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躺在糖葫蘆上的人不會傷心
躺在糖葫蘆上的人不會傷心
“叮鈴鈴——叮鈴鈴——”
一陣陣清脆的鈴铛聲，宛若空谷傳響，聲音不大，卻穿透力十足。
整條街的事物都在這一刻靜止，摔倒的小孩子也不哭鬧。
大聲地吆喝也息了聲，不是簡單的時間靜止。
而是詭異地連蟲鳥聲，小草，乃至連風聲，一切都緩慢了下來。
所有人面容嚴肅，瞳孔放大，呼吸變細，讓恐懼逐漸爬上雙眼。
都齊刷刷地看向一個地方，仿佛有天大的恐怖降臨。
人确實如此，在小的，可見的恐懼面前會撒腿逃跑，比如見到什麽殺人犯的……
如果大到肉眼不可見的，明知無法躲避的災難時，又卻會呆呆地不動。
奇怪但又合理……現在的景象就如末世一樣。
有人如脫線木偶，撲通跪地，有人直接暈去。
高懸的明月下，一道朦胧的金紅色身影，那雙獨特的深藍寶石眼，在金光的襯托下。
美麗到詭異……
“呀～”，那人輕蔑感慨，“我就這麽不受歡迎嗎～”
嘴角上笑意濃厚，她很是輕盈地落到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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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铛很平緩地發出輕響……
她來到那個糖葫蘆的攤位，身上的光輝很是溫暖，任誰去靠近都會覺：
“天吶～就像冬日的暖陽一般～好舒服～”，從而沉醉期間……
不過似乎這條街，至少是這裏的事物，似乎不這麽覺得。
大娘感到異常的心慌，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從來沒有見過的人。不知道為何，我會害怕這個女子！
她明明看着很溫柔，就好像……就好像神明一般的美！
可是我卻在這份光輝下感到窒息！仿佛一切都是假象！
她身後，一定是可恐的怪物！對對！一定是這樣……
大娘還在瘋狂的顱內幻想自己是怎麽樣完蛋，還在感慨自己是那麽的倒黴。
直到女子出聲，打斷大娘的世界。
“請給我一個糖葫蘆～”
女子輕笑，開心地自顧自拿起了一串糖葫蘆，啥話也沒說，徑直一口下去。
“嘶～唔～”，發出欣喜地驚嘆，“好酸好甜～！”
在大娘的詫異中，飛速地炫完了一串糖葫蘆。
如果衿卿雲也在的話，她絕對會繃不住平日溫和的表情，轉而也露出詫異，甚至會更震驚。
一個成人版的金璃！還正在如癡如醉地舔舐着糖葫蘆串串……
沒錯，那雙外域都罕見的眼睛，金色的頭發，一身太陽般華麗妝點神聖的服飾。
确實是金璃，不過比衿卿雲見到的多了一絲魅惑，更多一種莊嚴神聖的感覺。
暫且就叫聖金璃好了！
聖金璃從糖葫蘆的滋味兒中回過神。扭正身子，一臉笑盈盈地看向大娘。
左手伸向前去，說道：“即便是靈魂，也保留着在世時的記憶，如果破壞社會規則的話，那我可實在是太不人道了！”
“至少是作為神的我……”
手掌心攤開，許多的碎銀如水一般突然從掌心湧出，多到跌落在大娘的攤位上。
烏雲遮住月光，還能有什麽比聖金璃的眼睛更加吸引奪目，流光溢彩。
連大片的碎銀，都失了色彩，仿佛顏色都被她吸引。
大娘倒吸一口涼氣！她從沒見過如此景象，驚地話都說不清楚。
“這這這……！”
“不用擔心～我每天會從你這裏拿走幾個糖葫蘆，這些就當是我永久的費用～”
說罷，聖金璃将大把大把的碎銀留在桌上，随手拿了兩個糖葫蘆走了……
當清風又徐徐拂過街道，明月穿過雲層，驟然撒下光輝，世界又一次開始轉動……
大娘回神時，聖金璃早已消失不見。
世界逐漸地又恢複了熱鬧，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
只有那少了的糖葫蘆，留下了那一點，她曾經來過的痕跡。
聖金璃此時來到了金璃貓的身旁，抱着她，枕在樹梢上，邊嗦着糖葫蘆杆杆，邊摸着金璃貓。
任由巨大的明月，照耀着她，她靜靜地凝視着。
金璃貓沙啞地笑道：“怎麽樣～久違的糖葫蘆！”
知道對方在打趣她，聖金璃也不惱：“真的挺不錯～”
随後丢出了一個糖葫蘆甩到海面上。
“喵！”，“敲！你個家夥！”，金璃貓咻地飛出聖金璃的懷裏，叼住糖葫蘆。
但沒了支撐點，又沒有聖金璃的能力，嗚咽一聲，掙紮着掉入海裏。
俗話說得好，禍不單行！
海底巨獸，早就垂涎着海樹上的金璃貓，直沖出海面，一口把金璃貓吞了下去。
濺起巨大水花，打破了一直平靜的海面……如同銀漣，倒是挺美。
聖金璃無視金璃貓，對着月亮說道：“神明從來不缺侍奉者與追随者，即便她什麽都不記得，總會吸引到一大波人～”
“你的身邊不會只有我一個人，真令我羨慕～”
“呼——呼——臭發光的！”，“本貓跟你沒完！”，金璃貓精疲力竭地爬上海樹，咒罵着聖金璃的所作所為！
“怎麽！給你也帶來了糖葫蘆，你倒好～恩将仇報～果然剝離我的你們～”
聖金璃原本的笑臉頓了頓，好像又釋懷一樣，繼續笑道：“就如凡人一般——七情六欲太重～”
金璃貓抖了抖身上的水，不屑道：“切！說的你好像沒有似的！”
“不過是個半神，倒還真把自己看的那麽高尚～”，金璃貓端立在一端，死死盯着聖金璃。
“哼——，我們都是為了衿姐姐～”，聖金璃的口吻提到她時，竟也軟了許多。
“對！都是為了衿姐姐能夠活下去……不管有多麽難受，我們都必須走下去。”
“哪怕……是我死去”，兩人異口同聲道，就這點兩人倒還是出奇的統一。
聖金璃卷搓着手裏的糖葫蘆杆子，已經嗦地是極為幹淨。
她雙手抱拳，頭抵住手，如同人們跪拜神明一般，此刻的她也正在虔誠地祈禱。
面向月亮，她所說的話語，化為神的箴言，被一點點的刻在了那根糖葫蘆杆子上。
随後與眼淚一起，融入大海裏，箴言随着糖葫蘆杆子。
宛如神針，直直插入海底深處。
聖金璃每天如此，世界的盡頭沒有白天，只有黑夜，因為那裏有着高懸不熄的明月。
她每日都會虔誠地祈禱祝福，每日都會有一根糖葫蘆神針落入海中。
漸漸地海樹底下都是直直扡插地，密密麻麻的，帶着神的箴言的杆子。
聖金璃抱着金璃貓，她們都躺在糖葫蘆上……
這些糖葫蘆對她們而言有着獨特的意義，這裏安靜而祥和……
另一邊可就不怎麽寧靜了，蘇醒後的金璃，正在和衿卿雲賭氣中……
金璃氣洶洶地走在前面，雙手抱懷，臉氣地跟藏滿零食的倉鼠。
實在又敵不過衿卿雲那冷臉，自己心又急躁，給她悶得難受。
原地跺了幾腳後，又轉頭殺向了衿卿雲。
一旁的小男孩吓得躲到了衿卿雲身後，可憐兮兮地輕拉着衿卿雲的衣袖。
要不是衿卿雲輕呵，金璃能直接殺了這個看着比她還小的小男孩。
“為什麽他要跟着咱們啊！”，金璃氣得牙癢癢，在她醒來後，就看到衿卿雲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小男孩。
得知情況，是衿卿雲在等待金璃蘇醒期間，從妖獸嘴裏救下的。
因為傷得太重太重，又沒有親人，所以就先留在身邊了。
起初金璃還沒有什麽在意，只顧着崇拜衿姐姐的善良無私。
還時不時對小男孩說：“哼～你可真是幸運～遇到了世界上最溫柔的人！”
“滿懷感激地膜拜衿姐姐吧！”，金璃高傲地揚起頭顱，對小男孩是正眼都不瞧。
衿卿雲這時也受不住金璃的彩虹屁，只得無奈笑笑，回頭看見小男孩氣喘籲籲地。
于心不忍，便給了他一些水，拉起他的小手，放慢了腳步。
金璃看到這一幕實在淡定不下去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也想要牽手手！可惡的臭小孩！嗚嗚嗚！衿姐姐！
但也只是咬咬牙，哼一聲，大步流星，向前走去。
卻是聽見被衿卿雲抱怨走得太快……一點也不照顧小男孩。
“唔——”，金璃不得已側身等候，時不時眼神在衿卿雲身旁晃悠。
衿卿雲的話，金璃是絕對會聽的。
那一晚，她們才走了不到原來速度的十分之一。
晚上，鑒于金璃那一點也不願容忍的态度，衿卿雲無奈只得讓小男孩靠着她睡。
這還是在山裏，沒有民居，她們點燃了篝火……
半夜……男孩疼得渾身發抖，低聲嗚咽流淚。
衿卿雲也是感到奇怪，這個男孩的傷痛不管她怎麽治療，都無法痊愈。
金璃對這一切看的很清楚，這個男孩的靈魂根本就是硬生生被撕裂成了碎片。
這麽嚴重的粉碎，金璃也只見過一次，估計是那些奇怪部族的某種儀式吧……
一般會直接死，這樣的靈魂，連她的世界都無法收容。
這個男孩倒是神奇，還活着……
更神奇的是還被衿卿雲撿到了。
金璃看着愁容的衿卿雲，起身來到男孩身邊，打算自己來照顧他。
“我來……！”可誰曾想，剛觸碰男孩的一瞬間，男孩竟驚恐地大叫起來。
眼裏寫滿了恐懼，不斷地挪動，試圖躲開金璃。
衿卿雲見狀，以為是金璃的某種特殊能力傷害到了他。
見金璃似乎還想靠近，便攔在了中間，将其護在身後，一臉憂愁又不解地看着金璃。
金璃也一臉難以置信，難道是我嗎？！靈魂在懼怕如今的我？
當擡眼看到衿卿雲的表情，以及那提防的架勢。
一時地恍惚，她也是驚恐地看向衿卿雲，眼裏有一絲顫抖。
我沒有想過傷害他……金璃害怕那樣的眼神，好像自己是敵人。
“衿姐姐，我，我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任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