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師尊在下棋
第二十三章:師尊在下棋
就坐在此處等着,倒了一杯酒便喝下了肚,此時也不會有人再來蓮花居。
花了一天的時辰終于是到了湖碟鎮,也幸好他們提前趕來,否則怕是要遲到,這還是望山之峰第一次派弟子前往歷練,還是不要惹人不滿的為好。
畢竟看人都是看第一次,第一次不行,那第二次第三次,哪怕做的再好,都會讓人感到不滿意,很多人都是這樣。
習羽将他們帶到湖碟鎮後,囑咐了幾句便離開了。
在路途中,各位前來的弟子也在慢慢的熟絡,雖說是一個門派的,但也不是每個人都熟悉。
“小師弟,要不要和我一起?”先前一直和洛寒言語的那個師兄走了過來,輕聲笑道。
洛寒并沒有立即回應,目光落在了墨沉的身上,似乎是在等墨沉說話。
墨沉見後點了點頭,墨沉又怎會看不出來洛寒這是在人前裝,不過也罷,要裝便裝。
“那我就不跟着師兄了,師兄注意些。”洛寒将話落下後,便朝着那位師兄走去。
“師兄叫什麽啊?”
“暮雲致,師弟呢?”
“我叫洛寒。”
暮雲致笑了笑:“那我便換小師弟阿洛怎麽樣?”
洛寒高興道:“好啊好啊。”
“還有好兩日才到歷練的時辰,不如我到阿洛到處走走?這外面的東西可是比門派裏的好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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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雲致說完後,甚至伸出了手,想要牽着洛寒,洛寒也沒有拒絕,直接握住暮雲致的手。
“那我們去看看吧!”洛寒沒有看過這些,自然是好奇的很。
暮雲致搖了搖頭:“得先去客棧安頓好了再出來。”
湖碟鎮的原地人看到來了這麽多修行人,也都知道是那鎮主請的修行道士,也沒有多加去看,各自做着自己手頭的事情。
洛寒其實還是有些失落的,眼神一直都在這很多新鮮玩意的街道上看來看去。
“那好吧,我們先去客棧。”
暮雲致嗯了一聲:“那走吧。”
暮雲致帶着洛寒來到了此番歷練的客棧中,由于洛寒是臨時盡頭來的,且也不是歷練中的其中一位弟子,便沒有備好屋舍了,也就只好跟墨沉擠一擠。
洛寒也是不想和墨沉一起,便開始抓住了暮雲致的袖子,眼巴巴的盯着暮雲致看着,委屈的很:“我沒有地方住,可以跟暮師兄一起住嗎。”
暮雲致愣了愣,彎了彎腰,伸出手摸了摸洛寒的頭:“你不是和洛師弟一起住嗎?怎麽會沒有地方住?”
洛寒對着暮雲致搖了搖頭,似乎很抗拒和墨沉接觸,暮雲致不由得将目光轉移到了墨沉的身上,有些想知道是為什麽。
墨師弟看起來也不會怎麽樣啊,洛師弟怎麽就這麽怕墨師弟?想來也是有原因的,最好不是自己想的那個樣子。
“既然阿洛不想和墨師弟就不吧,我去和墨師弟說一聲,這樣也好知會。”
洛寒點起了頭:“好。”
随後暮雲致就朝着墨沉走起,輕聲道:“洛師弟說想要和我住,墨師弟可有什麽……意見?”
墨沉搖了搖頭,言語間透露着冷清:“這樣就再好不過了。”
暮雲致嗯了一聲:“那便好。”
暮雲致随後便道:“各位師弟的身上有令牌,都按照令牌上的順序挑選屋舍吧,這是尊主的命令。”
客棧的銀兩他們已經給過了,此時先放下行李再說。
暮雲致牽着洛寒的手,放慢腳步的走着樓梯。
洛寒身子還不高,走樓梯還是有些費力的,走了幾個臺階後,暮雲致便直接伸出手,将洛寒抱了起來。
洛寒也沒想到,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除了師尊外,這暮師兄其實也挺好的,還以為……
洛寒道:“那師兄放下行李後就和我一起出去逛逛。”
暮雲致應了一聲:“好。”
洛寒滿意的點起了頭。
衆弟子們都陸陸續續的來到了自己所在的屋舍,墨沉将行李放下後,便坐在木凳上,看着眼前的茶水,碰了碰。
這些對墨沉來說,都是不敢肖想的,墨沉輕笑了一聲,還真的是拖了沈顧淮的福,否則墨沉又怎能感受到這個,碰到這些。
明明沈顧淮對墨沉并不差,可墨沉心中還是帶着一股恨意。
墨沉喃喃自語着,細如蚊蠅的叫了一聲:“師尊。”
沈顧淮與洛寒設下了師徒契,唯獨沒有和墨沉設下,也不知是來不及,還是故意不設下。
墨沉的修為低下,在歷練時受傷也是在所難免的,作為師尊,通常只會與自己信任且看重的弟子将其設下師徒契。這樣,徒弟受了什麽傷,師尊便能感應得到,能夠快速的趕來救自己坐下的弟子。
嘴裏說不嫌棄,其實比任何人都要嫌棄。
沈顧淮做這些又是為了什麽?只要不救自己,就不會受這麽重的傷,卻還是不要命的沖上前,抵擋那曾攻擊,明明不是什麽好人,卻又做什麽爛好人!
不過就是一個歷練而已,三旬左右便能回去了。
也不知自己的那個好師尊在自己沒在的日子裏又是何等的逍遙快活。
暮雲致與洛寒兩人此時就在街道之處逛着,每個城池或者是鎮都有明顯的特點,雖然看上去都挺像的,但很多都不一樣。
湖碟鎮中也有一道橋,然而橋下并沒有水,橋上有人在賣糖葫蘆還有其他的首飾。
暮雲致見洛寒一直盯着那道橋看,以為他是喜歡那裏,便帶着洛寒走了過去,站在橋上往下看的景色倒是不錯。
“阿洛喜歡?”
洛寒看着眼下之景,心中不免想到了在鶴觀城的時候,自己故意從橋上滑落,讓師尊為了救從而掉入湖中。
洛寒本沒有這麽想的,卻不曾想後面會出現一個少年,将沈顧淮直接推了下去,而那一推,便使沈顧淮成了現在這副虛弱的模樣。
洛寒明明應該自責,好好的照顧沈顧淮,卻在得到沈顧淮的好之後,想要拾取到更多,甚至還拉着受傷後的沈顧淮為自己下廚。
洛寒臉色頓時間就不好了起來,眼裏都泛起了淚珠,要不是自己,師尊也不會受這麽重的傷。
暮雲致等了許久,都沒有得到洛寒的回應,便看了洛寒一眼,然而也就是這一下,暮雲致拿出了一塊手帕,伸出手去擦了擦洛寒的眼角。
“阿洛怎麽哭了?是想到了什麽嗎?”
暮雲致不說還好,一說,洛寒就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雖然說他的心智早已成熟,可畢竟此時還是個孩子,就算再成熟也還是會有小孩子氣。
暮雲致有些不知所措的伸出手将洛寒抱了起來,讓洛寒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洛寒喜歡白色,一直以來都是穿着一身白衣,若是穿其他的,怕是會很明顯,尤其是他的那一頭銀發。
暮雲致拍了拍洛寒的背:“乖,阿洛若是想哭就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一些,有師兄在這裏陪着你。”
洛寒嗚咽了一聲:“好。”
在這裏站了好久,洛寒擦了擦眼淚,顫音道:“師兄,我不要待在這裏了。我們去別的走走。”
暮雲致應了一聲好,帶着洛寒到處逛了逛,暮雲致走到了一個攤子前,看着鋪在地板上的那些小玩意,問了一聲:“姑娘,這怎麽賣?”
賣木制玩具的姑娘在聽到暮雲致的聲音時,手不由得頓了下來,不過很快又繼續了。依舊低着頭做着手裏的玩具,并沒有注意到暮雲致走來,甚至在聽到這一喊聲時,女子也沒有擡頭。
暮雲致見此,又喊了幾聲:“姑娘,姑娘?”
“姑娘一直忙于手裏的活,倒是用心了。”
暮雲致此話一出,便聽出來了話裏的意思,也知道這人是在和誰說話了,女子擡起了頭,望着,眼神裏空洞無物,灰白色的眼球,表明着女子的失明。
女子淺淺一笑:“公子可是要買什麽?”
“這些怎賣?”
女子道:“公子先看,看中了哪個問我就好了。”
暮雲致點了點頭。
女子也繼續幹着手中的活了,暮雲致看了看,也不知洛寒喜歡些什麽,便想着多買一些,這樣也能讓洛寒挑選挑選,選自己喜歡的。
想罷,暮雲致便買了一些,比如木制花燈、竹蜻蜓還有用竹鞭編制而出的手環。
“姑娘,花燈、竹蜻蜓、手繩怎賣?”
女子想了想,随後道:“五文錢就好了。”
暮雲致将錢放在了那個碗裏,甚至多放了幾枚文錢。
“文錢放在碗裏了,謝謝姑娘。”
“我謝謝公子才是,公子倒是客氣了。”
暮雲致的聲音很好聽,在聽到的那一刻,女子想到了一個人,自己年少時喜歡的一個人,不過那人去修道了,抛下了自己。
也不過才離開一年多,自己就弄成了這個樣子,女子怕,怕他會看到自己此時落魄的模樣,也幸好那人不是。
女子喃喃自語着:“若是再也沒有重逢的日子,那就不要重逢了。”
“雲致哥哥,我們還是永遠不要再見了為好。”
女子繼續做着手裏的木制品,沒有再想以前的傷心事。
在離開的那一刻,暮雲致不知為何原因,腳步停歇,不由得轉過身子看了一眼橋上的女子,看了許久,都沒有移開目光。
暮雲致并沒有想回想,可腦子卻自行回想着一幕又一幕曾經的畫面。
那本模糊的身影漸漸清晰了,是衣憐!
可是又怎麽可能!衣憐不可能會是這個樣子的,暮雲致漸漸的将心平複了下去,收回了目光,眼眸中情緒複雜,一切都歸于了平靜。
既已經選擇修行之路,自也選擇了摒棄一切,衣憐過得很好,嫁到了宋府,不可能會是這個賣木制玩具的女子。
暮雲致就這樣帶着洛寒離開了,沒有再去多想。
“阿洛。”
洛寒嗯了一聲:“師兄。”
“我方才買了一些好玩的玩意兒,也不知你喜不喜歡,可要看看?”
暮雲致漸漸的将洛寒放了下去,将手裏的東西也遞到了洛寒的面前,洛寒盯着看了好久,也選不出個所以然來。
暮雲致知道他這是在選擇,便道:“都是給你買的,不用選。”
洛寒也迷迷糊糊的都接過了手,看着這些好玩的玩意,到處看了看。
最後,洛寒留在了一個賣糖人的攤子上,有些好奇的看着上面的圖案,洛寒手就放在唇邊,眨了眨眼睛。
暮雲致也跟了上去,就在洛寒的身後看着。
那人也看出了眼前的這個孩子是想要,爽朗的笑了起來:“小娃娃想要什麽樣子的糖人啊?”
洛寒眼中快速的閃過了一抹亮光,遲疑道:“什麽樣子的都可以嗎?”
那人也點起了頭:“只要小娃娃你說,我都能做。”那人還是第一次碰到銀頭發的小娃子,好奇的很,而且看上去和其他的小孩不一樣,身上有一股很明顯的靈氣,只有修道人才會有的。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這個小娃子還這麽想,這為人爹娘的,是怎麽放心将這麽小的娃子丢出門的?
“我想要一個冰山的。”
那人應了一聲好,便開始熬着糖漿,手上的勺子舀了一勺糖漿,抖了抖之後,那人就将一節細小的木棍放在面上,快速的澆着糖漿,速度太慢了,就容易凝固。
那人一套動作下來,糖人也就這樣做好了,那人拿起糖人就遞給了洛寒。
洛寒接過手就吃了一口,甜甜的,味道很不錯,咬起來還是脆脆的,慢慢地在口中化為甘甜,順入腸道之中。
這兩三日裏,暮雲致都帶着洛寒在四處逛着,洛寒全心都在這些上面,看到好玩的就會看兩眼。
而暮雲致就在後面跟着,給給文錢,暮雲致帶的文錢并不多,一日這樣倒還好說,連續兩三日倒是有些吃不消了。
暮雲致面露窘狀,倒也不好明說,便随着洛寒了。
這些時日,謝沂白都待在蓮花居裏,兩人時不時的還會下盤棋。
沈顧淮的棋下的很好,沒一個落下的點都能讓謝沂白想很久,可還是輸了。
贏了兩三盤,沈顧淮倒是笑了:“你這棋下的倒是挺差。”
謝沂白讪讪笑道:“自然是比不過你,什麽都沒厲害。”
兩人此時就在後山之中,坐在空曠之處下着棋,倒也是舒服自在。
牧曳給的那些丹藥,沈顧淮每日都有服下,身子确實是好了許多。
“還有幾日我便得去虛妄山一趟了,也不知會去多久,怕到時回來你便已經閉關了,若是有什麽要說的,你與我說也好。”
沈顧淮搖了搖頭:“并沒有什麽好說的。”
“那些劍訣準備好了?”
沈顧淮嗯了一聲:“都準備好了。”
待謝沂白離開後,沈顧淮便會準備下山,并不會一直都待在蓮花居當中。
去看看兩人歷練的怎麽樣了,也與尊主知會一聲,手裏頭也有些易容丹,只希望不要被認出來就好。
“那些弟子傳來消息,此番歷練倒是挺順利的,沒有出現什麽問題,用不用着你老是擔心的,倒不如多加擔心擔心自己。”
沈顧淮将手中的白子落下後,倒也道:“我并沒有很擔心,而是怕他們二人之間相處的會不融洽,出現一些不好的情緒還有其他的……”
謝沂白輕哼了一聲,這不是擔心還是什麽?還真的是喜歡口是心非。
“他們之間不是你能左右的,看他們自己吧。”
“你日後還是莫要飲酒了,酒喝多了傷身。”況且謝沂白也不希望沈顧淮在他人的面前飲酒。
沈顧淮沉默了下去,看不明白謝沂白這個人:“既是如此,這幾日又為何拉着我飲酒?”
謝沂白一笑:“因為我與他們不一樣,你若是在他人面前喝了,指不定會被做些什麽,而我不會。”謝沂白說的很是坦然,話裏帶着一股其他的意味。
沈顧淮聽後輕咳了一聲:“不要胡言亂語。”
“我也只是說實話。”
“就這般一直下着棋也沒什麽意思,不如舞個劍如何?”
沈顧淮并沒有答應,反倒是道:“我如今劍都拿不穩,怎麽舞劍?”
謝沂白嘴角微微上揚:“我舞劍,你看着便好。”
話音一落,謝沂白便從蒲團上站起,手一伸,枉離便出現在了謝沂白的手中。
謝沂白右手握住劍鞘,左手握住劍柄,拔出了劍,謝沂白是個左撇子,舞劍的時候自然和常人不一樣,看上去會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謝沂白握着劍,當即便使出了一道好看的劍花,出劍的速度很快,快到只能看到劍的影子。
沈顧淮就坐在一邊看着,倒覺得此時此景,确實挺适合舞劍的。
沈顧淮還是第一次看人舞劍,興致勃勃的盯着謝沂白看。
謝沂白的劍收放自如,就連每一個攻勢都占據上風,不管是真的有對手還是沒有動手,謝沂白的動作招招致命,不是一些小輩能夠抵擋的。
謝沂白将劍使出的那一刻,周圍狂風突起,将地上的竹葉都吹倒了半空中。
沈顧淮也是沒想到,無奈的看着身前的棋子,将一枚白子放了上去。
嘴裏嘀咕着一句:“是死局。”
這一套劍法落下,謝沂白也将劍收了回去,逆光朝着沈顧淮走來,好似背後帶着獨屬的光芒。
謝沂白有些得意的昂起了下巴:“怎麽樣,可還好看?”
沈顧淮誇了一句:“好看。”
謝沂白聽後,突然說出了一句話:”沒你好看。”
沈顧淮聽後,眉頭皺了皺,什麽也沒說,反倒是謝沂白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