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梁九玉被多爾衮抱在懷裏,聽見那把子清朗溫潤的嗓音,她一個音控+手控+顏控的死宅妹即便賊寇當前,還是忍不住從多爾衮胳肢窩探出頭去。

來人那驚若翩鴻的落地姿勢,那飄逸的銀灰色束身衣袍,那白皙深刻的五官,那堅定铿锵的狹長鳳眸……每一分都長在了梁九玉心坎兒上。

這不就是從天而降的白馬王子嗎?媽媽呀,閨女找到你女婿了!!!

要不是顧忌着眼下場面還混亂,多爾衮為了救她受傷卻仍在殺敵,她真想雙手捧着臉,給這白馬手動開朵兒花送過去。

那人并不執意去尋始作俑者,捏着一柄細劍挽着劍花過來幫忙,很快蒙面黑衣人就被他們三人殺得差不多,只剩兩個明顯瘦削些的早早飛起逃了出去。

這時候收到多爾衮信號的錦衣衛才趕過來,正好看到有人逃走,便想追上前去。

“不用追了。”剛才幫忙那人朗聲道。

來人帶頭的是北鎮撫司百戶陳二牛,他沖着多爾衮拱了拱手,眼露詢問。

多爾衮沉着臉:“這裏是民巷,追不上的。”

賊人随便躍入哪戶人家,黑衣一脫誰也找不着,左右他心裏大概知道是誰。

“卑職見過指揮使大人。”他忍着後背的疼痛,對着來人拱了拱手,其餘錦衣衛聞言一驚,都趕緊拱手要給來人見禮。

“不必如此,陛下還沒下明旨,我這身份便不作數。”葉君羨笑了笑,大氣揮揮手打斷衆人的聲音。

他轉了個身看向梁九玉,“你就是督主府那位梁姑娘?”

梁九玉早就在多爾衮身後整理好自己的鬟發,如今聽見對方問,下巴微微偏成45度角,争取在對方面前露出自己最美的一面。

多爾衮皺着眉看着她,這女人抽筋了嗎?

她嬌羞地點點頭:“嗯吶,剛剛多虧公子相救,小女子……”

“不必叫我公子,我在家裏排行老三,按輩分你稱呼我三堂哥便是。”葉君羨在戰場上久了,不習慣這麽文绉绉的稱呼,直截了當道。

梁九玉傻眼了,三……堂哥?這是葉君羨!她眼淚刷一下子流了下來。

“小姐你怎麽了?可是受傷了?”檀香帶着田寶根走近,見她流淚,趕緊上前扶着她問。

“嗚嗚……剛才吓死我了……”梁九玉仰頭看天,一副‘這道題我不會做’的悲傷表情。

好不容易遇到個合心意的美男,卻變成了她的兄長,雖然沒血緣關系,卻永遠都不能說。

愛情誠可貴,小命兒價更高,不抛……也特娘的得抛,梁九玉悲從中來,看着葉君羨哭得委屈又傷心。

見她這撅着小嘴兒哭得傷心的樣子,葉君羨有些麻爪,他在軍中可沒見過這樣哭的姑娘,就是葉家也沒姑娘這麽個哭法兒,那啥……鼻涕都快出來了。

多爾衮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梁九玉反應這麽遲緩,結束好一會兒才哭出來,可他心裏就是莫名有股子不得勁。

“多謝指揮使大人相助,梁小姐受到了驚吓,卑職還是先送她回督主府。”多爾衮拱手不卑不亢道。

葉君羨眼神裏快速閃過些什麽,只笑着點頭:“行,我也正跟人談事兒,我就先走了,你們小心些。”

說完他足間輕點間,消失在了巷子裏。

梁九玉被檀香拉着,還止不住地回過頭去看,再看,還看……

“人已經走了。”多爾衮咬牙切齒地低聲道。

他現在算是看明白剛才梁九玉那抽抽勁兒是怎麽回事兒了,這明顯是見異思遷。

怪不得她說對自己沒意思了,原來是有了新的心頭好,多爾衮背上還火辣辣的疼,從後背一直蔓延到心底,拱出一團無名火:“那是你‘堂哥’!”

梁九玉幽幽回過頭白了他一眼:“愛不得恨不得,我還看不得嗎?要你管。”

還沒戀就已經失了,不興她多回味兩眼嗎?經歷了這一波賊人,梁九玉渾身都有些無力,進了馬車也提不起精神來。

多爾衮莫名氣得不得了,送梁九玉回到督主府,他冷着臉一聲沒吭就策馬回了自己的住處。

他還是個傷患,後頭的事兒自有劉三兒操心,他真是一眼都不想再看見那個可惡的女人。

回到督主府後,劉三兒跟魏忠賢禀報了今晚發生的事情。

“那些人明顯是沖着梁小姐去的,可梁小姐在京城中并未樹敵,來人路數也并非大金之人,據卑職和周千戶的推測,應是侯公公那邊的人。”

魏忠賢臉色冷得厲害,他前頭說了什麽?讓梁九玉不必擔心,盡管大膽的出門,這候自添是找死!

“你先回去吧,讓大夫去給九玉看看,周卓那裏派人給他送一百兩銀子過去。”魏忠賢聲音特別淡。

程子敬趕緊應下來,他知道督主這是動了怒,越發一句話都不敢說。

等人都出去後,魏忠賢才冷哼着手上使勁兒,他手中的茶盞直接化成了粉末,合着茶水撲簌落下。

随後他從懷裏掏出繡着暗竹紋的純棉帕子一點點擦拭幹淨手上的髒污,做完這些事兒後,他起身洗漱換了宮服進宮。

崇祯帝對西李太後幹涉朝政不滿已久,侯安明目張膽站在西宮那頭,更讓崇祯帝異常不滿,只缺個契機收拾了那老東西。

過去魏忠賢不願意管這檔子閑事兒,不過是因為宮裏亂着,與他有益無害,也能讓皇上的精力更分散些。如今候自添這可是自己找上門來的,巴掌都明晃晃打到他臉上了。

狗咬人一口,他自是不能咬回去,可他能直接把惡犬打死!

就在魏忠賢入宮的功夫,北園這邊大夫給梁九玉開了創傷藥,留下了幾副安神湯的藥。

當時情況混亂,梁九玉後胳膊肘有些擦傷,不然她那會兒也不可能哭得那麽痛快,真說不準是失戀更悲傷還是傷口更疼。

“嘶……檀香,葉君羨如今多大了?可曾娶妻?”上藥的時候疼得梁九玉眼淚汪汪,她咬着牙問別的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檀香愈發輕手輕腳:“葉将軍今年二十有一,因常年駐守邊關,不曾婚娶。”

“唔……那豈不是香饽饽?前些日子葉家頻頻舉辦賞花會,就是為了他嗎?”梁九玉咂巴着小嘴兒,心裏更癢了。

長得帥,有上進心,眼看着就要做多爾衮的上司,說話溫和爽朗,為人善良大氣,還沒媳婦兒,嗚嗚……多好的老公人選啊!

檀香輕輕掃了眼她那春心萌動的樣子,不輕不重将紗布打了個結兒:“小姐還是別想了,不管您這身份是暴露還是不暴露,您與他都絕無可能。”

不說這個梁九玉還不心痛,暴露,是死,不暴露是兄妹,這時候可沒有骨科,只能有情人終成兄妹。

下午聽聞十四貝勒的話後,檀香總不自覺多觀察梁九玉。

如今她冷眼瞧着,二格格似是完全對十四貝勒放下了,反倒是對那個漢人将軍眼含春情,二格格來京城也不過是幾個月的功夫,感情真的說消失就消失的這麽快嗎?

“小姐可還記得,您小時候特別喜歡大福金的一塊鳳鳴玉佩,每日裏都待在大福金宮裏捏着那玉佩不肯走,後來大福金沒法子,就把那玉佩賞給了您,奴婢記得您是一直随身帶着的,這次怎麽沒瞧見呢?”檀香給梁九玉倒了盞茶,仿佛随口問道。

實則她眼神細密又專注地盯緊了梁九玉,唯恐錯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玉佩?”梁九玉茫然了一瞬,随即後腦勺抽疼着,有個模糊的場景出現在腦海中,她忍不住捂住頭,“不是鴛鴦交頸的嗎?唔……頭好疼……丢,丢哪兒去了?”

小玉兒好像是把玉佩給放進了一個荷包,親手送了出去,只可惜被一雙大手給随意扔進了盛京宮的湖裏……

她眼淚忍不住落下來,一股暴戾又悲傷的情緒從心底蔓延而出,這不是她的情緒,是小玉兒的情緒殘留。

她捂住心口皺着眉:“那玉佩丢了,這件事再不許提!”

檀香擰緊了眉心,趕緊扶住她:“是,都是奴婢不好,您哪裏不舒服?”

“我頭疼,心也疼,胳膊也疼,我哪兒都不舒服!”梁九玉被那股情緒影響,她不是個愛發脾氣的,只噘着嘴兒嘟囔。

頭疼?檀香瞧着梁九玉腦袋上的傷痕,她知道二格格在北鎮撫司大牢裏被撞到牆上暈倒過,她眼裏閃過一抹若有所思。

許是因着這點子煩躁,梁九玉總覺得自己忘了些什麽,可怎麽都想不起來,她幹脆放空腦袋不再想,很快就睡了過去。

伺候着梁九玉歇下以後,檀香想了許久,才寫了密信讓人送了出去。

翌日,梁九玉起身後,又是一條開開心心的好漢。

對她來說,沒什麽不高興的事情是睡一覺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睡前吃頓好的。

“對了,我還說要請你們去四海樓吃東西呢,昨日也沒能去成,你去問問程公公,若是可以,咱們這幾日再去一次。”梁九玉跟檀香說。

檀香笑着點頭:“程公公一大早就送了許多上好的藥材過來,吩咐過奴婢讓您好好休養,等您傷好了再去不遲。周大人後背上的傷也挺重的,得卧床休息些時日才能出門呢。”

梁九玉突然身體一僵,她想起自己忘記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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