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前面那兩個人都站定在原地, 小腦殘也只好跟着定住,一臉懵地瞅瞅這個,又瞅瞅那位,沒敢吱一聲。

誰能告訴他這是什麽狀況?

師姐曾經還跟人表白過?

他這會算是認出來剛剛問他話的人是誰?

就是賴在師姐家裏的那位豪車主。

可之前他看過筆錄, 這位豪車主并不姓敘啊?

小腦殘掐指一算, 一二三四五,五角關系?

這有點厲害啊!

那我們邱師兄的贏面最多也就五分之一咯?

突然, 不知誰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沈蓉聽着耳熟,猛地轉身。

果然心底的那個人正站在不遠處, 看向她的眼神,像是含了十月的秋霜,冷得人發顫。

鈴聲還在持續, 可手機的主人像是恍若未聞,李博安聽到鈴聲也走出來一探究竟,當看見面前站着三個人,倒着實一愣,仔細一瞧,兩個還是熟人。

邱聞的眼神掠過李博安, 然後下巴朝身後的小腦殘點了點, 對着沈蓉說:“韓彬找你有事。”

突然被Cue到的人一愣,然後瞬間秒懂自己的作用,但是思維沒跟上, 吐了句:“對, 咱們回去邊喝邊聊。”

沈蓉:“……”

淩玿和邱聞都是曾經和沈蓉有過很深交集的人, 出來尋她也是正常,李博安沒在意。

至于淩玿看沈蓉的眼神, 誰都知道,初二以後兩人的關系降入冰點,李博安只以為他們之間還沒化解。

因為“有事”找她,韓彬和沈蓉自然落在最後,走回包廂這一路,小腦殘看着前面那三個男人的背影,忍不住朝沈蓉豎了個大拇指。

沈蓉餘光瞥見,故意落後一步,踹了他一腳。

韓彬:“……”

包廂裏已經熱浪翻天,根本沒人注意到他們同時進來的異樣,分別落座後,剛才的情緒倒也被這熱烈沖淡不少。

淩玿來了,自然有人要提葉昕,一邊可惜主播要工作沒能前來,一邊明裏暗裏的試探他們之間的關系,可都被淩玿的冷臉給擋了回去。

淩玿念書時,除了對沈蓉好,對其他人一向冷淡,大家倒也習慣了。

那會大家玩在一起,大多數是因為性格合得來,很少考慮到家境。

但人長大了,在這社會上摸爬打滾了幾年後,人與人之間差距就大了,這會群裏的人大部分都看過了淩玿的專訪。

後知後覺,大家才知那是淩氏的二少爺啊,有機會誰不想巴結一下?

六桌,男人占了四桌,氣氛熱烈,敬酒文化開始輪番上演。

淩玿除了在付希安身邊的那幾年,會替他擋擋酒外,這三年在美國,幾乎滴酒不沾。

他面前擺的是茶水,有酒敬過來,他就說一句胃不太舒服,反正這兒也沒有能強迫他的人,何況他本就不是來聚會。

想着自己原先過來的目的,一回頭,卻見沈蓉站着,手裏拿着杯子,原先的玉米汁不知何時被替換成了紅酒。

淩玿的眉頭立刻蹙了起來,起身走向她的那桌。

這種場合,敬酒的一波波過來,有熟的有不認識的,反正都是禮貌站起輕抿一口就算過關。

杯沿剛貼上唇,突然有只手将它奪了過去,一個清冷的聲音随之而來:“不是在備勤嗎?能喝酒?”

沈蓉轉頭,見這個莫名消失了兩日,又突然出現的男朋友眼底醞着一簇小小的火焰,分明是在生氣。

可她還沒生氣呢,先不說他離家出走的事,有人在群裏扯他和葉昕組CP,他可以說消息太多沒看見。

可剛剛現場版,他竟然一句回應或者澄清都沒有!

還跑過來給她擺冷臉,是想先發制人嗎?誰不會呢!

沈蓉奪回自己的酒杯,甜甜一笑,說道:“可以,我換了班。”

說完,她仰頭喝了一大口,喝得急差點嗆到,還要拼命忍住,不能輸了氣勢。

一直注意這邊動态的韓彬見到此景,立刻竄到邱聞身邊,用手肘捅捅他,下巴朝那邊示意了下說:“哥,你學學人家,多會搞事情博關注!”

邱聞瞅他一眼:“閉嘴吧你。”

只有這個傻子才看不出來,他們兩人之間的狀況,已經沒有他可以逗留的縫隙了。

淩玿站着居高臨下地盯着她,看着她寒暄喝酒坐下,這一波波的人過來寒暄敘舊,他還就是不走了。

這邊一桌人,不管坐着的還是站着的,都面面相觑,這什麽狀況啊?

這是兩人好上了在鬧別扭?

眼見着一杯酒喝完了,有人要給她倒第二杯,她竟然欣然地将酒杯給遞了過去,身旁這人再也按耐不住,伸手将杯子搶了過來扔桌上。

沈蓉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被拉扯出去了。

剛才他下車走得急,也沒關照司機走還是等着,所以司機尋了個空位,将車停好了一直等着。

淩玿拉着她出了大廳,門口偌大的停車場倒是燈火通明,掃一眼就見到了自己的車,沈蓉是被硬塞進去的。

門剛關上,淩玿立刻沉聲說了句:“開車。”

靜待了幾秒,後座的人也沒說開去哪兒,倒是壓抑到令人窒息的氣息撲面而來。

司機瞅了眼後視鏡,只好硬着頭皮開口問:“小淩先生,去哪兒?”

淩玿心想,他哪兒知道要去哪?

反正就是不能回家,一回家屋子裏就兩人肯定得開口說話,一開口肯定又會吵架,他很生氣,可是不想吵架。

于是他說:“随便開。”

司機一頭冷汗,這大晚上的随便往哪兒開啊?

再說,他哪裏敢真的随便開?

司機心裏琢磨了下淩玿的脾性,然後把車往最擁堵的那條路上開了過去。

車速慢好啊,足夠時間讓後座的老板冷靜,想好要去的地方。

沈蓉坐在另一側,靠窗,怔怔望着窗外一閃而過的景,也不知在看什麽。

以前喝了酒,人昏沉但是活潑的,今兒大概是心裏有氣,人保持着清醒,但人是沉默的。

克制着不說話,腦子裏一直在努力理一理,回去後怎麽跟他算這筆賬。

車混進擁擠的車流,紅綠燈掌控着大家的行車節奏,期間不知誰的手機響了,是嗡嗡的震動聲。

持續了很久,久到淩玿出聲提醒,沈蓉才意識到是自己口袋裏的手機在響。

是江暖,晚到了四十多分鐘,可一進包廂滿屋子都在議論他們倆。

江暖坐了五分鐘,聽人科普剛剛發生過的事,加油添醋地說到最後那人又想起什麽,問:“你以前不是跟沈蓉最要好嗎?他們倆這青梅竹馬的到底有沒有在一起啊?”

這人聲音大,這麽一問,倒是把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每個人眼睛裏都閃爍着八卦之光,江暖講了半句實話:“我這個月剛來舒城,幾年沒見了。”

女人之間的友誼,都是靠頻繁的吃飯逛街聊天搭建起來的,這幾年沒見的兩人,肯定沒有什麽小秘密,衆人又失望地離開。

江暖剛松口氣,就見某個空位上的包很眼熟,于是到走廊給她打電話,問:“你怎麽走了?還回來嗎?座位上的包是不是你的呀?”

江暖問了一竄問題,沈蓉思路跟不上回答,聽到包包的時候才想起來,是哦,她的包包沒拿。

意識到這件事後,她特意轉頭,朝正看着她的淩玿狠狠瞪了一眼。

江暖:“要我幫你帶回去嗎?”

沈蓉:“唔……好。”

他們說她是被淩玿帶走的,她猜想這會怕是兩人還在一起,也沒多問,回包廂後就在原先沈蓉的位置坐了下來。

大約是車裏太安靜了,電話裏的內容,淩玿聽得七七八八。

猜想家裏的鑰匙應該也在她遺落的包裏,于是他終于想好了目的地,吩咐司機:“去梅地亞。”

車子擠出車流,上了高速,很快就開到度假村。

到了門口,沈蓉透過車玻璃窗瞅瞅外面,這門廳很眼熟啊,哦對,上次他回來的第一天,她将人直接送到這兒來,這回他将她帶過來,是報仇嗎?

她不動,淩玿下車繞過去,将人從車上拎下來,沈蓉想抗争的,奈何剛才酒喝得實在有點多,後勁上來了,身體軟綿綿的沒力,就順着到了房間。

淩玿将人放在沙發上,自己則出去讓人送套女士的洗漱用品和衣服過來,本來按個內線就行,但他又臨時想到要買幾樣別的東西,幹脆出去寫了個清單,讓VIP接待買了送過來。

再回來時,卻發現人不在沙發上了,淩玿走進去,轉了一圈才發現人正站在酒櫃前,挑了一瓶不知什麽酒放在桌上,手上正拿着一個開瓶器認真研究。

淩玿眉頭一蹙,還喝?

他擡腳疾步走過去,将桌上的酒拿了想藏起來,結果對方迅速防守外加攻擊,又将那瓶酒給搶了回去。

淩玿目光冷冷的,聲音更冷,問:“還喝上瘾了?”

沈蓉抱着酒,誓死守護的架勢,後退了一步,回嗆:“要你管?!”

淩玿是被氣昏了頭,說:“這是我的酒!”

“你的不就是我的!”

淩玿一愣,也對。即便兩人沒合法證書的時候,他也從未和她計較過這些身外物,吃醋的時候嘴硬除外。

但是,反正就是不準再喝了!

淩玿哄她:“這瓶酒不适合你,我給你換一瓶。”

沈蓉可不上當,明眸流轉着,兩頰透着紅暈,問:“為什麽不适合?”

“度數太高了,這得有……”淩玿頓了下,想了想随便扯了一個數字,“68度!”

要是平時的沈蓉,一定會直接翻個白眼,唬誰呢?

你以為這是你家白開水呢?

煮一煮,溫度直接竄到68度。

可現在是生着氣吵着架還喝了酒的沈蓉,下意識地只想要求證他說的68度,于是開始在瓶身上仔細尋找度數的字樣。

淩玿瞅準機會,上前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奪了酒。

他的唇湊到她耳邊,刻意放低了聲音,說:“乖一點,等會我泡花茶給你喝?”

沈蓉搖頭,不要,不喝。

懷裏的人還要掙紮,淩玿把酒往酒架上随便一塞,幹脆将她攔腰抱起,往床的方向走去。

沈蓉抱着他的脖子,突然憤怒地質問:“你不是離家出走了嗎?”

淩玿邊走邊解釋:“我是去出差,和章成。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手機正好沒電了。”

沈蓉:“他們說你和葉昕郎才女貌!”

這是剛才她在車上時整理出來的思路,虧她這會還記得拿出來算賬。

淩玿突然覺得她喝了酒之後的思路真是清奇,幹脆低頭堵了她的嘴,免得她再胡說八道。

人被按在床上親吻,從眼睛,鼻子,再到嘴唇,焦躁又急切。

可沈蓉的頻道還沒切換過來,腦子裏想的還是他為什麽不回答?

不回答是什麽意思?

默認嗎?

越想越委屈,眼底慢慢蓄滿淚水,淩玿流連在她脖頸間,手已經伸進她的毛衣,在腰間來回摩挲着,身下的人越扭,他越要掌控,沈蓉推他,卻只是換來他更深的吻。

直到她的衣服被一件件扔到地上,沈蓉的腳一蹬,不小心踢在了他的腰腹上,一陣劇痛,趁他愣神身下的人終于翻身,酒精上頭的人吼了一句:“淩玿,你憑什麽脫我衣服?”

剛才被自己強行壓了一晚上的怒火,聽到這句話,瞬間就爆發了,回嗆道:“我不能脫還有誰可以?敘誠嗎?”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真是昏了頭了!

再擡眼時,見到她臉上已經滿是淚痕,瑩潤的眼底滿是委屈和震驚,他的心一下開始抽疼,他這晚上到底都幹了什麽?

“對不起。”

他起身去客廳,從桌上的煙盒裏拿出一支煙出來,可剛點上,又瞬間掐滅了。

她好像不喜歡煙味。

安靜坐了會,也不知多久,淩玿折回房間,走到床前,沈蓉抱着膝蓋坐在床頭,身上的衣服,只剩下一件薄毛衣。

淩玿将地上的大衣撿起來,動作輕柔的披在她身上,身前的人低着頭抵在膝蓋上,一動不動。

空氣裏的安靜,讓淩玿開口有些艱澀,聲音沙啞着,問:“你……還喜歡他嗎?”

如果你回答喜歡的話,我也不知道有沒有勇氣,選擇讓自己退出。

我的幸福好像一直都拽在你的手心裏,可是不要緊,我要的從來都是,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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