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可以用你來收買我

可以用你來收買我

這話太不要臉,光是想想,爾卿就覺牙根發酸,嘶了一聲。

“怎麽?無話可說?”胡雲瑤逼上前一步。

“不是師姐,你聽我解釋,昨天晚上我就去找你了,但是敲了門很久都沒人應答,最後發現……”爾卿被她逼得連連後退。

胡雲瑤眉心一擰,将爾卿逼到角落無處可退,忽而笑顏如花,“你該不會是想說,你昨天晚上尋我,沒人應答,是大師兄做了手腳,大師兄只想讓你孤身一人去見他吧?”

“正是。”爾卿露出一副你懂我的表情。

“狗屁不通!”

胡雲瑤唇角落下,眼神淩厲,“大師兄那般人物,怎麽會動手腳?更何況,是你偷偷去找大師兄,大師兄如何知情?!爾卿,你真是無恥到令我刮目相看!”

“師姐,你信我,我絕沒有撒謊,只是有些事……左右我是有苦衷的,師姐信我!”

總不能把大魔頭的真實身份說出來,這樣她會死,胡雲瑤只怕也跑不掉。

“信你?我真是吃了豬油蒙了心才一而再再而三的信你!爾卿,你既知道我是九尾狐一族,應當也知道,九尾狐一族,最為記仇……好好享受今後的弟子生活。”

胡雲瑤退後一步,深凝爾卿一眼,哼聲離去。

腳下生風,看樣子被氣的不輕。

爾卿嘆息一聲,站直身子,拍去後背上沾染的塵土。

眼看距離下午授課還有些時日,尋了片空蕩無人的地兒,熟悉禦鏟術。

等修累了,便從花花草草嘴裏套取情報,拔了一座小山高,會讓人麻痹的藥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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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陰宗發的收納袋都塞不下了,無奈,她将剩下的塞進懷裏,以免被人瞧見,問起話來,引起懷疑。

本來穿着挺寬松的袍子,眼下藥草塞完,也鼓鼓囊囊起來。

乍一看還好,仔細瞧去實在不像話,爾卿索性直接禦鏟回了弟子院。

【拔草賊!禍害!再別來了!】

【以後別想從我們嘴裏撬出一點情報!】

聽着地面傳來浪潮般的罵聲,爾卿連忙回頭拱手道歉。

“對不住!實在對不住!這些我有急用,改天來給你們施肥捉蟲!”

鐵鏟劃過天空,落到弟子院中央。

爾卿鬼鬼祟祟的快步往房門走,殊不知早已被暗中一雙眼鎖定。

将懷裏藥草一股腦抛到地上,身上終于寬敞,爾卿舒了口氣。

“你在幹什麽?”陰沉的嗓音,兀的從腦後傳來。

還不等爾卿回頭,身旁便有人影猛地一步跨出,“好啊,你竟然背着我……嗯?怎麽是一堆草?”

餘樂安看爾卿鬼鬼祟祟的樣子,還打算出來抓到她點不可告人的秘密,沒想到她這麽小心,竟是為了隐藏一堆草?

他蹲下身,随意抓起一棵草湊近鼻尖嗅了嗅,緊接着嫌棄的抛下。

“你這是……”爾卿疑惑的看着他。

“看你鬼鬼祟祟的,過來瞧瞧是不是背着我搞什麽大事。”餘樂安擡手勾住爾卿脖頸,“兄弟,這山上太過無聊,搞事情可別忘了我啊?”

爾卿擡手給了他一肘子,“搞什麽事情,那些個課業完成了嗎你?門規抄完了嗎?抄完幫我抄抄我那份。”

說完蹲下身開始處理藥草。

今天夜裏,她要去會會那條毒蟒。

餘樂安斜倚在門口看她處理藥草,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我是來太陰宗學本事的,誰曾想一進來,就讓我抄個幾百遍門規,我這握劍的手,硬生生握筆握出了老繭……好兄弟,你就放過我吧。”

“明日幫我請個假。”

“什麽假?你做什麽去?帶我一個!”

“我明早要生病。”

餘樂安:???

下午授課,乃是劍術。

爾卿學的無比認真,稍有不會或是沒聽懂的,就跑去問仙長,一副勤學好問的好弟子形象,令冬竹十分欣慰。

“仙長,若是我課下有不會的?可否來請教仙長?”爾卿眨巴着眼,一臉誠摯。

冬竹仙長笑得眉眼和善,“自然可以,随時歡迎。”

爾卿大喜,沖着仙長深深一禮,“多謝仙長!”

“那個……”

爾卿退下時,耳畔傳來一聲蚊子似的嗫喏聲。

她朝前邁步,腳步未停。

一側的俊秀少年低垂下腦袋,從發絲中露出的耳尖,爬上一層淡淡緋紅,垂在身側的手窘迫的攥起衣角。

“嗯?你剛剛叫我了嗎?”

爾卿倒退回來,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眼,不确定的看着眼前少年。

那少年愣了一下,小心翼翼擡眼朝爾卿看來。

四目相對,爾卿瞳孔兀的一縮,心下發出一聲由衷感嘆。

**

好漂亮的少年……

她對這個漂亮的少年有些印象。

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漂亮的人或物,爾卿總忍不住多看兩眼。

這位少年,便是上次禦劍術第一名,得了雲長仙長獎品丹藥的那位。

也算是天才少年一位,但看着有些膽小安靜,也不與旁人交流。

爾卿身份特殊,除卻餘樂安這個主動貼上來的之外,也從不與人主動交流。

跟這漂亮的少年,也就有個看過幾眼的緣分,沒成想,今日他會主動跟她說話。

“是……是我。”少年飛快低垂下頭,盯着自己腳尖,不敢看爾卿,手指緊攥着袍角,低聲道,“那個……我劍術還、還行……要是有什麽不懂的地方,也可以來問我……”

“真的嗎!”

爾卿不可置信睜圓兩眼,雙手用力扣住他雙肩,一時激動直接将人抱住,“太好了!真是太感謝你了!”

這可是個天才小子,禦劍術第一個學會,劍術也是進步最快的一個。

跟仙長打交道太深,暴露身份的可能更大。

若只是同門,那就好辦多了。

突然出現的及時雨,讓爾卿感覺鼻尖都有些酸澀了。

“舉、舉手之勞而已……”

耳畔少年的聲音越來越低,還有些喘息不上的感覺,爾卿這才恍然,慌忙松開他。

看少年白淨面皮憋得通紅,爾卿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實在抱歉,一時激動,沒了分寸……”

“咳咳……”懷修雨病美人似的輕咳幾聲,“無妨。”

那姿容神态,看的爾卿心中慚愧感暴漲,“那個……實在不好意思,若是不嫌棄的話,請收下這個。”

爾卿從懷中掏出一株藥草,對上懷修雨疑惑的眼神,她手指搔搔臉頰,“這個藥草,對嗓子有好處……”

“多謝。”懷修雨伸手收下。

爾卿笑口吟吟,“我叫爾卿,你呢?”

“懷修雨……”少年低垂下頭,将藥草送入口中。

“不是這樣吃的,”爾卿連忙止住他動作,将藥草多餘根莖掰掉,重新遞給他,“只吃這裏就好。”

“哦,多謝……”

爾卿回到自己位置上,接着練劍。

還未擺出架勢,旁邊忽然有人影靠來,碰到她的剎那,猛地使勁,直接将她撞倒在地。

爾卿手肘磕到冷硬的青石地面,擦破皮,血絲緩緩沁出,異樣的幽香也在縷縷散開。

她面色微變。

“哦!真是抱歉啊爾卿師妹。”撞到她的女子神色誇張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爾卿,嘲諷道,“你又黑又瘦,我剛剛沒看到,不是故意的……”

餘樂安在一旁與人對練,眼角餘光瞥見這邊情況,忙跑到爾卿身旁,“怎麽回事?”

“沒事,”爾卿刻意背轉過身,将傷口遮掩,眼神虛閃,“我有點不舒服,麻煩幫我給仙長說一聲。”

她捂着傷口,頭也不回的跑了。

方才撞到人的女子一手提劍望着爾卿離去方向,“哼,不就撞了一下,至于麽?真是愛裝模作樣,令人作嘔!”

“你撞了人還有理了!”餘樂安起身,怒視她。

“喲,護花使者?”女子上下打量了餘樂安一眼,掩唇嘲諷道,“你還不知道你護的這朵花,隔三差五就往玉冥師兄的靜思堂跑吧?你要護人家,人家還瞧不上你呢!”

“你少在這胡說八道,我們是純兄弟友誼,信不信我……”餘樂安握拳上前。

“餘樂安!你還想動手不成?!別以為我怕了你!”

冬竹仙長終于注意到了這邊情況,沉聲喝道,“你們兩個怎麽回事?”

金烏西斜,最後一道餘晖将人影拉的颀長。

爾卿快步入弟子院,慌忙将門反闩上,往胳膊肘傷口上了藥粉,看着傷口不再流血,這才狠狠松了口氣,無力的靠在椅背上。

冬竹仙長在場,若是嗅到她血液散發出來的異香,那後果将不堪設想。

她忽然有些懷念在丹熏山的日子。

雖然日子窮苦,但是一家人在一起其樂融融,悠閑自在。

哪兒像現在,處處受制于人。

爾卿稍微默了會兒,便起身開始繼續磨藥草。

地上的磨完了,還有收納袋裏的。

全部磨完,将粉末收集起來放到收納袋裏,又取來些前些日子收集的竹子,開始搗鼓。

從窗外射進來的日光逐漸暗淡消散,等到最後一縷光束即将消失時,坐在桌前的爾卿舒展腰身。

“終于成了,待會兒試試用這個讨好一下大魔頭吧。”

爾卿看着手裏的玩意兒,露出一絲滿意笑容。

未等傳喚鈴響,爾卿便提着食盒踩着鐵鏟上了古剎峰靜思堂。

玉冥仍舊盤膝坐在那棵桃花樹下,花瓣紛紛,伴着風中細雪落在他發絲肩頭。

他渾然不覺,恍若化為一尊雕塑。

看着這畫面,爾卿腦海中不禁浮出一句話來。

山中人獨坐,風雪玉照人。

若他非是魔頭,只是玉冥大師兄,那該有多好……

爾卿心下嘆息一聲,換上一副笑臉,提着食盒擡腳走了過去。

玉冥靜息調理,她不敢擅自開口打破,就在旁邊靜靜的等。

直至她肩頭也被風中夾雜的細雪堆上一層,那頭盤膝打坐的人才終于有了動靜。

“我的晚膳涼了嗎?”玉冥偏頭朝她看來。

“沒有,”爾卿笑意盈盈,給玉冥展示,“我一直抱在懷裏給大師兄暖着呢。”

男人挑挑眉,貌若潘安,兩片薄唇吐出的字眼卻是毒辣無比,“你這奴隸确實稱職。”

起身,朝爾卿踱來。

“對了大師兄,我還有個東西給你!”

爾卿從懷中一番摸索,取出來個拉磨的小人放在桌上。

那小人兒模樣分明是縮小版的她,只需稍微按一下小人兒腦袋,便會開始辛勤拉磨,拉夠幾圈之後,還會換一張苦哈哈的臉。

爾卿下意識看向玉冥,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竟然感覺這大魔頭眼底亮了亮。

等她想仔細瞧瞧時,玉冥面色已然恢複如常,撩袍坐在矮桌前。

“無事獻殷情?”玉冥撩起眼眸看她,“有事求我?”

爾卿抿了抿唇,還是點了下頭。

下一秒,手腕一緊,被玉冥隔着矮案拽到面前,狹長的黑眸鎖了她眉眼。

“求我,用這些破爛玩意兒收買遠遠不夠,你得付出點有價值的東西來……”

“我一窮二白,實在是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

“誰說沒有?”玉冥緩緩湊近她,高挺的鼻梁就快抵到她面頰,“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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