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二章
小虎牙自從和父親挑明自己的想法後變得更加“肆無忌憚”，學校組織班級聚會活動，小虎牙帶頭擾亂活動秩序。期末複習周，往常好學機智的小虎牙在這段時間似乎變了模樣。
“小虎牙，你的數學試卷怎麽沒交。”
“小虎牙，怎麽作業你還都不做，馬上要期末考試了。”
“小虎牙你的抄寫本呢？”
各科老師都是如此催促着小虎牙，但是小虎牙似乎并不在意，連班主任找他談話他都能“曠掉”。無可奈何的班主任劉老師只能對小虎牙進行家訪。
小虎牙的爸媽對于劉老師的到來極其驚訝，在他們眼裏，小虎牙雖然調皮但是也總不會是需要被老師單獨家訪的程度。
劉老師率先委婉的開口詢問自己的疑惑之處，“小虎牙爸媽，小虎牙最近在學校的表現和往常有些不一樣，我想問問他是不”
爸爸和媽媽對視了一番接下老師的話：“最近啊，家裏比較忙，是忽略了對那小子的關注。”
江翼想了想還是覺得目前父子兩人沒解開的誤會還是不和劉老師說，得由他們自己去解決這件事就找了借口先瞞着了，小虎牙的事情他自己也是有所考量的。
劉老師環顧了四周，看着家裏堆着的竹簍，竹椅，大概也都猜到了緣由。作為手工藝人尤其是竹編的，制作一個竹簍起碼是三天左右，還有一系列的操作，從鋸成竹節，剖成篾片，到編織成蔑制用具，要經過砍、鋸、切、剖、拉等多道工序，而且大多需手工操作。編織竹制品需要長時間坐下來，細心地去編，不能有一絲一毫偏差，稍有失誤就要重新拆了再來，很多手藝人縱然是幾十年的老手，一不留神也容易出錯。
劉老師作為相關手工課程的老師對于手藝人深同感觸，但是學生的學習也是要家長和老師共同關注的。
老師思考了片刻直言道：“我早有耳聞，您的手藝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好，小虎牙很敬重您，經常在班裏誇贊您的手藝，小孩子短時間的變化這麽大，也是有問題所在，等有空您和他好好聊聊，這孩子還是很聰明的。”
劉老師言雖至此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當時六一的那個獎項，小虎牙許了一個和您相關的心願，具體的我先不明說，等小虎牙想說的時候親自跟你說~”
夫妻二人熱情送走劉老師後家裏一片寂靜，父母都在沉思着，終于母親忍不住開口了：“再這樣下去不行，馬上要期末考試，你和小虎牙這別扭該先解開了。”
江翼看着媽媽搖了搖頭：“還沒到時候呢，我有我自己的考量，等他晚上回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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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拍了拍他:“父子倆一個比一個嘴硬。”
晚飯後，小虎牙如約的被父親喊去談話，兩人雖都有小脾氣，鬧着別扭但還是和顏悅色的坐了下來。
小虎牙拿着自己的試卷試圖來找爸爸簽名，他的膽怯阻礙的小虎牙的想法，在媽媽的一番勸說下還是來找爸爸簽字了。
爸爸看着他遞來的試卷一語不發，轉身拿出了張一模一樣的試卷讓小虎牙當場做。小虎牙在考試的時候就是故意不認真直接拿橡皮扔出的答案，導致分數很不理想。
奈何爸爸在旁邊看着，他不得不認真的一題一題的計算。試卷做完，爸爸批完，一句話沒說直接在他的試卷上簽了字。
“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你做這些事情，你的想法我會認真考慮，但是你不能用方法來逃避學習，等你考完試我會給你你想要的答案。”爸爸說完就直接轉身進屋了。
小虎牙呆坐在原地沒看懂父親為何讓自己再做一張試卷，然後在那張低分試卷上簽字，滿腦子就只是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
緊張考試周的到來班上每個人都是認真複習包括小虎牙，小虎牙認為自己拿到好的結果必然爸爸給的答案也是自己想要的。果不其然，小虎牙的成績名列前茅。但是小虎牙只想迫切得到想要的。
暑假的到來讓孤獨的小虎牙瞬間覺得沒有了意義，原本收到小美芽和二胖的來信，兩人暑假會回來，小虎牙高興了好久，每天擦拭自己的獎杯想要給朋友分享喜悅。沒想到後來因為大人有事又改變了行程回不來了，小虎牙每日在家就是寫作業，跳跳舞或者去溪邊撿撿小石頭摸摸小魚。村裏的人也都發現曾經的“小霸王”不活躍了，直到一天一個小姑娘的到來打破了這個村少有的寧靜。
衆人集聚村口看着一輛緩緩駛來的車停了下來，一個穿着小皮鞋，公主裙的女生從車上撅着嘴巴跳了下來，一旁的媽媽牽着她的手，幫她背着小書包，溫柔的叮囑着她：“琬琬，我們是來看爺爺奶奶的，你等會見到他們可不能撅着小嘴巴了。”
小姑娘不顧及媽媽的話直言道：“媽咪，為什麽要來這個地方，我們不是說好了去旅游的嗎？我不想來這種地方。”
媽媽剛想回應着小女孩，這時一旁嚴肅的爸爸發話：“夏芸琬，你收起你的小脾氣，要是在這表現不好，我和你媽就讓你一直跟着爺爺奶奶，別想出去玩了。”
小姑娘還是懼怕爸爸的，将自己的小性子收斂了起來。
衆人就這麽看着三人搬着行李，小虎牙也擠在人群中。這時小虎牙不僅感覺這個小女孩挺有趣，還有點覺得小姑娘和自己在某個地方很像。
幾天了，村裏的小孩都給這個小女孩起了個外號“小公主”，有不少人想和她交朋友但是都被拒絕了，小虎牙對這個“神秘”的小姑娘更加感興趣了，他更想知道為什麽大家要叫她“小公主”了。他幾天都沒出門正是想給這個“新朋友”一個小小的禮物。
小虎牙按照慣例喜歡去小溪邊撿好看的小石頭，正好發現了一個陌生的背影，小虎牙的調皮勁一上來，從後面向小女孩旁邊的水裏仍了個小石頭，扔石頭的聲音吸引了小姑娘的注意力，小姑娘一個轉身，一個小水花濺到了小女孩裙尾，小虎牙一把蹿到了小女孩面前，探着個小腦袋，眼睛直溜溜盯着小姑娘。
“你是誰啊，怎麽這麽沒有禮貌，本公主的裙子都被你濺濕了。”小姑娘大聲喊着。
小虎牙立馬察覺不妙，立馬遞上自己做的小東西向她道歉：“啊啊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會轉身，我的錯，這是我做的小娃娃送給你賠罪。”
小虎牙道歉完跟着小姑娘身旁轉悠，想要小姑娘接受自己的小禮物。小姑娘無奈接下小娃娃，轉身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小虎牙此時似乎能明白為什麽大家要喊她“小公主”了。
小虎牙以為和小姑娘成為了朋友，晚上和父母分享了這個事情，沒想到爸媽的反應和自己預想的不一樣。
爸爸放下筷子認真的說：“你能做小東西分享給她和她交朋友是好事，但是你自己把人家裙子濺濕有錯在先，明天再去認真的道個歉。”
媽媽在一旁附和到：“男孩子要大氣點，你這兩天邀請她來家裏吃頓飯。”
小虎牙本覺得自己沒有錯，但迫于爸媽都發話了，只能點了點頭。
小虎牙第二天便去找“小公主”道歉，沒想到途經村口看到一個小男孩拿着自己送給小姑娘的小娃娃，一詢問便得知是這個小男孩昨天在溪邊撿到的。小虎牙頓時産出了一肚子火往溪邊跑去，剛到就聽到了一段令人不舒服的對話。
“哎呀，你弄髒我裙子了，讓你捏泥人，你還甩泥巴。”小女孩邊說着邊暼這小男孩。
“對不起，對不起，我幫你擦擦。”小男孩拿着泥手試圖去碰裙子。
“算了吧，你的手這麽髒，一個泥人也能捏這麽半天，就你這樣，還說你從小就會，還想和本公主我交朋友，我才看不上你們這地方呢。”
見小男孩沒說話，小姑娘越說越起勁：“真不知道這地方你們怎麽生活下去的，要不是爸爸和我說去一個很美的地方旅游，結果騙我來了這，我才不會來呢，一點也看不出來這哪裏美了。”
小男孩聽完這番話默默攥緊了拳頭。
小虎牙望去說話的正是小公主和一個正在捏小泥人的男孩，這男孩叫王筠，是周圍幾個村出了名的不愛說話，就喜歡在小溪邊捏小泥人。他爸爸被稱為“面塑王”，是捏面塑的一把好手。
“喲，這不是我們的‘小公主’嘛，怎麽，讓王筠給你捏你自己啊！”
小虎牙看不過小公主對小男孩的态度立馬跳出來，打斷二人的對話。小虎牙接過王筠快要捏好的泥人，一把給它變了個樣。
“王筠的手藝你看不上，我的手藝你肯定喜歡。”說完小虎牙就把改造後的泥塑遞給“小公主”。王筠看着小泥塑噗嗤笑出聲。
“你這是什麽意思，罵本公主是豬？”只見小公主手裏拿着就是一個小豬模樣的泥塑。
“啊，我可沒說你是豬，我是照着你剛剛的樣子捏的，你說你看不上我們村，覺得這地方沒什麽好的，那你現在還不是在這，呼吸着我們村的空氣，吃着我們村的飯，看着我們村的風景。”小虎牙連連反駁着，還将兩只手放腦袋上比着做鬼臉給小公主看。
“你就是那天濺我水還送了我一個醜竹編娃娃的那個？”
“正是我小虎牙，我怕你是沒有公主命一身公主病。你要是開開心心的來這玩，我們竹韻村都會很歡迎你，你要是再說我們村的不好，別怪我不客氣。”
小女孩看着說不贏小虎牙正準備走，小虎牙迅速攔下了她：“你先別着急走，你把我送你的東西還給我。”
“小公主”明知理虧卻還強詞奪理：“送出去的東西哪有要回去的，再說了你那娃娃還是竹子做的挺有意思的，總歸比那些不好看的竹簍子，竹籃子好，但它紮我手，我想怎麽處理是我的事，我家裏的娃娃可比這好看太多了。”
小虎牙從身後拿出竹編娃娃，生氣的變跺着腳邊大聲質問着：“所以你就直接将它扔了？我要你向我道歉。”
小姑娘被小虎牙突然的大聲喊叫吓到了：“你幹什麽，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讓我爸爸多賠你幾個不就行了。”
小虎牙聽完這些話整個人都不好了，連忙回答道：“有些東西不是錢可以買到的，不要以為你從城裏回來有多了不起，看你這樣子也沒啥朋友吧，對哦，誰願意和一個滿身缺點的‘小公主’做朋友呢？”
夏芸琬聽完就哭着跑走了。
“謝謝你幫了我，我叫王筠，就住在隔壁村。”王筠向小虎牙做着自我介紹，這也是王筠第一次主動和別人介紹自己。
“我知道你的名字，我叫小虎牙，以後有事情來找我，我幫你搞定。”
小虎牙失落的回到家中，剛好看到媽媽系着圍裙拿着鍋鏟走出來。
“你怎麽回這麽早，不是讓你去請小客人來吃飯嗎？”
“她說她有事就不來了。”
“啊，怎麽就不來了。媽媽剛做好飯呢!”
這時爸爸黑着臉背着竹簍走了進來，突然嚴肅的訓着小虎牙：“剛剛人家小姑娘哭着跑回家，你是不是又欺負她了，不是讓你去請人家來家裏吃飯嗎？”
小虎牙自知說不清楚，本是不想把事情挑明的說的，但是爸爸再一次的不分青紅皂白指責自己，真的覺得很失望。
小虎牙眼淚噠吧噠吧的流：“你怎麽不問事情的經過是怎麽樣的就直接說是我欺負她，是她丢了我送她的東西，是她說我們村的壞話，我只是反駁她，我真的錯了嘛？”
爸爸媽媽從小虎牙的嘴裏知道了事情的大致情況，媽媽連忙來安撫他：“人家不是小女生，還是初次來咱們這嘛，爸爸他這不是怕待客不周然後給人家留下我們竹韻村不好的印象嘛！”
原以為小公主的事情到這裏就結束了，但是還有一件事情讓小虎牙很吃驚。
“小虎牙你可真棒。”
“小虎牙，出去玩啦！”
“小虎牙，阿姨這裏有橘子，你帶着吃。”
剛出門的小虎牙被大家的熱情震驚了。
“嗨，小虎牙。”王筠從身後輕輕拍了拍小虎牙，然後遞給他一個小面塑。
“聽說你屬猴，我就做了一個小猴子送給你，手藝不好，別嫌棄哈。”
“那我要是屬小豬的，是不是就送我小豬了。”小虎牙和王筠開着玩笑。
“诶，王筠，今天這些大人們怎麽都怪怪的？”小虎牙終于問出自己的疑惑。
“啊，你還不知道啊，你和那誰的事好多人都知道了，都誇贊你能為村裏着想呢！”
“這樣啊，那怎麽沒見到‘小公主’了？”
“具體的就不知道了，但是有人說她被帶回家關禁閉了，也有人說出去旅游了，誰知道呢。反正，小虎牙你這個朋友我交了。”
一向安靜的王筠一下居然說出這麽多話，和上一次見面也是形成了很大的反差。
小虎牙也從随身的小包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個新的小玩意遞給王筠。王筠也成為小美芽他們走後的第一個朋友。
和夏芸琬的短暫相識後，在小虎牙的心底一個新的想法逐漸産生了萌芽，如果不去城鎮，直接讓江翼創新目前的手藝，既有大把的時間陪他，又能增加一些收入，這可不可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