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栖雨樓重整之後再次開門接客。

街道上出現一支聲勢浩大的皇家隊伍,百姓簇擁着來到栖雨樓。

一個公公模樣的人手持卷軸上前。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苗芊芊賢良淑德,昔日救駕有功,冊封芊貴妃,欽此。

只見四哥從辇車中走下,

“芊芊,随朕回宮吧,朕等這一日已太久。”

我簡直是蒙在當場,雖然我知道他早晚會來接我,但沒想到毫無征兆就這麽來了。

“苗将軍當年的罪名我已平反,你自然是要随我回宮,你在外面我日夜不安。”

當初日盼夜盼的這一天終于到了。

真到了,我竟然糾結了。

能與四哥朝夕相處自是很好,可是皇宮于我而言,并非我所歸。青樓女子這個身份永遠去除不掉,我在宮中必會成為他的掣肘與軟肋。

“四哥,我不想去宮裏,我覺得……這裏更适合我。”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不想這一輩子與一群女人争你的寵,我想做些更有意思的事。”

他的眉頭能夾死一只蒼蠅,足足沉默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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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你我都是不喜權勢之人,拘在宮中确不是你所願,但是貴妃的名號必須接受,你只能是朕的女人,凡事都有朕為你撐着。希望有一日,朕能與你一同經商。”

我口中的茶水差點噴了四哥一臉,

他說什麽?經商?難不成是被我刺激得神智混亂了?

“四哥,雖然我不能與你常居宮中,不過,我送你個好玩意兒吧。”

我得安撫下對他的刺激:“四哥,我有身孕了,你要當爹了呢。”

這招果然好用,他陰沉的臉瞬間轉為晴天,比他登基還高興。

“謝謝你芊芊,我終于有皇兒了。”

不過倒是苦了衆多禦前暗衛,明明都是有官職之人,每天卻扮成龜奴混跡于栖雨樓各處。

廚子全換成宮裏的禦廚,樓裏的姑娘和客人倒是歡喜得很,天南海北各種美食貢品從不重樣。

我自是要把樓中酒菜再次提個價,來栖雨樓吃飯的男人比來嫖妓的倒還多了些。

一不做二不休,我幹脆把栖雨樓旁邊的一家茶館買了下來,改成雲尚樓茶餐館,讓一些不喜煙花之地的文人墨客也有個花銀子的去處。禦廚們也有了盡情地發揮還不必受罰的地方,大家各得其所。

我芊貴妃只管收銀子就成。

随着我肚子越來越大,四哥微服私訪的次數越來越頻繁。

雖然言官們多有不滿,也是無計可施,四哥向來不喜被人約束,誰忤逆他都不會有好下場。

而且他發現來雲尚樓還有個好處,很多他在宮中聽不到的消息或是民情,在這裏知道得更快更詳細更真實。

雲尚樓專門有他的私人包間,他沒事就躲在裏面聽外面那些文人與臣子們的閑話。

當然了,這些……我也是要收費的,畢竟我芊老板也要上繳稅銀、要養那麽多人吃飯呢。

不覺間,半年過去了。

我給四哥說這一胎是個皇子,可以先定下名字了。四哥高興得像個孩子。

緊張得不止四哥,宮裏的女醫和穩婆已經提前住在雲尚樓的院子裏候命。

最近樓裏也收到消息,宮中各妃嫔對我生子之事頗有微詞。

我也理解她們,她們的命運就靠子嗣了,但是她們入宮之後,娘家普通的至今還是完壁之身,靠山硬的還能被臨幸一二,但都不見有孕。只有我這個編外的妃子懷有龍種。

我每日照常在三個店鋪間來回晃悠,剛指導過松雨樓的按摩培訓,就感覺肚子開始有了反應。

我是大夫,自是知道小家夥到時候了。

我被身後的衆人擡到早已備好的産房,女官剛要把人清出去,我執意要樓裏的麗麗和繡娘陪我生産,女官自是不願。

我抽出揣在懷裏的禦賜金牌,

“她們不來,我就不生了,一屍兩命,誰都別想活!”

等到麗麗和繡娘趕到,我的才放心一些,

沒想到生孩子這麽疼,幾度都要昏了過去,直到聽到一聲嬰兒的啼哭,我整個人才松下一口氣。

突然,下身一道刺疼傳來,疼得我倒抽冷氣,

“住手!”麗麗聲音未落,我已經感覺到有股熱流不斷湧出身體。

“娘娘大出血,女醫!”

看到穩婆被女官扯到一邊,我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對繡娘使了眼色。

她把銀針拿給我,順手塞顆藥丸到我口中。

我對慌亂的女醫說了止血的穴位。女醫看向一邊的女官才敢按我說的紮了下去。

只用片刻出血才止住,我已經累到幾近昏迷,渾身冰寒。

耳邊聽到麗麗與女官不停地争執,

我交待過麗麗,生出來的孩子不許任何人碰,務必親手交到四哥手中。

我無力舉起手中的金牌,只是對麗麗示意了眼神。

她從我手中抽走金牌對着女官,确定孩子一直在麗麗的懷裏,我終于放心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看到四哥就在我身邊坐着,旁邊是奶娘抱着孩子。

“芊芊,謝謝你。孩子很好,賜名睿,封為太子,你以後是朕的皇貴妃。”

一想到孩子從小就以太子身份教養,如果将來和他爹一樣不喜權勢,着實會十分辛苦。

“芊芊,如果他以後不想繼位,自是不會強迫與他,咱們的孩子會是自在的。”

我明白了,四哥是在等我生下一子,後宮的人才有生育的資格。皇後被幽禁,世間不會有任何一個女人的地位比我高,也不會有真正的嫡子出生。

睿兒就是最尊貴的皇子。

想到我生産時穩婆企圖殺我留子,還是有些後怕。

主謀是宮中的婉貴妃,她認為我死了,這個皇子自然歸她來教養,她就可以母憑子貴。

而那個女官是明妃派的,企圖把孩子換掉,給我一個禍亂後宮、不守婦德的罪名。

兩位可憐的妃子當天就被賜死于宮中,确實對其它妃子起到了震懾作用。

滿月後,我以為四哥會提議把睿兒帶到宮中教養,但他并沒有。他自知不能日日陪我,有兒子陪着我,他也欣慰。

我思來想去關于睿兒的教養問題,如果他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我自是會給他找最好的教書先生,和張媽媽的兒子一同長大。但他是太子,與別的孩子所學自是不同。

無論日後是否繼承大統,但皇家子嗣應學的文武學識,他必須得會。這是做為皇子與生俱來的責任,做為皇長子,他應該懂得朝政與皇宮生存法則,日後也可以自保。

在睿兒即将百天的時候,我抱着他坐上了侍衛趕的馬車。

宮門口,

我把襁褓中的睿兒交與四哥手裏,

四哥眼中盡是祈求,我知道他希望我留在宮中與他日夜相守。

我笑着安慰他,

“四哥,你要好好教養兒子,我以後的養老還要靠着你和他呢。”

比起面前的皇宮深院裏的陰謀算計,青樓更像是個家。

為了讓我放心,四哥沒讓任何一個妃子繼養我們的孩子,睿兒一直跟着他同吃同住,即使上朝也未曾離身。

每隔五日,我都會在太子府中見到四哥抱着睿兒在等我。

雖然命運不是我所願,但此時的我已經很滿足了。

睿兒三歲的時候,宮裏陸續又添了兩個皇子和三個公主。

前朝與後宮一片祥和,百姓也是安居樂業,京城十分繁華。

次年我又給四哥添了一個皇子和一個公主。

三間樓面的生意也是越來越好,特別是民間傳聞皇上曾到過栖雨樓與雲尚樓,連一些外國商人或使團來京城也必要光顧,栖雨樓在他們口中稱為“貴妃樓”。

我在鄰街開了間醫館,這是我從小行醫的夢想,每周做堂兩天,窮人免收診費。

京城裏所有的慈善活動,我都會盡些綿薄之力,言官們也不再拿我這個宮外皇貴妃說事。

雖然樓裏一直有禦前侍衛,但我還是自己養了一群身手不凡的暗衛,用着更方便,省得有人嚼四哥的舌根子。

在江湖上,栖雨樓也成了他們茶餘飯後的新的幫派。

這麽一晃到了睿兒十歲,澤兒與瑤兒也分別六歲和五歲。

三個孩子被四哥教得很好。

睿兒頗有幾分他老爹當年沉穩的模樣,澤兒比哥哥皮得多,性情開朗。小公主瑤兒被我們兩人寵得沒了皇家女子的賢良溫和,與她二哥倒有幾分相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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