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旁觀者
旁觀者
你心疼她嗎？
可能并不會，因為你只是旁觀者，我也是旁觀者，只不過我站得近了些。
所以我很心疼她——金璃，你究竟要死去多少回？
才能放過自己！
白炑看着那片“苦海”，那是金璃不為人知的黑暗面，白炑都看在眼裏。
面對衿卿雲的疑問，白炑只道：“不，她也該休息一下了，那個世界的動靜終于是平靜了些。”
“我只是來找你的，璃兒所愛的人！”
看着來人不善的眼神，衿卿雲眉頭微皺，她可不記得何時得罪過白炑。
但畢竟是金璃身邊的人，衿卿雲還是保持了好脾氣，盡管她現在很煩躁很痛苦。
“你有什麽事嗎？”，衿卿雲冷冰冰問道，語言的冰冷如芒在背，這氣場讓白炑這大姐大，也不禁吸了口氣。
不愧是那個大殿的主人，脾氣和殿堂一樣樣冰冷肅殺！
她調整好心态，不緊不慢，故意吊着衿卿雲的脾氣，因為她知道，這人不會輕易殺她！
畢竟是為了璃兒，也算是了解自己的一個心願……
“當然！我想你和我來一個地方！”
“我要說不去呢！”，衿卿雲語氣越壓越低，她的忍耐一直是有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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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炑咽了口唾沫，正色道：“我手裏有你感興趣的東西～”
“哦~”，衿卿雲提高了音調，一副任你随便說的姿态，不過她還真有點好奇是什麽。
“你知道的，我只對她的事兒感興趣，若不是的就離開吧，小兔子的法力還可以讓你安穩地去轉世！”
白炑笑道：“當然，看來您真的很愛她！那您就更該随我而來！”
聽到這兒衿卿雲只覺煩悶，但白炑後來的話，令她神色緊鎖，目光陰冷地盯着白炑。
“因為，我有着璃兒部分的靈魂！”，一字一句那麽輕飄，令衿卿雲很是不爽。
部分靈魂！哼，說得輕飄！為了那點靈魂這将是多少時間的等待！白炑是嗎？好膽量……
衿卿雲戲谑道：“部分靈魂嗎？難道你覺得我不能逼你交出來嗎！”
話一出，衿卿雲周身彌漫着壓抑的低壓，如漫天刀海，只需一聲令下，就能把白炑紮成蜂窩！
“你不敢！”，白炑強壓着內心庫庫溢出的恐懼，與衿卿雲對峙着。
衿卿雲敏銳地捕捉到白炑內心的恐懼，露出苦笑，一瞬間就收了氣息。
她溫和地看向白炑：“小兔子一直都麻煩你照顧了～現在由我來守護她，你可以放手了，把靈魂給我吧。”
衿卿雲的聲音柔和，讓人如沐春風，也讓白炑愣了神。
這還是剛才那個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她嗎！她就好像深海，根本看不透！這變化無常，竟讓我如坐針氈，差點就要破功！
白炑反應過來，只覺得自己是這麽的弱小，早知道這人不好惹，知道有層次跨越，但沒想到這麽離譜……
不行，還沒有明确她的心！為了璃兒，我必須帶她回到那個世界！
“這是她給我的能力！于是我攝取了她的靈魂！不忍她一直承受那份折磨！”
“但是！”，白炑也不吊着衿卿雲了，完全不在一層次的對手，不如一開始就說出來的好！
“你必須得去了解！如果你不願意回到那個世界！”
“那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把這份靈魂給你！”
白炑幾乎是吼出來的，“到時候你就看着澤汐那一對，在你面前卿卿我我～而你就只能孤獨一人守着她！”
“稍微再提一句～璃兒給澤汐的柳條已經種在了天山上，慕欣格格複活重生也只是百年的事兒！”
衿卿雲只覺得臉抽抽，她繃不住了，沒想到這白炑竟然拿這說事兒！
想到澤汐那天不怕地不怕那架勢，有了慕欣格格的支持，指不定哪天就蹦到她頭上來……
衿卿雲氣壓瞬間就抑郁了許多。
白炑也是意外，看着快要抑郁的衿卿雲趕忙說：“嘶！如果你肯回去，你要的東西就在那裏！”
“回去？”，衿卿雲不解，“她的世界不早就分崩離析了嗎？”
“現在回去，也什麽都沒有了吧？”
面對衿卿雲的疑惑，白炑腦海裏頓時回想到那一幕幕的血腥，暴力，以及無窮無盡的黑暗……
她面色凝重，不願回答，只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衿卿雲看出她不願回答，于是打算親自回去一趟，剛出現空間裂縫，一股濃稠黏膩感十足的血腥味兒撲鼻而來！
全身上下仿佛被裹滿了黏漿……一瞬間窒息感從腳底狂轟濫炸湧入肺部，再突破大腦！
她敢信，在這種情況下，一個正常人絕對會被逼瘋的！
衿卿雲懵了，這世界怎麽在她們離開後變成了這樣！
她轉頭看向白炑，想要從她那得到些眉目，但只見白炑痛苦又躲避的神色。
無奈下，只好回眸，只知道這情況不太好辦……
試探性地問道：“看來裏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就是你一直沒有轉世存在的原因嗎？”
“你不敢了嗎！”，白炑輕蔑地笑道，天知道她的笑容是多麽扭曲！
她又是以怎樣的心情說出這句話來！那裏很危險！但她很清楚，她必須讓衿卿雲踏入那個世界。
衿卿雲搖頭擺手道：“不～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小兔子怎麽了？”
“嗯……或者我該這麽問你！她為什麽要給你這樣的能力？”
“靈魂承載着記憶與生命，你攝取了她的哪一部分靈魂？”
衿卿雲一針見血，說中了關鍵點！
她回過身來，正對着白炑，眼神中那份乞求絲毫不掩飾，讓白炑頓感心慌。
為什麽你要露出這樣的眼神！高高在上的你為什麽要露出這煙花的眼神！不！你不該這樣看着我！
白炑驚恐萬分，她癡愣地看着往日印象中那高高在上的神明，竟要對她下跪！
“不——”，在衿卿雲已經單膝跪地時，白炑終于是忍不住制止了。
“大人不需要這麽做，對我而言沒有意義！”
“可以告訴我嗎？”，衿卿雲問道，她目光堅定，我想如果是我變成了這樣，她一定會沖進去……
小兔子那燦爛的笑顏浮現在她腦海裏，非常的暖和。
白炑拿衿卿雲實在沒轍了，她還是沒辦法去真正折辱這人，她如實回答了衿卿雲的問題。
1.我并不知道璃兒為何給了我這個能力。
2.靈魂承載着記憶與生命，我拿走了她“身在地獄”的記憶！
“身在地獄？”，衿卿雲愣住了，第一個回答，她無所謂。
她知道，金璃的世界大半是遵循她潛意識而運轉的，能力的給予多半是随機，或者無意識的。
但這個“身在地獄”是什麽？金璃什麽時候處在地獄中了？她都是半神了，能有什麽捆住她嗎？
白炑攥緊了拳頭，血順着指甲縫流下，她似是下定了什麽決心，“具體，大人只需要進去一看就知道了！”
在這之後，衿卿雲所有的問題，她都已搖頭回答。
“看來，我必須去看看～小兔子竟然有這樣的一面！哈哈～”
“真叫人期待呢！”
面對衿卿雲的笑談，白炑感到不安，在衿卿雲就要踏入時，“一定要……”
“嗯？”，衿卿雲回頭表示沒聽清。
“一定要小心！”，白炑終究是服了自己，她竟然擔心這個把金璃害成這樣的人。
“嗯～我會的～”，衿卿雲回以微笑，“白炑，你真的很善良～”
說完衿卿雲就踏入了那個世界……
白炑久久站立在原地，忽地像脫線的木偶，跌坐在地。
眼淚噼裏啪啦打濕手背，“我可真是傻瓜！能救璃兒的只有她了啊！我信或不信又有什麽影響呢！”
現實世界的晚風總是很舒爽的，白炑覺得自己好久沒有體會到輕松的感覺了！
可能是脫離了那個世界，在那邊，白炑總會覺得身上很黏膩……
她游蕩在現實的世界，感受着夜市的煙火氣，雖然沒任何人能看到她。
相較于白炑這邊的舒适，衿卿雲這邊可謂是難受至極！
“咕嘟……咕嘟……”，一塊巨石砸在血漿裏，衿卿雲落在上面歇腳，這是這裏唯一的落腳點。
當然還在慢慢下沉……
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相信你一定看到過水開的樣子，不斷沸騰的水泡，蒸騰的熱氣，一開鍋燙得人不禁閉眼。
只不過這裏燒開的不是水，而是血漿，黑色，黏膩！這裏蒸騰的是血霧，一進入感覺就要嘔出腸子來！
“這裏就是‘身在地獄’嗎！”
衿卿雲只能用法力将自己籠罩，以隔絕這份潮濕黏膩的觸感，但視覺是無法屏蔽的……
突然天降劍雨，衿卿雲無處躲閃，只得擡手抵擋。
“啊——啊——啊——”，突然響起八維立體混響，尖銳無比，震得衿卿雲耳膜出血！
這個地方竟然有人嗎！凝神看去，頓時她面色煞白……
劍雨後，血腥中浮出的竟是無數被肢解的金璃！
這個年齡階段都有，眼睛所及。她們少說成千上萬，這個空間根本探測不到盡頭，又會有多少金璃呢！
“為什麽會這樣！”
“咕嘟——”，在衿卿雲詫異間，一個金璃頭浮了上來，正對着她。
她被削去了半張臉。被血水浸泡的眼睛是紅與黑的交織，不再蔚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