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第 15 章

夜刈十牙的到來，在黑主學園夜間部打出了無聲地硝煙，他的到來，以及錐生零和優姬現在的關系，都讓玖蘭樞不得不重新調整規劃棋局。

寧靜的早晨，彌正安穩的躺在美夢的溫床上，突然，屋外的細碎的腳步聲讓她從夢中清醒。

“你們圍在這裏幹嘛呢…”

“樞大人把自己關在房裏一直不出來，你知道怎麽回事嗎？”說實話，藍堂從未見過這種情況，在他眼裏，樞大人一直是無所不能的形象，但現在卻将自己關在房裏也不說話，實在令人憂心。

“樞？”彌想到昨晚他和錐生零的談話，心裏大概知道是什麽原因，不過“即使是他也會有想一個人靜一下的心情，不必擔心。”

“說的也是，我們都在這也做不了什麽，讓他一個人安靜一會吧”一條看到大家一臉擔心的樣子，溫和的安慰道“不要擔心，樞可沒有我們想象中那麽脆弱。”

“說得也是，那先回去休息吧。”就像他所說的，待在這裏也沒什麽用，樞大人既然不回應就表示不會與他們商議。

彌的瞌睡蟲又鑽進了耳朵，她哈的打了個哈欠将自己裹緊，眼睛帶着霧氣望向那扇門，下一秒又将視線移開。

“一條大人”女仆從衆人身後拖着直達天花板吊燈高的書籍，朝他詢問道“您吩咐的書已經全部準備好了，請問要全部搬到您的房間裏去嗎？”

“呃，抱、抱歉，那就麻煩你了。”

彌看着比她高一倍不止的書不禁感慨，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收藏狂魔啊~不知道這次有什麽有趣的書，下次去借一借吧~

“那個，請問樞大人呢？”

女仆并沒有立刻離開，一條見狀便詢問道“你找宿舍長有事嗎？”

她從另一只手托住托盤向前，上面放着一張申請表樣的文件“這是預約過要來這裏的客人的‘入舍申請’。”

彌和她靠的近所以已經看到上面的名字，不禁拽下毛毯将自己整個人裹進黑暗，轉身快速往自己房間方向去。

“嗯？喂、你要去哪？”藍堂注意到她突然安靜下來有些奇怪，這次她連回應都沒給，飛快地消失在轉角“奇怪，她怎麽也怪怪的？”

一條拿過申請表的時候臉色一變，他好像知道，她剛剛的反應是為何原由“騙人的吧…為什麽…”

“嗯？一條，你怎麽了？”

連一條也變奇怪了，他好像一副世界末日般的磕絆說出了原因“我、我的…爺爺今晚要到這裏來啊！！！！”

【在外邊的世界創造的一條集團，是各條商業都不可不仰仗其名的企業】

【在黑暗世界，即使是吸血鬼的貴族中也是首屈一指的——那個人】

【元老院列為中最高級別的吸血鬼之一，一條麻遠，別名，一翁】

彌不會忘記這個名字…下令将姐姐圈禁，追擊，又将自己和樞…監視的那個人，一翁。

她将自己裹成一團蜷縮在幔帳之下大床的角落，讨厭的感覺又來了，好像一睜開眼又會看見那一道道紅色的眼睛，在黑暗裏，注視着她…

莉磨他們聽完了一條的介紹，她難得提出了疑問“小彌和他有什麽過節。”

“呃，過節談不上，但是…”一條擡頭望着她房間的位置，心裏湧出了一些說不出的歉意“小彌，應該不想再見到爺爺他們了。”

“什麽意思？”

“沒什麽，反正應付完今晚就可以了，小彌和樞就讓他們在房間好好休息吧。”

莉磨沒有說話，解散後，敲響了她的門“小彌，開門。”

彌維持着剛剛的姿勢沒有動，過了很久，她慢慢走到門口打開門，其實早知道莉磨不會一直等在這，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多此一舉，結果，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因為，她見到了一個意外的人。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在這站了多久，她不想知道…只是撲進他的懷裏抱住他，手臂不自覺地收緊像是恐懼，又像害怕他只是一個夢，再次睜眼就會如雲霧般散開“樞…”

他微微垂眸看向懷裏的女孩，擡手回抱住她，溫柔地撫摸着如初雪般純淨的銀發，低沉的嗓音輕聲安撫道“我在這，別怕。”

“他會是來找我的嗎…”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會讓他把你帶走。”

“樞…我不想離開你。”

“我知道…我知道，沒事的。”

他抱着她靜靜地靠在床頭，修長的手指勾起落在睫毛上的一縷銀發，低下頭輕輕地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溫聲說“睡吧，我會在你身邊的。”

“嗯…對不起樞，我還是太沒用了…”她抓着他的睡衣不放，眷戀着他此時的溫柔，明明早該适應的，卻又因為這點小事就慌亂的她對這樣的自己充滿了憤怒“對不起…”

“不用道歉，我知道你很努力了，有我在。”

10年前——因雙親去世的玖蘭樞被元老院暫時‘監管’了很長一段日子，這個時候，他見到了同為純血種的——緋櫻閑。

這是一段鮮有人知的過去，幾年後的某一天，緋櫻閑突然從元老院逃離，無人知曉她在何處…

玖蘭樞第一次見到緋櫻彌的時候，她像個精致的洋娃娃躺在特制的棺木裏，小小的一個，不知沉睡了多久。

他将自己的血喂入她嘴裏，一不小心将她雪白的洋裝染上了暗紅的印記“果然還是不行麽…”

小女孩沒有絲毫蘇醒的跡象，他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時——

一只冰涼的小手攢住了他的手指，他回過頭，看着小女孩抖了抖‘沉重’的睫毛，雙滿朦胧偏過頭望向他，眨了眨，勾起嘴角讓臉頰出現兩個小酒窩了說“你是誰呀…”

“我是玖蘭樞，你是彌，對麽。”

“對~”

“那就好，我是來接你的。”

“姐姐呢…父親大人，母親大人呢？”

“他們…暫時無法出現，我來照顧你，好嗎？”

她一定是睡得太久了，不知為何，眼前的這個哥哥看起來明明在笑卻好像充滿了悲傷…

她從棺木中試圖站起，四肢好像完全不聽使喚似的彎了下去，他伸出手攔在她摔倒前，将她抱在懷裏說“彌剛清醒還沒适應，我先抱着你出去，好嗎。”

她點了點頭，親昵地抱住他，将肉肉的下巴搭在他的肩上“樞，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

他怔了一下，随即自然地恢複前行，溫柔地理了理她的卷發說“我沒怕，彌只要好好長大，其餘的…不要擔心，有我在。”

那天，玖蘭樞将緋櫻彌從緋櫻家帶走，可是，她很快就被元老院以同樣的理由看管在一處偏遠的宅邸中。

周圍只有一望無際的的森林，但是有樞在，她沒有什麽不适應，可是很快，她就發現了不對。

“樞，我想回家…”這裏的仆人不會跟她說話，每到晚上還會看見鮮紅的眼睛在黑暗裏盯着她，而且，為什麽這麽久都沒見到姐姐他們？即使活了很久，但清醒的時間遠遠沒有沉睡的時間長，自從這次清醒後，她有太多疑問需要答案，卻求助無緣，只能期盼他能告訴她發生了什麽。

玖蘭樞看着她這樣，眼裏閃過一絲同情，他蹲下身抓住她的肩認真的對她說“彌，回不去了。”

“為什麽…”

“你的家人，已經沒有了。”

看着她震驚的表情，他慢慢将緋櫻閑的事簡單化後告訴她“我答應你姐姐，如果你醒過來就會帶你離開。”

“可是…為什麽…姐姐會拜托你這種事。”

“彌，你還太小了，在你沒有足夠的力量前，無法分辨什麽是真正的真相…所以，長大吧，彌”他的眼睛漸漸浮出猩紅的光芒，像是誘惑飛蛾奮不顧身的火焰，溫柔的聲音宛如惡魔的低語引誘着她“變得強大，然後，取回你失去的一切。”

“樞…可是、我害怕…”她似乎努力壓抑着自己的恐懼，卻還是忍不住帶着顫音求助“晚上，有好多眼睛…盯着我…我怕…”

“不要緊，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有我在，別怕。”

【那個時候，他們‘失去’了家人，但卻在彼此的身上找到了短暫的寄托】

【我們帶着目的靠近彼此，卻深知對方不會傷害自己，為什麽？】

【我想…是睜開眼的那一剎那，我們就在迷失的靈魂中找到了彼此】

夜幕降臨，夜間部的學生集中在夜之寮‘迎接’那位大人的到來。

“樞”一條本以為他不會出現，擔心的迎上去“你不必專程過來的，反正他一定是來給我說教的。”

“好久沒見一翁了，我只是想打個招呼而已，不行嗎。”

“不是不行…只是…”一條看他的态度知道勸阻無效，只能無奈地站在他身旁，心想小彌應該是不會來了。

随着大門緩緩開啓，一位身披黑色長鬥篷的老者踏着霧氣進入月之寮“真是盛大的歡迎啊，不過我只是來看看我可愛的孫子，不必如此恭敬。”

“一翁，看到您還硬朗真是太好了。”

一翁沒有正面他，語氣疏離的說道“自從您唐突地拒絕我擔任您的監護人的那天以來，就再也未曾見面了吧，樞大人”說着，他微微偏頭望向他，語氣略帶遺憾的說道“說起來，她和您一樣也拒絕了橙茉家的幫助。”

“因為我暫時還不想被嬌生慣養，至于她…”

“樞，在這裏談論這些似乎有些…”一條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這裏實在不是讨論這種事的地方，他得阻止爺爺繼續。

“是啊。”

一翁對于孫子的舉動并不滿意，但是…

“果然，純血種的大人與我們是不同的”一翁看着他，不禁‘贊美’道“即使沾滿鮮血，依然不會被污染，散發着完美芬香的花朵。”

惡心…彌站在上面厭惡的皺起眉頭，看着他觸碰樞的那一刻，她幾乎再也無法忍耐。

瑠佳和藍堂比她先一步阻止了一翁的冒犯，瑠佳知道自己這樣是不對的，但是“非常抱歉、樞大人，但是…”

“玩笑有點開過頭了。”藍堂抓着他的手，毫不畏懼地阻止他繼續冒犯的行為。

一翁還是那張撲克臉的樣子看不出情緒，他認出了兩人“早園家的女兒和藍堂家的兒子嗎。”

瑠佳被架院帶到了身邊，一條也趕緊制止他“藍堂…”

可是藍堂不能容忍任何人對他的冒犯，繼續警告着一翁“祈求純血種流血可是最大的禁忌。”

一翁的一個眼神掃過，在藍堂看來簡直是挑釁，但彌心裏暗道不好。

“我可不怕你！”

啪——

玖蘭樞毫不留情地給了他一巴掌，低下頭向眼前的人致歉“是我疏于管教之過。”

“正式有樞大人在，我的孫子才能安心的在着說學院中生活——吾王。”

她緊緊地抓着手下的扶手，似乎在極力忍耐着…但即使如此，他還是沒有漏過她。

一翁擡頭看着樓上和他越來越相近的彌，紳士地鞠了一躬“看來您今日身體似乎欠佳，不知現在恢複的可好些？接下來能否機會與您稍稍交談。”

“謝謝您的關心，一切安好，不過——您是來看一條學長的，我想，其他人還是不要妨礙你們的好”彌嘴角挂着一抹淺淺的笑容拒絕了他的提議，并給了莉磨他們一個眼神“樞，不要耽誤一翁和一條學長了，既然打過招呼，下次…我想還有很多機會見面，對麽，一翁。”

一翁看着她，半響，似笑非笑道“您說的是，是我考慮不周了。”

一條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趕緊帶着爺爺回自己的房間，在二樓，一翁和彌擦身而過的瞬間，他嘴微張說了些什麽。

彌的笑容在他離開後也徹底消失，她看了眼樓下的幾人，下樓走到藍堂身邊遞給他一個瓶子。

“這是什麽？”

“讓你毀容的道具呀~”

“喂！你怎麽這麽狠毒啊！”藍堂知道不可能但還是架不住本能反應，看着她終于露出平時笑容愣了一下，握住瓶子随意地放進口袋轉身不看她，臨走不忘丢下一句“謝了，如果毀容我可不會放過你。”

“早知道應該先把你那張嘴毒啞的，算了”說完，她走到樞的身邊，輕輕貼上他的手望着他說“我說過，我不會丢下樞的，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沉默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伸出手臂從後攬住她，骨感分明的手扣住了她的腰将她帶入懷中，輕微呼吸時帶出的氣息在她的頸間纏繞“謝謝。”

她放松地将臉貼在他的心髒，享受着這一刻，他仿佛只屬于她一人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