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他還在閩南,應該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否則不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他,季雲深想了想,低頭在喬稚楚耳邊說:“這裏太嘈亂,我出去接個電話,你在這裏等我。”
喬稚楚半眯着眼睛,只覺得他的呼吸滾燙落在耳側有些發癢,忍不住避了避,含糊地說了聲好。
季雲深不知道走了多久,喬稚楚閉着眼睛感覺自己好像不知不覺睡了一覺,直到感覺身側的沙發好像強行擠進來了一個人,她以為是季雲深,迷糊地睜開眼:“你回來了?我困了,你去跟胡總告辭吧。”
“明天喬律師就要離開閩南了吧,下次見面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再留一下吧,等會還有水果拼盤。”
這個聲音低沉中帶笑,但絕對不是季雲深,喬稚楚登時被震了一下,醉意倦意醒了三四分,慌忙一看,竟然是胡總!
他不是何時來到了她的身邊,故意貼得很近,帶着酒氣的呼吸灑落在她的脖頸上,她原本就不是很清醒的腦袋開始變得沉重,一陣惡心的感覺在喉嚨裏不上不下,難受的很,她想要掙開他,奈何身體軟綿綿的沒什麽力氣,那推開他的動作更像是欲拒還迎。
季雲深呢?
喬稚楚無助地看向門口。
季雲深去哪裏了?接個電話需要這麽久嗎?
為什麽還不回來啊……
金碧輝煌的大廳裏,水晶燈流轉耀眼,晃得人眼暈,她難受地閉上眼睛,眼皮上就如被壓了沉重的秤砣,睜不開了。
***
季雲深回到宴會廳,想帶喬稚楚走,可那時候沙發上已經沒人了,他攔住一個服務生文:“剛才坐在這張沙發上,那個穿白色裙子的女人呢?”
服務生笑着說:“她說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了。”
回去了?
回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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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
季雲深立即出門,啓動車子朝酒店的方向開,開出幾十米後,他忽然踩了剎車。
不對。
喬稚楚不可能不跟他說一聲就走,而且他剛才就在門外打電話,她如果出來,他不應該沒有看到她。
想到這裏,他心下一沉,迅速轉了車頭,開回宴會廳。
他在整個宴會廳裏裏外外地找,還上了二樓的休息室一間間找,但始終找不到喬稚楚,他分別給她的手機,胡總的手機,胡總秘書的手機打電話,但都是無一例外無人接聽,他面色越來越沉靜,心跳卻像是拴在了馬背上,不斷起伏。
他開始開車在城內大大小小的賓館酒店找,他臉色微白,腦子只有不斷盤旋的一句話——他必須找到喬稚楚。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季雲深還是沒有找到喬稚楚,他的模樣是二十幾年來最狼狽的,他數不清這是他這一夜第幾次走出賓館,扶車門神情有些木然。
而手機,便是在這時候再次響起。
是喬稚楚。
她的聲音微弱得近乎聽不見,似乎還帶着絲絲的抽泣聲。
“你在哪裏啊……你為什麽丢下我……”
情深是她,緣淺是她和他 046章 你還是怨我的吧
季雲深趕到喬稚楚說的地方時,就看到喬稚楚縮在角落的一張沙發上,而旁邊的床上躺着一個人,那個人額頭冒着血已經昏迷過去正是胡總。
喬稚楚臉色慘白,滿臉都是驚恐和害怕,看到季雲深出現的一刻,如風雨飄零的鳥兒看到巢築,毫不猶豫撲上去,緊緊抱着他的腰,躲在他的胸膛裏顫抖。
季雲深也抱住她,高懸了一晚上的心終于落地,千言萬語只化做一句:“沒事就好。”
喬稚楚在他懷裏哭了起來,害怕,委屈,恐懼,都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很堅強的女人,到了現在才知道,那些都是她以為而已,就像她以為自己不會再被季雲深的溫柔陷阱迷惑,但是實際上,根本無需溫柔,只要他站在她面前,她就無法控制自己。
還有這次,她無法形容在胡總壓下來時她心裏是有多絕望,那一刻她真的恨不得立即死去,慌亂中她抓起床頭櫃上的煙灰缸,狠狠砸向他的腦袋,他的血一點一滴落在她的臉上,她頓時吓得尖叫。
她就算經歷過感情的大起大落,就算體驗過社會的人情冷暖,但歸根到底,她仍然是個普通的女人。
季雲深的手輕輕撫着她的後腦勺,将她按在他的懷裏,讓她抱了一會兒,才彎腰将她橫抱起來,徑直出離開。
“胡總……”喬稚楚揪着他的襯衫,“他沒關系嗎……我砸了他一下……”
季雲深眼底掠過寒光:“他的事你不用再管。”
這件事他沒那麽容易就算了。
他的人,他都沒舍得強迫,別人算什麽東西,敢這樣對她?
被季雲深帶回酒店後,喬稚楚就睡了一天,等她在傍晚醒來時,季雲深坐在床頭敲打着電腦鍵盤,床頭櫃上的暖色系臺燈落在他的身上,像被陽光照到那樣暖和。
喬稚楚有些發怔地看了一會兒,直到他敲下郵件發送鍵,嘴角輕緩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卻柔化了他整張臉的輪廓。
“醒了?”
他說着将電腦放在一邊,伸手過來将她扶起來靠在床頭,遞了一杯溫牛奶給她。
雙手捧着牛奶,喬稚楚仍有些猶豫地問:“胡總怎麽樣了?”雖然季雲深說過一次讓她不要再管,但她也不能真的不聞不問,當時她太害怕了,把人砸暈後也沒去看他的情況,只記得當時他流了很多血,應該是傷得不輕。
季雲深依舊沒肯說清楚,只道:“我已經處理好了,你不用擔心。”
“……哦。”
喬稚楚一口一口喝掉牛奶,不知不覺有些出神,直到他的唇溫溫軟軟地貼上她的唇角,她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偏頭,不料這樣卻能讓他吻得越發深入,他含着她的唇瓣,上上下下地吸允,然後再深入,拉着她的舌頭糾纏。
她的口腔裏有淡淡的牛奶味,在彼此間氤氲開,帶着纏綿的氣息,她鼻尖忽然有些酸,本能地抱住他的脖頸,和他交纏到一塊去。
這個吻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分開時彼此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他淩駕在她的上方看着她,那雙黑沉深邃的眼眸翻湧着欲火,如罪惡的伊藤園,引着亞當和夏娃去吃禁果。
對視了一瞬,他低下頭來,像受傷的小動物舔舐自己的傷口一般,在她的脖頸和鎖骨,一寸寸膜拜過,他珍重對待的模樣,終究是讓她心軟了,她摸索着捧起他的頭,又重新和他吻到了一起。
***
等喬稚楚再次醒來,窗外的天空早已落滿繁星,季雲深穿着浴袍站在窗邊,手裏輕晃着一杯紅酒,察覺到她醒來了,他轉過身靠着窗看着她說:“有哪裏不舒服嗎?”
她動了動身子,只感覺到幹爽,想必是他為她清理過了,臉不禁一紅:“沒事。”
“那就換身衣服,我們下去吃點東西。”
這個時間已經過飯點,酒店樓下的餐廳沒什麽人,季雲深點了幾樣比較清淡的菜,等上菜的時候,他道:“機票定了明天早上的。”
“好。”喬稚楚早就想離開這個地方了。
服務員上了菜,他拿過她的碗,先盛了一碗湯給她:“小心燙。”
吃得差不多了,季雲深喊來服務生結賬,然後說:“我出去一趟,你在酒店好好休息,別擔心,沒人會來打擾你。”
喬稚楚看了一下時間:“這麽晚了,你要去哪裏?”現在已經是晚上将近九點。
他只答:“有事。”
話是這樣說,但是畢竟剛剛經歷過那種事,她心裏還是有些陰影,膽怯地揪了揪桌布,試探着問:“我能跟你一起去嗎?”
季雲深眼眸深深地看着她,眼底流轉着她看不大懂的色彩,半響才沉沉道了一聲:“好。”
車子開上了高速,往閩南較為偏僻的城郊開去,最後停在一處占地面積非常大的園子門口。
喬稚楚下車,站在園子門口,看着招牌愣了愣:“墓園?”
季雲深從後車廂拿出一大束白玫瑰,淡淡應了聲:“嗯。”
喬稚楚詫異,她記得季雲深是A市人,和閩南沒什麽交集,怎麽會有親人葬在這裏?
她猶豫着去跟上去,他的腳步略快,她小跑才能追上他。
他走到一個墓碑前,那裏已經放有兩束花,他将他帶來的也放下,喬稚楚怔怔地看着那墓碑上的名字和照片,竟覺得熟悉。
“這個人是……”她想了許久,終于在記憶深處去找到了一個模糊的影子,微微一驚,“是六年前那個委托人?”
季雲深蹲在墓碑邊,擦去灰塵,聲音低沉沉重,像濃墨一般化不開:“今天是他的忌日,每年我都會來祭拜他。”
喬稚楚忽然想起,他說跟她一起來閩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