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

交換禮物日上

陳嘉熠出發去秾李家裏前并沒有選擇聽孟一諾的噴“引誘”，而是選擇了一支名為“一晝”的香水。

這支香水的香調是木質花香調，前調是梨，鈴蘭和紅醋栗，中調帶了茉莉和木蘭，後調則是麝香和香根草。

整體的味道像是檸檬的清新混合柑橘的酸甜，清新淺淡，卻能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這支香很适合在家中美好靜谧的下午營造出一種溫馨的氛圍。它還具有穩定心緒的作用，可以使緊張的人放松下來。

是陳嘉熠給自己的安神藥。

去她家的路陳嘉熠在上次送她回家的時候他已經記清了。

秾李的家和陳嘉熠的家在同一個區，但她家在區的西南方，比較接近他們的高中，而陳嘉熠住的地方在區的西北方，靠近商務CBD，離他工作的工作室很近。

她家與他家其實距離并不算遠，只相隔了7、8km，開車只要30分鐘左右。

但陳嘉熠總覺得今天的紅燈綠得太慢了，路上太擁擠了，一切的一切都讓這7公裏顯得那麽遙遠。

他知道，這是因為他已經等不及想要見到心上女孩了。

明明更久的七年都熬過來了，為什麽如今距離上次見面只隔了一個星期卻如此難耐。

陳嘉熠，你為什麽變得這麽貪心？

他又回想起前天與孟一諾見面時，他們打算各自回家時孟一諾問他的問題。

“你們現在是什麽關系？”

什麽關系呢，他是這樣回答的——

“朋友。”

他甘願以朋友之名陪伴在她左右，不敢有所越界。

這樣就足夠了。

他告訴自己。

-

門鈴響的時候，秾李還在做草莓蛋糕的最後一道工序——裝飾。

她連忙将一顆草莓綴在蛋糕上面，簡單洗了個手去開門。

打開門，身姿挺拔的男人已經站在外面了。

陳嘉熠今天穿的是一件米白色大衣搭配淺咖色褲子，色系搭配協調，給他營造了一種溫暖的氛圍。

正午的陽光透過窗灑在他的身上，給他周身籠罩了一層光輝。

他眉目之間似乎流露着淡淡的無措，看起來有些緊張。

“噔蹬！”

“歡迎企鵝加一光臨他的好朋友——小狐李的家！”

她将他迎進家門，側身并張開手臂，作出展示樣讓他看自己的傑作。

陳嘉熠換上她家的客人用拖鞋後往裏看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電視後方的氣球牆，上面貼着五顏六色的氣球，最中心位置放置了“歡迎光臨”字樣的氣球。

她家是原木風裝修風格，整體素雅大氣，簡約又溫馨。

這一牆的氣球明顯有些格格不入。

“怎麽樣，是不是滿滿的儀式感？”

秾李輕挑眉頭，嘴角勾出一個弧度，頭微微擡高了10度，一副“快誇我”的表情。

陳嘉熠仿佛看到了她身後有一條狐貍尾巴在搖。

“你布置的非常好看。”陳嘉熠嘴角上揚，眼裏好像有溫柔的光。

他知道秾李待身邊好友一向是極好的。沒想到竟有一天也能成為這個被她認真對待的對象之一。

“哎呀別愣着了，你先坐這邊。”她指了一下他們右手邊的沙發，讓他先坐下等她。

她從廚房把一份切好的草莓蛋糕端出來放在沙發旁的茶幾上。

“感覺這個季節的草莓好像沒有12月的那麽甜了。”

“你嘗嘗，這是我親手做的。”

她一邊遞給他一支叉子，一邊自己也在沙發另一側的毯子上坐下。

陳嘉熠接過她遞來的叉子，說了聲“謝謝”後便淺嘗了一口。

“很好吃。”

他吃蛋糕的時候低垂着頭，濃密的眼睫毛幾乎将要蓋住他的眼睛。

吃完以後陳嘉熠才将頭擡起來，誇贊了一聲她的手藝，神色不像有假。

高中的時候秾李就很喜歡烘焙，常帶着自己做的小餅幹和點心來學校分給身邊親近的朋友同學。

他的前桌是一個身高約有170的女生，與秾李的關系不算差，也分得了一些餅幹，她說在減肥，就把餅幹又分給前後左右。

“她做的餅幹還挺好吃。”身邊的同桌也拿到了兩個，放進嘴裏品嘗後給了個不錯的評價。

陳嘉熠細細品嘗，聽到他說的話也緩緩點頭。

她做的小餅幹外形精致可愛，味道也絲毫不遜色于外面蛋糕店的味道。

只可惜他不怎麽與前桌女生說話，她只給了他一個，也許還是自己同桌順帶的。

七年後的今天他居然能一個人獨享秾李親手做的甜品。

這要是在七年前，陳嘉熠只會對自己說少做白日夢了。

秾李用家裏的音箱随機播放了舒緩的歌作為背景音樂，兩個人安靜地品嘗蛋糕。

“好了，開始我們今天的正題。我去裏面拿給你的禮物，你也準備一下！”

秾李站起來，對現狀做指示。

聽她這麽說，陳嘉熠莫名感到一些緊張。

親手揭曉自己給她準備的禮物這件事無異于把自己七年卑劣的愛暴露于天光之下。

如果她不喜歡，該怎麽辦？

來不及想這些，秾李已經從卧室拿出一個書包。

“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她眨巴眨巴眼睛，雙手抱着書包盤坐在陳嘉熠對面的毯子上。

“我來吧。”

陳嘉熠看出她的意思，主動開口道。

秾李笑嘻嘻，等着他拿禮物出來。

陳嘉熠從包裏拿出一個雕刻精致的鐵盒子，還挺大的。

秾李往裏一看，滿滿當當塞滿了各種各樣物件。她沒有數個大概，但也清楚這裏可不止七個。

像童話故事裏巨龍洞穴的寶藏堆。

不過這寶藏堆的主人可不是什麽巨龍或是怪獸，而是一只無害溫和的小企鵝。

小企鵝從他的寶藏堆裏翻出一條手鏈。

這條手鏈是純銀的工藝，在中心鑲着一朵銀制成的李花。

“這條手鏈應該算是第一件。”

“我上大學的第一年，我大學附近開了一家銀店。店的主人是個頭發花白的老奶奶，和她一起開店的還有她的兒子。”

“這家店開在大學附近的青石板小巷裏，鮮少有人路過。我也是有一次在進行選修課的實地調研時在附近逛到的。”

“老奶奶說話很溫柔，她兒子的打銀技術也很好。店面雖小，但裏面滿滿當當挂着很多銀制品，好看精致。”

“那時候快到4月了，我就她們說，想要定制一條銀手鏈。”

那時候，陳嘉熠已經去了不少次這家店。

店主老奶奶早已對他面熟，她問他中間的主物想要什麽樣式的。

陳嘉熠連忙拿出手機翻找出李花的照片給她看。

“是要送給喜歡的女孩吧。”老奶奶一副了熟于心的樣子，推了推眼睛上的眼鏡，笑眯眯地說。

陳嘉熠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面上有些紅。

“她的生日在4月25日，出生那天恰逢她外婆家鄉李花盛開，所以母親給她起的名字叫秾李，意思是華美的李花。我就想定制一條這樣的銀手鏈。”

老奶奶和她的兒子都被陳嘉熠認真的神情逗笑了。

“行行行，放心，我一定能在4月25日打造出來。”

老奶奶的兒子向他這麽保證。

一個月後，陳嘉熠再去這家店，這條鑲着李花形狀的銀手鏈被打造出來了。

她戴上一定很好看，可惜，這條手鏈不會出現在她的手上。他遺憾地想。

而今，在七年後，他想象中的畫面居然出現在了現實。

秾李從他手裏接過手鏈，将其佩戴在手腕上。

銀鏈比她的手腕圍度大出一些，她戴上有些顯得大了。

手腕的白與銀色交織在一起，手鏈的質感工藝都很出色，很襯她。

果真如想象中好看。

“謝謝你，我好喜歡這條手鏈，以後也會讓它常常出現在我的手上的。”

秾李左看一下，又看一下，神色驚喜，十分滿意它的樣子。

當然，實際上她也很喜歡。

雖然她不常戴首飾，但她想，她近期應該會一直戴着這條造型獨特的銀手鏈。

“我越來越期待接下來的禮物了。”她的表情生動鮮活，讓陳嘉熠嘴角的弧度又加深了。

還好她喜歡，他慶幸。

他又從盒子裏拿出來給她的第二件禮物——一支花瓣形狀的香水。

秾李記得這個，這是他2019年時候特意為她調制的李花味香水。

“2019年我開始正式學習制香，這支香水就是我的第一個作品。這支香的前調是李子花，茉莉和小蒼蘭，中調是橙花和鈴蘭，後調則是葡萄柚、鼠尾草。”

秾李打開蓋子，湊近聞，酸酸甜甜的李子花味撲鼻而來。

她噴了一點在耳後，感覺自己化身成為了奔跑在李花林的精靈，帶着春天的溫和氣息。

“嘉熠同學，你的專業課應該是年級第一名吧。”她誇贊道。

見她滿意，陳嘉熠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

“你給它起了什麽樣的名字？”

“秾李。”

他看向女孩。

秾李反應過來，他将自己的第一支香冠以她的名字。

“它現在是一件商品嗎？”她好奇。

陳嘉熠搖搖頭，說：“全世界只有這一支。”他并不想把這個作品賦予商業的意義。

“那我豈不是擁有了一件無價之寶。”

“不算什麽寶物，你喜歡就好。”

“我很喜歡。”

她眸光流轉，如同璀璨的星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