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迷思

迷思

回去的飛機上,南禾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因為今天下午的事,迷迷糊糊又睡着了,不小心靠在了溫牧的肩上,她的呼吸噴灑在溫牧的頸間,癢癢的,他看着旁邊睡得并不踏實的南禾,皺着眉頭,似乎是做夢了。

溫牧擡手輕輕舒展開她的眉頭,看着她睡夢中的臉,溫牧好像是突然失去理智一般,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回到家十點多了,南禾拿過溫牧手裏的行李:“已經很晚了,明天你還要上學早點休息吧。”

溫牧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南禾轉身進了家門,可能是被姜譽女朋友這麽一鬧,她的心情大概不是很好,溫牧也就沒有多想。

南禾飛快進門,倚着門坐在地上,飛機上是錯覺嗎?可是嘴唇上的觸感又是那樣真實。

溫牧,吻了她?

南禾忽然想起來,溫牧在那個姜譽女朋友面前說南禾是他女朋友,她以為溫牧只是在替她解圍,也就沒有多想,只是他在飛機上親他又算怎麽回事?

如果是額頭什麽地方的,她還能騙自己是不小心碰到,但是溫牧吻了她的唇,她以為她跟溫牧在一起這段時間,只是變得親近了些,卻沒想到溫牧居然對她是這樣的感情嗎?

南禾自然知道,他們絕對不可以,也絕對不可以讓溫牧這種錯誤的情感再繼續下去。

可是南禾一個母胎單身,姜譽糾纏她這麽久她都不知道怎麽應付,溫牧這種情況可比姜譽要讓她不知所措,她只能暫時先躲着他,甚至申請了單位宿舍。

眼看着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姜譽忽然又找到了她。

“我們能談談嗎?”

“沒什麽好談的。”這句話倒不是南禾說的。

姜譽轉身看到身後的溫牧,他剛剛從學校回來,就看到這一幕,姜譽居然還敢來找南禾。

溫牧站到南禾面前,他對于姜譽的敵對是越來越強,尤其是在他女朋友鬧了一通之後,再看到他跟姐姐站在一起,就總覺得這個人憋着什麽壞。

Advertisement

“溫牧。”南禾把溫牧拉到一邊。

“我跟他之間必須說清楚,他畢竟是我的同學,之前上學的時候一直很照顧我,雖然一直沒有機會報答他,但是在這件事上,就當一筆勾銷了,我向你保證以後不會再來往了。”

其實南禾并沒有什麽向溫牧保證的理由,或許是溫牧有些太明顯了,她覺得自己應該回應些什麽。

“姜譽,我也是你們play中的一環嗎?”南禾忍住想要甩他巴掌的沖動。

“既然你們這麽相愛,就別再禍害別人去了,祝你們幸福一輩子。”南禾氣得咬牙切齒。

姜譽居然告訴她,她女朋友總是跟他鬧別扭,而且一點也不珍惜他們之間的感情,他故意接近南禾就是為了讓他女朋友産生危機感,所以從始至終都是在利用她。

南禾本來還過意不去,姜譽之前那麽照顧她,現在看來自己想得實在是太單純了。

怪不得南禾還奇怪,明明姜譽的女朋友沒見過她,卻能一眼就認出她來,原來在這等着她呢,這倆人還真是天生一對。

今年西安的初雪比往年要晚一些,西安一下雪就變成了長安,白雪,古城相映襯着,南禾一個人走在回家街道上,風吹亂了她的頭發,雪花飄落灑滿地,可她并沒有心情欣賞初冬的雪景。

“初雪為什麽要下這麽大啊!”不知道是因為雪下得太大,還是因為別的些什麽,她心裏燃起一陣莫名的怒火。

眼淚止不住地奪眶而出。

路上沒什麽人,她出來扔垃圾遇到的姜譽,也沒穿太厚的衣服,姜譽還偏偏帶她去了離家比較遠的咖啡店,缺德。

她雙手環抱着自己,頂着冷風往家走,忽然面前多出一個人,南禾一直低着頭往前沖,一個沒站穩跌進他的懷裏,聞着獨屬于那個人清冽熟悉的味道,她擡頭,果然是溫牧。

她終于忍不住放聲大哭,溫牧把外套脫下來給她穿上,就像五年前南禾脫下她的外套那樣。

回到家當天晚上南禾就發燒了,她實在是難受,讓溫牧出去給她買藥。

溫牧匆匆忙忙回來,發現南禾在沙發上蜷縮着,渾身燙得很,他把她打橫抱起,南禾因為難受并沒有睡着,只是閉着眼睛,意識到有人抱她,嘴裏哼哼着說要自己走。

溫牧無奈:“你要是再亂動,我可就不放下你了。”

南禾這才安定下來。

溫牧直接把她抱進自己房間,給她蓋好被子,他跟南禾解釋,這樣方便照顧她。

吃了藥,南禾逐漸感到一股困意襲來,退燒藥裏有助眠的成分,她這次是真的睡着了。

一覺睡到天亮,南禾醒來發現了還在家的溫牧:“你怎麽沒去上課啊?”

“今天是周末。”

“哦周末呀。”南禾點點頭。

溫牧已經準備好了早餐,雖然已經退燒了,但是她還是頭疼得厲害,胃裏甚至一陣犯惡心,溫牧甚至準備了些開胃的小菜,南禾吃了兩口,溫牧簡直比她自己還了解自己的胃口。

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竟然開始覺得和溫牧這樣的相處已經變成了習慣,甚至對他産生了依賴。

這時候南楓打來電話關心她的病情,他們似乎已經知道了南禾生病的事,溫牧告訴她昨天晚上淩天清打來電話已經知道了。

南禾終于在沉浸于溫牧的溫柔漩渦中清醒過來,她不可以這樣。

“那個,我回去了,總是麻煩你也不太好。”南禾打算往門外走着,溫牧忽然在身後叫住她。

“等病好了再走吧,媽媽讓我照顧好你。”

南禾執卻意要走:“沒事,小感冒而已,我先回去了。”

南禾擔心的不是別的,自從她知道溫牧對她有超出親人的情感之後,她聽到淩阿姨就會莫名的心虛,尤其是住在溫牧房間裏這件事。

溫牧自然也察覺到了這段時間南禾一直躲着他,他确實太着急了,這樣會吓到她,必須再慢一點。

單位宿舍終于有空的了,前幾天才批下來,南禾其實只是想先在宿舍待段時間,然後慢慢找房子,但是她又不知道用什麽理由,畢竟這裏房租便宜,離單位又近,幹什麽都很方便,但是現在看來她好像是時候搬走了。

南禾雖然已經退燒了,但是卻轉成了重感冒,溫牧告訴她她說南叔叔和媽媽又打電話過來,想要他們兩個今年一起回家過年。

南禾也覺得自己一直拿工作當借口過年都不回家也不太好,最終還是答應他晚上的時候一起吃頓飯,再談談這件事。

溫牧自從住到南禾對門就把家裏鑰匙給了南禾,因為溫牧出去買菜,淩天清之前寄來的東西已經到了,溫牧讓南禾幫她拆開,大概又是些什麽吃的之類的。

這一大箱包裹還不輕,南禾把箱子裏的東西一一整理出來,确實都是些食物,只是裏面一個木盒引起了南禾的注意,她以為是些什麽珍貴的人身鹿茸之類的補品,也就沒多想。

打開才發現,裏面僅僅只有一個房産證,她奇怪淩阿姨給溫牧寄房産證幹什麽?

沒忍住好奇翻開看了一眼,只一眼就把她驚掉了下巴,房産證上赫然寫着她和溫牧的名字,而且就是他們現在住的這棟樓。

南禾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麽房東這麽神仙,原來居然是她自己。

溫牧回來,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等着他的南禾,他一眼就看到了她面前的房産證,一下子就猜出了南禾大概已經什麽都知道了。

“姐姐。”溫牧叫她。

“這是怎麽回事啊?不會是淩阿姨買的吧?”南禾問他。

溫牧點頭:“媽媽聽說你住在這裏就直接買下了整棟樓,怕你不接受才寫上了我們兩個人的名字。”

“這怎麽行呢?我确實不可以接受這座房子的,而且是整棟樓,還是找時間跟淩阿姨說清楚,把我的名字去掉吧。”

“姐姐,你不生氣嗎?”

溫牧問得她一頭霧水:“為什麽要生氣啊?反正都是租房,誰是房東都一樣。”

“我騙了你。”溫牧看着她走過來。

“你這頂多是瞞着我,倒不至于生氣。”南禾倒是一點也不在乎這件事,雖然會帶給她一些壓力,不過淩阿姨也是好心,況且那可是一棟樓啊,這擱誰誰能生氣。

“我為了留在你身邊,一直瞞着你,之前還要你住在我這裏,姐姐這些你都不在乎嗎?”溫牧表情嚴肅,南禾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溫牧,之前你來上學我們不也住在一起嗎?”

“而且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

“你為什麽覺得我不是。”

他向她靠近,彎腰擡起手一下撐在她身後的沙發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瞬間被拉近,南禾向後躲,可是身後就是沙發,她意識到自己也躲不到哪裏去,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超過了正常範圍。

“溫牧,你離我太近了。”

“姐姐你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嗎?”

溫牧不喜歡南禾對他永遠都是這樣對待一個普通朋友的客氣,他想要靠近她,想要觸碰她,甚至,想要得到她。

溫牧對他們之間這種永遠隔着一段距離的關系,讓他莫名會有些煩躁,讓他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南禾無奈:“看出來了又能怎麽樣,我是你的姐姐,我們是一家人,溫牧,你怎麽會不知道我們之間……”

南禾沒有說下去,她推開他站起來:“我能怎麽辦?”

“要我告訴你做什麽嗎?那就是喜歡上我,如果可以的話盡可能愛上我。”溫牧根本就沒有聽進去南禾的話。

“溫牧!”南禾提高聲音。

“你怎麽這麽幼稚,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怎麽會不知道。”

溫牧看着她走過來,一把抱住她,把她圈進自己懷裏。

“可是我已經愛上你了。”

“你冷靜點好不好。”南禾用力推開他,可是以她的力氣在溫牧面前根本就是在做無用功。

“回答我好不好?”溫牧在她耳邊輕聲說着的話更像是祈求,祈求南禾的回應。

她搖頭:“我會先搬去宿舍住段時間,你冷靜下吧。”

溫牧終于放開她:“不要走,對不起姐姐,我不該這樣的,不要走好不好。”

南禾沒說什麽,轉身離開了他的房間。

回到家裏,南禾終于松了一口氣,聽到溫牧這樣的告白,她怎麽可能不動搖,在聽到他坦白對自己的愛的時候,她以為她會無措,會生氣,但是她沒有,她甚至有些開心。

只是她已經是個大人了,她該明白他們之間不可以。

南禾真的在找房子了,只是以她現在的工資想要找到合适的實在不簡單,半個月過去了,還是沒找到合适的,不是離單位太遠,就是房租太貴,或者環境太差。

而且眼看着就要臨近過年,她跟家裏約定好了要回家的,只是經過溫牧這件事,她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實在不行就先跟溫牧約定好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先把家裏瞞過去再說。

“你別總是偷偷來看我,像個跟蹤狂一樣。”南禾終于忍不住把躲在一旁的溫牧揪了出來。

“今天又不是周末,你不上課嗎?”

“今天下午沒課。”

“沒課就在圖書館學習,跑這來幹嘛?”

溫牧伸手輕輕抓住她的袖口:“姐姐如果你不想看到我,那我搬走,我保證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你回去好不好。”

看着溫牧滿臉可憐的樣子,南禾心裏暗道不妙,他太知道怎麽拿捏她了。

但是她并不是在生溫牧的氣,只是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她搬出來也只是想讓自己冷靜一下的,她知道自己已經沒辦法把溫牧再當成弟弟看待了。

“你放心,跟家裏約定好了我今年會回家的,我們的事等過年回來再說吧,你是不是也快期末考試了,周末就在學校好好複習吧。”

南禾本想把他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拿開,可是在觸碰到他手的那一瞬,她感受到有些過高的體溫。

“你手怎麽這麽燙?”

南禾又伸手覆到他的額頭上:“你發燒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