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阿公發威
第49章 阿公發威
這是在鬧什麽?
此話一出, 所有人都驚呆了。
“柳見春你是發瘋了嗎?捆我兒子不夠,還要捆我娘子?”
面對這句話,柳見春卻只是涼涼把視線瞥了過去。
“娘子是你娘子, 但兒子你确定是你兒子?”
“你在說什麽?”字都是那些熟悉的字, 為什麽組合起來他就聽不懂了?
柳五梗着脖子。
其實他隐約能明白這話中的意思, 只不過他不願意去深思, 下意識的去逃避。
他養了十幾年的兒子怎麽可能不是他兒子?
他可就這麽一個兒子啊!
“我說了,我家兒子不過繼給你了!”柳五怒瞪。
他一定是這個意思,認為大福過繼出去給他了,就不是他兒子了。
不同于柳五的慌亂, 柳見春卻是不疾不徐。
“我也是為人父者, 不忍別家骨肉分離, 當初與族老說好的便是兼祧。”
他視線從柳五身上又挪到柳五家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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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老與我提起柳大福時, 我便沒有同意。”
柳五家的死到臨頭還不知悔, 梗着脖子嘴硬:“你也沒有不同意!”
柳見春卻是不搭理她。
“也不知這事是誰傳出去的, 這柳大福自诩是我柳見春的兒子, 親爹也不要了,跑到我面前來要我給他娶個青樓女子為妻。”柳見春一臉嘲諷看着柳五。
“我這腿, 便是當時與他争執時被他傷了的。”柳見春拍了拍自己的瘸腿, “他還搶了我家的錢財,我念着他現在還姓柳, 沒有即刻報官……”看向柳家族老幾個, “也是相信族老會給我一個公正的處理。”
族老聽見這話忙不疊點頭,“是不能報官,不能報官, 讓我們來處理。”誰家宗族的事自己都不能處理了,鬧到官府面前才真是丢臉。
不過柳見春這“現在還姓柳”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柳大福不過推搡摔傷他一條腿, 他便要拿捏着,趕他出宗族不成?
柳五家的這時候臉上這時候終于露出了一點懼怕的神色,她嘴上卻還在罵着,“是你陳氏,是陳氏這個生不出蛋的老母雞,求着我家大福給她家做嗣子的……”
仿佛這般就能證明柳大福沒有任何過錯。
除了胡攪蠻纏,她已經無計可施了。
“把她的嘴堵起來吧。”柳見春沖着大郎揮揮手。
梁聿舉起手上麻繩,“用這個?”
柳五這個時候還是護着他家婆娘的,見到梁聿拿着繩子過來,立即皺眉,還欲伸手推搡。
梁聿怎麽可能讓他碰到自己,靈活閃身就躲過了柳五伸出來的手。
他可以躲開柳五直接貼近到柳五家的身旁,但他沒有行動,只不過拿着繩子虎視眈眈看着柳五家的。
雖然只是如此,也給足了精神壓力。
“你要幹什麽!不準捆我,你這外姓的小兔崽子,也敢在我們柳家撒野!”柳五家的這時候終于知道怕了。
族長幾個也終于看出了點端倪,“見春,你的話是什麽意思?”他們詢問。
“只不過十八年前,給我岳父送節禮的時候路過五嫂娘家村莊,見到了些不該見的東西罷了。”柳見春眼神瞟向柳五頭頂,意有所指。
柳五家的聽到這話,吓掉了三魂,寶貝兒子也不管了,扭頭就往院門外沖。
她偷人的事情被柳見春撞到了,他定然是知道柳大福不是柳五的親生子了,才會說出那般話。
柳五家的想到柳大福被捆成死豬的模樣,想到三十年前自己見過的通奸的女子被浸豬籠沉塘的慘狀,再也管不了兒子,只求着自己活命了。
“這柳大福與五嫂娘家遠方哥哥生的一模一樣,簡直和親父子一般,我猜柳大福應當是不該同我五哥姓柳的。”柳見春還在繼續說。
原本柳見春的一面之詞其實也不一定就會讓衆人相信,但是瞧這柳五家的逃跑的舉動。
不用說了,直接不打自招了。
“不可能!”柳五目眦欲裂,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他養了十七年的兒子怎麽可能不是親生的!
“二郎,端盆水來,這就讓你五叔公和柳……不,暫且先叫他大福吧,到底信不信柳還不知道呢!”柳見春也是個狹促的,“端水來讓你五叔公與大福滴血驗親。”
“阿公,刀子!”四郎是個又壞又乖的,還怕柳五和那大福沒有工具割手,特地去廚房拿了菜刀過來。
“四郎,拿這刀幹嘛,我們回頭還要切菜呢,這個就行了。”三郎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上完藥從房間裏出來了,這更是個壞的,手裏拿着一把鏽柴刀。
最後到底用什麽工具給這“父子”二人割了手,暫且不提,反正這兩人的血在水裏是融不起來的。
“我想着單驗一個人的也不準,讓五嫂,呀,忘了問五哥了,還能叫五嫂嗎?”柳見春是真壞,柳五如遭雷擊,整個人都木讷呆在原地了,他還要拿這話來戳人心肝。
“讓五嫂也來驗驗吧!”柳見春高聲道。
那柳五家的本還想逃跑,可二郎多機靈啊!完全不給她跑的機會,從阿兄手裏躲過繩子,箭步上前就捆了那婦人的兩手,給她逮了回來。
梁聿本來還怕弟弟吃虧,後來瞧見柳五家的這個常做農活的婦人也奈何不得二郎,就知道這近十年來的軍體拳沒白教給弟弟。
又割了柳五家的手滴血在盆中,果不其然是和柳大福的血相融的。
“柳大福,不,大福果然不是柳五親生子,而是這賤婦的奸生子!”族老都被柳見春帶歪了,不喊全名喊大福了。
明明應該是個親切的稱呼,卻讓柳大福渾身發顫。
他就是再傻,也知道這将會是什麽下場。
同他娘一樣,到了這個時候,無計可施他就只會胡攪蠻纏的叫嚷。
“這都是假的,我是我爹的兒子!我怎麽可能是奸生子,我是我爹的兒子!我叫了我爹十七年的爹,怎麽可能不是他兒子!”
“爹啊!你告訴他們,我是你兒子,我不是奸生子,兒子還要給你娶兒媳婦,給你抱孫子,定是這柳見春不想把他家錢財房子給我,才胡編亂造這些!”他又對着柳五哭訴。
而柳五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他滿腦子都是方才水盆裏,自己的血和柳大福的血融不到一起的畫面。
梁聿冷笑圍觀。
他當然知道滴血認親沒有任何科學依據。
但是——這重要嗎?
他們現在只需要結果,過程并不重要。
“不信?”柳見春卻還沒打算這麽簡單就放過柳五一家。
他拽過陳氏的手,“娘子你精通醫術,你來為五哥把把脈。”
“我……”陳氏才想說自己不是大夫,就被丈夫一個眼神制止住了。
除了在嗣子方面,因為沒能生一個兒子而對丈夫心存愧疚的陳氏,在外人面前的時候還是十分聽從丈夫話語的。
她是一個典型的古代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丈夫說她精通,那她便是不精通,也要精通。
過去給柳五把了把脈。
半晌皺眉道:“腎陽不足、肝郁血瘀……”
“什麽意思?”族老示意她說的明白點。
“弱精症,子嗣艱難。”
這一句話,便斷定了柳大福是真的大概率不是柳五的兒子。
柳見春嗤笑:“五哥,你與我也差不離……”
有兒子便高貴嗎?現在你也沒兒子了。
三郎蔫壞,過來扶住阿公:“阿公,你和五叔公不一樣,你還有阿娘呢!阿娘還生了我們兄弟六個!”
“阿娘”“兄弟六個”這些重點詞都是重音,每個詞都打擊的柳五渾身顫抖,差點站不穩跌倒在地。
“我,我……”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母子二人就交于族老處置了。”柳見春最後一句話結束了這場鬧劇。
送人離開之前,他還不忘拍拍自己的腿:“族老,我這傷腿的湯藥費,還有被搶走的錢財,也辛苦族老幫忙讨要了。”
他前頭說了報官,此刻也不怕愛面子的族老不盡心幫他。
後來這事怎麽了,梁聿和二郎三郎幾個就不知道了,因為他們才一日的假期,下午的時候就匆忙趕着回書院了。
梁聿每日事情極多,一到書院也就把這事抛之腦後了。
他還有許多副美人圖沒畫,還有漫畫小報的創刊號要策劃呢。
梁聿回到書院的第二日,榮四掌櫃的就托人給他送來了信。
信是榮叔閑給梁聿帶過來的。
梁聿也沒避着他,當着他的面就把信拆開了。
“我阿爹和你說什麽?”榮叔閑問。
“是漫畫小報創刊號的事情。”這是榮叔閑也知道一些,梁聿就直接與他說了,“先前我找掌櫃的辦的事,現在回信來了。”
榮四掌櫃的信中說的正是之前梁聿說的讓幾個同意刊登的話本作者寫舊文外傳或者寫作趣事的事情。
梁聿嫌複述麻煩,直接把看完的信給了榮叔閑。
“聽說要寫外傳,除了周書生以外,都婉拒了?為什麽?”看完信後的榮叔閑一臉的疑惑。
他是知道梁聿要辦的漫畫小報的,他聽父親提起過多回,所以他對大郎的漫畫小報也是充滿了信心。
他不明白怎麽還會有人不看好大郎的漫畫小報。
“人之常情。”梁聿嘆了一口氣,沒有多議論此事,只道:“有一個周書生也足夠了,本來也不能全刊登傳奇話本,我在找找能供稿的人選吧。”
梁聿此刻心想:要實在不行,他自己再畫個搞笑漫畫放上去。
二人談話間,卻不知有雙眼睛在榮叔閑來找梁聿的時候,便一直盯着他二人。
“外傳……傳奇話本?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