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山下滅火

山下滅火

到達星陣，周樂之負責尋找啓陣星，酆翼負責擊破，兩人配合得十分默契，沒多久兩人就破除了四個陣法，随後兩人火速趕往井木犴陣。

路上，兩人皆有些緊張，若井木犴陣破解後翼火蛇陣不複燃，那就說明他們的猜想是對的，否則他們就需要重新尋找破陣之法。

只是就算他們可以不知疲憊地不斷嘗試，可村中百姓等不了。如此一來，他們只能加快行進的速度，同時祈禱結果如他們所願。

終于，兩人到達了井木犴陣，顯然啓陣星已經換了位置，但好在周樂之可以快速地将其找出。

“左上角那顆”周樂之擡手指着一顆星宿說道。

此時，酆翼已毫不懷疑周樂之尋找啓陣星的能力，但當他擡手施法時還是頓了一下。

“動手吧，成敗在此一舉，早試晚試結果都一樣”周樂之往旁邊走了幾步，給酆翼留出更廣闊的空間。

周樂之話音剛落，酆翼騰身一躍奮力擊向啓陣星。

星落陣破，周遭火焰瞬時熄滅大片，随之酆翼緊鎖的眉間也稍稍舒展開來。

金木水火土五個陣法盡破，無一複燃，結果如他們所願。

看到酆翼的表情，周樂之不用問也知道了結果，大松一口氣，“吓死周小爺我了”

酆翼看向周樂之，說來很奇怪，原本他并沒有什麽把握，但在聽了周樂之那句話後，他反倒有了信心，毫不猶豫地施法破了陣。

“大哥，你愣什麽神呢，不破陣了？”見酆翼呆立原地半晌不動，周樂之擡手在那人面前揮了揮。

回過神來，酆翼瞥了周樂之一眼，看着這人的裝扮，不再想與此人多言，轉身趕往星日馬陣。

“又是一句話不說轉身就走，酆翼，我給你說，你最好對我好點，我可是幫你破陣的功臣！”五行之陣已破，兩人的心情不再如之前那般沉重，周樂之也重新變得話多起來。

随後，兩人迅速破了星日馬陣，來到最後一個陣法張月鹿陣。

腳下水霧浮起，周樂之升至半空向下俯瞰星陣全貌，不知為何，此陣要比其它六陣變幻迅速且多樣，其中的六顆星宿來回穿梭令人眼花缭亂。

之前的幾個陣法，不出一盞茶的時間，周樂之便能輕松指出啓陣星。但這次，一炷香已過，周樂之還是未能确定啓陣星所在。

半晌，周樂之眸光微暗，淡聲道：“放我下去”

聞言，酆翼明白結果未如所願，擡手降下水霧，他見周樂之有些低落剛想說些什麽，結果下一刻就見周樂之毅然決然地走向陣法。

“你要做什麽？”

周樂之一腳踏進陣法，轉身沖酆翼說道：“若我此去不歸，記得以後每年的今日都給我燒顆夜明珠”

對此，酆翼只想每年給他燒幾瓶啞藥。

說罷，周樂之另一只腳也踏進陣法，一如從前，火焰迅速追上他的尾椎骨。

見狀，周樂之瞬間慌了神，大叫着逃跑，“酆翼！你要是還想保住夜明珠，你最好快點！···啊！這怎麽又來一撮！等等！這個陣法怎麽這麽多火團啊，一、二、三···這怎麽有七個啊！還讓不讓人活了···”

不管周樂之如何大叫，酆翼遲遲都沒有下手。

之前的陣法，周樂之一踏入，其中的星宿就會變得清晰許多，對于這一點此陣法并無不同。但問題是即使星宿清晰非凡他也不能将啓陣星辨認出來，陣法中的每個星宿都似變了位置又都好像沒變。

“酆翼！你要是再磨叽以後每年給我燒兩顆夜明珠”

酆翼被周樂之吵得有些心煩，開口道：“你要是累了，可以在原地歇會，有護身陣在，火團傷不到你”

“你不是說護身陣支撐不了多久嘛，這麽多火團一起上，你确定它能頂得住？”周樂之仍是未能克服直面火焰的恐懼，使上吃奶的勁在陣法中亂蹿。

酆翼：“暫時能頂得住”

“暫時？”周樂之嗓音都變了。

“能頂得住！你別叫了！”

此時，周樂之确實沒了力氣，聽了酆翼的話，索性将眼一閉，屁股一蹲，坐到地上看造化了。

一盞茶又過，陣中星光火焰流轉，酆翼的眉頭越鎖越緊，無論他從哪個方向看去，都未能看出哪顆星宿具有特殊之處。

半晌沒聽到動靜，周樂之将眼睜開一條縫向外看去，結果就發現剛才對他緊追不舍的火團放過了他，不再執着于咬他的尾椎骨。

如此一來，周樂之的膽子頓時大了起來，報複性地瞪大雙眼環周遭審視了一圈，随之，他的視線就落到一顆星宿之上。

“酆翼，是那顆”周樂之雙手撐地一下站起，指着離其最近的那顆星宿說道。

聞言，酆翼立即順着周樂之所指的方向看去，于他的視線中這顆星宿仍是毫無特殊之處，“為何是這顆？”

“因為其它星宿都圍着它轉”

難道此處需要從內部尋找啓陣星？

酆翼再度環顧整個星陣，仍未能像從前那般明确尋出啓陣星，再看看四周蔓延的火勢，他不敢再耽擱，淩空而起用力斬下，星宿應聲而破。

兩人皆凝神屏息，靜待火焰熄滅，半晌，火光依舊灼熱，毫無削減之勢。

見狀，周樂之眸中一驚，“怎麽會這樣？”

酆翼沉默片刻，似在思索，後擡眸看向周樂之，道：“你現在再查看一遍，看是否還能找到不動的星宿”

雖不知酆翼打算做什麽，但周樂之還是立即行動，片刻後，周樂之果真又看到一顆被其他星宿圍繞旋轉的中心之星，擡手指道：“那顆”

聞言，酆翼再度揮手襲去一擊，結果如前，星落陣未破，但好在火勢并未因此增大。

“再找”酆翼道。

“好”

沒多久，周樂之再次找到新的星宿，酆翼緊接着施法擊落，如此往複幾次，兩人将張月鹿陣的六顆星宿盡數破除，但四周火勢并未因此減弱，不過好在周樂之可從陣中出來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周樂之朝酆翼這邊走來。

酆翼面色凝重，正欲開口，面前“刷”的一聲将其話語攔住。

聞聲，周樂之迅速轉身，便看到眼前被逐一擊破的星宿再度升起。

不僅如此，伴着此處星陣再生，其他幾處陣法也随之複啓。

“看來是非得用那招不可了”酆翼淡聲道。

“哪招？”周樂之有些不解。

“來不及解釋了，你在這等着，我一會就回來”言罷，酆翼就沒了人影。

沒了酆翼帶路，周樂之不敢亂跑，只好在原地等候。

一炷香後，周樂之忽覺頭頂有動靜，仰頭一看，便見酆翼于空中踏着雲霧而來。

“這是要鬧哪樣啊？”周樂之暗自嘀咕。

酆翼行至張月鹿陣上方停下，擡手一張一合間落下一滴水珠。

見水滴落入陣法，酆翼閉上眼眸，随之其身遭萦萦繞出淺藍色的微光，似水汽又似雲霧。

一盞茶後，酆翼睜開雙眸，四周的淺藍色水霧瞬時四散開來，迸發出耀眼的光芒。

随之，酆翼撐開雙手，其身後霎時現出一巨大陣法，四散而去的水霧紛紛彙聚于陣法之上，轉瞬間，一巨大威武的神獸嘶吼着現于蒼穹之中。

周樂之看着頭頂的景象，有些震驚，“這，這是玄武神獸？”

酆翼于水霧上飛旋轉身，雙手合十将所剩靈力集于一處，後猛地恢開雙臂，汩汩強勁的靈力飛向神獸。

伴着靈力彙入，神獸徹底被激醒，身形逐漸增大，最後填滿周樂之的整個視野。

狂風怒起，卷着衣袂翻飛，墨發如瀑，于風中淩亂飄揚，輕觸筆尖，繪山河于宣紙之上，翻動硯臺，潑墨于雲層之巅。

周樂之仿佛看到自己就是那雲霧中的仙人，随手一揮給世人降下的都是福澤。

周樂之越想越癡迷，越想越開心，直至眼中映出飛速而來的密密水滴，這才慌了神，“啊！老子不想再濕身啊！”

但神獸覆蓋範圍太廣，他逃無可逃避無可避，就在其認為自己又要被淋成落湯雞時，一把精致的撐花覆在頭頂之上，阻隔住滴滴打下的雨珠。

周樂之擡手抓住傘杆，看向空中的酆翼，暗自說道：“算你還有點良心”

傾盆的雨落下，瞬時削弱了嚣張的火勢，不到一個時辰，烈焰盡數熄滅，身處炙烤中的草木萬物終得解救。

随之，雨勢也漸漸弱下來，化作柔柔細雨，滴在山石上，落于枝葉上，亦浸于灰燼之間。

見火勢徹底散去，酆翼于雲層之間踮腳一躍，朝周樂之飛來。

看到酆翼歸來，周樂之于傘下讓出一些位置。

見狀，酆翼邁入傘下，與周樂之同處一片傘檐之下。

兩人看着面前的細雨、草木、遠山，皆未言語，雖然烈火已滅，但化煙成灰的萬物卻無法伴着火滅再生，實在令人惋惜心痛。

餘光中看到酆翼微鎖的眉頭，周樂之開口道：“待到來年春風起，此處定當再逢生”

聞言，酆翼轉頭看向周樂之，察覺到酆翼投來的目光，周樂之也側頭回看回去，随之嘴角一揚，露出一個燦爛的笑，道：“我說的不對嗎？”

見到周樂之的笑，酆翼不禁微微睜大，後接着轉回頭去，喉結一滾，有些不自然地說道：“對，定再逢生”

空中萦繞的雲霧散去，築起的陣法也隐去身形，随之雨勢漸息，陽光透過枝葉灑下。

“雨停了，我們去村中看看百姓”酆翼道。

“好”周樂之答完，順勢收了傘，後接着問道：“像這樣的傘，你有幾把？”

“你想做什麽？”酆翼看向周樂之，問。

“若你有許多把，可否将這把送我？”

酆翼看着周樂之手中的傘，道：“就這一把”

說罷，酆翼一把奪過傘，後又看向周樂之，補充道：“我不送傘”

随之，酆翼轉身向村莊方向走去。

看着酆翼離去的背影，周樂之撓撓頭，“我怎麽感覺這人有點奇怪啊”

“欸，你跑這麽快幹嘛，等等我”說罷，周樂之一把拽起裙擺就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