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給他們留飯菜,親切又商量,他們都很親切地稱呼她為‘張媽媽’。
大學時期留有他們許多美好的記憶,那是他們最純粹幸福的歲月,在他消失的六年裏,她有意無意地刻意去忘記,将其貼上封條,深埋在心底,可自從他出現,那些東西就好像也開始蠢蠢欲動,幾乎要失控。
張媽媽招呼他們吃好喝好,喬稚楚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他欲言又止。
“我也偶然發現張媽媽來了陵城,想着如果你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所以才想要帶你來。”
季雲深手指靈巧地開了閘蟹的甲殼,用蟹八件将蟹黃蟹肉分離出來,送到她的碗裏,不算明亮的白熾燈在他的頭頂投映,映着他的長睫在眼睑上落下一片扇形陰影,她心神一恍,看到了六七年前,那個白襯衫渾身都散發着安靜稚雅氣息的男生。
喬稚楚無聲地吃完了那蟹肉,季雲深也沒再說,這頓飯吃得格外安靜,只有偶爾他夾菜到她碗裏,木筷和瓷碗碰撞時的叮鈴一聲。
吃得差不多了,季雲深擡頭問她:“飽了嗎?還要吃什麽嗎?”
喬稚楚答非所問:“你不是說,讓我忘記過去,那你為什麽還要這樣做?還是說,你那句話的意思,只是想讓我忘記過去我們發生過的不愉快,卻要我記得我們曾有過的幸福快樂?”
季雲深輕輕抿了唇,一時不答。
喬稚楚搖頭:“這樣不公平。”
回憶是一條完整的線,而他要她記得一些忘記一些,這就像是原本成串的珍珠被人拿走了幾顆,剩下也許還能串在一起,可只要細心去數,就能輕而易舉地發現那長度是不夠的,拼湊起來的美好,說到底都是假。
輕輕呼出一口氣,她想今晚真是大起大落,可也讓她從不自覺淪陷的迷情了重新清醒過來,她不能因為他說過幾句戳中她心窩的話,就忘記她對他有過一段恨不得同歸于盡的過去。
“季雲深。”
她喊了他一句,這個名字這麽順口,舌頭微卷便能喚出,曾經多少個夜晚她獨自思念和呢喃。
他看着她,墨裏含棕的眼眸中只有她一個人的倒影。
“你這些天的所作所為我都看在眼裏,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們已經回不到過去了。”她聽到自己這樣拒絕他,心裏很平靜,只是掌心和背脊,忽然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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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好像一瞬間被上帝按了靜音,也不知過了多久,他伸手撥開她被微風吹散的發絲,動作那麽溫柔,不經意碰觸到她臉頰的指尖還有溫度。
“我從來沒想過要和你回到過去,我只是想給你一個未來。”
她微怔。
一霎之後,眼前的人忽然笑了起來,伸手從她眼下擦過:“怎麽哭了?”
“誰哭了……”
她擡手一碰,才發現自己竟因他一句話掉了眼淚,喬稚楚怔然地看着指尖的晶瑩,莫名的一陣恐慌襲上心頭,她猛地推開他的手,大步出了餐館,幾乎是落荒而逃。
——以前的事,其實都過去了,不重要。
——你不來,我怎敢走?
——我從沒想過和你回到過去,我只是想給你一個未來。
這三句話讓喬稚楚呼吸急促,心跳如雷,忍不住不斷加快腳步,因為她清楚地感覺到,她曾引以為傲的心防,正在一點點崩塌,她怕自己再不走,一切都會一發不可收拾
她走得極快,夜路漆黑,她穿着高跟鞋不小心踩中了小石頭,整個人失去重心往前撲去,千鈞一發之際,身後有人沖上來,一把将她摟住,她還沒回神,又被人帶着轉了一圈,下一瞬便是毫無征兆的狂風驟雨般的深吻。
喬稚楚一愣,随機大力掙紮起來,可他緊緊扣着她的腰,她如鋼筋上身動彈不得,只能大力捶打他的後背,他紋絲不動,反而趁着她掙紮強行撬開齒關長驅直入攻城奪地。
喬稚楚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炸了起來,天賜神力般掙開了他,條件反射地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兩人對視着,呼吸都很急促。
季雲深膚色偏白,橙色路燈下頰側半個巴掌印刺眼至極。
喬稚楚捏緊手,幾乎只是眨眼的速度,他又像是野獸一般撲上來,重重将她推在牆上,不管她後腦背脊撞上堅硬牆壁的疼痛,再次強吻上來。
他像一只餓壞了的野獸忽然看到野兔一般,強迫,撕咬,啃食,用盡一切辦法征服她。
糾纏的身影跌跌撞撞,橙紅色的地磚落着兩道黑影,磚上蜿蜒的裂縫和紋路斑駁着影子,好似因愛因恨而體無完膚的她和他。
好久不見,我的前任先生 032章 終究還是走到這一步
這場別開生面的肉搏,久到喬稚楚都覺得馬上會有城管過來,以破壞市容市貌為由,将他們兩帶回去寫檢讨書,她臉又紅又青,胸腔中缺氧至極,一句話都說不上來,只能急促地呼吸。
季雲深也好不到哪裏去,他沒離開太遠,就在她耳邊喘息,一聲聲的撩人。
喬稚楚又恨又無奈地看着他,想罵他發什麽瘋,可她自己分明心知肚明知道他想要什麽。
半響之後,喬稚楚終于放棄了和他較真,身體一松靠在了牆上。
女人是一種很微妙的動物,即便是骨子裏覺得自己不輸給任何男人的女人,其實也是渴望被征服的,喬稚楚至今才知道自己也不能免俗。
“季雲深,你怎麽能這這麽霸道……”
他沒有回答,只能将她擁入懷中,耳朵貼着胸膛,聽着心跳聲一下接着一下,如他們兩人之間,其實從未斷過。
……
時間已經到了深夜十一點多,喬稚楚住的小區十一點後側門會上鎖,只能走正門,正門離她的公寓有點遠,季雲深想了一下,沒經過她同意,直接将人擄上車,帶回自己家去。
喬稚楚只能在車上給睢冉發信息,跟她說自己今晚有事,不回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季雲深和喬稚楚搭乘同一輛車來上班,在十字路口喬稚楚要求下車,她不想讓人看到他們在一起。
季雲深笑:“知道我們在一起的人還少嗎?”
“那不一樣。”喬稚楚還是下了車,跟他揮手再見,季雲搖搖頭,啓動車子離開。
剛到律師所,陳明就轉着鋼筆看着她笑眯眯地問:“老大,早啊,昨晚你男朋友沒生氣吧?”
如若是平時,喬稚楚哪裏會理他,但現在卻因為她的話莫名起碼地昨晚的一些事,心口一陣莫名悸動,微低下頭,假裝整理桌面:“……沒有。”
陳明手裏的筆,吧嗒一聲掉地上了。
……
下午下班,季雲深依舊接她一起吃飯,剛從餐廳走出來,天邊密集的雲層閃過雷電,登時就是一場大雨,喬稚楚仰起頭看着密集的雨點,還沒反應過來,腦袋忽然一重,詫異地擡頭一看,原來是他脫了西裝外套遮在兩人頭上。
“跑啊!”
就像是學生時代,上專業課偶遇大雨,男生脫了外套護着女生跑回宿舍一樣。
不過這場雨太大了些,即便遮着外套,兩人跑到車場上車,身上衣服也還是被淋濕了,初秋的溫度已經開始有了涼意,喬稚楚忍不住抖了一下,連忙抽了幾張紙擦拭。
季雲深順手開了空調:“去我家,近點。”
“好啊。”喬稚楚沒有多想,昨晚她也在他家過夜,兩人住兩個房間,安安分分過了一夜,她以為今夜也是如此。
喬稚楚穿得單薄,白色的襯衫已經淋濕,緊貼着身體,這種質地的衣服一旦濕了就成透明,什麽都遮不住,季雲深無意中看了一眼,連忙移開了頭,只覺得喉嚨有些幹澀。
喬稚楚渾然不覺,畏冷的蜷縮起來,季雲深加快車速,五分鐘就開回了家。
依舊是他的複式公寓,季雲深從浴室拿了一條大浴巾出來,蓋在她身上:“去泡個熱水澡,我給你煮姜茶。”
喬稚楚鼻尖微紅,沙啞着聲音說:“謝謝。”
他回頭多看了她兩眼,她頭發微亂,原本在腦後紮了一個小鬏,也不知道何時被她解開了,微卷的頭發披在後背,額角的散落幾根發絲,從鼻尖眼睫擦過,又被她擡手随意掠到耳後,随着她擡手的動作,衣擺從包臀裙裏拉出來,露出一小截細嫩的腰,曲線誘人。
喬稚楚進了洗手間,正側對着浴室鏡脫掉緊貼在身上的襯衫,忽然聽到門把被人轉開的聲音,她手上動作一頓,感覺到他來到了自己的身後,下一瞬,披散的頭發被人撩起放在了胸前,露出了如天鵝脖頸一般弧度優美而脆弱的脖頸。
她心如鼓動,被雨水冷卻的血管一下子燒到了高溫。
唇貼了上去。
喬稚楚手一抖,最後一顆扣子被她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