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隔着不明顯的燈光, 謝逐橋臉上的表情簡直能讓許延聲笑出來。

許延聲很惡劣,從前看到謝逐橋這個樣子總是忍不住玩弄他,想把他弄髒, 就算只是看起來幹淨也不行。

謝逐橋沒動,就這麽站着望着他們,之前在包廂時,那種侵略的眼神還不明顯,許延聲當看不見。現下沒有吵嚷的音樂和朦胧的煙霧, 謝逐橋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兩人,像是無聲的審視和訊問。

許延聲拍拍程聿的背, 既然沒打算糾纏謝逐橋,那這種沒必要做的事情還是收一收:“有人來了。”

程聿還在珍惜這輩子最後一回,聞言把許延聲抱得很緊,下巴搭着他的肩,嗅着他身上幹淨又冰冷的味道:“誰啊, 能不能不管。”

此情此景, 許延聲是真有點想笑, 從沒想過這麽狗血的事會發生在他身上, 還不是他刻意為之。

許延聲是個化被動會主動的人,于是他撥弄着程聿的耳朵, 用帶着笑的頑劣的語氣說:“謝逐橋。”

程聿身體猛地僵住,随後反應過來:“你還說和謝逐橋沒關系。”

許延聲輕笑出聲。

程聿松開他一點, 并不情願地說:“我不怕謝逐橋, 也不介意和他争你一個, 但是你說和他沒關系, 我信了。”他癡癡地望着許延聲的眼睛,卻又認真道:“許延聲, 我喜歡你,希望你知道。如果哪天,你想讓我給你當備胎了,記得告訴我,我好早點期待自己轉正的一天。”

他說完,松開許延聲,離開前又親了親他的耳垂:“摸了我這麽久,占你點便宜不過分吧。”

許延聲挑眉,扯着嘴角笑:“程聿,你不怕黑吧?”

程聿一怔,眼神飄忽着挪開視線,又聽許延聲說:“你便宜占的可真不少。”

程聿笑着轉頭,看見謝逐橋,若無其事地問:“怎麽在這?”

許延聲管自己點煙,懶得參與兩人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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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逐橋說:“你們一直沒回來,有人找。”

謊話說的拙劣,在場三個人沒有一個相信,謝逐橋面不改色:“要回去嗎?”

程聿沒說話,偏頭看許延聲:“回去嗎?”

語氣熟稔,許延聲瞥了他一眼:“走吧。”

一回包廂,許延聲就被馮景和拽走了,這種誰也不熟的局他通常不想來,他在外玩得開,在周攸攸面前還想着要收斂。

原先的位置早就被其他人坐了,馮景和喊許延聲,周圍人就自動空出了位置。

馮景和喊的是許延聲,跟在他身後的程聿和謝逐橋不請自來,遠處蔣行止學聰明了,碰碰邊上的人:“宋小悅,你延哥跑了。”

宋承悅抿了抿唇,沒說話。蔣行止憋不住了:“快快快,我們坐過去。”他連推帶擠,騙着宋承悅和他一起過去。

人多才熱鬧,人多才有得玩。

平常在片場是工作場合,所有人都玩不開,今年跨年,大家出了影城都是朋友,又有酒精助興,一個比一個玩得開。

蔣行止恰到好處的提議:“幹喝酒多沒意思啊,我們來玩點吧。”

能配合他的只有馮景和:“玩什麽?”

蔣行止:“真心話大冒險。”

馮景和想把蔣行止給揚了。

所有酒桌上游戲最後的目的都是為了讓人喝酒,許延聲十分不配合,也沒聽懂他們到底在搞什麽,不是搖骰子就是摸撲克牌,最終都是一句話:“真心話還是大冒險,都不選就喝酒。”

許延聲只覺得蔣行止一張嘴太能叭叭,在包廂裏太過吵鬧的場合裏不湊近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什麽。所以他不聽,只要蔣行止視線一對上他,才長嘴巴,就端起酒杯喝酒。

此舉驚呆了蔣行止:“老板,我只想問你要不要摸牌。”

許延聲眼睛都喝直了,視線渙散,又面無表情,偏頭問程聿:“你覺不覺得他很吵?”

程聿笑出了聲,大聲說:“他确實有點吵。”

蔣行止:“......”

你好賤哦。

蔣行止了解許延聲,知道他這人性子懶從來不配合,這會兒人多又齊,他看熱鬧不嫌事大,總想着套話撿八卦:“我們換個簡單的游戲吧?”

周攸攸問:“什麽?”

蔣行止純良一笑:“你有我沒有,輸得喝酒。”

是個比真心話大冒險更速度的游戲,杜絕了渾水摸魚的可能,絕對可以摸到八卦。

在場幾人都沒有意見。

“那就從我開始了哈,”蔣行止眼珠子一轉,笑眯眯道:“我沒有喜歡的人。”

話音剛落,摘出了好幾個,蔣行止一一看過去,掠過周攸攸那一對,看向謝逐橋,然後是宋承悅,中間有個坐的端正的許延聲,最後是程聿。

這八卦含量有點大,蔣行止一時驚呆,偷偷撿軟柿子捏,問:“宋小悅,都沒見你和女生多說話,你喜歡誰啊?”

不等回答,又大聲說:“既然你們都有,就大家都喝一杯吧。”

許延聲立馬:“你瞎?”

蔣行止:“?”

許延聲:“我不說了我沒有嗎?”

蔣行止:“你哪說的?”

許延聲朝他粲然一笑:“是了,你不懂,一個員工連老板的訴求都不了解,也配給我打工?”

蔣行止:“......”

怎麽有人公報私仇啊,救命!

周攸攸用嫌棄又質疑的目光看向蔣行止:“止哥,你沒有喜歡的人?”

他們這群人,剛剛出社會又對感情恰到好處的懵懂,正處在怎麽樣都上頭的年紀裏。蔣行止這樣的性格和長相實際上很讨女生喜歡。

“別不是畢業季才分手就不承認前女友了吧。”

蔣行止不服:“真沒有!我又沒有談過戀愛!再說了,你就懷疑我,我懷疑我老板?”

“延哥不一樣。”周攸攸笑得溫柔。

被差別對待,蔣行止不開心了:“怎麽不一樣?”

周攸攸說:“延哥的性格和佛一樣,他能喜歡誰啊,還是普度衆生可信度高一點,”她看看蔣行止,又看看宋承悅,仿佛在說:看看你倆還有外頭被溜着的狗,你看看夠不夠普度了。

蔣行止:“......”

一首歌停,四周突然安靜,謝逐橋的聲音從對面傳過來,冷淡又平靜:“你沒有喜歡的人,從來都沒有嗎?”

衆人面面相觑,适時等一個久等的八卦。

“程聿。”

“許延聲。”

被提問的人和提問的人同時出聲,許延聲頓了頓,聽見謝逐橋問:“沒有是嗎?”

不知道多少次了,自從上次“離家出走”一趟回來,許延聲每每看見謝逐橋,對方都是用這樣的眼神看他,故作深情故作悲傷。許延聲很想提醒謝逐橋是不是忘了當初是怎麽非要和他分開的,連周攸攸的名字也不讓提,故意惡心他。

重活一世,許延聲只有一個想法——想把前塵往事忘個幹淨。所以他從來沒想過謝逐橋可能不是謝逐橋,也沒在謝逐橋變成謝逐橋之後去猜想對方又靠近他的意義。

他不去想,也不會問。

“是啊。”許延聲揚聲,笑着回答。

包廂裏有人在唱情歌,一聲聲很深情,音樂也很響,謝逐橋盯着許延聲的臉,看見對方動了動嘴唇說的兩個字,也看見他不動聲色的笑。

先前把煙丢回給程聿,許延聲耍賴,現在又要回來,程聿說:“之前也沒看你抽,怎麽現在瘾這麽大?”

許延聲單方面結束了蔣行止的游戲,和程聿湊在一起,要說這一桌上有誰和前塵往事沒有關系,也就剩下還在玩游戲的蔣行止和剛剛和他表過白的程聿。

又在看到蔣行止一臉智障的模樣後,把他踢出現在想搭理人的選項中。

許延聲用兩根手指捏着酒杯,琥珀色的液體随着動作在杯中輕晃,他情緒很淡喝酒也很慢,聞言慢吞吞地說:“之前戒煙,現在又不想戒了。”

“為什麽?”程聿邊說邊給他遞煙,直接送到嘴邊,緊接着煙被點燃,許延聲眯着眼吸了一口:“今朝有酒今朝醉呗,有什麽好戒的。”

越想越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許延聲直接霸占了面前的酒瓶,程聿看他有些喝高了,卻沒阻止,連哄帶騙讓許延聲也給他倒酒:“一個人喝酒有什麽意思,我陪你。”

一個小時後,容納了七個人的小角落喝趴了六個,謝逐橋也喝了不少,半醉不醉,不過他是連被人下藥最後都能站起來的人。

他環顧四周,頭疼。

馮景和笑着朝他勾了勾手,謝逐橋已經知道他和周攸攸的關系了,對他沒有敵意,探頭去聽。

“你、和許延聲,有點什麽吧?”喝多了嗓門大,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謝逐橋回頭看,許延聲還睡着,于是點點頭。

馮景和哧哧笑:“給你個機會,不用謝我。”磨磨蹭蹭拿出手機,打了一行字,手機掉到了地上,謝逐橋不緊不慢地等,不知道他想幹什麽。

“許延聲說,誰都不能動......宋承悅,包括你嗎?”

謝逐橋搖搖頭:“不包括。”不知道許延聲知道多少,但是不重要,他們倆對宋承悅的重視程度是一樣的。

馮景和點了點頭,摸摸睡在他腿上的周攸攸,把她臉上的頭發仔細地捋到耳邊:“我保镖會來,這群人我替你送,”擡擡下巴,指着許延聲,“這個你送。”

謝逐橋今晚其實很不開心,也知道沒人懂,他喝的不少,遲鈍地理解不了馮景和的用意:“你為什麽要幫我。”

馮景和翹着嘴角慢慢地笑,低着頭垂下的眼皮裏藏着誰都看不見的溫柔:“沒幫你,幫他。”畢竟是丘比特許。

所有人都知道許延聲對謝逐橋不一般,只有他自己不承認,謝逐橋不扭捏,謝過馮景和,扶着許延聲先走了。

·

許延聲喝醉的時候從上到下都是軟的,意識模糊,這輩子所有的記憶都不作數。謝逐橋扶着他,他就乖乖被扶着,眯眼打量着眼前人:“......謝逐橋?”

有一點點不清醒,但又清楚的認得眼前人。

謝逐橋動作一頓,只有這個時候的許延聲才不排斥他,願意被靠近,眼神也很溫和,帶着從前那樣不屑一顧的笑。

“嗯,你喝醉了嗎?”謝逐橋溫柔地問。

“還行。”許延聲被他攙着,慢慢走向電梯,醉意很濃:“我們去哪?”

謝逐橋說:“去睡覺。”

許延聲癡傻地笑,上回他喝多時還沒現在這樣,如今像是放開了,不明緣由地瘋:“睡覺?哪種覺?我能不能睡的那種覺?”

許延聲被扶進電梯,鏡子裏的照出兩張醉醺醺的臉,他臉色潮紅,露出只有喝醉時才會有的笑臉。謝逐橋臉也紅着,眸光卻沒他那樣渙散,甚至一樣板着臉,裏頭有他自己才懂的悲傷。

......不過好像,許延聲慢吞吞地想,謝逐橋好像正在注視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

許延聲站的不穩,倒在謝逐橋身上,謝逐橋扶着他的腰,聲音低啞地叫他:“許延聲。”

許延聲從謝逐橋懷裏探出頭,微微彎腰的姿勢,嘴唇碰到了謝逐橋的下巴,一點點紮。他舔了舔唇,嘗着謝逐橋皮膚的味道。

眯着眼,像是迷戀地回味:“你洗過澡了?”

謝逐橋低頭望着他:“嗯。”

“有點香。”許延聲笑起來。

謝逐橋洗過澡,身上只有和謝逐橋一樣的酒味,煙味彌漫的包廂似乎沒能讓他沾染上味道,他還是那個許延聲喜歡的那個不染紅塵的小橋公主。

謝逐橋微微低頭,扣着許延聲的後腦勺,趁人之危也好,他忍不住,也受不了,情不自禁般吻住許延聲的唇。

唇齒輕輕厮磨,回憶着曾經的味道。

許延聲喝醉了沒有顧忌,謝逐橋不知道他對自己的記憶停留在哪個階段,只知道他吻的很熱情,像是對之後的事很期待一樣。

許延聲被扔在床上時還在笑,視線飄忽着在謝逐橋身上掃蕩,枕在淩亂的被上,語氣嘲諷:“今天這是怎麽了,這麽主動?”

謝逐橋壓着他親吻,撫摸他微涼的皮膚,掠奪他唇間的熱氣。

許延聲驚訝于謝逐橋的主動,想要把他掀過去,奈何酒勁上頭,意識是個巨人,身體卻無力支撐他的偉大原因。

“嗯——”許延聲猛地側過頭,大口大口的呼吸:“雖然我很喜歡你的主動,但是......”

謝逐橋撐手在許延聲上方,盯着許延聲的臉,一動不動地望着他,溫熱的眼淚忽地砸在他的臉上,中斷他記憶混亂的發言。

“......你怎麽了?”大滴大滴的眼淚順着臉頰流入脖頸,許延聲從來沒見過謝逐橋這個樣子,也不懂兩人親的好好的,他怎麽突然就哭了。

“許延聲......”謝逐橋把頭埋在許延聲的頸窩裏,急促的呼吸,克制不住的眼淚打濕他的衣領。

做錯事的人總是很難開口,謝逐橋很笨,除了說對不起,只會一遍遍叫許延聲的名字。

清醒時許延聲不應,連看他的眼神都是陌生的,酒醉時許延聲卻不認識他,連親吻都是騙來的。

謝逐橋陷在這樣掙紮的情緒裏,終于明白許延聲走了,不會再回來了。

在醫院裏陪許延聲的那麽多日子裏,總會幻想,等許延聲醒過來的時候,他好好道歉慢而耐心的對他好,他會學着彌補,只要許延聲醒過來。

可他忘了,許延聲從來不是會原諒的人,謝逐橋曾經不懂,如今跟着“知道”接踵而至的是許延聲不會再重蹈覆轍。

後半夜許延聲睡着了,謝逐橋一直沒有睡意,當年來了就走的人,如果坐在床旁靜靜看着許延聲的睡顏。

謝逐橋不敢睡,酒意慢慢揮發,人越清醒,難過的情緒就越重。他怕自己睡過頭,怕許延聲醒過來看見他就再也不願意讓他靠近。

于是他就這樣靜靜坐着,在冬天天快亮的時候,把一個吻落在許延聲顏色很淡的唇色,随後是門被關上的聲音,很輕,和許延聲上輩子離開他時一樣。

冬天陽光少有,只有風總是大,許延聲喝了酒,難得睡到很晚,他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來電號碼陌生:“喂?”

“你好,外賣到了。”

“放門口吧。”他頭很疼,嗓音沙啞,挂了電話清了清嗓子,在床上發了許久的呆,才慢慢踱步到門口。

亂七八糟的防範意識實際上只在宋承悅那裏有用,許延聲一直随便,他心很大卻不傻,沒宋承悅那樣好欺負。拿外賣的時候只順手看了眼上面的電話號碼,發現并不是蔣行止的。

noise:給我叫外賣了?

藥不能停:沒有。

藥不能停:老板你醒了?

能給許延聲叫外賣的無非那幾個人,把小票拍照發給蔣行止:看看是誰的。

程聿剛好在中場休息,他沒理蝦哥,想問問許延聲醒沒醒。昨晚一個個都喝迷糊了,平時拍戲也累,程聿覺得自己沒醉,只是睡着了,但他醒來時在房間,許延聲當然不在。

“你老板沒來?”程聿若無其事地問。

蔣行止收到許延聲的消息還覺得莫名其妙,擡頭一看程聿。

“......”感覺可能但不至于。

但他還是對了對手機通訊錄的號碼。

蔣行止:“......”

“程聿哥,你給我老板叫吃的了?”

此話一出,旁邊兩只耳朵立馬豎起來。

“嗯。”程聿面不改色地回答,“吵醒他了?”

剛剛還在問許延聲怎麽沒來,這會兒外賣都上門了,蔣行止實在是佩服這些演員,在日常生活中還能保持一顆随時演戲的心。

藥不能停:是程聿的。

許延聲微微皺眉,昨晚那段記憶還在:把程聿電話給我。

蔣行止邊給許延聲發號碼,邊對程聿說:“程聿哥,老板要給你打個電話,你有空嗎?”

程聿扭頭才看一眼片場,餘光才接收到謝逐橋和宋承悅的目不轉睛,電話就已經來了,心髒突突地跳,淡定接起來,微微一笑:“你睡這麽久呢?”

許延聲連寒暄都不給:“我記得昨天我拒絕你了?”

程聿在兩人的目光中不緊不慢地離開,嘴角一直是笑着的,似乎很是甜蜜,轉頭時卻斂了笑容:“嗯,我知道,當朋友就不能買早餐了嗎?”

“不能,吵我睡覺了,”許延聲起床氣很重,程聿沒看見他這會兒表情一點都不好。

程聿嘆了口氣:“我只是想在你那刷點存在感。”

許延聲不為所動:“你買多少都是這點存在感。”

“許延聲——”

“蔣行止會給我買,他是我的私人助理,買早餐我給報銷。”許延聲打斷他,“你買我報銷不了,還會讓蔣行止失業。”

程聿:“你真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許延聲:“所以我說我昨天拒絕過你了。”

湖面風大,原本要飄到湖面的雪花最後落在了程聿肩頭。程聿平靜地望着,天很亮,一切場景都告訴他最黑暗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程聿卻很難過,理智沒了酒精的阻隔,把他被喜歡了三年的人拒絕兩次的事傳進大腦。

昨晚的事還可以裝傻充愣,沒覺得許延聲拒絕就是拒絕,卻不知許延聲這麽殘忍,連一點點念想,連多一分鐘,都不願意留給他。

“我知道了。”程聿最後說。

“嗯。”許延聲回他。

電話沒有被挂掉,只能聽見風聲,過了一會兒,許延聲說:“程聿。”

“嗯。”程聿正難過着。

“謝謝你喜歡我。”

程聿還在整理被發好人卡的措辭,“嘟嘟”兩聲,電話直接被挂了。

程聿:“......”

他好難過,他還不能哭。

回去後,蔣行止用同情的目光看着程聿,程聿還得在情敵面前裝模作樣,問:“怎麽了?”

蔣行止偷偷湊到他耳邊:“老板讓我給他點外賣。”潛臺詞是:你真慘。

程聿:“......”

這狗比日子是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蔣行止的身體構造和其他人不太一樣,通常人宿醉一覺不醒,他卻醒的很早,扶着欲裂的腦袋溜到許延聲房裏牽走了頂流。

剛剛打電話的時候頂流就在朝許延聲搖尾巴,大清早解決了生理需要,也被喂過飯了,心情很好,在許延聲給程聿發好人卡的時候,和許延聲人眼瞪狗眼。

見許延聲挂了電話,整只狗挪着地面慢慢挪過來,蹭許延聲搭在床邊的腳。許延聲穿着家居服,不知道誰給換的,坐在床上露出一截光滑的腳踝。頂流特別喜歡聞,還伸出舌頭舔了舔。

“有病吧你。”許延聲踢踢它,卻笑了,“把你扔了信不信。”還恐吓它,“讓你去流浪,翻垃圾桶,睡路邊吹冷風。”

頂流超委屈,耷拉着尾巴,腦袋貼着毛毯:“嗚嗚嗚。”

明明昨天晚上那個男人靠你更近,還親你!你還抱人家!從來沒抱過我!還不給我親!還嫌棄我!

頂流委屈地嘤了半天,奈何狗語和人語不同,許延聲聽不懂,罵它:“死狗,長得還沒人家好看,還頂着人家的名字。”

頂流猛地擡頭,難以置信地瞪着這個不要臉的男人,名字不是你給取的嗎!

“汪!”

“還敢叫?”許延聲兇它,“活膩了是不是。”

“汪!”

威脅狗,你也要臉!

頂流不和他計較,把頭埋起來,爪子擋住臉,不理了。

許延聲好笑,用腳踢它,揉它的肚皮:“不過你放心,雖然你長得醜,”

頂流:“?”

“但你名字好聽,我不會把你扔掉的。”

頂流:“......”

“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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