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七章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小虎牙的餘光裏，小虎牙抱着“小老虎”和“他”對視着。
突然一陣“咕咕~咕咕”聲打斷了二人的沉默，已經一天沒吃東西的小虎牙肚子開始叫着。
小美芽和二胖的父母們看到江翼的到來也松了一口氣，幾人簡單聊過幾句後就帶着自己孩子回家了。
“一天沒吃飯了吧，快來吃點馄饨。”江翼遞着馄饨看着自己的兒子，小虎牙抱着“小老虎”出現的那一刻他感覺一切都不重要了，萬般的思緒在見到兒子的那一刻都煙消雲散了。
小虎牙将“小老虎”物歸原主，接過那碗熱騰騰的馄饨默默的吃着，從小到大，小虎牙都沒有這麽安靜過，他想說點什麽，但是此刻又害怕爸爸還沒消氣。
夕陽映照着兩人的背影，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就在這街道上走着，繁華與沉默兩個不同的世界在碰撞着。
爸爸在給家裏和朋友們報平安，小虎牙就靜靜地看着這個他一直都“向往”的城鎮。小虎牙其實也是在心中問着自己：自己是真的想要來城鎮嗎？龍泉鎮就一定比竹韻村好嗎？
終于忍不住的小虎牙想要開口詢問就被爸爸的話打斷了。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小虎牙将信将疑的跟着爸爸。
江翼帶着小虎牙來到了一個小集市，這個小集市裏應有盡有，琳琅滿目。有師傅在現捏小面塑，有賣絲織品的，還有剪紙的，更有賣漂亮的手工絨花的，只有幾處商鋪擺的是竹編制品。
剛來到小集市的父子倆就被人熱情的攔了下來。小虎牙正疑惑着，這不就是自己夢裏爸爸擺攤的那個地方，雖然房子不一樣但是房屋格局是差不多。
“看着你們手上的小玩意挺好看，你們也是來買手工藝品的嗎？我家有上等的老手藝人打造的精美的工藝品，耗時七七四十九天，要不要來我家看看……”
小虎牙被這個老板的熱情給震驚住了，心裏也在繼續琢磨着：城裏人都這樣賣東西的嗎，都這麽的熱情？
兩人随着老板一起來到他家的攤前。
小攤上擺的是各式各樣的家居用品和農業生産品，鮮少看到有竹編挂飾，擺件之類的，這就引起了小虎牙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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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你這裏有沒有那種小挂件和小擺件啊。”
老板看着小虎牙以為他是一個想要新鮮玩意的小孩兒，拉着他就開始介紹着：“有，怎麽沒有，就是價位比這都高些，你要是想要我就給你專程拿幾個來看看。”
小虎牙在小攤老板去拿貨的時候仔細端詳着那些工藝品。雖是精美，但是也有瑕疵。
小攤老板還未回來，旁邊的一個賣塑料制品的叔叔就和小虎牙說着：“小朋友，我這的東西不僅便攜，擺出來也好看。那些竹編做的東西又不經看，還比我這賣的貴，還吹是手工打造，你來我這看看。”
一旁的江翼沒說一句話，江翼此時就是想讓小虎牙自己解出他心中的困惑，他也不會去插手小虎牙的任何選擇。
“老李，怎麽又這樣搶我生意呢？”小攤老板拿着一些小玩意擺了出來，先嚴肅地呵斥着賣塑料制品的老板，馬上又變臉笑着讓小虎牙挑東西。
“你自己挑，自己選，看中哪個我就低價賣給你。”
小虎牙假意選擇其中的一個小托盤詢問價格，只見老板伸出了手指頭比了個5。
“5塊錢？這麽便宜，挺不錯的啊”初出茅廬的小虎牙看着老板的手勢都驚訝地喊了出來。
江翼在這一旁看着也悄悄笑得合不攏嘴。
“是50，這孩子，怎麽亂喊價。”老板連忙将小虎牙拉到身邊糾正他的價格。小虎牙張着自己的嘴巴被價格給驚呆了。這些小玩意雖然小但是比較新奇，花費時間不算長，用不了幾根竹篾，居然敢賣50。爸爸賣的那些大物件才百來塊。
“我這所有的都是老手藝人做的，沒有弄虛作假，這幾個還是新鮮玩意，花費時間長，自然就貴點。”老板見狀連忙解釋着。
小虎牙看着爸爸的眼神心領神會了，他似乎有點明白了爸爸帶他來這裏的目的。
“小虎牙，我們走吧，回家吧！”爸爸找借口把小虎牙帶走了。
小攤老板還在背後給他們喊着價：“50不成，40也成啊，實在不行，35也可以啊小朋友……”
片刻後，爸爸又帶他來到了一個小小的巷子裏。巷子的兩旁是由一些矮小破舊的屋子組成，巷子裏的路較窄，地面也都是一些凹凸不平的石塊。小虎牙跟着爸爸往巷子深處走着，一路上巷子的兩旁有不少手藝人在自己門口做着手工。
快到了盡頭的時候，小虎牙看到了一些比較熟悉的叔叔居然也在這裏，小虎牙也産生疑惑：難道這個巷子正是姑父所說的鎮上發展比較好的地方？完全看不出來有多好啊。
“您再多加點吧，這也太少了。”
“加不了，純手工的沒有機器編的快，交貨又慢。要不是客戶指定要你這一款，我才不來收呢。”
原來是手工作品的交易現場，交易雙方正是剛剛開高價賣東西的小攤老板還有江翼的朋友趙叔叔。這個趙叔叔是年輕時就和爸爸一起學手藝，但是趙叔叔的師傅走後，趙叔叔覺得村裏的發展不好就來鎮上謀生活了。
“這一款做的不錯，要是就按今天這個價，以後我還來你這收東西。”
拿着竹編工藝品的男人竟也猶豫了，似乎有在考慮老板剛剛說的。
“那你就把機器加工的東西都充當成手藝人做的東西，低成本買高利潤的賣？”江翼和小虎牙的出現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老江，你怎麽來了，咱可是好久沒見了。”
“我來看看你們。”爸爸牽着小虎牙的手突然握緊了一下。想當時爸爸也是這些兄弟中的領頭人物，兄弟幾個年輕的時候一起挨師傅們的罵，一起上山……
“如果你再這麽以次充好，弄虛作假，我就直接報警。”江翼警告着這個小攤老板，小攤老板自知理虧，灰溜溜走了。
“叔叔為什麽你不自己賣呢？”小虎牙提出了自己的質疑。
趙叔叔默而不語。
在村裏做竹編生意都是以手藝出名為主或者有游客來游玩順便購買，竹編長時間會賣不出去，但是村裏的很多手藝人有着自己的銷售途徑。鎮上就不同，自己賣不動，有些人強占市場，手藝人只能等着別人上門來收，價格有時可能會比村裏高點，興許這就是一些人說的發展比較好的地方。
回家路上的兩個人心中似有千言萬語，但卻又不知怎麽開口，媽媽也早已在村口等待多時。
“媽媽~”小虎牙隔着幾百米就向倚靠在村口大樹下的媽媽飛奔而去。媽媽對“失而複得”的兒子喜極而泣，忍不住的落着眼淚。
“你看你，孩子都回來了。”爸爸寬慰着媽媽，還給小虎牙使了一下眼色。
小虎牙得到爸爸的信息立馬鋪在了媽媽的懷裏給她擦着眼淚撒嬌着，“媽媽，對不起嘛，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媽媽最是吃小虎牙撒嬌這一套，不一會也舒緩了自己的心情，還給小虎牙開着玩笑，“你要是下次再‘離家出走’，我就不讓你爸爸找你了，讓你成為‘野孩子’。”
“哎喲，媽媽，我知道你是世界上最善良美麗溫柔大方的媽媽了。”小虎牙扭了扭小屁股，睜着自己圓圓的眼睛提溜的看着媽媽。
“流浪”一天的小虎牙終于回到家了，一身的疲憊但是他看着“小老虎”完整歸還爸爸也覺得值了。
江翼和小虎牙坐着等媽媽熱飯，此時的客廳安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只有媽媽忙碌的身影。飯後小虎牙和爸爸忽然視線對上了，爸爸正準備開口，小虎牙就往自己屋裏跑了。
不過一會，一只“小猴王”就出現在了客廳裏，小虎牙環顧了四周沒見到爸爸的身影，失落的低下了頭。
突然，一個“大猴王”蹿了出來把“小猴王”吓了一跳。三個人又一次玩起了捉迷藏。
今夜的月亮明淨透徹，輕灑着素潔如水的銀輝，帶着幾顆小星星，盤旋在夜中。
“爸爸，對不起~”
“兒子，是老爸的錯~”
兩人接着異口同聲的道歉着。
互扮着“猴王”是小虎牙與爸爸在兒時的約定，也是那年特殊的游戲約定，
“爸爸，對不起，是我弄丢了那麽貴的東西，還到處亂跑讓你們擔心了。”小虎牙率先和爸爸低着頭道着歉，小虎牙看着自己的爸爸媽媽再也忍不住的哭了。
“兒子，老爸也有錯，沒有聽你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也錯過了你很多重要的時刻，以後我會多抽時間陪你的，你想去鎮上讀書，爸媽就送你去，但是爸爸還是選擇留在竹韻村，這裏是爸爸的根。”爸爸也和小虎牙說着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爸爸撫摸着兒子的頭看出了兒子的自責。
“你真的很棒，雖然離家出走的行為是不正确的，但是你最終還是憑借自己的努力拿回來了，爸爸沒有責怪你，東西掉了重做就行了，而且也不是你故意的，你也是為了幫助同學啊，說到這爸爸還要獎勵你呢！”
爸爸用幽默的語氣緩解着小虎牙此時自責難過的心理。
江翼決定換一個方法安慰兒子。
“你說你覺得不好意思弄丢王老板的‘小老虎’嘛，爸爸答應送他兒子幾樣小玩意兒，你願意幫爸爸這個忙嘛？”俗話說：“解鈴還須系鈴人”，江翼就想着小虎牙可以用自己做的東西來給表達自己的歉意，心裏也能舒服一點。
“我真的可以嘛？”果然小虎牙有了反應。
“你的那個參賽作品也得了第一名，你真的很棒，爸爸看了你做的東西，比老爸小時候做的還好！”
互相看着對方的裝扮，“大小猴王”不約而同的笑了。
小虎牙這下來了勁頭，擦完鼻子抹掉了淚水就往爸爸的手工坊跑。
其實爸爸對小虎牙做的那些小玩意一直都保持“存疑”，他一輩子做慣了那些家居用品和農業産品工具，從來沒有涉及過“新鮮玩意”，只是那個王老板的兒子偶然見過小美芽的小兔子，這才找上他想要做個“小老虎”，也是他第一次的嘗試。
“爸爸，我要謝謝你帶我去那兩個地方。”
江翼聽着小虎牙說到最關鍵的地方，他擡頭仔細聆聽着。
“鎮上不一定就比咱這村裏好雖然現在有好多塑料制品，賣的便宜還好看，但正如我們老師所講的，竹編是一門傳統的手藝，是我國優秀的文化，需要人去傳承，經過今天在那個老板修補東西換回我們的‘小老虎’，這個過程我想到了你手上的那些傷痕，還有我明白了你堅持的意義，看着那些顧客拿到東西高興的臉龐，我覺得自己的辛苦是值得的。”
“但是，其實做一些有趣的東西也可以讓大家都認識竹編啊，你就答應王老板做一個小老虎吧。”
江翼看着小虎牙認真的說着自己的理解也欣慰的笑了，自己的兒子長大了，而且真的很棒了。小虎牙不說他也準備将“小老虎”做出來試試了。
這一夜，小虎牙睡得特別安穩。他也再一次夢到了“鏡子”，只不過是一個完整的沒有裂痕的鏡子。在夢裏“鏡子”對他進行了誇贊，謝謝他讓自己重現在大衆的視野，讓大家以鮮活有趣的形象認識了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