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步
第一步
“你終于醒了～”，平靜而又溫和的話語飄飄然入金璃的耳朵。
金璃撒嬌般哼哼幾聲，不願睜眼。
這就像是生了一場大病，又像是做了一場夢，金璃如貓貪睡在朦胧中伸着懶腰，要醒又不醒的！
甜妹可愛的睡顏，奮力地掙紮在睜眼與閉眼的邊緣，這番努力的姿态，讓主人不禁想騷擾幾番。
“起來啦～小懶蟲～”，衿卿雲輕輕摩挲着她的耳緣，薄厚适宜，手感很是不錯！
衿卿雲看着她，決定再給金璃一些緩沖時間，久病一場，也是該好好休息了。
金璃沒了身邊人溫溫柔柔的挑弄，也是如了她的願，再次入睡。
這一覺她睡得很安詳，沒有噩夢的打擾，沒有驟然的驚醒，沒有無助地顫抖。
因為她知道，愛的人就在身邊……
小金龍以自身的靈力溫仰慕欣格格，在空中她轉過身來，将頭搭在一邊，靜靜地看着她。
多美的人兒啊……你的眼神為什麽總是在看着她呢？
讓我好是傷心啊……你是我的！不管以往如何！這次你是我的！
而且你所喜歡的那個她已經是別人的了！
你不過是她目标中的一個難忘的過客，而我也不過是她目标中微不足道的客人？敵人吧！
剛剛好我們才是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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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格子，不管未來怎麽樣，只要這一刻我們能在一起！
還有我們的孩子……
陰源在我身上，往後就由我來接替你！我會誕下我們的孩子！
你一定要好好地！算我求你了……你不要走！
澤汐想着想着就哭了，她無法想象回到原世界後，這個世界的慕欣格格會怎麽樣？
慕欣格格終究是這個世界的靈魂，這個世界是由金璃構成的，可這裏已經開始分崩離析了！
我已經看到了太多的靈魂跪地祈求，但還是消失殆盡！
什麽時候會輪到你呢？我不知道！我不想失去你！
這些澤汐都無法決定，也無法預測，作為龍族大長老的她，除了那次的大滅絕之外，終于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無力感。
又是你……又是你！神明，金璃！讓我失去全族還不夠嗎！還要讓我陷入這種痛苦中！
那連連的慘叫，又一次湧上心頭，澤汐再度被血氣攻心，四周的電閃雷鳴都不足以表達她的情緒。
要比這十萬雷霆還要猛烈，比那萬丈血海還要痛恨……
但她也只有無能狂怒的份，權力終究不會落在她的手裏，稍有不慎金璃一定會将她粉身碎骨！
就算金璃現在沒有這個能力這麽做，但她身邊還有那位大人！
先天神……先天神一定會站在他身邊的！
小金龍從深夜哀傷到傍晚，直到夕陽的光輝，将她照得金燦如日。
她晃了晃腦袋，将哀傷與愁思都趕了出去。
目光堅定地看着遠處，那是金璃和衿卿雲所在的地方。
不管怎麽樣！不管最後的結局如何？我一定要保住她，我不會再讓親人從我身邊逝去！
我要去見她們，她們一定會保護慕欣格格的！至少金璃必須如此！
小金龍将慕欣格格用光球包圍，一個轉身含在嘴裏，如同龍珠，她急不可耐地飛向金璃的方向。
可是金璃哪會管她的愁思，至少現在的她是沒有聽到的！
金璃在徹底醒來後，從衿卿雲那了解到了男孩的情況後，長嘆一口氣，感慨了一聲。
就忽地笑着說：“難得是個好機會！陪我再逛逛這裏吧！”
金璃留戀地看了一眼這個世界，這裏已經開始分崩離析了……
但好在我醒來了，這樣有我的支撐，他們會好些吧。
原本想着這些可憐的靈魂死時是那麽的悲慘！
金璃不忍将他們靈魂收集，讓他們忘卻曾經的記憶，又過着普普通通的生活。
随着時間的流逝，他們也就會安心安然地前往轉生……
看來現在不得不提前讓他們離開了！
沒辦法，現在的力量已經不足以支撐整個世界的運轉。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會減輕他們的痛苦，在他們轉生之時，若回想起來，也不會那般的掙紮。
“吶！快走吧！我還有好東西要給你看呢！”
金璃拉着我的手，她似乎急不可耐，街角的光輝五彩斑斓映襯着面頰，她真的笑得很開心！
那是我在之前從未看到的笑容。
“吶吶！看這邊！這是我仿照當時書屋制作的！這裏的書啊！都是我一本本讀過的！”
“我厲害吧！哼哼！”
她激動地向我介紹，過于興奮以至于我不得不把目光從她身上挪開，當我擡頭的那一瞬間。
我驚呆了！浩如煙海的書海，高聳不可見，我與她驟然升起，濃郁的書香從鼻息劃過。
她拿起一本書，已是殘破不堪……眼神裏流露出一絲無奈。
我不知緣何，于是也拿起一本，殘破不堪……第二本，殘破不堪……第三本依舊如此……
我不禁疑惑問道：“為什麽這裏的書？”
金璃擡頭看着我，眼神看不出悲喜：“為什麽都是破爛的嗎？”
“我是這個世界的創造者，它們實質上是靈魂的組成。”
衿卿雲已經明白，在她意識短暫的分崩離析中，這裏的人，這裏的物，這裏的一切也都在破裂……
雖然，她已經停止破碎，但這裏——只要開始，就不會停下！
衿卿雲看着周圍不斷的人流，還有消失過程中不斷飄散的光點，仿佛倒流的瀑布……
他們都要去遠方了。
衿卿雲無法感受到她的哀傷，但她知道，金璃不同于她！
金璃在哀傷！
她那細微如毫毛的哀傷，在人性的貪婪中，歷史的長河中，早就随着一陣風消散不見。
但她的世界裏沒有這些！與她走過許多地方，她的世界很簡單！
都是由簡單一些的美好拼接而成，這些美好給予她溫暖，而那些黑暗，在這些美好中也是微不足道。
衿卿雲開口：“金璃～”
“嗯？”，“怎麽了？”
我向她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她很聽話，一臉呆萌地，高興地蹦向我，聲音都變尖銳了些：“我來啦！幹嘛呀～”
看着她如此高興，我卻不禁皺起眉，她總是将自己的痛苦試圖隐藏在身後……
我拉住她将她一把拽入懷中，緊緊地抱住，她比我矮一點點，我一手按住她的頭，貼近她。一手摟住她的腰背，圈住她。
哇！什麽展開！我該怎麽應對！金璃大腦一片空白，斷續笑道：“哎呀～神明大人這麽喜歡我嘛！”，“人家好害羞呀～”
“卿卿我我什麽的……”，金璃明顯地慌不擇言，試圖盡力緩解氣氛。
衿卿雲心酸閉眼，輕嘆一聲：“你知道嗎？我會心疼的……”
“哎？”
“痛苦的時候，就盡情地痛苦好嗎？因為我在這裏……”，後面的話金璃已經聽不清了，因為她的大腦轟鳴，眼淚早已溢出眼眶。
只知道最後的最後，她只記得那句，“……你已經可以放縱，休息了，在我這裏……”
金璃緊緊抱住我，她哭得是那麽用力，仿佛哭出了靈魂。
我輕拍着她的背，任由她的淚水，流入我的內心，我全部接受。
她邊哭邊說，時間流逝，世界的一半都已經流逝不見……
她似乎是哭夠了，哭完就臉紅躲着我道：“哎呀！竟然哭了這麽久！這簡直是～神明大人也不叫停我！煩！”
“快快！世界都消失這麽多了！我們快去看看吧！我還有好多！我還有獨月！還有曠海，我還有妖場，奇遇妖市！……”
她躲着我的眼神，側身一直說着，我一直觀察着她的神情，她似乎也察覺到什麽。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徑直拉我要走，果然！
我立刻拉住她，以避免她疲憊過頭而從空中跌落，順勢橫抱起她道：“你果然很累了……”
“我不是說了嗎？”
“在我面前，你已經不用再撐着了！”
金璃默不作聲，她只是将頭偏過，埋在我的身上，又再流淚……
啊……我讓她失望了罷……她會不會覺得我不信任她……我已經習慣了承受，我不是故意隐瞞的！
“金璃？金璃！”，我聲音刻意提高了些，命令道：“看着我！”
她乖乖地轉頭，我感覺到她身體細微的緊繃。
“看着我的眼睛！”，“不要閉眼！”，“對～就是這樣，我的好孩子～”
“好好地看着我，可以嗎？你能做到的，對嗎～”
在我的鼓勵下，金璃終于正視起了我，不偏不倚，神色也平靜很多，變得認真起來。
“還記得我說了什麽嗎？”
“嗯……記得”，這膽怯的聲音不是我想聽到的，所以還不夠！
我要讓她完完全全相信我，這是一個過程，至少這第一步，我不會退讓！
“我說了什麽？”，我反問她。
“你……會包容我……”，金璃磕磕絆絆說了出來。
“就這嗎？”，挑眉又問，很明顯我不滿意這份答案。我看着她似乎松了口氣，又緊張起來，這小表情一陣陣～
“重說！”
金璃好像是接受訓練的士兵，一個激靈，“是！你會包容我！”
“就這樣嗎？”，看着金璃呆呆地望着我，我不免擺出無奈來，抵住她的額頭，認真地看着她道：“金璃！我再說一遍！”
“我會無條件地包容你！你在我這裏，永遠都可以當一個孩子！只有你！”
“懂了嗎？”
金璃使勁兒點點頭。
“好了～為了罰你看低了我對你的愛！再說一遍！”
“哎！”
“說！”
“神明大人……會永遠無條件……包容我。我可以永遠當個小孩。”，金璃已經被這話羞紅了臉，不禁瞥開眼神。
衿卿雲敏銳捕捉到，“別移開視線！大聲點！”
“是！神明大人會永遠無條件包容我！我可以永遠當個小孩！”
“很好！”，這遍說完，她早已變成煮紅的蝦，還冒着若隐若現熱氣！
還真是秀色可餐吶～
我也不逗她了，這樣第一步還算到位，我湊近她道：“你表現得很棒～下次叫我卿雲就好了～我很喜歡你給我的名字～”
金璃癡愣道：“是～”
再提一嘴，因為世界空間的混亂，小金龍至今都沒找到那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