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親你一下
第31章 我親你一下
“約、會嗷?”楊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把那兩個字重讀了一遍。
我笑了笑,說:“嗯,約、會。”
楊舟也跟我一起笑起來:“靠,第一次跟你約會。”
“單獨的,就我們兩個人嗎?”片刻後,他又很警覺地問道。
我點點頭,說:“是,你還想帶誰嗎?”
他緊張地說:“才不是!我只是覺得舒悅應該會來,還有張塵涵……兩個大電燈泡。”
我說:“你終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你覺得他倆是大電燈泡。”
楊舟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說:“嗯,不想老跟他倆一起玩兒。”
我說,他們只是朋友。他說,我知道,就當我很壞吧,我想獨占你。
我當這是玩笑話。
臨睡前我們在一起看了電影,直到看的我有些昏昏欲睡,楊舟用手臂環着我,我打了個哈欠,他就說不看了。我上樓去睡覺,過了一會兒,他倒了杯溫水放在我床頭櫃上,然後坐在床邊低頭看我。
“你不困?”我都有點兒被他盯得又清醒了。
暖黃的臺燈溫柔地照亮了楊舟的臉,我似乎都能看見他臉頰上的小絨毛。他一點點地彎下腰,我聞到他嘴巴裏熟悉的薄荷味道,知道他之前刷了牙。
“你不困就再玩會兒。”我吞了下口水。
“別動。”楊舟低低地說,雙手把我圈在他的控制範圍內。
“我親你一下。”楊舟像是在彙報,嚴肅地說。
我有點兒忍俊不禁,說:“你親呗。”
他柔軟的嘴唇貼了上來,然後含含糊糊地補充了一句:“法式的。”
其實我沒怎麽聽清,但是下一秒便能明顯感覺到不一樣的地方,他舌頭輕輕探進來的那一刻,一股令人渾身震顫的酥麻從我的腦袋裏炸裂開來。
十幾秒後我才喘着氣推開他,然後從床上坐了起來。我調整着呼吸,楊舟紅着臉笑倒在我的床上,斷斷續續地說:“你……你怎麽不會……呼吸……”
我說:“忘了。”
他爬了過來,近距離地看我,像是要獎勵般一般期待着問:“什麽感覺?舒服嗎?”
我的心跳還沒有恢複,眼神有些閃躲,說:“別問了。”
“我睡覺了!”我又鑽回被子裏,把臉也埋在裏邊。
“你別捂着臉。”楊舟說,“我走了,你睡吧,別悶着自己啊。”
他最後摸了一下我的耳朵,語氣裏都是笑意:“晚安,明天不是還有約會嗎?”
“嗯。”我應了一聲。
初戀的第一個舌吻是薄荷味的,發生在我和楊舟交往的第二個月。我朦朦胧胧地意識到,恐怕之前我們那些蜻蜓點水般的親吻都是小兒科。
真正的吻,今晚才是第一次。
第二天我起來的時候看見楊舟躲在洗手間裏。
我說:“小羊!你在裏面幹什麽!”
片刻後他才出來,說道:“沒什麽,洗衣服。”
“你一大早洗什麽衣服……”我不太理解。
“哎,就順手。”他從洗手間裏跳了出來,看起來不是很想繼續這個話題,“我去看看小黃,你想吃點什麽早餐,我去前面買吧。”
“買點豆腐腦和油條?”我說。
“行。”他笑了笑。
沒有了舒悅,其實我和楊舟的約會流程很貧瘠。雖然是我主動提議出去的,但顯然我真的一點經驗也沒有。
我倆在家吃完早飯,第一站是去電影院看電影,上午十點多鐘的場,幾乎包場,連賣爆米花的人都才剛剛上班不久。
“看什麽?”我和楊舟站在賣票的地方,選了半天随便選了個帶特效的動作大片。
“這兩個位置可以嗎?”賣票的姐姐一邊操作一邊問我們,“是中間的。”
“就這兩個吧。”我點點頭。
我和他捧着爆米花和可樂進了放映廳。
楊舟四處看看說:“還真沒人。”
我有點兒不太好意思,說:“搞錯時間了……一般大家都是下午和晚上來。”
楊舟說:“這有什麽啊,我們就早上來,我喜歡早上。”
快放映的時候又進來幾個人,零零散散地坐在我們的前面。楊舟把爆米花放在我倆的中間,他用手固定着,讓我放心随便拿。我去拿的時候,卻又總是剛好碰到他的指尖。
動作大片是标準的好萊塢大片,純屬大屏幕的特效值回票價。但楊舟還挺喜歡的,好幾次都看入迷了。我們的爆米花吃完了之後被放在一邊,他和我在黑暗裏牽起手。
電影院真是個很暧昧的地方。
我很少來,主要是不舍得花錢,可能一年來一次,還是賀歲片上映的時候陪舒悅來看。
坐久了很累,我微微側着身子,靠在楊舟肩膀上,他一邊認真地看電影,一邊自然地摟住我。
hello?我在心裏想。現在有人在看我們嗎?這裏有兩個男孩子正在談戀愛。
光線亮起來的那一刻,我離開了楊舟的懷抱,他舒服地伸了個懶腰,說:“怎麽樣?好看嗎?我覺得最後那個彩蛋很有意思。”
“後面肯定還會出續,1、2、3……騙錢的老把戲了。”我笑了笑。
楊舟把空掉的爆米花桶和可樂瓶都裝在一起,然後和我一前一後地走出去扔掉。
“下一站是什麽地方?”他問。
“吃飯。”我說,“我請客。”
“哇——”他愣了幾秒,“真的嗎?”
我們去吃了必勝客。
這在我小時候算是很好的餐廳了,姥爺曾經帶我來過一次。那天是我放了學,姥爺騎着自行車帶我去吃。
“選好了嗎?”我倆面對着面,看了半天菜單,“披薩來一塊,意面要嗎?”
“要!”楊舟笑着說。
我喊了聲服務員點單,楊舟雙手托着腮坐在我對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我。
“我臉上有花啊。”我有點兒無奈地小聲說。
“沒花。”
“那你別看了。”
“我就喜歡看着你。”
我們坐的位置正好是個靠窗的位置,吃披薩的時候萬聖節的廣場活動開始了,不少打扮成各種卡通人物的人經過我和楊舟的窗邊,有的還很調皮地向我們揮手,或是吓一吓我們。
“我靠。”楊舟一回頭就看見一個扮成喪屍的人,頓時愣了幾秒,“他那嘴邊是草莓醬嗎?看着挺好吃的。”
“是血漿,給喪屍一點尊嚴……”我笑着搖了搖頭。
楊舟觀察了一會兒,說:“他沒有學會喪屍走路的精髓。”
“那要怎麽走?”我問。
楊舟放下了披薩,竟然真的在我旁邊學着喪屍走了幾步。
“是這樣子的。”他說。
旁邊一個坐兒童椅的小孩兒跟看外星人一樣看他。
我頭痛了,說:“你坐下吧!好好吃飯。”
下午我倆去打電玩了,進門是可以跳舞的那個玩意兒,兩個姑娘正在那兒跳得起勁,動作竟然出奇得整齊劃一。我和楊舟站在一邊圍觀了一會兒,他用肩膀碰了碰我的,在我耳邊說:“你想看我跳嗎?”
“你會嗎?”我看了他一眼,也貼在他耳朵邊說話。
電玩店太吵鬧了,不這麽說話根本聽不清。
楊舟笑了起來,說:“我不會,但我可以試試,你想看我跳我就去試試。”
我說:“那行,那我想看。”
接下來他貢獻了一段能夠笑倒衆人的舞技,還是那兩個姑娘其中之一跟他一起跳。楊舟說不會是真的一點也不會,但也一點都不感到尴尬,完全是來娛樂大衆。
他跳下來之後,沒跳的那個姑娘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站在楊舟身邊拉着他笑意盈盈地說了幾句話。
楊舟個子高,聽她說話得彎下腰。我站的遠當然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只看見楊舟忽然擡手對我這邊指了指,然後跑了過來。
“我跳得好看嗎?”他站我面前,翹着下巴得意地問我。
我說:“像是什麽大猩猩……”
他說:“好哇,大猩猩也是英俊的大猩猩。”
我說:“你跟人家說什麽了?”
楊舟頗為神秘地笑了笑,沒有立刻回答我。直到我們倆去開車玩,他才說:“她問我有沒有對象。”
我的方向盤往右偏了偏,一下子撞在了彎道上,讓楊舟超了我。
我笑道:“喂你故意幹擾我的吧!”
我們這一局結束了,他說:“我說已經有了,我還指給她看了看。”
“神經病你!”我一下子跳了起來,“難怪我說剛才你怎麽忽然指我。”
“反正,她也不認識我們。”楊舟笑着聳了聳肩。
那個下午我們把電玩店裏的設備幾乎都玩了一遍,發揮最好的是投籃,我倆幾乎都是百發百中。最差勁的是抓娃娃,一個都抓不到,感覺純純上當受騙。
晚上我們回老地方吃了馄饨,秋日裏熱乎乎的馄饨湯溫暖了我的胃,我發出了一聲很滿足的嘆息。
“我再買兩塊燒餅。”楊舟吃了一半站起來,“我想吃燒餅。”
這之後他把酥脆的燒餅放在馄饨湯裏蘸了蘸,一咬下去,黑白相間的芝麻灑落在碗裏。
吃完了後,我們再一點點散步回家。
楊舟讓我把手放在他衛衣的口袋裏,然後他的手也插進口袋,在無人看見的地方和我十指相扣。
這就是我和楊舟第一次單獨約會的一天。
是過了很久很久再想起時,仍然會覺得幸福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