個陽臺……那不就是朱麗葉了?”他又在異想天開。

“……”

“幹嘛不說話?”

“朱麗葉會倒羅密歐一盆洗腳水嗎?”我認真地說。

楊舟被逗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收斂起笑容,轉過身看向我,雙手捧住我的臉頰,低着頭湊了過來。

我的心頓時跳了起來,以為他要吻我,但他居然沒有,只是跟我親昵地蹭了蹭鼻尖。

“我覺得我像是在做夢。”楊舟的眼睛裏面泛起了無名的憂郁,“我還在擔驚受怕。”

我的心不自覺地被揪住,放緩了語調問:“為什麽?”

“因為一切都太好了。”他說,“太開心了……就會不真實。”

我問:“你很少開心嗎?”

他說:“嗯,很少開心。”

我主動抱了抱他,在我家二樓的窗戶邊,在日落之前。

楊舟也立刻回抱住我,他把臉埋在我的頸窩裏,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嘆息。

很快,楊舟收拾了東西,去找他哥。他借了我的電腦,在qq上跟他哥約好了時間。

我說,你們是住酒店嗎?他說,對,他哥來住幾天,順便在這裏看看。

臨走前他再三保證自己一定會回來,我笑着說行,不過這兩天我也得開學了,應該不能老在家待着。

“所以,這個給你。”我拿了一把備用鑰匙給他,“我要是不在家,你自己進來吧。”

那把鑰匙是之前換鎖時候多配的,楊舟拿到鑰匙的時候有些怔愣,我把它塞進他手裏,說別傻了,趕緊去找你哥吧。他這才如夢初醒,緊緊攥着鑰匙對我點頭。

我看他上了公交車,我才回來。

忽然覺得還是得給這神人配個手機。

這他媽明明已經是21世紀了,為什麽跟楊舟的聯系方式還這麽原始……

有一種他不是去酒店,而是去山裏打仗,只能寫家書回來的感覺……

但這對我倆來說,的确是幾個月以來的一個“空窗期”。

我一個人走在路上的時候才陡然意識到,從這個春天莫名其妙的相遇後,楊舟幾乎每天都出現在我的生活裏。我回到家,覺得屋子是如此安靜。

開學去學校報道注冊,這學期的課還是跟上學期差不多,別人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我是三天摸魚兩天上課。楊舟不在的時候我買了些零食,幫魏爺買了點生活用品,又去王醫生那兒晃了兩圈。

王醫生的小診所十分蕭條,他在裏面聽收音機,看見我來了笑道:“小然然,怎麽覺得好久沒看見你了。”

“過暑假嘛。”我把幫他買的鹵味放他桌子上,“我去海邊玩兒了。”

“哦,你居然還會出去玩,跟你那個女朋友?”王醫生問。

“都說了那只是朋友,她叫舒悅,不是我女朋友。”

“嗯,不是不是。”王醫生糊弄了我兩句。

“走了哈。”我說。

王醫生很無厘頭地說了一句:“祝你笑口常開。”

我是挺笑口常開的,尤其是最近好像笑得越來越多了,有時候笑久了腮幫子都發酸。但是楊舟不在,我看見了好玩兒的東西也沒笑得太誇張,還是打算等他回來跟我一起笑。

到了周三晚上八點多,他還是沒回來。

我想着本來之前也只是預估的時間,便也沒太在意,打算先睡下再說。

結果這天都快要過了,再過五分鐘就是周四的時候,我忽然聽見外邊有動靜,爬起來從窗戶往外看了看,一輛車居然不知道怎麽開到後邊的荒草地裏來了!

神經病啊,這地方開進來我看他要怎麽出去。

片刻後,我看見駕駛座的門打開,一個熟悉的聲音喊道:“謝然!”

“……”

楊舟對我笑:“我看見你了,都降溫了你怎麽還是睡覺不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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