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只為讓她好好伺候他

只為讓她好好伺候他

爾卿:???

這大魔頭,來這幹嘛?該不會是想在雲長仙長那裏再拱一把火,看她被折磨吧?

就這幾日跟大魔頭“相處”下來,爾卿又摸到玉冥一點脾性。

他以折磨、驅使人為樂。

或許當時未殺她,除卻她耳鼠一族的特性之外,還有一點,估計就是想留個人在身邊當奴隸,滿足他不為人知的癖好。

看着還未散盡的人群,瞧見玉冥出現,又逐漸圍攏過來,爾卿只希望這大魔頭遵守當初的約定,一定要裝作不認識她,別給她添麻煩。

畢竟這幾日,她就準備去拔仙草了,若是這個節骨眼上被人盯上,那麻煩就大了。

爾卿雙手撐着椅子,低垂頭,盡量降低存在感。

眼角餘光掃見玉冥又不知跟雲長仙長說了什麽,他颔首一笑,沖着雲長仙長一禮,擡腳向前。

別過來啊……

爾卿心頭不停禱告,甚至不惜眉眼舞動給玉冥傳遞信號。

但玉冥好似沒瞧見,仍舊神色如常,朝前踱步。

距離爾卿越來越近。

魔頭就是魔頭。

哪兒會在意遵守什麽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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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還是她一個奴隸提出來的……

爾卿略一擡眼,就瞧見湧動的人群中出現一抹熟悉的窈窕身影。

胡雲瑤。

她左右兩側還跟着兩個女子,雖姿容不比她,但身形同樣高挑,倘若沒有胡雲瑤這明珠在旁,那二人也定然出彩。

那兩位女子不知在胡雲瑤耳邊嘀咕了什麽,原本胡雲瑤看向她的眼神還算平淡,但很快變得鋒銳淩厲,而後便緊盯着朝她走去的玉冥,垂在雙側的五指收緊。

爾卿暗自搖頭苦笑。

還真是天公不作美,才跟師姐搞好一點關系,今日就要毀于一旦了……

鼻尖飄來銀霜花香氣,疏冷、微涼。

爾卿逐漸認命,撐着椅子的胳膊也開始無力,頭頂的椅子東倒西歪,就要往下墜。

一只厚實的大掌伸來,扶住椅子一角。

垂下的白色闊袖遮住爾卿視線,雪色綢緞暗刻的銀霜花圖案清晰可見。

透過那闊袖,還隐約可見男人一縷黑發在胸前晃蕩。

扶穩椅子,闊袖撤去,玉冥薄唇輕抿,目不斜視,端正身姿從她面前走過,只餘淡淡銀霜花香。

竟……真當不認識她?

這大魔頭,遵守了跟奴隸的約定?

正當爾卿覺得方才發生的一切有些不太真實時,腦海中突然響起的聲音證實了她的想法。

【今日恩情,請你務必銘記于心、感恩戴德,還有,午膳不許遲到,我要吃松鼠桂魚,多澆醬汁】

爾卿扯扯唇。

她就知道,那個大魔頭怎麽可能那麽好心?

敢情只是想讓她好好伺候他。

玉冥前腳走,雲長仙長後腳便來,恨鐵不成鋼的凝着爾卿,深吸了口氣。

“凳子放下,回去抄門規一百遍,絕對不許再犯!”

爾卿點頭哈腰,連聲應下,“是,仙長莫氣,小心身子。”

她屢次犯錯,偏偏事後認錯态度還十分誠懇,叫雲長仙長心情更加複雜。

想說什麽,看爾卿臉上堆起的讨好笑意,不耐的甩手打散腦海中形成的花語,轉身離去。

爾卿想起胡雲瑤還在場,急忙擡眸望去。

恰好,胡雲瑤也望着她。

本該在身側緊握的雙手,此刻環在胸前,沖她挑了挑眉,而後扭頭離去。

“師姐,你看那女的多心機啊,專瞅着玉冥師兄過的時候拿不穩椅子……哎師姐,師姐你上哪兒去!”

那兩個女子緊忙跟上。

玉冥這一來,雖然沒有跟她搭話,但剛剛那一個小舉動還是幫她惹來不少仇視嫉妒的視線。

“就是!剛剛不是還頂的好好的嗎?怎麽偏偏玉冥師兄經過的時候,就脫力拿不住了?真是有心機!”

“借着玉冥師兄心善,趁火打劫!可恥!”

“幸好玉冥師兄壓根沒搭理她,否則豈不是讓那心機女得逞了?”

“那女的叫什麽名字?還戴着初級弟子玉,就敢肖想大師兄了?!”

“好像是雲長仙長班下的,叫什麽不記得……”

“不過……她用的那招好好用哦,最起碼近距離接觸了一下玉冥師兄……”

最後一句,自然受到不少周圍同門鄙視。

沒了玉冥,衆人停留了一會兒,再次散去。

“兄弟!我給你帶了份午膳,專門多加了紅燒肉……哎!兄弟你上哪兒去!”

爾卿頭也不回的往山下飛奔,“對不起!我有急事!你吃吧!不用給我留!”

餘樂安提着食盒的手垂下,一臉失望疑惑的看着爾卿離去方向,嘴裏喃喃,“她又要上哪兒去?才入宗門,怎麽每天看起來都很忙的樣子?不對勁……難不成,是魔族間諜?”

餘樂安被自己這個想法吓到了,立馬打了自己一嘴巴,“胡說八道,簡直胡言亂語,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口中念念有詞,提着食盒孤身一人回了弟子院。

解惑堂前走廊空空蕩蕩,角落裏,緩緩探出一個瑟縮的身影。

看了看離去的餘樂安,随後視線循着早已遠去的爾卿,原地站着看了一會兒,悄無聲息的隐去。

太陰宗山腰處,有一條河流如玉帶纏繞山體,潺潺向下流淌。

爾卿手中提着太陰宗弟子配劍,赤着腳丫,提起裙角在河裏小心走動。

瞧見一條肥碩的鯉魚,眼疾手快驀的往水裏一刺,正中那魚。

“不愧是財大氣粗太陰宗發的配劍,果真鋒利無比。”

爾卿口中啧啧稱嘆,戳着魚上岸,穿好靴子,直往太陰宗膳食堂跑。

那大魔頭竟然還點上菜譜了,要吃什麽松鼠桂魚?

她活了一百多年,肉腥味都沒聞過,解剖兔子還是前幾日大魔頭教的。

這松鼠桂魚,她更是聽都沒聽過,得去跟膳食堂的大娘們取取經,興許能學到什麽。

爾卿想對了,膳食堂的大娘們什麽菜肴都會做,手把手教了爾卿如何處理魚、切花刀、裹澱粉、下鍋炸、調醬汁。

爾卿動手能力超強,學了一遍,就有模有樣。

雖然把魚切斷了吧,但總體來說是成功的。

才将那松鼠桂魚裝盤,還未放進食盒,手腕上的镯子便開始響了起來。

這法器也不知道玉冥從哪兒搞得,急促催魂兒似的鈴聲,只有爾卿一人能聽到。

鈴聲尖銳,刺的她耳膜都疼。

緊忙謝過大娘們之後,爾卿一刻不停的往靜思堂趕。

有一點爾卿是應該感謝玉冥的。

每日這般催命似的傳喚她,逼的爾卿用最短的時間,将禦鏟術掌握了七分。

腳下踩着鐵鏟搖搖晃晃到了靜思堂,她縱身躍下,也顧不上收回鐵鏟,直朝樹下盤膝而坐的男人小跑而去。

“玉冥師兄!”她換上招牌式的笑容,将食盒放在矮桌上,端出橙紅金亮的松鼠桂魚,“松鼠桂魚,請師兄用膳!”

峰頂冷風夾雜雪花呼呼而過,松鼠桂魚的酸甜味兒已随風入了玉冥鼻尖。

他擡手廣袖一揮,空中便多了一層淡金色的光罩,整個靜思堂外都圈在其中。

風雪隔絕在外,随風下落的桃花花瓣也戛然而止,溫度逐漸回升,恍惚讓人覺得,如處陽春三月。

爾卿心下暗暗嘀咕:這大魔頭該不會是怕這松鼠桂魚涼了不好吃才弄出來的屏障吧?他究竟是有多喜歡這道菜?

他仍盤膝在原地,紋絲不動,側眸瞥了爾卿一眼,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身為奴隸,難道不該主動過來給主子喂飯,還要主人親自動手 ?”

爾卿:???

送午膳還不夠,已經升級到喂飯了嗎?

大師兄,你也不怕握劍的手常年不用退化?

這些話爾卿自然是沒有膽子說出口的,大魔頭吩咐,她就照做。

端起燒好的魚踱到玉冥跟前,夾下一塊魚肉送到玉冥薄唇前。

“師兄,啊……”

玉冥阖開眼眸,嫌棄的睨了她一眼,“當我三歲孩童?”

爾卿:難道你不是?

爾卿道,“家中姐妹衆多,我一時習慣,所以……師兄勿怪。”

玉冥瞥了一眼魚肉,再次閉上眼,“多蘸點醬。”

“是……”爾卿多沾了醬汁,這回總算送入了他口中。

男人慢條斯理的嚼着,盤膝打坐運息的動作卻是不停。

爾卿一邊投喂,一邊“關切”道,“師兄真乃天縱奇才,一心二用,也不會走火入魔。”

玉冥呵笑一聲,并不作答,爾卿也不追問,繼續給他投喂。

一條魚下肚,玉冥打坐還未停。

爾卿起身收拾殘局,聽他開口說道,“很難吃,念你頭一次做,原諒你。”

難吃?

還很難吃?

難吃還吃完了?

一口也沒剩下,爾卿也無從嘗一口驗證一下他說的是否是事實,好脾氣的笑聲應下。

“好的玉冥師兄,若是沒有其他事,我先下山去了。”

玉冥沒有回話,算是默認。

看了眼專注盤膝調息的男人,爾卿一臉疑惑。

好端端的,怎麽突然開始調息運氣了?

受傷了?

看着氣息平穩,也不像是受傷的樣子啊?

好奇三秒,爾卿便拾起鐵鏟快步離了這“是非之地”。

禦鏟下山,橫空碰到攔路人。

“給我站住!”

聽到這聲嬌叱,爾卿都不用回頭看來者是誰,被吓得身形一個晃蕩,連忙就往地面上降落。

“雲瑤師姐,”爾卿收起鐵鏟,快步迎上前去。

胡雲瑤哼了一聲,退後一步,跟她保持距離。

“不是說任何時候去見師兄都帶着我嗎?”她掃了一眼爾卿手上提着的食盒,“現在這是什麽意思?”

“我……”

這該怎麽說?

難道說玉冥師兄不想我帶着其他人見他,只想單獨跟我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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