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考試日的前一天，日間部的學生們為了不成為吊尾車而錯過關鍵的那一天，都忙着做最後沖刺。
托這個的福，夜間部難得‘清閑’了一天，不用應對熱情的迎接。
彌的成績令她完全不用擔心考試周，但是…她今夜卻難得沒有待在宿舍，看着天上的紅月，渴望血液的感覺也變得更加強烈了，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錐生零進入臨時宿舍後，她也慢悠悠地跟上準備跟進去，卻因看到緊随他其後的優姬，而止住了腳步。
等到優姬的身影也消失在宿舍樓後，她苦惱地嘆息了聲，怎麽都不管好尾巴就來了呢…
‘身為仆人的你【是殺不了賜予你血讓你堕落的主人的】’
彌聽到了這句關鍵的話并未感到吃驚，不如說，她根本就沒想掩飾自己的身份，但是…
她想不明白，為什麽姐姐會故意誘導錐生零？姐姐現在所說的話與其說是示威，更像是刻意激怒他。
“無論我變成什麽樣子都能認出我來，了不起哦，零”她知道屋外有小老鼠混進來了，但是“對于奪走你人類生命的，我…”
“是啊，我無法忘記”錐生零看着眼前這個人，慢慢說出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那個人的名字“緋櫻閑。”
“那一天你真正的樣貌，沾滿了我們的鮮血。”
優姬不敢相信，怎麽會這樣，瑪莉亞怎麽會是帶給零黑暗的吸血鬼呢…而且…剛剛那個名字…如果只是姓氏相同未免太過巧合了，但她體內的血液好像一瞬間凝固了般，好像有什麽一直被忽視的東西漸漸清晰起來…
“這副身體不是我的東西，所以希望你不要亂來”她看着錐生零輕輕笑了，想到什麽有趣的事便問道“不過真奇怪啊，你居然沒對那孩子出手，果然，瑕疵品的血就是不行嗎。”
“瑕疵品？”他知道她指的是誰，可這個稱呼實在讓人難以有所好感。
“有什麽不對嗎？那孩子，可是一出生就被放棄的瑕疵品，被父親和母親放棄，懦弱的等待死亡的次品，只是，沒想到活到了現在”她輕飄飄的話語就像談論一個陌生人般，臉上保持着輕巧的笑容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說道“啊~我讓你想起誰了嗎？這種，可怕的表情，真好啊~”
錐生零瞳孔猛然一縮，二樓戴着面具的一縷松開武士刀，她接到刀的剎那，眼神銳利地揮刀上前。
“Z——”
優姬的喊聲剛出口就感覺後頸一痛，然後，陷入了深深的黑暗。
彌從後抱住她小心地放置地上，指尖輕輕貼在她的額頭閃着柔和的光芒，看着不知何時解決了戰鬥出來的兩人，她輕輕叫了聲“姐姐…”
瑪莉亞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帶着一縷離開了這個滿是血腥味的地方。
清除完優姬的記憶，彌起身走進大廳，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錐生零站在他的面前，第一次帶着抱怨的情緒朝他開口說“雖然知道是故意刺激你，但我還是很生氣啊…不過，你可別讓我失望。”
說完，她掏出一柄小巧的匕首按在左手的掌心，手掌像含苞的花蕊，另一只手仿佛拿着不是刀具而是琴弓，優雅利落地劃過。
鮮紅的血液順着肌膚一點一點滴落在地，她皺着眉後悔選擇了匕首，忍着疼痛将手心貼向他的薄唇，因為失血和嗜血的雙重刺激下，血液的宛如世間最純美的甘露使他睜開殷紅的雙眸，被本能驅使的他死死地捏住她的手腕去汲取鮮血。
【世人永遠記得在危難中帶領他們走向勝利的英雄】
【但卻未必記得在黑暗中劃開火柴的那個人】
【神說，我們是罪人，無休止的生命和孤獨是我們的懲罰】
【可是啊】
【她站在破曉的黎明将我帶離了無盡的孤獨】
【沾上晨露的玫瑰花瓣也比不過她細潤的肌膚】
【生性善良的她為了拯救更多生命，不得不舉起了利刃】
【她用生命和永痕的靈魂換取了和平的武器】
【世人不知她姓甚名誰】
【沒有人記得她拉開了人類和血族共存的先河】
【我以為，要到靈魂的盡頭才會再次遇見】
【直到，再次觸及你的靈魂】
【哪怕只是分毫，我也再不會松手】
彌被他不受控地抓着感到了明顯加劇的疼痛，眉頭不覺得緊蹙起來，說不出是愧疚還是因為想看清實驗效果，她沒有阻止他。
沒一會，錐生零居然在吸食了【主人】以外的血液後平複了嗜血的欲望，他神色漸漸恢複清晰，眼睛裏充滿了震驚“你、怎麽…”
“跟你一樣，想知道那是不是姐姐”說着，她忍不住苦笑地低下頭，眼眶不覺湧出了霧氣，語氣中有些後悔的說“早知道…不要知道就好了…對不起…我沒能阻止…”
“你、嘶——”他捂住傷口的位置卻驚訝的發現傷口居然已經恢複如初，如果不是大片的血跡一點都看不出曾經的傷口有多大“這就是，你們的力量嗎。”
如果不是殘存的疼痛在提醒他這不是幻覺，此時的他早該昏死過去了吧。
彌輕輕點了點頭，收回手按住傷口強顏歡笑的吐槽道“雖然幫不上忙，但至少希望能夠減少一點你的痛苦，別擔心，你不會變成我的仆人。”
“你——”他現在的心情很複雜，今晚發生的事實在太多了…好不容易找到殺害他父母的緋櫻閑卻不是她的真身，喝了明明應該是敵人的她的血，以及，如果他沒猜錯，那個在緋櫻閑身邊的人就是一縷，他的，雙生弟弟。
“優姬在外面。”
“什麽！”
看到他一臉擔心的樣子，她輕輕笑了出來好像惡作劇成功的孩子，見他站起來要沖去才慢悠悠的說“我把她跟到這裏的記憶封鎖了，不過，我似乎沒辦法把她抱回去，這個工作還是教給騎士大人吧。”
如她所言，優姬果然安靜地躺在外面，好像做了什麽美夢洋溢着淺淺的笑容，零見狀溫柔地将她抱起，準備直接離開卻頓住了腳步“你不走嗎。”
“謝謝關心~不過…我還是想試試和她談談，你走吧。”
“随你便”他抱着公主準備離開黑暗的地窖，卻感覺全身一陣電流湧過，兩人倒地的一剎那，陰影中走出兩個熟悉的身影，将他們分別帶走。
等他遠去後，她才撐着地板試圖起身，但還是忍不住踉跄了一下，重心不穩地倒退了兩步，即将向冰涼的地面倒去時——
一雙溫暖的手從後扶住她的雙肩，讓她可以靠着身後的人站定。
她扭頭向後望去，看到來人，不禁輕笑着打趣道“臉色…不好看哦。”
“這個時候還有閑心開玩笑的話，不如自己照照鏡子。”
“噗、一點也不體貼啊…樞~”她想自己站穩卻發現沒多少力氣，捂着頭略帶後悔的說“第一次主動獻血還不太熟練…好像…有點過度了啊。”
玖蘭樞的看着她臉色蒼白的樣子，忍不住皺起眉低聲問道“被吸了那麽多血值得嗎？”他看到錐生零出來的那一刻，就知道他一定吸了她不少血才能這麽快完全複原“你是笨蛋嗎，做實驗讓他喝飽還有什麽測試意義。”
“有啊…雖然沒有把他變成人類…但确實…他恢複平靜了…不是麽…”
“純血種的血可以抑制Level D失控，這麽簡單的常識都忘了嗎”聽着她越來越微弱的聲音，他眼底的冷意又多了幾分，将她轉過身靠至身前，頭按在動脈處“喝吧。”
這個語氣，是真的生氣了啊…可惜彌沒有多餘的力氣和他拌嘴，用盡力氣紮破了他的皮膚，貪婪的汲取他的血液。
脖子間她吞咽的聲音仿佛一曲完美的樂章，她看不到，此時的他仿佛意外得到了尋覓依舊的珍寶，赤紅的瞳孔裏閃爍着難以言喻的情緒。
将彌送回卧室安頓好後，他看着她問道“彌是不是你所掩藏的那個秘密。”
‘瑪莉亞’、哦不，應該是緋櫻閑，聽到他的話輕笑着反問道“是，或不是，對你的計劃會有影響嗎？”
“我沒有閑心和你猜謎。”
他優雅的站在那就像一副完美的畫作，但，空氣中隐隐浮動的氣流則表達了，他不喜歡這個答案。
緋櫻閑沒有錯過彌給零喂血的那幕，雖然，稍稍打亂了她的計劃，但也算另有所獲。
她無視眼前的少年，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暗影婆娑的森林，透過樹林看着什麽輕聲道“彌會成為你最有利的幫手，也可以成為你最危險的敵人，想知道真相嗎？”她轉頭看向他，勾起嘴角露出調皮的笑容“當我計劃完成時。”
“所以，不要忘記你的承諾。”
他看着現在的她，轉身離去不再指望會有更多線索，一切…都會在拉開帷幕後揭曉。
她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原來你也會有這樣的一面…好奇吧，迷惑吧，尋找吧，祈禱吧…
當秘密真相大白的那一刻，你會露出怎樣的表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