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有人找茬
第45章 有人找茬
對了, 這蠟紙油印還可以用來印畫。
或許還可以給他的傳奇話本裏也加上美人圖,最近揚州城裏有兩個青蛇妖和白蛇妖的畫像十分火熱啊!
就連榮四掌櫃的這個不愛逛青樓的都知道了,你說那青白蛇熱不熱。
榮四掌櫃的也想蹭一波這個熱度。
他聚賢堂出的話本小說裏的女主角也有不少人喜歡的, 只不過之前從來沒有想到過給女主角畫幅小像罷了。
榮四掌櫃的在看到蠟紙油印的價值之後, 心裏已經劃算了許多可以利用到他的地方了。
為了這美好的前景, 榮四掌櫃的也打算盡心去尋找技藝高超的造紙匠人或者新的造紙技術。
自從漫畫小報預備創辦以來, 大郎投了四百兩銀子,他們家那位小祖宗也投了四百兩銀子。
加起來一共八百兩銀子,聽着好似很多,但工坊每日的材料費也是流水一般的出去。
先下又要找新的造紙工匠, 榮四掌櫃的心中小算盤一打, 就知道這八百兩銀子支撐不了多久。
他找到梁聿說錢的事情。
九郎在揚州的鋪子大多都是榮四掌櫃的在管的, 九郎阿娘的嫁妝, 所以其中每年的出息也不用交到公中。
都是交由榮四掌櫃的打理, 如今十年下來, 原本不過幾個書畫鋪子也擴張了不少, 如今文思街,大半條街都是九郎阿娘的嫁妝鋪子, 還有旁邊的泉湧街, 那街面上的文房鋪子除了零星幾家,其餘基本都姓榮。
這也是當初榮四掌櫃的敢與梁聿說有人找他麻煩就讓他來找自己的原因。
揚州城的文房書肆的生意都快被這一家包圓了, 你說聚賢堂掌櫃的這個名頭好用不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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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從今年的出息裏抽調出錢來投資梁聿這蠟紙油印也是非常簡單的事。
當然榮四掌櫃的也不是白投資, 他有自己的想法。
蠟紙油印雖然在他們榮家的工坊裏試驗,但說到底還是大郎的方子,如若不在大郎此時試驗的時候摻上一腳, 到時候大郎的配方試驗完成之後,他也不好意思開口要用這蠟紙油印的技術。
雖然大郎并沒有與他榮家藏着這配方, 他完全可以找齊這些匠人直接用了這配方,只不過榮四掌櫃的做不出這種事情罷了。
梁聿聽到榮四掌櫃的與自己說錢的事情,也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梁聿也有自己的考量。
他推拒了榮四掌櫃的打算投錢的想法,還不待榮四掌櫃的張口勸說他,便聽梁聿開口道這蠟紙油印的技術他願意讓聚賢堂使用。
這把榮四掌櫃的才想好的勸說話語都噎回了肚子裏。
瞧着榮四掌櫃的疑問的眼神,梁聿腼腆笑了笑:“蠟紙油印借的九郎的工坊還有匠人們,我們一起努力出來的成果,也不算我一人功勞,沒了他們我一個人也做不出來,就說那雁皮紙就夠把我難住的了。”
粱聿對于造紙只是略知一二,後來能做出這雁皮紙,還是他的半桶水晃蕩加上九郎工坊中常年造紙的老師傅一起研究出來的雁皮紙。
沒有這雁皮紙做原胚紙,這蠟紙油印還真做不出來。
所以梁聿道:“這蠟紙油印,是大家的成果,掌櫃的不比另給錢了,工坊裏印出來的,直接拿去用就行了。”
榮四掌櫃的真不明白為何世上會有如此性情的人,他這般若不是遇到他的話,在外面恐怕都要被那□□商扒皮吃了吧!
不過幸好這憨小子還有個精明爹,梁先生在世一日,估計就沒有任何人能欺負的了這傻小子吧。
正當榮四掌櫃的心中唏噓之時,又聽到梁聿這不知到底是憨還是乖的小子擡頭又憨笑補充了一句。
“不過成本還是要給我的,坊裏的東西是漫畫小報編輯社的財産,若是白給的話,要壞了規矩。”
漫畫小報編輯社是梁聿與九郎合夥做漫畫小報時,給他們這小作坊……應當是這麽稱呼?榮四掌櫃的一時竟然找不到合适的名字稱呼。
梁聿給他們這小作坊起的名字,編輯部倒是十分貼
切了,至少比小作坊聽起來要順耳多了。
榮四掌櫃的聽到他要成本的話語,一時之間又覺得這小子也沒有十分憨。
大郎總是給他一種矛盾的感覺,有時候你覺得他精明的時候,這小子下一刻立馬又推翻你剛給他定下的評價,你又覺得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傻的孩子的時候,這小子又立馬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精明起來。
對,就是那種不谙世事的天真感,但是這人又是絕頂聰明和通透的。
榮四掌櫃的終于給梁聿的這種特質下了定論。
看着眼前臉龐還帶着孩子氣的小少年,榮四掌櫃的心中暗嘆了一口氣,可不是不谙世事嗎?這還不過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十一歲的孩子天真無邪再正常不過了。
主要還是大郎從前的表現過于懂事,他有時候都不察覺大郎是個孩子,反倒覺得是個進退有度的同輩人。
近來因為活字印刷和蠟紙油印,倒讓榮四掌櫃的見到了大郎的另外一面。
榮四掌櫃的還是想要給漫畫小報編輯社追加投資款,不過不管他怎麽說,梁聿都是拒絕,他的意思是研發本來應該是他自己的事情,牽扯不到九郎。
但九郎已經出了場地、人工,甚至還有雁皮紙的一部分技術,如果榮四掌櫃的這邊再替九郎投錢的話,他們之前原本說好的分成股份就又需變動了。
梁聿不介意九郎占股,但是他希望他在漫畫小報編輯社的占股要超過五成五,這樣他才能擁有漫畫小報的絕對權力。
關于錢的問題,他自有辦法解決。
梁聿說的辦法就是徐娘那邊的畫展了。
畫展過後,梁聿相信自己能拿到至少能維持漫畫小報運營兩年的成本銀子,說不得漫畫周刊也能直接辦起來,只不過現在還只有他一個人畫漫畫,現階段還是漫畫小報比較現實。
先做起來再說罷!
但不管怎樣,他将來都要是漫畫小報編輯社的主編,是第一股東,在編輯社要有絕對的話語權,倒不是梁聿不信任九郎,只不過未雨綢缪罷了。
榮四掌櫃的明白梁聿意思之後,心中又驚詫了。
他到底是為什麽剛才還覺得大郎傻?積年的商人都沒有他精明吧!
人家看的不是眼前的利益,而是未來更長遠的前景。
這事兩人達成了共識,梁聿又同榮四掌櫃的說起了關于漫畫小報刊選內容的事情。
這件事之前梁聿在給榮四掌櫃的信中就已經提起過了,榮四掌櫃的收到了信也同周書生幾個人氣比較高的傳奇畫本作家聊過。
“周書生倒是好說話,他之前不是找你家弟弟改過詩嗎?聽說你是二郎的兄長,我沒廢多少口舌,他便直接同意了。”
榮四掌櫃的先說的是好消息。
“不過他現在只願意刊登舊書,還有幾個也同周書生差不多的意思。”另外還有幾個直接就拒絕了,或者顧左右而言他的,榮四掌櫃的幹脆沒有和梁聿提起。
有周書生幾個,也足夠漫畫小報的創刊號了。
“舊書啊……”梁聿其實能明白為什麽周書生只願意刊登舊書。
原因很簡單,漫畫小報在這個時代是新生事物,在此之前應該從來沒有人試過連載漫畫。
周書生應該是怕他的話本內容在漫畫小報上都被人傳閱了,之後他印的新書便無人買了。
這事還得等傳奇話本的作者們看到連載的好處之後,再徐徐圖之吧。
不過梁聿本來的意思也就是舊書而已。
他想要借的不過就是幾個傳奇話本作者的名頭罷了。
“我能和幾個作者談談嗎?”但是梁聿也不是完全沒有要求。
榮四掌櫃的瞧他。
梁聿開口:“雖然是舊書重新連載,但是文章方面我想要先選不要過分長的,還有,我想讓作者寫幾篇番外。”梁聿意識到番外是個現代外來詞彙,榮四掌櫃的這個時代的人應當是聽不明白的,連忙又補充了一句:“就是外傳。”
外傳啊!
雖然番外這詞語榮四掌櫃的不懂,但是外傳他倒是明白。
确實也是個辦法,雖然不能刊登新文,但是舊文放上一些未公開發售過的番外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梁聿又同榮四掌櫃的說了一下if線和平行世界的概念,希望作者們可以按照這個方向來寫。
“我問問有沒有願意的作者。”榮四掌櫃的說,他現在也不能決定,因為聚賢堂同話本作者之間的關系也只是普通的合作關系而已。
榮四掌櫃的無法決定話本作者的意志,所以也不好貿然答應梁聿。
況且還有一點,雖然只是話本作者,但讀書識字的,還是寫書的,多少都有些文人特質在身上。
也不是你說讓寫,就一定會寫的。
這種作者,榮四掌櫃的當書肆掌櫃的這麽多年,也見過不少。
讀者們大多還是希望看到一個圓滿的大團圓結局,但作者偏偏要給安排一個凄慘的悲劇結局,還死活認為這就是他書中人最好的結局,死活都不肯改,認為換一個結局,就是侮辱了他的人格,質疑他的水平。
這種……
榮四掌櫃的嘆氣,他也不想賠銀子給你出書。
所以這時候榮四掌櫃的沒說打包票的話。
梁聿思考了一會兒,又補充了一句。
“其實如果寫不出外傳的話,寫一下寫書時候的心路歷程和趣事也不錯。”梁聿覺得這個也是不錯的選擇。
他就是要上學,十日才能回揚州城一趟,不然他就自己親自去給作者們畫餅,啊不,洽談合作了。
和梁聿預料的差不多,等他和榮四掌櫃的談完的時候,外面的天都快宵禁了,梁聿來不及趕在宵禁前出城門,只得歇在了工坊。
而榮四掌櫃的家離工坊這邊并不算遠,踩着宵禁的點回到了家中。
第二日一大早,團圓就騎着驢子過來接梁聿歸家了。
驢子正是他阿爹何入海給梁勉相的那頭驢子。
梁勉和何入海父子扶棺回鄉,這頭驢子就剩在了家裏。
柳娉娘瞧着團圓日日被自家兒子支使着書院揚州家中三頭跑,幹脆就把驢子給了團圓,讓他平時代個步。
團圓一開始還不敢接,這可是家主的坐騎啊!他一個小書童,騎家主的坐騎。
可柳娉娘卻說家中沒那麽多規矩,團圓也不必大郎大多少歲,她瞧團圓和自家子侄一般,瞧着他一日日的跑,瘦了不少,心中也是心疼。
“一頭驢子騎便是了,家裏也沒磨給這驢子拉,如今郎君走了,到叫他成日吃白飯,白日睡覺,夜裏顯得無視還要嚎叫,擾人清夢,你牽出去跑跑,也讓我們夜裏睡的舒坦些。”這是柳娉娘的原話。
當家主母都這般說了,團圓又看了看自家娘親的臉色,也就順從了。
這幾日團圓都是騎着這頭驢子給梁聿辦事,今日來接他心心念念的郎君回家,也是早早起來把還在迷瞪睡覺的驢子拉了起來,喂完草料和水就拉着出門了。
去柳家村路上,團圓讓梁聿坐在驢子上,他牽着驢子在前面小跑。
梁聿本想讓他上來,一起坐這驢子,他們兩個都不胖,特別是他自己,平日洗澡的時候摸到肋骨都怕給自己摸骨折了,這驢子又是頭壯驢,不怕他們兩個重量給他壓壞了。
不過團圓不肯,只叫粱聿自己在驢子上坐好。
“郎君,別管我了。”他從挂在驢子身上的褡裢上取出一本書遞給梁聿,“郎君看會兒書,宋夫子說旬假回來便要校考這本書的內容呢!郎君這幾日忙着都還沒空看書吧。”
團圓知道他家郎君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但是書連看都沒有看過,從何談起不忘?
梁聿也沒說不看之類的話,确實坐在驢子上也沒有別的事情做,那就學習吧,反正路有團圓給他看着。
終于在進學十一天之後,梁聿終于第一次有了正經學習的時候。
一沉浸入學習的世界,時間就過的特別快,梁聿看完三本書之後,擡頭就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家門口。
書裝進褡裢,梁聿從另一邊口袋拎出在屠夫攤子上買的羊肉并其他零碎。
“今天晚上吃頓好的。”說着他拎着東西送去廚房給團圓阿娘,而團圓則是過去拴好驢子。
自從團圓阿娘來了家裏後,梁聿就沒有下過廚房了。
團圓阿娘不虧是從小在竈房裏長大的,這調制飯菜的手藝确實有一把——至少比他家阿娘做的無油無鹽的飯菜要好吃多了。
晚上羊肉飄香,四郎五郎兩個聞着羊肉香氣口水都要流下來了,也定不下心來寫大字了,頻頻望向廚房的方向。
“阿兄好香啊!”
“香!”
如果是阿兄或者阿娘做飯的話,這兩個小饞蟲早就黏到廚房去先讨要一塊填填饞嘴了。
可是現在做飯的都是新來家裏沒多長時間的何家娘子,兩個小饞蟲就算再饞也只會在自家親人面前表現出來。
梁聿笑了笑,招手叫過來團圓,從他荷包裏挖出一個油紙包,從裏面掏出了兩顆甜滋滋的糖豆喂到兩只小饞蟲的嘴裏。
“好甜!”總算能暫且治治這兩只小饞蟲的口水了。
糖豆是團圓買來在驢子不聽話的時候喂他吃的,梁聿沒那麽計較,人吃也沒什麽大礙,他平時腦子用多了,一時頭暈,也會去團圓荷包裏挖一顆出來吃。
兩個饞團子心心念念的燒羊肉最終還是沒有在午餐的時候及時吃到,因為才到吃飯的時候,家中就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還有錢吃肉,看來日子還是過的不錯。”來人嗅了嗅飄蕩在柳家院子中燒羊肉的味道,大大咧咧坐在了主座上。
這個位置平時都是柳見春坐的,現在他傷了腿,坐在桌上吃飯不方便,這位置就算一直空着,家裏所有人也不會去搶這個位置。
“阿兄。”四郎和五郎抱着梁聿的大腿一左一右躲在他身後。
“阿兄。”二郎三郎也過來,在他耳邊私語:“這個就是五叔公家的那個阿舅。”
梁聿識得他,從年過年的時候年年拜年都能瞧見他一個成丁的男人擠在一群小孩中間問阿公要壓歲錢。
感覺到抱着自己的四郎和五郎有些害怕,梁聿伸手摸了摸兩個小的腦袋。
“別怕,不論怎麽樣阿兄都會保護你的。”
阿兄不算寬大的手落在腦袋上,四郎和五郎兩個心中那絲微弱的恐懼和無所适從也蕩然無存了。
“團圓。”梁聿喊道,“把四郎和五郎先帶下去。”
他最近支使團圓支使習慣了,主要還是團圓太好用了,若是從前,這是應當還是二郎和三郎的活。
“不知阿舅今日前來所為何事?”梁聿客氣上前。
“哦,是大外甥啊!倒是乖巧會認人,這聲阿舅叫的沒錯!”柳大福掀掀眼皮看向梁聿,毫不客氣撿起桌子上的筷子夾了一塊清蒸魚送進自己的嘴裏,筷尖又嘬又舔,又插進盤子裏挑揀好肉,态度悠閑自然的仿佛在自家吃飯一般。
——太沒有禮貌了!
二郎和三郎看着這一幕,氣的發抖。
“魚魚!”五郎被團圓抱在懷裏,看到自己最喜歡吃的魚居然被讨厭的人糟蹋了,急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又聽見桌上坐着的柳大福拍筷子喊道:“肉呢?剛才我在院裏就聞見燒羊肉的味道了,還不抓緊端上來!”
四郎是個機靈的,一道清蒸魚已經毀在這個讨厭的家夥手裏,可不能再毀了他期待了好久的燒羊肉了。
這般想着,四郎緊忙過去廚房,攔下翠喜,不教她不知情便把燒羊肉端出去了。
見着燒羊肉遲遲不來,這柳大福的耐心沒一會兒就被消磨殆盡,他瞪了院子梁家幾兄弟一眼,起身便要自己去廚房中找肉。
他是知道自己在這裏不受歡迎的,當然他也不歡迎姓梁的。
外嫁女帶着孩子回娘家打秋風,他柳家的糧食都要被這些小子吃幹淨了。
“我們快把門關上!”四郎被柳大福眼神一下,心裏又憂心自己沒吃着的燒羊肉,想着柳大福剛才那舔筷子翻菜的模樣,他又覺得惡心,生怕自己的肉被這人這般糟蹋了,忙催促翠喜把門關上。
當家主母和親家娘子不在,翠喜自覺是下人不敢多說主家親戚的事,但瞧着這來人也不是好人模樣,從兒子手裏接過五郎,把兩個小的放在廚房裏,關上了門,自己則是和團圓在廚房門口守着。
如果外邊出事了,她和團圓也能第一時間護着大郎他們幾個。
“阿舅。”梁聿也不會讓柳大福過去,他上前一步就伸手攔了他的去路,“這燒羊肉吃不吃暫且不說,我們先談談阿舅今日上門來所為何事。”
他話還算客氣,但臉上表情就不怎麽客氣了。
二郎三郎與阿兄同仇敵忾,一左一右站在阿兄身旁,一道攔着柳大福。
“幾個外甥還知道我是阿舅?”柳大福被攔住去路,又看到梁聿幾個臉上不怎麽尊敬他的表情,臉色更加陰沉不善了,“我這做長輩的做什麽事情,還要與你們幾個小輩交代不成?這家姓柳,可不姓梁!就算有人要當家做主,也輪不到你們這梁姓的外人!”
二郎心中是有些反骨在的。
他心想道:我阿兄不過禮貌稱你一聲阿舅,你還真當你這隔了不知幾房的親戚是我家親阿舅了不成?
三郎性格相較二郎更溫潤些,但他此時心中想的也是:我們再怎麽着也是阿公的親外孫,這家裏我們不做主,還輪得到你這個外人做主嗎?
顯然三郎外人的定義和柳大福口中“外人”定義截然不同。
“這家誰來當家做主,好像也和你無關吧?”梁聿這下連阿舅也不叫了,他禮數也做到位了。
若是他的脾氣再暴躁一點,從二郎三郎嘴裏知道就是這人與阿公争執才導致阿公腿摔傷的時候,他就直接過去把這柳大福的腿也直接打斷了。
只是梁聿一直考慮到阿公和阿婆也沒有找人麻煩的意思,加上阿婆也确實不願意讓他們小輩摻和進這事兒裏,他才一直按捺沒有行動。
“你這小子,如何與長輩說話的?”柳大福被梁聿表情語氣刺激到了,開口便罵,還想伸手打人。
梁聿可不會讓他得逞,他瞧着瘦,但常年劈柴擔水,力氣也不算小。
柳大福雖然是成年人,但腳步虛浮,一看就知道是個不下地的閑散漢子,不是正經的莊稼人。
梁聿也不與他動手,拉着兩個弟弟靈活躲開柳大福揮過來的手。
“你算哪門子長輩?你自己都說了,你姓柳,我們姓梁,你管到誰也管不到我們姓梁的頭上!”二郎卻牙尖嘴利,不願放過他。
柳大福氣個倒仰,他嘴巴實在拙笨,只會些罵人的土話,說不過梁家幾個兄弟,只得罵罵咧咧準備上手去夠二郎。
團圓在廚房門口待着,一開始見到那柳大福有動手的傾向,就立馬跑了過來,不過還是不及他動手速度快。
不過顯然梁家幾兄弟也不需要團圓幫忙。
就梁聿一個就足夠收拾柳大福了,他握住柳大福的手,使了個巧勁把人往後一推。
“當着我的面打我的弟弟,當我這個阿兄是死的嗎?”
“你!”柳大福被這麽一推搡,更加憤怒了,他仗着自己體格比梁聿幾個小孩大些,并不把梁聿幾個放在眼裏,嘴裏罵着不幹不淨的,又要上來。
都撕破臉皮了,梁聿也沒打算讓着了。
他一手按在柳大福手肘內側,另一只腳擡腿踢在柳大福胫骨外側。
就一個照面,柳大福只覺自己渾身酥麻,竟然不受控制地往地上倒了過去。
“啊——”他不可置信等着梁聿,“你使的什麽妖術!”
他怎麽被這小子一碰,就渾身沒了力氣,還劇痛無比!
梁聿冷哼一聲:就這麽個缺乏運動的閑漢他都打不過,那就要對不起他上輩子練了許久的軍體拳了!
外邊幾句争吵顯然驚動了屋子裏休息的柳見春,他不算健朗的聲音從屋子裏傳了出來。
“外面誰在吵?是大郎回來了嗎?我好像聽着大郎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