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洛遲渡看着喻衍發來的消息, 沉思。
衍哥好忙呀，才看見消息。
他開始敲字。
美O嘟嘟：
[表演滑結束啦，之前住在衍哥那裏, 是衍哥照顧我，現在我沒有理由再占用國家隊資源, 就不叨擾你了。]
[對啦, 那瓶薔薇, 衍哥有時間養的話, 三天換一次水, 換水的時候最好把根部剪短一些，斜着剪，能開得久一點哦。]
對面沒有回複。
洛遲渡想了想，又邀請道：[衍哥，後天就是舞臺劇表演了, 璐璐姐她們有空嗎？]
喻衍包場了他們劇院的第一場演出，卻沒正面表示過自己會來看, 洛遲渡猶豫了一會，還是換個委婉的問法。
趙璐璐是肯定會來的，她昨天就在喵信高興地表示要來看演出了, 但是趙璐璐也不知道喻衍會不會來。
他瞪了喻衍黑不拉幾的頭像一眼，喻衍挺好的一個beta, 就是有時候不長嘴。
喻衍終于回複。
喻神賜我beta：[你的聯系方式？]
洛遲渡不解，喻衍應該是問他的電話號碼。
于是他給喻衍發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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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陌生又有點眼熟的號碼打了過來。
他點了接聽，不小心碰到免提：“你好？”
“……”
呼氣聲有點失真，然而莫名有股熟悉感。
洛遲渡盯着那個號碼看了三秒, 認出是喻衍的號碼。
喻衍第一次見面給過他聯系方式，但他當時并沒有想過會有真給喻衍打電話的一天, 所以沒有存號碼。
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傳來喻衍沒有起伏的聲音：“是我。”
洛遲渡遲疑的聲線一下子升了個調：“衍哥！”
完啦！
他決定掌握主動，不給喻衍感到被怠慢的機會：“衍哥，後天來看我表演嗎？”
電話那頭頓了頓：“我會去的。”
洛遲渡聽喻衍接着問：“準備轉雙人嗎？”
啊，特意要號碼打電話過來就是問這個嗎？
“會的，說起來要謝謝衍哥，是衍哥啓發了我呢。”
喻衍：“搭檔呢？”
洛遲渡回答得很快：“快找到了！”
喻衍：“找beta？”
“嗯嗯，”洛遲渡應了一聲，電話那頭一時沒說話，他問，“衍哥是特意來關心我的嗎？放心好啦，我明天約了哲哥，他答應帶我去俱樂部轉轉。”
電話那頭的聲線似乎更冷了：“找他？”
兩個字的語速有些慢，輕飄飄的，像結冰的湖面上飄來的風。
洛遲渡感覺耳朵有種即将結冰的錯覺：“對……”
電話那頭再次停頓：“我知道了。”
喻衍在電話裏的話比見面更少，洛遲渡覺得他們沒說什麽，喻衍卻似乎已經三兩句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他們結束了通話。
洛遲渡看着手機，想起自己好像忘記問喻衍接下來的計劃了。
還有機會的。
他想了想，登錄自己經常更新的平臺，後臺消息比之前都要多，洛遲渡掃了眼，基本是催更新的，夾雜着一兩條分享表演滑剪輯，@他說裏面那個紅衣omega和他好像的。
上一次去看花滑比賽錄制的vlog沒用上，前幾天他們表演滑熱度太高，洛遲渡就一直沒更新，忙着《悅來客棧》的訓練，現在終于有空了，卻沒有什麽素材。
冬奧會受關注的運動員很多，今天開一會直播，和粉絲聊聊天，應該沒問題吧？
然而剛剛開啓直播間，明明沒有提前通知，湧進來的人數卻比以往都多。
彈幕也多了眼生的昵稱：
[真像！]
[主播是不是有副業是花滑？]
也有熟悉的粉絲：
[老婆，最近有好多alpha說你和冬奧花滑表演滑的那個omega像，跑來你的視頻下面找代餐了！]
[等等，家人們，我查到表演滑的節目名稱好像就是《悅來客棧》！！]
[什麽？！]
[不會就是本人吧！？]
洛遲渡睜大眼，眼看彈幕速度越來越快，直播間人數也變多，他沉默了一下，諵諷沒出聲，先把攝像頭和錄音設備關了。
顧不上彈幕的反應，他拿出手機，柳初心有靈犀般地給他發來消息。
帥O初初：
[鏈接：喻神的神秘搭檔疑似一美妝博主？！]
[鏈接：誰懂啊家人們！老婆變裝之後辣得我到處找水喝！！！]
[說得太傳神了，嘟嘟老婆辣得我狂灌一瓶水！]
[圖片]
一只空礦泉水瓶。
美O嘟嘟：
[？？？太誇張了吧！]
帥O初初：
[嘟嘟對自己有什麽誤解嗎！你現在原地出道我都覺得沒問題！]
洛遲渡再次刷新自己的社交媒體後臺，發現就這十分鐘的功夫，他漲粉的速度再創新高，之前發的視頻也一下子增加了幾千播放量，刷新一下，還在持續增加中。
網友們有的在詢問他表演滑具體演了個什麽，還有的在熱烈讨論着猜劇情。他之前發的那條宣傳舞臺劇的鏈接也受到了很大的關注。
他給柳初發消息：
[初初，我好像要掉馬了！！]
帥O初初：
[看見了，我就在你直播間！！！]
美O嘟嘟：
[……]
帥O初初：
[掉了就……掉了？嘟嘟別怕，其實是好事！]
洛遲渡擡頭看向越猜越不像樣的彈幕，更有聰明的老粉把前因後果一聯系，提到他那天變裝的直播回放，已經開始疑惑突兀出現的聲音是誰了。
感覺喻衍的馬甲可能也要捂不住。
他覺得這事得和喻衍說。
喻衍是很低調的beta，他肯定不喜歡莫名和自己綁定，還被網友揣測關系的。
他點開剛剛的通話界面，目光轉向彈幕，思考一會要怎麽組織語言和喻衍解釋。
在上滑速度很快的彈幕裏，他恰巧瞄到了一個新用戶進入直播間。
或許這只是看熱鬧的陌生網友中的一個，然而幾秒後，直播間忽然炸響了100塊一個的煙花。
連刷十個。
洛遲渡：？？！
他顧不上找喻衍了，先打開了麥克風：“謝謝這位用戶……沒改名的亂碼哥哥，我沒有簽約的，不要破費！”
彈幕熱鬧極了：
[驚現土豪！]
[老婆說話了！急死我了，真的是你嗎！]
[我老婆好像火了啊！超管都要來了！]
[這麽有潛力又漂亮，聲音還好聽的新人不簽一下嗎？]
然而在洛遲渡話音落下後，不知道是不是對方一次性連續點擊送禮物，過了起碼五秒，送禮物的連擊顯示才停下。
洛遲渡咬唇，點開這位瞬間攀升榜一，排名拉下第二名好多的土豪神秘網友頭像，進入私聊。
他快速發送：[謝謝您，先生，請問您是不是不小心點多了？我退給您。]
亂碼先生是個徹徹底底的新用戶，洛遲渡查看了他的後臺，等級是1級，甚至還不能在直播間發言。
他緊張地盯着屏幕，直到對方回複：
[沒有。不用。]
好簡單的回答……
洛遲渡想了想，打字道：[我沒有簽約，禮物分成到不了我這的，我試試找一下客服能不能退回，晚點我再找您。您的心意收到了，請不要再送啦。比心.jpg]
那邊好一會沒有回複。
正好直播間有平臺的管理員出沒，洛遲渡也顧不上對方為什麽進來，主動私聊對方。
得到的答案是，不能退。
好坑啊，足足兩千塊呢！
洛遲渡都替那位亂碼大哥感到肉痛。
管理員對他表達了興趣，洛遲渡來不及回複，因為亂碼怨種大哥發消息了。
用戶i2y13z3：
[你想簽約？]
洛遲渡回複：
[不，簽約了就要每天都直播，我目前沒有時間的，哥哥。]
[剛剛問了管理員，您送的禮物平臺沒辦法退了QAQ]
那邊顯示正在輸入，洛遲渡等了一會，又切到隔壁聊天窗口，婉拒了管理員的簽約邀請。
用戶i2y13z3：
[沒關系。]
洛遲渡發送：
[或者，您關注一下我發視頻的賬號，您下期想看什麽內容？我可以給您定制一下！謝謝您的支持！]
對面又安靜下來，似乎是在思考定制的事。
洛遲渡切回直播間，彈幕不僅沒有因為他沒開攝像頭、不說話而減少，反而更熱鬧了。
他趕緊給喻衍發消息。
美O嘟嘟：
[衍哥，你還記得上次我在你家房間直播嗎？貓貓抽泣.jpg]
喻神賜我beta：
[記得。怎麽了？]
洛遲渡長話短說，把自己因為表演滑熱度太高，可能會連累喻衍和自己綁定的事告訴了喻衍。
喻衍沒回複。
洛遲渡心下惴惴，另一邊的亂碼大哥倒是回複了。
用戶i2y13z3：
[沒想好。]
洛遲渡回道：
[那先給您記着！您想到了給我私信哦！我關注您啦。]
用戶i2y13z3：
[嗯。]
手機震動，喻衍也發來回複。
喻神賜我beta：
[什麽叫你和我綁定？]
洛遲渡：“……”
綁定組cp的當然不能說，他和喻衍清清白白啥也沒有，而且大家都知道喻衍是B單的神，誇他倆滑雙人的都是調侃罷了，于是破罐破摔：
[冰迷們可能覺得你是滑單人的，和我滑雙人不像話。本來大家應該只關注衍哥的，現在提起你都要帶上我了。]
他坦白道：[《悅來客棧》蹭了你的熱度，而且網友在猜我那天直播時，旁邊出聲的人是誰，衍哥，我擔心對你造成困擾。]
喻神賜我beta：
[你介意？]
洛遲渡茫然：“啊？”
喻衍是問他介意兩人綁定的事嗎？
美O嘟嘟：
[當然不介意啦，對我沒有什麽損失。]
喻神賜我beta：
[好。]
洛遲渡：“……”
喻衍這個“好”是什麽意思？
但看上去，他似乎并沒有在意和自己捆綁被讨論的事。
洛遲渡快速結束直播，沒簽約的好處就在這裏，他不用完成直播時長的任務。
至于粉絲們的熱情，他只能暫時擱置了。
明天還有重要的事要做。
第二天，他按照約定時間，提前了一些找到喻興俱樂部。
喻哲還沒有來，這塊冰場是開放的，有一些年紀挺小的小朋友在教練的指導下滑着冰。
洛遲渡坐在場邊觀察了一會，他不太了解花滑俱樂部，不過這麽看着，喻家的俱樂部應該經營得不錯。
百無聊賴，他打開手機，看了看新聞。
這一看，他整個人都沉默了。
《國家隊B單選手喻衍即将退役？！》
不是國家隊的官方新聞，但看底下冰迷不可置信的留言，以及上升的熱搜排名，這事估計不是空穴來風。
……為什麽？
他點進通訊錄，猶豫着要不要現在給喻衍打電話。
喻哲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小omega？”
洛遲渡慢了半拍，他站起身：“……哲哥。”
喻哲臉上帶着喻衍沒有的笑容，他和喻衍有幾分相似，身高也差不多，現在他和喻哲保持在安全的距離，恍惚覺得喻哲看起來似乎也沒那麽有alpha的氣場。
喻哲和他對視一眼，有幾分不好意思地轉開視線：“上午好。”
洛遲渡禮貌回複：“上午好。”
他猶豫了一下，喻哲知道确切消息嗎？
這事，可以等他見完搭檔，回去問喻衍。
“……啊，那我先給你說一下我們俱樂部的情況吧？”喻哲一肚子的社交漂亮話莫名省略了，他此時的模樣像個局促的學生。
“噗嗤。”一聲嗤笑從身後傳來，洛遲渡下意識繃緊後背。
喻哲瞪着洛遲渡身後：“趙薇安？你笑什麽？”
這是一名女alpha，她似笑非笑地抱臂：“我笑你們兩兄弟，審美還真是一致啊。”
洛遲渡緊張地往旁邊退開兩步，他捏緊拳頭，貼在身體兩側，兩個alpha劍拔弩張的氣場影響了他。
他有些後悔，應該喊柳初一起來的。
兩個alpha說了什麽，洛遲渡沒注意，随即聽趙薇安問他：“可愛的弟弟，你還沒找到搭檔麽？”
洛遲渡遲疑：“姐姐你是？”
趙薇安：“你在省隊雙人匹配那天，我也在現場，見證了你和國家隊大神的……初見？對了，你的表演滑我看了，怎麽，喻哲他哥不管你了？”
洛遲渡不吱聲。他并不想和別人多說喻衍。
喻哲自覺不能讓可能加入俱樂部的新隊員受欺負，他不客氣地問：“你今天怎麽來了？”
趙薇安：“參觀一下，喻興不會這麽小氣吧。”
喻哲警惕：“告訴你啊，我們俱樂部現在不缺A伴，雙人的O們都有搭檔了。”
趙薇安點點頭：“那你帶着這個小朋友是？”
喻哲翻了個白眼，對洛遲渡道：“我們确實有一個沒找到搭檔的beta，從單人準備轉冰舞的，我問了他，他也願意滑雙人，要不要試試？”
洛遲渡眼睛一亮，真的能找到beta嘗試，他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好！”
002興奮地在腦海裏扭動：【好耶！宿主老婆快試試那個beta是不是001的宿主！】
洛遲渡搖搖頭：【有對未來搭檔的預知提示嗎？】
002萎靡了：【上次偷偷消耗能量，後面就出bug了……】
洛遲渡：【好，那就用老辦法。】
喻哲帶着洛遲渡穿過兩條走廊，來到隔壁冰場，這裏不對外開放，洛遲渡終于見到了俱樂部的職業花滑運動員們的訓練場地。
喻哲說的那名beta中等身高，看不出肌肉線條。但看着不是瘦小的個頭，洛遲渡暗忖，力量應該不會差到哪裏去。
他上前，嘗試着在心裏對暗號：【肌膚饑渴症！】
那名beta沒有反應。
洛遲渡蹙眉，難道跟系統出bug找錯的搭檔喻衍一樣，要有肢體接觸才能聽見嗎？
可是……
他和對方不熟悉，只能一會嘗試雙人動作再試試了。
于是和beta互通姓名後，洛遲渡認真地和那名beta嘗試了好一會，到了托舉這裏，卻出了問題。
沒有對比，洛遲渡就不知道喻衍的力量有多充沛。
他被托着往上時，能明顯感覺到支撐自己的手臂在抖。
喻哲在旁邊都捏把汗，恨不得自己親自上：“手還能繃直嗎？”
beta有些汗流浃背了。
喻哲可惜地看着洛遲渡，忽然睜大眼：“趙薇安你怎麽進來的？”
她下巴朝喻衍的方向擡了擡：“你哥帶我進來的。”
“哥？”
“嗯。”喻衍走近，視線落在洛遲渡和那名beta身上。
洛遲渡心無旁骛，并沒留意周圍，他趁着beta吃力地把自己抱下來，再次在心裏對了對暗號。
【002，你看他有反應嗎？】
002：【嘤，如果他是未來搭檔，他肯定會有我耗費那麽多能量預知的體質的，這不可能是bug。】
洛遲渡也沒觀察出來，心下隐隐已經有了答案，為了保險，還是幹脆說出來嘗試：“我有肌膚饑渴症。”
他的語氣自然，就像聊天一樣。
beta沒反應過來：“啊？你嗎？”
喻衍和趙薇安齊齊摸了摸胳膊。
怎麽冰場好像突然變冷了？
洛遲渡在心裏吐出一口氣。
很顯然，這個beta不是他和002要找的“未來搭檔”。
洛遲渡能感覺出來他們是不大适合的，或許真正能滑好雙人，和alpha對抗的beta，是鳳毛麟角的。
002嘟嘟囔囔：【001到底在哪裏呢？】
它迷茫了，表示自己和bug沒完。
洛遲渡轉身，眼睛忽地睜大。
冰場邊站着的穿着黑色運動服的beta，不是喻衍是誰？
他聽到喻衍說：“嘟嘟，過來。”
洛遲渡：……？
喻衍面無表情：“怎麽？你不是美O嘟嘟？”
洛遲渡：“……”
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