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咚咚咚——
“我知道你醒着，坐下談談吧。”
咔嚓——彌坐在窗邊看向來人，調侃道“真是稀客~你居然會主動找我，外面下紅雨了嗎？”
“別開玩笑了”藍堂這還是第一次踏進她的房間，他恍然發現這裏随處可見樞大人氣息的物品，但他難得嚴肅的直入主題道“昨晚的血腥味是你吧。”
那個味道，那一瞬間的騷動…以及…之後他的味道出現的一剎那，藍堂就知道能讓那位大人獻出鮮血的——只有一人。
“知道麽，其實我挺欣賞你的。”
“啊？你沒頭沒腦的突然誇我幹嘛。”
藍堂可不會天真的以為她真是突然發現了自己的優點，事實證明，作為藍堂家的第一繼承人絕不是沒腦子的存在。
“就像我之前說過的，既然你都能感覺到的事其他人怎麽會感覺不到呢…”
彌知道，昨晚的實驗把她也推到了棋盤的明面，但是，她不後悔“可你是第一個主動直接來找我要真相的人。”
“大家…都是很好的同伴，知道什麽情況不能插手，什麽事情不能問，可是…有時也會有這種感覺，好像只有自己在孤軍奮戰似的。”
藍堂沒有說話，因為她說的都是實話，正是如此，架院也一直不贊成他過多探尋他們進行的計劃，一方面是防止打草驚蛇搗亂破壞，另一方面…也有明哲保身的用意吧。
“雖然你常常做一些蠢事。”
“智商也不是經常在線。”
“甚至還不怎麽有眼力見。”
“喂！需要這麽長的鋪墊嗎？你是存心來損我的吧！趕緊進入正題！”如果剛剛還因為她的坦誠多了幾分親近，現在就是打回原形。
彌看着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噗嗤笑了出來，滿眼笑意的望着他，悠悠的感嘆道“還是這樣比較好~那麽嚴肅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你，而且，也不适合你。”
“你才是”藍堂已經沒有了剛剛那副緊繃嚴肅的模樣，嘆了口氣慵懶地靠坐在她的沙發上，單手撐着頭有些無奈的開口“雖然不知道你和樞大人有什麽目的，但只是跑腿這種活也不用他親自去吧。”
“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你應該知道的，更何況——”彌從抽屜中拿出一疊資料，随意地正好丢在了他身前的桌面上，淡淡的開口說“你不是早就調查的七七八八了麽。”
藍堂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和他拿到的資料一致，眼裏劃過一絲驚詫，但很快便恢複如常，只是多了幾分複雜“你果然都知道啊。”
“你不會覺得…我不動作是因為我沒有能力吧？”彌看着他，仿佛如果他點頭就會狠狠的嘲笑般勾起了嘴角“我跟你一樣，只是不想擾亂樞的計劃，雖然，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麽。”
“但不管你聽不聽得進去，我還是要提醒你…任何阻礙我們的人，我都不會放過，即使是，身為同伴的，你。”
“好久沒見過你這個樣子了，不适合你。”
藍堂的話讓她陷入了一陣沉思，當他以為她不會回答，準備打道回府時——
她有些茫然而又懷念的呢喃道“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喜歡做大家的小彌，但我們都有自己的責任，不能逃避…”說完，她淡淡的偏過頭不再和他繼續溝通。
可是她剛剛的話和這個樣子卻讓藍堂感到一陣心悸，即使她是緋櫻彌，她也是他們認識的小彌啊，他怎麽變得這麽優柔寡斷了呢。
“說的也是呢，小彌還是小彌，雖然被瞞着的感覺不好，但”他欲言又止，最後只丢下一句“考慮清楚再行動”就離開了。
她此時望着大門的眼神露出一抹感激，雖然現在還不是揭開帷幕的時候，不過，你的話我記住了。
“問到你想知道的了嗎。”
“曉”藍堂來找她的事和昨晚的事都不是什麽秘密，嘴上沒說，但大家其實都很擔心他們倆，聽到他的話，藍堂緩緩搖了搖頭“昨晚的異常她沒有否認，但…我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怎麽說。”
“他們之間，好像在策劃着一個巨大的計謀，不知道她知道到什麽程度，但…”
“樞大人一定不想我們參與太多”架院一直很成熟，雖然話不多，可他知道，不能讓藍堂繼續探究下去了“英，你也差不多別刨根究底了。”
“我知道。”
聽到他乖乖回答的架院非但沒有松一口氣，反而一陣頭疼地捂住頭，看向他的眼睛夾雜了一絲無可奈何“你不會放棄的對吧…”
“嗯。”
“彌大人”夜間部的學生不會出現在白天的校園裏，這種微妙的認知常識在某些程度上極大便利了他們見面，一縷雖然戴着面具，但他面對眼前的人和閑大人一樣尊敬“請問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你是一縷對吧，錐生零的弟弟。”
“是的。”
“我想知道，錐生家和姐姐之間的所有。”
“可是，閑大人并不希望您知道太多”一縷心裏明白，閑大人表面貶低彌大人，但實際上比任何人都在意她“真是令人羨慕…”
“什麽？”剛剛的聲音太小她聽得不是很清楚，但隐約聽到他說…羨慕？
“我很羨慕您和閑大人之間的羁絆，即使閑大人常年處在元老院的監視下，但她對您付出是從不求回報的，我很羨慕。”
“是麽”聽到他這麽說，彌不禁想起在她那曾經寥寥無幾清醒的歲月中，姐姐真的是除父母以外唯一陪伴她最久的人，想到這裏，她不禁露出幾分溫柔的說“姐姐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之一，無論世人怎麽評價，在我心目中她永遠不會變…所以，無論你們在計劃什麽我都不會阻止，我只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真相，真得有那麽重要嗎？”
“對我而言，我想是的。”
一縷微微嘆息了聲，将當年她不知道的細節說了一遍“所有人都以為，當年我的雙親殺掉了閑大人的‘仆人’所以招致殺身之禍，其實是錯的。”
“我遇見閑大人的時間，比那個時候更早”即使隔着面具，彌也能感覺到他此時懷念憧憬的語氣，他是真的很喜歡姐姐…
“閑大人很溫柔，僅僅因為對方是第一個和她交談的人類便産生親近，她逃出元老院只是為了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可是，沒有變成Level E的他卻被我的雙親殺害了…”
“閑大人很痛苦，我…也是在那個時候遇見了她”世間是否真的有命運這種東西？遇見閑大人的那一刻，一縷是相信的“殺掉我的雙親也不是她的本意，是她，将我從迷失的命運中拯救出來了，她給了我血，給了我力量，給了我健康…卻不願将我變成同類…因為我怎麽都比不上他吧…”真諷刺，明明在她的身邊，卻還是比不過零。
彌看着他這樣，緩緩擡手覆上他的面具，她能感受到他吃驚的怔住了，帶着寂寞的輕聲說道“我想…正是因為在乎，才無法把你變成吸血鬼吧。”
“什麽、意思…”
“吸血鬼的血脈混亂了，我們讓太多被不該成為吸血鬼的人類變成Level E，這是不對的…”對啊，所以樞才會努力回正這錯開的軌跡，姐姐她…應該也憎恨着吧“我啊，雖然活了很多很多年，但真正清醒的時間比你多不了太久，離開家之後的我有時會想，姐姐想要的自由到底是什麽？”
“也許，和你追求的一樣，只是想要有一個人能夠接受真實的她。”
一縷看着她半響，意味深長的緩緩吐出一句話“你們，真的很不一樣。”
“嗯，我知道”她都知道，她比姐姐幸運得太多太多，而她的‘幸運’是姐姐用她自己自由的代價所交換而來的“謝謝你今天願意告訴我這些。”
“閑大人希望您不要再像昨天一樣參與進來了。”
“我知道了…如果、姐姐有什麽需要一定要告訴我”她面朝一縷，相同的瞳色滿是認真“我永遠不會背叛姐姐。”
“我明白了，您的話我會代您轉達”他單手覆上胸前微微鞠躬道“那麽，我先告辭了。”
“最後一個問題。”
他頓了下，還是停下等待她的提問，彌看着他“将那個人添加到名單的人是誰。”
“您果然和閑大人說的一樣…”
‘一縷，彌是一個聰明的孩子，有時候你不需要直接說出答案，給她一個提示就夠了’
“那位和閑大人、您以及，那位宿舍長是一樣的存在，告辭。”
看着少年離去的身影，她終于把雜亂的線頭理清，找到通向真相的那縷，但線的那頭到底是通向希望還是絕望，她不得而知…錐生零，你會怎麽選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