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我已經說過了,我對你……”沒興趣,梁九玉要是有根丁丁恨不能自宮以證清白,她就差詛咒發誓了。

“是卑職配不上小姐,如今天下不平,卑職事體繁忙無心家事,唯恐耽誤小姐終生。”多爾衮拱手低頭,說話姿态非常像個人。

梁九玉立馬明白過來,附近有人偷聽,她臉色和緩不少,點了點頭。

“周大人說得有道理,聽你一說,我也怕耽誤了我自己,所以你我之間就此作罷,以後不必再提。”

多爾衮:“……”

“走吧,先陪我換身衣服,再去找督主。”總不能帶着一身羊肉湯的味兒見人,梁九玉自認兩個人達成一致,高高興興進了門。

進了北園,只有檀香在屋裏時,梁九玉才不滿道:“你為什麽要在別人面前說嫁娶的事兒啊?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多爾衮站在門口目不斜視:“周卓救你一命,你心有所屬才正常。難不成你想讓魏忠賢替你選個夫家?”

即便崇祯帝對梁九玉沒那個心思,小玉兒還有一年及笄,總是要嫁人的,多爾衮可沒打算讓草原上的明珠嫁給漢人。

梁九玉也明白這個道理,她瞪大了眼睛:“難不成我還得對你一往情深?”

那她寧願嫁個漢人,大不了到時候當寡婦!

嗯?檀香聽二人說着說着,突然感覺這話題走向有些奇怪。

想象着小玉兒若恢複從前那個樣子……多爾衮頭皮有點發麻:“不必,你就郁郁寡歡就行了。”其他的等小玉兒及笄再說不遲。

梁九玉沉默了,這很有難度,畢竟她是個人美心善超容易滿足的小天使來着。而且說來說去,怎麽還是她要一副倒貼的姿态啊摔!

多爾衮以為梁九玉還要抱怨幾句,眸底帶着探究之色靜靜等着。

“你準備看我換衣裳?”梁九玉沒想再跟他繼續說什麽,一臉‘你怎麽還不滾’的表情道。

多爾衮眼神閃了閃,這小玉兒絕對有問題,他給檀香使了個眼色才冷哼一聲出了門!

*

“他們還說別的了嗎?”程子敬面無表情地問身前一身黑衣的太監。

梁九玉和周卓談論嫁娶?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麽時候有一腿了呢?難不成說因為周卓救了她一命,就産生了以身相許的念頭?

等程子敬進了正院,正好聽見梁九玉在跟魏忠賢說話——

“救命之恩,合該以身相許,公公說是這個理兒吧?”

呵,女人。

這是被周卓拒絕了,想讓督主以勢逼周卓娶了她嗎?

魏忠賢聽見這話掃了多爾衮一眼,不動聲色點點頭:“是這麽個道理,你想嫁給……”

“所以我今兒個在外頭從西廠的公公手裏救下來姐弟兩個,他們想跟在我身邊伺候,公公讓他們進府好不好?”梁九玉晃着魏忠賢的胳膊撒嬌。

魏忠賢:“……”

程子敬:“……”

“以後,你還是少用成語吧,雜家……不識幾個大字,聽不太明白。”魏忠賢忍不住捏着額角笑出來。

梁九玉這成語用的,他都快聽不懂人話了。

本還以為這丫頭小小年紀就想嫁人,原來只是為了兩個下人。

“讓人查一下,只要他們身份沒問題,在你身邊伺候着也無妨。”見梁九玉毫無自覺性地點頭,他這才同意,“在葉家可見到葉君羨了?”

梁九玉搖搖頭:“公公不知道,葉家規矩大的咧,這男客和女客連吃飯都在兩個院子裏,內院裏連只蚊子都恨不能是母的,葉家的爺們兒我一個也沒見着。”

魏忠賢:……

都快入冬了哪兒還有蚊子?看樣子這丫頭說大白話也叫人頭疼。

“公公,西廠那個侯公公耀武揚威的很,還說要跟西廠廠公告我的黑狀,讓公公懲罰我呢。”辦妥讓田家姐弟倆入府的事兒,梁九玉眼珠子一轉,先下手為強,她癟着小嘴兒可憐巴巴道,“我給公公惹麻煩了,您輕點罰我呗,我怕疼……”

“什麽東西就值當的雜家罰你?”魏忠賢将冷哼咽在嗓子裏,面上帶着不屑拍了拍梁九玉的腦袋,“你也算是做了好事兒,雜家在這京城裏還有幾分薄面,他不敢為難你。”

不過是侯安那老東西八竿子打不着的堂弟,因着天閹才入了京跟在侯安身邊。

連侯安都對他客客氣氣的,從不敢往東廠安插釘子,沈靖良不過也就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才讓候自添入了西廠,也就候自添自個兒把自個兒當個玩意兒。

“出門的時候有不長眼的只管打回去,雜家給你做主。”這話魏忠賢說得很是霸氣。

梁九玉聽得也很滿足:“所以我就說,公公您是這天底下最好的公公了,外頭人都不知道您多慈祥,以後九玉定不讓人再對公公産生誤會,誰要是敢說公公不好,我大嘴巴子抽他們!”

多爾衮嘴角抽了抽,小玉兒對自己的親爹都沒這麽親熱,也不知道科爾沁忠親王布和若知道了會是什麽表情。

他垂下眸子,眸底思量之色越發濃重,小玉兒可不是會翻後賬的性子,有大汗和大福金、莊側福金護着,一般她都當場算賬。

前頭她跟自己道歉,多爾衮就覺得不太對勁,小玉兒即便是再收斂性子,也不可能一下子變了性格,變得這麽懂事兒。

魏忠賢倒是笑了出來,這幾個月下來,梁九玉确實很好的完成了一個小玩意兒該做的事情。

他雖多疑,卻下意識把梁九玉放在了自己人的角色上,不然也不可能讓錦衣衛帶人保護她。

可他這霸氣的話剛放出來,沒過多久就被打了臉。

當天晚上候自添派去田家殺人的小太監,回到東城杏花巷裏的侯府禀報:

“公公,奴才問了田家的鄰舍,那小娘皮和小孩兒被錦衣衛給帶走了,說是明日給他們的老子下棺,以後要去督主府過活。”

候自添臉色陰狠:“哼,魏忠賢那個老東西倒是威風,在宮裏不把大哥放在眼裏,連沈靖良都要對他畢恭畢敬,他還真當自己是九千歲了。”

不過是個禍害千年的老王八而已。

“叫小六子去南城找虎頭幫的虎三兒,帶人給我盯着,再碰上今日那個女人給我綁了來,做幹淨點。”

田家姐弟又不是什麽臺面上的東西,候自添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自己的臉面。

等逮到那個丫頭,他定要讓人把梁九玉先女幹後殺扔進督主府去,好好打一把魏老狗的臉。

左右虎三兒也有些不聽話,他早就計劃讓胡四兒上位,要知道侯安在宮裏應付越發貪婪的西太後,需要的銀子也不少。

“事成之後,虎三兒和他的人都不必留,該滅口的都扔亂葬崗去。”

“是,奴才知道了。”

田家姐弟将父親下葬後,戰戰兢兢跟着劉三兒進了北園。

檀香替兩個人收拾幹淨,見田二丫容貌不俗,性子溫順,便帶在身邊教導,而田寶根因為年紀小,倒是比那些公公們好用,檀香便安排他在北園裏傳個話兒什麽的,姐弟兩個這就算是安頓了下來。

可能是因為換了新環境,也或許是爹爹剛去世還沒緩過神來,田二丫總是偷偷抹眼淚,不過月餘就讓梁九玉看見好幾次。

“我說爾雅,人死不能複生,你爹肯定是投胎好人家享福去了,你也別太難過了。”梁九玉還是挺願意跟田二丫說話的,美人垂淚也賞心悅目。

因為二丫這個名字太俗,梁九玉便給她改了名字,怕她沒有歸屬感,索性就還是二丫的發音,只是換了兩個字。

“是奴婢不好,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爾雅擦幹淨眼淚,很有些惶恐。

其實她只是害怕,田寶根偷偷跟她說,督主府的人想要等田寶根滿了七歲就給他去勢,督主府裏不留男人。

可田寶根是她田家僅剩的獨苗了,若是他成了太監,田家只怕就要斷了根兒,這容不得她不難過。

這話爾雅也不敢跟梁九玉說,怕她為難,只想起來就難過地流淚。

“倒也不是不讓你難過,可人總得往前看嘛。”梁九玉拍了拍她的腦袋,她就是個豁達的性子,看不得人這麽傷心。

其實她也很想自己的父母,雖然她父母總念叨她,可真是把她放在手心裏疼。爾雅這麽難過,把她思家的惆悵也給勾起來了。

“檀香,我記得前陣子奉恩侯府的世子妃給我下帖子請我去游湖來着是吧?”梁九玉突然想出去走走,“現在還能去嗎?”

“湖面都快要上凍了,怕是會着涼。聽說梨園裏打南邊兒來了個挺有名氣的班子,徽戲唱得不錯,您可以去聽上一聽,那邊也熱鬧些。”檀香見梁九玉想出門,她也正想出去安排些事兒,于是笑着建議道。

“那行,先吃飯,吃完午飯咱們去聽戲。”梁九玉拍了拍爾雅的腦袋。

如今在督主府,因為魏忠賢看重,府裏人對梁九玉越來越客氣,也不再拘着梁九玉出門。

初冬的午後還算是暖和,只穿着薄襖外頭罩個披風便不算冷,等多爾衮帶着劉三兒過來以後,梁九玉便帶着爾雅和田寶根還有檀香,一行六人出了府。

其實這聽戲梁九玉是聽不懂的,可是坐在雅間裏,聽着樓下樓上時不時喝彩幾聲,連爾雅和田寶根都趴在窗棱上看得起勁,小臉上全是笑意,梁九玉便也坐住了。

她聽的不是戲,是這帶着煙火味兒的人間啊!一時間梁九玉很是拔高了自己的境界。

與此同時,檀香和多爾衮在隔壁的房間正說着梁九玉的事兒。

“二格格小時候摔在雪裏頭,鏟雪的小太監忘了把鏟子收回去,當時正好碰在二格格後腰上,她還躺了好一段時日,這您也知道的。”檀香輕聲細語道,“奴婢看過了,二格格後腰上确有痕跡。”

多爾衮沉着臉:“如此也不能證實她便是小玉兒,她性子變了太多。”

檀香對此沒有發言權,她比十四貝勒要早來京城好幾年,當時二格格還是個孩子,女大十八變,她也說不準。

不過——

“農民軍如今在山西聚集,連續攻克了八個縣,太原府只餘三縣未破,李自成殺了修武縣知縣劉鳳翔,似是要加入農民軍,主子來信兒說,她會去那邊看看,到時會來京城一趟。”

若說誰最了解小玉兒,莫過于從小養大她的大玉兒,到時候身份是否有異,一試便知。

“你仔細些看緊了她,別讓魏忠賢鑽了空子。”多爾衮聽聞大玉兒要來,便不再糾結于這事兒。

檀香還有些事兒要安排,她便自行易容出了門,而多爾衮仍回去跟劉三兒一起守着。

進了門,爾雅和田寶根站在窗戶兩旁,笑眯眯看得熱鬧還時不時私語幾句。梁九玉卻是一只手撐着腦袋,并不往臺上看,只懶洋洋磕着瓜子兒。

越是覺得梁九玉身份有問題,多爾衮便越發覺得她跟小玉兒不同,以前因為小玉兒纏他纏得緊,他雖避之不及,可也對小玉兒有所了解。

盛京戲園子少,會去那邊走戲的班子更少,可小玉兒喜歡熱鬧,每每有新戲,必能日日在戲園子看見她的身影,那是多爾衮少有能清淨的時候。

要不是知道她喜歡,檀香也不會把碰面的地點設在梨園裏,只如今看來,她卻是不感興趣了。

多爾衮垂下眸子,手心摩挲着繡春刀的刀柄,心裏仿佛也被浮雕一點點刮過,若小玉兒真的遭遇了不測,換成如今這個女人……倒是也未必不好。

起碼對梁九玉,他頭疼的時候遠比面對小玉兒時少。

梁九玉并不知道自己馬甲快捂不住了,聽完了兩場戲坐得有些累,也差不多到了晚膳的時辰,她放下瓜子起身。

“走,今兒個我請你們去四海樓吃頓好的!”

自從上次花燈節後,魏忠賢特地讓人給她送了銀票,輕飄飄幾張,上千兩銀子揣在懷裏,這讓她說話特別有底氣,“上次我吃着他們那兒的杏仁兒糕不錯,也帶你們嘗嘗。”

出來玩兒嘛,自然是要開心,有小孩子在,花酒是喝不得了,除了梨園也就只有酒樓可以去。

田寶根雖然沉默冷戾,可他也只是個五歲的小孩子,他和姐姐還從沒踏進過四海樓那麽高級的地方,如今一聽,眼神裏忍不住放出光來,完全沒去想主子和下人能否一起吃飯的問題。

梁九玉也沒想那麽多,她雖然占了小玉兒的身份,可在心底,她還是覺得自己小屁民一個,沒那麽多講究。

冬天日頭短,等他們從梨園出來,天都黑了,各處的氣死風燈已經點上,因為天兒冷,街面上沒多少人。

從梨園到四海樓有條近路,需要繞過西邊的胡同走到官道上,危險就出現在這胡同裏。

“哎喲!”馬車突然停住時,除了梁九玉被檀香一把拉住,爾雅和田寶根姐弟兩個狠狠都狠狠撞在了馬車壁上。

田寶根可能挨揍挨多了不愛叫喚沒出聲兒,爾雅沒忍住痛呼。

随着她的這聲痛呼,外頭同時響起了兵器交戈的聲音,梁九玉瞪大了眼睛,這是遇上劫財劫色的了?

瞧着馬車裏她們幾個,美、幼、財俱全,特麽的真會挑人兒!

“小姐您在馬車裏,奴婢出去看看。”檀香将爾雅和田寶根拉過來跟梁九玉坐在一起,她沉聲道。

沒過多一會兒——

“啊!”爾雅捂住嘴都忍不住被砍在馬車上的聲音吓得叫出聲兒來,梁九玉也吓得一把抱住了盾牌——剛養出肉來的狼崽子田寶根是也。

田寶根小小的臉蛋兒蒼白得厲害,他雖然不怕挨打,可他也怕死啊。

“小姐你們先出來,咱們先走。”檀香掀開簾子進來快速道,她臉上已經被濺上了血,“周大人已經給錦衣衛傳了信兒,一會兒就有人過來,他們是沖着您來的。”

梁九玉瞪大了眼睛,抱着孩子屁滾尿流往下爬,特奶奶個腿兒的,天子腳下,怎麽還有如此大膽的人,最重要的是她如此人美心善,誰這麽恨不得自己死?

正好看見爾雅抹掉眼淚哆嗦着下馬車,梁九玉腦子裏突然就想明白了。

她一邊跟着檀香往外跑,一邊大叫出聲:“姓侯的,你個縮頭烏龜,別以為蒙着臉我就認不出你來,敢叫人殺你姑奶奶,我明天就進宮告禦狀,搞不死你我跟你姓!”

攻勢淩厲的幾個人被她這喊聲驚得都忍不住亂了節奏,被多爾衮和劉三兒找到破綻,一下子砍翻了好幾個。

不遠處正在茶樓裏帶人等着的候自添聽見她這喊聲,忍不住黑了臉。

“你們也去,給雜家把那個臭娘們兒抓回來,雜家要割了她的舌頭,看她怎麽告禦狀!”他陰恻恻沖着本來安排破梁九玉身子的幾個壯漢道。

“是!”幾個面色猙獰的大漢直接從樓上飛身下樓。

梁九玉和檀香一人拽一個,都已經快跑出去了,卻又被幾個大漢堵在了胡同口。

“女的抓住,孩子殺了!”帶頭的大漢提着刀冷聲吩咐,其他幾人不說話,飛快上前。

“媽媽呀!候烏龜你給姑奶奶等着!”梁九玉放狠話的功夫,腳下一個剎車,不用檀香說,扭頭就拉着爾雅往回跑。

而多爾衮和劉三兒這邊雖然殺了幾個,仍有六七個人圍着他們倆,他們身上已經帶了傷。

其中幾個站在後面些的人看見梁九玉往回跑,轉身殺上前來。

檀香面色慎重地将梁九玉拉到身後,眼神裏帶着決絕之意,捏緊了從地上撿的刀。

她手腳功夫算不得頂尖,無非是易容和心計精湛才會被派來京城,她不可能眼睜睜看着二格格被抓,以後只怕沒辦法活着見到主子了。

“小姐聽奴婢的,奴婢說讓您跑,您就拼命地跑,別往後看。”檀香隐隐給了田家姐弟個歉疚的目光,如今她也只能護住二格格,黃泉路上再跟他們姐弟倆賠不是吧。

“別別別,我聽剛才他們說女的要抓住,他們沒想殺我,你帶着寶根跑,我和爾雅先在這裏先應付他們。”梁九玉咬着牙趕緊道,她是惜命不假,可她也不能用別人的命換自己的。

爾雅聞言眼神中的絕望少了些,如果能讓弟弟活下來,她就是死了也沒關系。

圍殺過來的幾個人眼神狠辣,他們剛剛已經看到多爾衮放出去的煙花,若是本來還想着抓活的,如今箭在弦上也只能趕緊全殺了撤,不然被抓住馬腳,候自添如何不說,他們是一個都活不成的。

檀香覺得梁九玉說的有道理,她咬了咬牙,趕緊先抱着孩子飛上屋頂,想着無論如何,先把錦衣衛和東廠的人引過來再說。

可她剛跳上屋頂,就見兩個壯碩的黑衣人都沖着梁九玉舉起刀狠狠劈下去,她目眦盡裂,眼看着再跳下去也來不及。而多爾衮雖然往這邊飛速而來,可中間隔着兩個人,也來不及阻擋。

“啊!!!”

梁九玉抱住爾雅,閉着眼睛哆嗦,嗚嗚嗚……她要死了嗎?好疼,好疼……

嗯?剛才她沒叫出來啊,是誰在叫?

她睜開眼,一柄繡春刀自剛剛要殺她的其中一人胸口透出來個刀尖兒,多爾衮飛起蹬着人頭頂從天而降,飛速摟住梁九玉後悶哼出聲。

他來不及擋住第二把刀,只能用自己的背擋了這一下,疼得他差點一個趔趄,把梁九玉壓在身下。

本來纏住多爾衮和劉三兒的人見狀,留下兩人繼續跟劉三兒打鬥,剩下的人朝這邊跑過來,還有人沖着爾雅甩了把刀過來。

“姐姐——”田寶根哭着大喊着掙紮。

這時,一個石塊飛速砸過來,将那刀砸偏,刺進了爾雅身後的牆上,爾雅吓得軟軟跌倒在地。

“何輩宵小,趕在京城作亂,找死!”來人以比多爾衮還要帥氣,從容的姿勢,從茶樓的二層飛身出來站在了胡同裏。

說話的功夫,他眼神銳利地看向茶樓的另外一面。

站在窗口的候自添立馬退到暗處,被這人犀利的目光盯得心口直跳。

怎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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