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拼爹開始
第53章 拼爹開始
“這醜驢是誰的?”潑墨主人拽着匆忙趕來的馬奴衣襟惡狠狠問道。
馬奴也委屈着呢, 說着好話與潑墨主人讨饒,又把實情告訴潑墨主人,可潑墨主人怎麽都不相信自家那只非上等草料不吃, 非山泉水不喝的傲嬌白馬會把自己的食物讓給一只醜驢子, 自己跑去争次等草料吃。
“你在說什麽鬼話, 我家潑墨會讨好這只耳長頭大的雜毛醜驢?”潑墨主人怒不可遏, 他認定是馬奴瞞上欺下,收了他的銀子卻不好好伺候他家潑墨。
當然我們十兩完全沒有潑墨主人說的那麽不堪,咱們十兩可是一只毛色鮮亮面容清秀的漂亮驢子,連耳朵都是粉色的, 要不當初也不能賣上十兩的高價。
十兩還特通人性, 明明只是一只驢子, 卻仿佛能聽懂人言似得, 潑墨主人說他醜驢, 他還哼哼唧唧一蹄子踹翻了裝着潑墨特供山泉水的桶子, 濺起的水飛了潑墨主人一褲腿子。
“你這醜驢子!”這下潑墨主人就更加怒了。
“這驢子是誰的!我要殺了這頭不知死活的醜驢子, 用他驢皮熬阿膠!宰他驢肉做火燒!”
這可真是對一頭驢子最可怕的威脅了,十兩聽了這話, 立即撒開蹄子跑出了馬棚, 一邊跑還一邊哼哼唧唧。
“不要讓這醜驢子跑了!”潑墨主人喝令自家小厮,新仇舊恨湧上心頭, “今天我一定要把這頭醜驢子扒皮熬了阿膠!”
可人腿兩條怎麽比得上驢腿四條, 就算潑墨主人和小厮兩個跑斷腿了也追不上四條腿的驢子啊!
“不要讓我知道這醜驢子的主人是誰,不然我連他的主人皮一起扒了!”潑墨主人被驢子溜着跑,不過一段山路他就已經扶着膝蓋氣喘籲籲, 腹痛難忍了,連呼吸都是痛的, 這讓他更加痛恨那只可惡的驢子了!
這時候十兩早就跑沒了影子,常做活跑腿的小厮比他家主子要好一些,不過也是連十兩的屁股都瞧不着了。
如果不是十兩一路哼哼唧唧,那在明顯不過的驢叫聲,潑墨主人還就真要追丢那頭他要抓去做阿膠,做火燒的驢子了。
另一邊,十兩已經嗅着梁聿的味道去了乙舍宿舍。
今日是旬假,學子和夫子都放假了,十兩這麽貿然闖進乙舍宿舍,倒是把乙舍不少正在宿舍中休息的學子都驚吓到了。
“這怎麽跑進來一頭驢子!”“誰趕走他!”乙舍宿舍裏連連傳來學子驚呼聲。
好在十兩還算是乖覺,他只是一路奔着他主人的味道去,并不傷人,除了造成一點驚吓之外,乙舍宿舍裏倒是沒有任何人受傷,連個花盆都沒有碰倒過。
梁聿聽到外面院子有人驚呼驢子,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才出了他住的玉腰奴院落,一顆俊驢腦袋就委屈的迎了過來,把驢頭拱進他懷裏,嘴裏還哼哼唧唧委屈極了。
後頭還有人叫喊:“瘋驢吃人了!”
梁聿和十兩相處也有幾日了,倒是清楚這頭小俊驢的脾氣,伸手拽拽十兩的粉色長耳朵,又拍拍他的大長臉。
“怎麽了?阿米娅?”阿米娅是梁聿對十兩這頭粉耳朵小俊驢的昵稱。
阿米娅是後世一款手游的角色,作為游戲劇情的女主角,外形卻酷似一頭驢子,也有着粉紅色的長耳朵,和十兩及其的相似。
梁聿也是後來和十兩相處久了,才越看十兩越覺得他和那款手游的劇情女主角阿米娅外形相似。
于是偶爾心血來潮也會喊喊十兩這個昵稱。
“這是你的驢子?”這麽一通驚吓,倒是把乙舍宿舍的學子都聚集了起來。
梁聿在乙舍宿舍住了都已經一個月的時間了,還沒有同時看到過那麽多乙舍學子。
丙舍散學時間和乙舍的并不相同,他來回宿舍的時間都是和乙舍學子錯開的,只偶爾能看到幾個在院子裏散步的乙舍學子,不過人家也并不怎麽正眼瞧他。
關于書院裏對自己的風言風語,梁聿多少也耳聞了一點。
只不過他志不在此,也懶得處理。
“你這驢子怎麽跑到這邊來了?”
“他自己能過來尋你這個主人?”
“他怎麽還認識路?”
知道十兩不是一頭瘋驢之後,附近的學子膽子也大了不少,還有那膽更肥一些的,還敢繞過十兩的屁股,到梁聿身側來摸了摸十兩的粉耳朵。
“你這驢子耳朵還是粉的呢!”有人好奇。
見十兩溫順,被人摸耳朵也只是略微甩甩腦袋,又有好幾個人上來摸十兩。
“他識得你嗎?”又有人問這個問題。
與方才七嘴八舌好多問題不同,這人站到了梁聿跟前,說的話清晰傳到了梁聿耳朵裏,梁聿就回答了他的話。
“他識得的,我買來他不過幾日,給他吃了幾顆糖豆,他就認我這主人了。”
梁聿從懷中裏掏出一個荷包後,十兩表現的就更加乖巧了。
“那他還認識路?他從來沒有來過宿舍吧?怎麽過來尋你的?你告訴過他路?”這一會打不得了,衆學子的問題就更加多了。
梁聿喂了十兩一顆糖豆,安穩了一下因為人群圍過來有些躁動的十兩,挑着把十兩為什麽能找到他的問題告訴了好奇的衆人。
“十兩的鼻子特別靈,路過街市,遠遠聞到糖稀的味道都會直接馱着我往店家那邊跑,我經常喂他糖豆他可能是記住我和糖豆的味道了。”梁聿把他認為的可能原因和大家解釋了一番,至于十兩到底是怎麽找到他的,梁聿自己也不知道,畢竟他也不會說驢子話。
至于他告訴驢子來宿舍的路,那就是無稽之談了,都不用回答,正常人都不會相信驢子聽得懂人話,還會聽指揮吧。
衆人正驚嘆着十兩的機靈,就聽到門口傳來一聲怒喝。
“好家夥,終于讓我追到了你了!伺書,拔了這頭醜驢的驢皮給我熬阿膠!”原來正是馬棚吃了十兩虧的潑墨主人追了過來。
這一聲怒喝讓人群紛紛回頭,一下就看到了院子門口身形狼狽的潑墨主人。
小厮伺書撥開衆人,要給他家主子開出一條道來,好幾個人不願意,都被這小厮撥了個踉跄。
十兩聽見關鍵詞“醜驢”和“阿膠”立即不幹了,特別是他現在還有主人撐腰,立馬哼哼唧唧起來,一雙碩大驢眼裏也立即蓄起了眼淚,粉粉的驢耳朵都耷拉了下來,小蹄子吧嗒吧嗒,把自己比梁聿大了不知道多少的身體藏在梁聿身後,又把自己的腦袋往梁聿的咯吱窩裏插,仿佛這樣他便安全了一般。
梁聿被十兩拱的差點站不穩,他拍了拍十兩驢腦袋,示意他不要怕。
這才對着怒氣沖沖過來的潑墨主人作揖行了個禮,“這位兄臺,是否十兩做了些失禮的事得罪您了。”
梁聿打量眼前來人的狼狽模樣,濕了半條褲腿的衣服,上面還沾着馬棚的草料和不少泥點子,沒準還真是十兩弄的。
如此的話,這人生氣倒也不是沒道理。
“畜生不懂事,還請兄臺原諒則個,若是十兩弄髒了你的衣服,或有失禮之處,我這個主人替他道歉,衣裳也由我賠給兄臺。”
梁聿是真誠給人道歉的,來人還未到跟前,他已經行了好幾個禮了。
旁人瞧着這人怒氣沖沖進來,大家又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同窗同學,雖然小厮推人的時候頗為無禮,但瞧着他被一頭驢子折騰的這麽慘,也體諒他這一回。
這會兒見到驢子主人梁聿如此真誠道歉,乙舍學子雖然也有纨绔子弟,但還是飽讀詩書,知事懂禮的多,覺得這也不是什麽不可原諒的事。
沒想到這人聽了梁聿道歉,非但沒有消去怒氣,反而更加嚣張了。
他上前一把抓住了梁聿的衣襟,和剛才在馬棚抓着那馬奴的姿勢一模一樣。
“你說句道歉這事就完了?老子告訴你,沒有那麽便宜的事!”這潑墨的主人瞧着身長六尺,怎麽也是一個已經成年的人了,拽起梁聿的衣襟都快要把他從地上提起來了,說完這話,潑墨的主人就把梁聿往地上一擲,如果不是梁聿身形還算靈活,估計都已經摔倒在地上,一時半會兒起不來了。
這潑墨主人做完這個動作,立即揮手對小厮道:“給我打!今日不給這小子皮扒下來一層,老子這王姓就倒過來寫!”
衆人還來不及腹诽你這“王”姓倒過來寫也是“王”,并為這丙舍來的無權小兒哀悼他今日要白挨這王霸王一頓打了,就聽見門口傳來一聲清脆怒喝。
“我看誰敢打他!”
聲音落下,刷刷兩個身長八尺的健壯漢子就一人抓住一個,把潑墨主人王霸王和他的小厮伺書壓制的牢牢的,動彈都沒辦法動彈。
“放開我,你知道老子爹是誰嗎?就敢這樣對老子!”潑墨主人,被乙舍學子起了個诨名叫王霸王的王先令怒瞪着來人。
他還沒有認出過來的人是誰,因為他也是甘泉書院乙舍的風雲人物,雖然憑着老爹的權勢來甘泉書院念書,卻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已經許久沒有來了,還不知道這甘泉書院扛把子的位置已經換了人了。
如今他在這甘泉書院至多當個憋屈的老二。
聽見王先令這嚣張的話,站在兩個八尺大漢身後的矮個小郎君彈了彈自己的小指甲尖。
“哦?你老子是誰?”
他漫不經心問。
“我老子是你爺爺!”王先令張嘴還罵罵咧咧。
旁邊他的小厮倒是替他回答了,“快放開我家郎君,我家郎君可不是你們能得罪起的人物!刺史知道吧!我家郎君可是刺史的嫡公子!”
“喲!”聽聞此言,小郎君非但不害怕,反而不屑的笑了。
“綠衣,拼爹呢!你也把我爹幹啥的告訴他聽聽!讓他聽聽他爹夠不夠格當我爹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