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本能

本能

那之後一周姜譽仍舊是找機會約她,她就知道,答應他一次,下次他還會有新的借口,看來得找個機會跟姜譽徹底說清楚,再這樣下去,他們兩個人恐怕連朋友都做不了了。

周五這天南禾又是到了深夜才回到家,拖着疲憊的身體,閉着眼睛靠在門上,甚至不想去翻鑰匙。

“姐姐。”南禾耳邊忽然傳來溫牧的聲音,她吓了一跳,睜開眼果然看到了他。

“你怎麽在這?”

“我從學校搬出來了。”

“搬出來了?”

溫牧點頭。

“為什麽?”

“我在陌生環境睡不慣。”

南禾一聽就知道他亂找借口:“你在我這住的時候可從來沒說過睡不慣,況且在學校要待四年呢,早晚會習慣。”

南禾找到鑰匙打開門:“要進來嗎?”

溫牧聽她這麽說當然不會拒絕。

“所以你就搬到這裏來了?這裏離你學校可不近呢。”

“我周末沒課的時候過來,主要是房租便宜。”

這個南禾承認,自從換了新房東,房租簡直是神仙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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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花三百打車的時候了。”南禾打趣他。

溫牧笑笑:“姐姐你吃飯了嗎?”

南禾搖搖頭:“今天在車上打盹就沒吃。”

溫牧站起來,過來拉她的手就要往外走:“我做飯了。”

“真的?你不會一直等我回來吧。”

溫牧沒有回答她,南禾被他拉着走到她對門,雖然他們之前生活在一起,但是這還是南禾第一次進溫牧的房間。

房間裏東西不多,擺放得很整齊,這裏比她租的房子大不少,而且還有兩個卧室,果然溫牧還是那個富家少爺的手筆,一個人住竟然租這麽大的房子。

溫牧把飯端上來,南禾嘗了嘗面前的粥,竟然還有點燙,而且桌子上的菜都還冒着熱氣。

“溫牧。”南禾叫他。

“嗯?”溫牧應聲,把菜往她面前又推了推。

“你是不是知道我排班時間啊?”

“知道。”溫牧倒是沒有否認。

“果然,要不然你怎麽會每次接我都那麽準時,而且今天的飯菜都剛剛好。”南禾果然沒猜錯。

“只是你怎麽知道的?”

“我在車站值班室看到過你的排班表。”

怪不得,這就說得通了。

“還有什麽要問的嗎?”溫牧因為是站着的,他低下視線看她。

南禾搖搖頭:“我也就是好奇。”

怎麽回事?為什麽這麽心虛的會是她。

溫牧看着低頭吃飯的南禾,寵溺一笑,姐姐真的挺可愛的。

自從溫牧搬來她對門,她周末就再也沒做過飯,南禾竟然不知道溫牧居然這麽會做飯,雖然她已經從土豆絲的初級階段畢業了,但是論做飯也只是能吃的程度。

終于她總是去溫牧那裏蹭飯實在是不好意思了,忍不住問他:“溫牧,一直給我做飯你不會煩嗎?”

溫牧只是笑着反問她:“姐姐,我剛來這裏的時候,你不也一直給我做飯,你呢?”

“說實話有點。”南禾倒是誠實。

溫牧笑了笑,擡手摸了下她的頭:“我不會。”

是錯覺嗎?溫牧摸她頭的這個舉動是什麽意思?她不知道該不該多想,但是她的确跟溫牧走得近了不少,甚至比之前在家裏更親近,也或許是她之前一直在外邊上大學,平時也不回家的原因,現在有了接觸的機會,她甚至有點想不明白,當初的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想要離開那個家。

溫牧已經開學快兩個月了,世界也已經染上了枯黃的顏色,西安的秋天向來讓人感覺不到,像是一瞬間進入了冬天。

南禾把姜譽拉黑了,徹底斷了聯系,她給姜譽發過消息之後甚至還沒等他回複,不過從那之後姜譽也在也沒來她家找她,大概是南禾把話說重了,但是姜譽一直給她帶來的困擾,她說再重也不會自責。

元旦的時候南禾難得沒排班,本來十月一號國慶,溫牧是打算跟她一起過的,他都沒有訂回家的機票。

但是南禾她們不會放假,尤其是這種假期,正是她們忙的時候,那幾天她還排到了大長途,整整七天都沒有在家,溫牧說沒關系,但她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所以這次假期,她跟溫牧約好了,元旦陪他去玩,她早早就訂了去武漢的機票,還提前規劃了路線,雖然假期沒幾天,但是南禾能夠感覺到溫牧的開心。

本來淩天清是想讓溫牧帶她回家跨年,但是聽說是南禾主動帶他出去玩,淩天清立馬就轉變了态度,對溫牧是一通叮囑,絕對要當好南禾的拎包小跟班。

溫牧自然是不用淩天清擔心,他才舍不得讓南禾累到。

雖然只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但是飛機上南禾還是睡了一路,昨天晚上她還在跟車,本來是想讓她先休息一天再說的,但是元旦假期不長,休息一天的話那跟沒放有什麽區別。

淩天清給他們兩個人訂了個總統套房,這還是南禾第一次住這麽貴的酒店,她看着房間裏的裝潢,這也太誇張了。

在武漢這幾天南禾本來是規劃得好好的,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她規定的路線實在是太沒有章法了,明明是天天在高鐵上全國跑的人,可是對于路線來說她卻弄得亂七八糟。

不是兩個景點之間隔的太遠,就是繞一大圈還是找不到地點,最後變成了溫牧帶着她随緣,到哪算哪。

雖然路線上出了點小插曲,但是這幾天他們還是玩的很開心的,他們回去的機票訂在了溫牧上課的前一天晚上,南禾倒是還有一天的休息時間。

那天下午他們就在酒店附近的商場逛了一下。

本來是想去吃牛排的,但是今天烤魚店搞活動,從一樓就開始打廣告,南禾帶着溫牧就直奔烤魚店。

果然這家店火熱,外面還有好多人在排隊,南禾就是那種看上一定要的性格,說什麽都要在這吃烤魚,溫牧當然也是由着她來了。

南禾點了兩杯奶茶,溫牧當然為了貫徹淩天清給他下達的不許讓南禾幹活的宗旨,他去對面奶茶店等奶茶。

南禾一個人在門外坐着,無聊地翻着手機。

忽然旁邊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南禾的衣領,南禾被吓了一跳,差點跌了手裏的手機。

她擡頭一看,是個陌生女人。

“你是……”

“啪!”

南禾的話還沒說完,那女人一巴掌就扇在了南禾的臉上,南禾甚至還沒反應過來。

“賤女人,居然追着姜譽來這裏了,姜譽呢?他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南禾意識到,這個人似乎是姜譽的前女友,只是他們已經分手快半年了吧,姜譽可是騷擾了她半年的。

“我不知道,而且是姜譽騷擾的我,我沒有追着他到處跑的理由,如果你這麽擔心你的男朋友的話,最好去問問他。”南禾故意加重了“男朋友”三個字。

被她這麽一鬧,旁邊看熱鬧的人逐漸增加,南禾自然也沒心情再吃飯了,她整理了下被打亂的頭發,站起來打算離開。

可是面前這個女人卻依然不依不饒:“你還無辜了,要不是你勾引他,他怎麽可能和我分手?”

說着舉起手作勢又要打下來,吃過一次的虧,南禾怎麽會再吃第二次,她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我說過,去問你那見異思遷的男朋友!”南禾的聲音顯得十分沒有耐心,只是實在是不想再跟她糾纏,抓着她的手用力往後一推,那個女人踉跄着差點摔倒。

眼見自己落了下風,那個女人撸起袖子就要沖過來,只是她剛舉起手,就又被身後的人抓住,這次抓住她手的力氣比南禾大太多,幾乎要将她的手腕碾碎。

“夠了吧?”身後的人說話聲音不悅,而且明顯沒什麽耐心。

那個女人回頭看到是個小帥哥,态度頓時緩和不少:“哎你放手,我可在手撕第三者,別誤傷你。”

“我竟然不知道,我的女朋友什麽時候成了你嘴裏的第三者?你剛剛是用這只手打她的吧?”溫牧臉上沒什麽表情,只是眼神裏的憤怒卻很明顯,他加重手上的力道,那個女人痛得直叫。

“放手放手,你瘋了嗎?”

“如果你執意糾纏,我不介意當個瘋子。”

南禾知道溫牧向來不是那種會對女生出手的人,這次的事情是因她而起,她也不想把溫牧再牽着進來,南禾趕緊跑過去,拉開溫牧的手。

那個女人揉着手腕,眼淚啪嗒啪嗒地掉。

南禾拉着溫牧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後:“如果姜譽真的為了我跟你分手,你覺得為了這樣的男人值得嗎?而且你不敢去對付姜譽,卻對我大打出手,欺軟怕硬,你們還真是般配啊。”

說完不再給那個人說話的機會,帶着溫牧穿過人群離開。

走出商場,南禾這才松了一口氣,她發現自己還欠着溫牧的手,有些尴尬地想要放開,只是她剛一松手,溫牧立刻回握住。

“姐姐,你在發抖。”

南禾擡頭看向身邊的他:“能不抖嗎?我什麽時候跟人吵過架。”

溫牧看着她仍舊是沒有放開她的手,而是一路牽着回到了酒店。

進了酒店房間,溫牧看着南禾剛想要安慰她一下,南禾忽然慢慢靠近他,最終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溫牧全身一僵,甚至忘記了呼吸。

南禾嘆了口氣:“溫牧,謝謝你,只是以後不要為了我做這麽沖動的事了。”

溫牧聽着南禾這樣說,他低下頭看着只一下就能将她圈進懷裏小小的一個人,無論什麽事只要是南禾說的話,溫牧都會答應。

只是看到別人傷害她,溫牧對她出于本能的保護卻無法控制。

他擡起手想要摸摸她的頭發,只是手還沒碰到她,南禾忽然起身,溫牧又迅速縮回去。

“收拾一下,我們該走了。”

南禾回房間收拾東西,溫牧看着離開的她,再次回想起他還是初中生的時候,那時候的南禾也是像今天這樣保護他的。

“我覺得大學生應該不會這麽小心眼,不至于要欺負溫牧吧?”

“那不一定,女生可是很麻煩的。”

“在女生眼裏,你更麻煩好不好?”

“不信我們打賭,她肯定不會對溫牧友好的。”

“賭就賭誰怕誰啊。”

“溫牧你呢?”

幾個被邀請參加淩天清和南楓婚禮的同學湊到一起,讨論着這場滑稽的婚禮,當然也包括那個突然出現的姐姐。

淩天清是淩氏集團的大小姐,溫牧的學校也屬于貴族學校,平時一些來往比較密切的家族也就受邀參加,所以他幾個要好的朋友自然也不會缺席。

聽着他們的打賭,溫牧瞥了他們一眼:“無聊。”

“是無聊,只是你也總該知道她是什麽人吧?這件事交給我,我保證讓你滿意。”

溫牧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麽,似乎是默許了,他說得沒錯,溫牧的确對這個後爸以及這個姐姐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麽人能讓他媽媽看上。

那天溫牧放學一個人回家,司機有事沒來接他,溫牧那幾個朋友忽然拿着裝滿彩色顏料的水槍出現在溫牧面前,對着他就是一通狂噴。

溫牧看着莫名其妙的一堆人剛想發作,只見領頭的人給他使眼色,他順着他的眼神看去,對面馬路上站着的正是南禾。

這損招虧他想得出來。

南禾自然也注意到這邊的騷亂,她立馬出聲制止:“對面那幾個小孩,幹嘛呢你們,住手!”

她的聲音聽上去十分嚴肅,快速向馬路這邊跑過來,擋在溫牧面前。

“你是誰啊?”出這馊主意的領頭那個人問南禾。

“你管我是誰,我是罩着他的人。”南禾口中的“他”自然指的就是溫牧了。

“沒想到你不是沒有朋友啊?”那個人又繼續。

“我告訴你,我不光是他的朋友,還是他的姐姐,你們要是再敢欺負他,我饒不了你們。”南禾一副大姐頭的樣子,吓唬對面幾個初中生。

他們本來也不是真的想把溫牧怎麽樣,聽南禾這麽說,目的也就達到了,一堆人又風風火火地跑走了。

“溫牧,你沒事吧?”南禾把那幾個溫牧的損友趕走,眼神關切地問他。

溫牧搖搖頭,南禾拿出紙巾給他擦掉淨臉上和身上的顏料,只是溫牧的衣服已經濕透了。

深秋天氣,溫牧還是個初中生,南禾想着他穿着濕衣服容易感冒,于是把自己的大衣脫下來披到他的肩上。

溫牧感受着還帶有南禾體溫的衣服所帶來的溫暖,甚至還有一股特屬于她的清甜氣味,這個姐姐也挺好相處的,原來一直在任性的只有他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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