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卧龍鳳雛學英語

卧龍鳳雛學英語

這一夜望清睡的很好,雖然他嘴上說着自己不是學習那塊料,但是真的有學習超棒的人願意幫助他他還是很願意去學習的。

他當然也想考上大學讓爸爸媽媽還有哥哥高興高興。

于是,虞司章早上一起來就享受了“貴賓式”服務。

他睜開朦胧的睡眼就看到自己要穿的衣服一絲不茍的挂在床邊,看樣子是被熨燙過的,他随意套上走到望清房間的簡陋浴室發現自己的牙膏已經被擠好了,毛巾也香噴噴的,還印着一個可愛笨拙的小狗頭。

瞧那樣子和質感應該是某愛狗人士不舍得用的壓箱好物。

洗漱過後便下了樓,發現堂庭只有望清一人在忙,而飯桌上正放着豐盛的八樣早餐。

望清神清氣爽的回頭:“魚四條,哦不,師父父你醒了呀,早餐已經準備好啦,快來吃飯吧!”

虞司章看一眼桌子上的特色青沂山美食,知道望清的好意,不過還是道:“你不用買這些,家裏人吃什麽我就吃什麽好了。”

“拜師第一天嘛,肯定要有這些儀式感的呀。”

望清坐在旁邊看着他吃,貓眼又圓了起來:“你快吃吧,有幾樣涼了就吃不出咱們這兒的特色風味了。”

虞司章笑了下:“謝謝。”

早餐吃到尾聲就迎來了不速之客,是背着書包要和望清一起去暑假複讀班的華冬。

華冬大大咧咧的進來,看到沒剩多少的早餐道:“不夠意思啊清寶,怎麽沒準備我那份。”

望清給他一個白眼:“這可是我的拜師禮,你算青沂山哪顆小茶苗啊!”

“拜師?”華冬嘲笑,指了指虞司章:“他?讓他教你怎麽染金毛嗎?”

望清兇他:“說什麽呢!尊重一點,你是我兒子,這位以後就是你祖師爺!”

華冬:“……”

虞司章忍了笑,沖華冬揮了揮手:“重孫,你好。”

華冬一摔書包,兩步挪到望清身邊,大力搖晃他:“我不管你是誰,你馬上從望清身上下來,要不然我就跪給你看!”

望清:“……”

“什麽和什麽呀。”

望清将前因後果講了一遍,又把虞司章的高考成績大誇特誇一遍,看着華冬道:“所以從今天起,虞司章是我師父,而我是你師父,虞司章就是你師爺了!”

卧龍成了鳳雛的師父,這也是青沂山沂一大怪談。

華冬能曲能伸,認誰做師父師爺都無所謂,只是他不想讓草包欺騙望清,他道:“行是行,但是騾子子是馬得先溜溜。”

望清嚴肅臉,拍他肩膀:“驢哥,我不允許你這麽說自己是騾子。”

華冬:“……”

他指着虞司章道:“我是說他,我要考考他!”

虞司章挑眉:“當然可以。”

華冬掏啊掏啊掏出自己所有的書,忽然拿出一本出其不意道:“魏晉南北朝選官制度?”

虞司章淡聲:“九品中正制。”

華冬呵了一聲,看向望清:“常識而已,是個人都知道。”

望清撓撓頭,把自己唯一知道的“科舉制”扔的遠遠的。

華冬接着道:“古代常用表示官職提升的詞?”

“拔,擢,陟,升,遷。”

華冬扔了語文書和歷史書,不信邪的拿出數學書,連問了好幾個高難公式,虞司章都面帶無語的一一回答。

望清已然站在了自己“師父”這邊:“別考了,你看看你問的都是些什麽問題。”

“不行!”

華冬随便掏出一個英語詞典,想說一個高難的詞卻發現自己學了三年竟然一個都不會拼,最後目光落在最熟悉的一個詞上,如果這個詞虞司章都不會的話……

他興奮起來,聲如洪鐘:“你給我拼一下額板凳!”

虞司章:“……”

“你這是什麽發音?”

華冬抱着肩膀道:“你快拼!”

虞司章看向望清,他先發了一遍abandon的音,道:“你發一遍我聽聽。”

望清無知無覺,試探道:“額板滴?”

虞司章一拍額頭,得,卧龍還趕不上鳳雛呢。

他無奈道:“小學英語老師哪人啊。”

望清笑了下:“青沂山本地人啊,哦,我們小學被拆了,他現在改行賣煎餅了,你今天吃得就是。”

虞司章回味了下煎餅的酥脆味道忽然覺得小學拆的真好。

“你們兩個連最基本的單詞發音都錯了,想必小學學的基礎全都還給煎餅老師了,今天不去輔導班了,你們從今天開始學發音吧。”

對于英語,虞司章從小生長的環境讓他成為一個地地道道的母語者,而望清和華冬卻是已經長歪了的樹苗,這個時候只能重新梳理他們從小學到大的“音标”用以糾正他們的發音。

望清想過虞司章嚴格可沒想到他那麽嚴格,這一上午兩個人就沒閑着,經常被虞司章用“死亡凝視”技能吓的抱着書狂念“abandon”。

好不容易混到下午,就看到虞司章一邊玩游戲機一邊悠悠道:“你們最後再練習一遍,等會兒我考過,如果有人還不會……”

剩下的話他沒說,可這也足以讓兩只學渣瑟瑟發抖。

學渣最怕老師考問,就算是同齡人老師也怕,純屬皮膚壓制了。

華冬扯着書包袋子想跑,可這一上午被訓的有些腿軟,小聲道:“我,我怎麽就和你們混在一起了,我想走。”

“不行,你不能走。”

望清聰明着呢,有華冬幫他分擔火力,他被虞司章罵的能稍微輕一些。

“可,可是……”

華冬察覺到虞司章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黝黑小壯漢竟然有點手腳發冷:“可是我害怕啊……”

虞司章不知道站在他們頭頂,抱着雙肩,冷冷道:“怎麽?這就想背叛師門了?”

卧龍鳳雛同時搖頭:“不敢!不敢!”

虞司章看向華冬,道:“你來讀一遍這幾個音标。”

華冬深吸一口氣,硬着頭皮磕磕絆絆的讀了一遍,沒想到卻沒被虞司章罵,他只是又複述一遍讓他回家練習。

華冬擦了把汗,趁着虞司章考問望清的時候一邊大喊他要找人壯大師門一邊腳底抹油溜了。

虞司章看着他,沒有一點情面:“到你了,讀吧。”

眼下沒有別人,只有他們兩個,望清倒是沒有那麽緊張了,他趴在桌子上扯着虞司章的袖口,圓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可是我還是不會呀。”

虞司章不自覺放輕聲音:“就是因為不會才要練啊,如果專門為了高考,你們只要背會4000-6000個單詞就可以了。”

望清覺得自己現在連一百個單詞都背不出來,可他還是笑嘻嘻的:“那你會背多少個單詞呀?”

虞司章也笑了笑:“這我還真不知道。”

他拿起桌子上的紙,又給望清讀了一遍:“再練練?”

望清雪白的小指尖勾着紙張,輕輕打了個哈欠:“好呀。”

堂庭沙發上,在無知無覺中兩個人忽然坐的很近,望清原本有些懶散的往後靠着,不知怎麽地整個人就靠在了虞司章的肩膀上,而虞司章也沒有推開望清,就借着這個姿勢聽望清慢吞吞又生硬的發音。

望清每說錯一個,虞司章就不厭其煩的糾正,他原本是很讨厭麻煩和重複內容的人,可現在他卻覺得有意思極了,至于哪裏有意思他又說不出來。

可能是因為望清看起來又乖又漂亮,這讓虞司章交付出了人生第一次的耐心。

望洲頂着大太陽回來看到的就是這副畫面。

自家漂亮的弟弟沒骨頭一樣整個身子歪倒在虞司章身上,一邊說話一邊皺着小鼻子,像是在撒嬌,虞司章一只手臂虛虛攬着他,清冷的面龐上唇角帶着一絲笑,而他的另一只手正和望清同捏着一張白紙。

兩個人都極好的相貌,方為青春年少,湊在一起賞心悅目又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望洲忽然想到什麽,聲音不自覺放沉:“望清,坐沒坐相。”

“哥,你回來了?”

望洲注意到二人聽到他的聲音也只是慢慢起來,沒有絲毫緊張和局促,頓覺自己精神緊張,竟然把那些大城市的污穢事情想到他弟弟身上了。

望洲注意到桌子上的書本,難道露出驚喜的笑:“你這是在學習?”

望清小雞啄米點頭:“對的,對的,虞司章他願意輔導我功課啦!”

望洲有些意外的看向虞司章,他本就性格老實寡言,不太會說漂亮話,只道:“我弟弟比較鬧,勞司章你費心了,如果他不聽話,你就盡管打他!”

話雖然這麽說,但望清長這麽大,饒是以前數學考回三十分回來一家人也沒說過他一句,反而還輪着安慰他的自尊心。

虞司章笑了下:“算不上費心,望清挺乖的。”

望清一聽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聽着沒?人家說我乖呢!”

“司章那是不好意思說你調皮搗蛋。”

望洲道:“學習也講究勞逸結合,我回來拿一些工具,你們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茶田逛逛?”

“去去去!”

這些日子望清被望大山勒令在家待着早就想念自己那一方小茶田了。

虞司章被戴上一頂竹編鬥笠帽便随着兄弟二人前往望家的茶田,望清一到茶田便撒歡跑遠了,虞司章和望洲稍稍落後幾步。

快走到自家茶田時,他們正好聽到一些婦人的談笑聲。

“聽說沒?望大山老婆得了癌症了!”

“癌症,哎喲,那治不好了吧?天啊,好好的人怎麽得了這個病!”

“我聽說望大山借了好多錢,這會兒應該要賣茶田了,你們家要不要買?他們家的茶田可是青沂最好的了。”

“這種事情輪得到我們嗎?他自家大哥早就惦記上了吧……”

虞司章聽的心頭一跳,但面上還是保持這波瀾不驚,當作什麽都沒有聽到。

唠閑話的婦人們看到他們趕緊噤聲,紛紛撈起茶筐裝模做樣的忙活起自家茶田。

“哥!虞司章!你們快點啊!”

不遠處望清頂着一方小帽笑着沖他們揮手,似乎是綠意連綿茶田中最活潑的風景。

虞司章忽然聽到望洲壓低的聲音:“我媽媽那麽年輕,我弟弟還那麽小……”

他重重吐出一口氣,眼眶微紅的看着虞司章:“這件事情先不要讓望清知道。”

虞司章心中微動,點了點頭。

他甚至不敢想象天真懵懂,無憂無慮的望清知道這件事情後會在一瞬間變得有多麽黯淡無光。

多麽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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