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師尊趕來了
第二十四章:師尊趕來了
這四個字在謝沂白的口中脫口而出,謝沂白也是沒想到自己會這麽說,但話已經說出去,沒有辦法收回。
謝沂白也只好繼續道:“阿硯覺得呢?”此時的謝沂白目光炯炯,在等着沈顧淮的回應。
沈顧淮反倒是皺起了眉頭,問了一句,言語中并沒有玩笑的意思:“有什麽好看的?”
“在我眼裏,你便是最好看的。”既然沈顧淮要這麽問,那謝沂白也只會回應了。
沈顧淮聽後臉上的表情瞬間就不自然了起來,咳了咳:“莫要亂說!”
“好,不好說。”然而謝沂白就像是哄小孩一樣的說着,很明顯的是在敷衍。
沈顧淮見此,也沒有再多說,讓此事就這樣過去。
“我去虛妄山後,阿硯會想我嗎?”
沈顧淮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回應了:”想你做什麽?”
“我去虛妄山後,阿硯就只有一個人了,難道就不會想我嗎?”
一個人?沈顧淮不明白謝沂白這話裏有幾個意思,畢竟沈顧淮也一個人住了許多年過,又怎會不習慣?況且又為何要想?
沉默許久,還是說了句:“萬事小心。”
謝沂白點了點頭,臉上依舊是帶着笑意,并沒有因為沈顧淮方才說的那一句感到失落。
“既然如此,明日我便得走了。”
“不是過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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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沂白搖了搖頭:“尊主那邊已經在催促,還是早些處理的為好,只不過我可能趕不到你閉關前夕回來,好好照顧自己。”
說罷,謝沂白還将枉離召了出來,放在了桌面上,對沈顧淮道:“這劍你先拿着,以免出現什麽問題。”
“劍認主,除了你之外誰也拔不開。”
聽到這個的謝沂白笑了:“別人不可以,但你可以,試試。”謝沂白說罷,就将枉離拿起,放在沈顧淮的面前,在等着沈顧淮接過。
沈顧淮伸出了手,當真就握住劍柄,咻的一聲就拔了下來,可以說是十分的輕松,不費九牛二虎之力就拔出了。
沈顧淮本就是頂着試試的心态碰碰,實屬是沒想到自己既然能夠将謝沂白的佩劍拔出,當即就愣在了原地。
“這怎麽可能……”
看着沈顧淮呆愣的模樣,謝沂白的笑更大聲了:“怎麽不可能?是你就可能。我方才說過了,你可以。”
“枉離先放在你這裏,出了什麽事也好保護你。”
“我一直在蓮花居,能出什麽危險?”
謝沂白眼裏的笑意不明,并不相信沈顧淮說的話,但也沒有拆穿。
謝沂白留在蓮花居的每一日裏,都有為沈顧淮輸送靈力,雖說每次都消耗了許多,但對于一個大能來說,其實無傷大礙。
“不管會不會,也有一個保障,你此時靈力無法運轉,難免會出事的。”
謝沂白看出來了沈顧淮想要下山的心思,只是不想直說罷了。
表面上說着不擔心不擔心的,實則心裏還是放不下。
謝沂白在盲猜,應該不是為了那個洛寒,而是為了墨沉,畢竟洛寒的修為挺高的,不至于出現什麽危險,甚至還可以保護他們。
不過洛寒不得參與這其中的歷練,除非迫不得已的情況之下,修道門派中這些規矩歷來都很死板,就算洛寒沒有出手也是正常。
謝沂白繼續坐在沈顧淮的對面,擡頭望着漫天飛舞的竹葉,半眯了眼:“這竹葉倒是好看。”
沈顧淮笑了笑:“我也覺得。”
謝沂白随意的說了一句:“我倒是也想着種一些了。”
可也就是這随意的一句,沈顧淮記住了,待出關以後,便送些給謝沂白。
天也漸漸黑了下去,謝沂白也将目光收了回來,放在了眼下的棋盤上:“坐了這麽久,餓了嗎?”
“修行之人,不餓。”
“那也吃些,今日我來時去外處給你帶了許多好吃的點心。”
謝沂白話音落下,眼下的棋盤消失了,煥然出現了一盒糕點,食盒有許多層,裏面有着各式各樣的吃食。
謝沂白将蓋子打開,将裏面的吃食端了出來,怕沈顧淮不識得這些,便一個一個說了過去。
“海棠糕、百花糕、米糕、茯苓糕、梅花香餅、桂花糖蒸栗粉糕,蓮子銀耳羹……”
以下還有一些,謝沂白便也一一說了過去,沈顧淮看着他端出這麽多糕點,沉默了下去,不知該說什麽的為好。
甚至除了這些,謝沂白還帶了風筝、木蜻蜓、撥浪鼓之類的小孩玩意兒,除此之外,謝沂白還為沈顧淮買了一套風山辭衣袍。
“你……這麽閑?”看到這些的沈顧淮,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盯着謝沂白便問了起來。
“相較于閑,其實我很忙,只不過在與你相處時,我不忙罷了。”謝沂白言語間滿是輕佻的意味,絲毫不怕沈顧淮會說他什麽。
沈顧淮輕咳了一聲,臉色很是不自然,側了側頭。
“這衣袍很适合你。”
沈顧淮瞧了一眼,想也沒想便拒絕了:“這我不能收。”
“為什麽?”
“太過于貴重了。”沈顧淮怕會欠下很多,謝沂白的人情他已經欠下,不想再欠下更多的東西了,怕最後很難償還。
“都說了送給你,便是送給你,難道我還會向你讨回來嗎?這些靈石對我來說只是其中的一點罷了。”
謝沂白的好屬實是有些好到了極致,這種好對沈顧淮來說未必是件好事,沈顧淮也不想在謝沂白這裏結交下什麽淵源,只希望後面不會出現什麽變卦的為好。
沈顧淮說不過謝沂白,也只好收下了,不過這衣袍他是不會穿的,畢竟,沈顧淮是真的不好意思,就在屋舍中整整齊齊的疊放着。
一日就這樣過去了,謝沂白也在蓮花居外等着沈顧淮,雖然昨日便直言說了,可謝沂白還是想再說一遍,畢竟這兩者之間有着很大的不同。
畢竟依照沈顧淮現在的性子,說不定會送送自己。
可謝沂白的願望還是落了一場空,沈顧淮一大早便離開了蓮花居,下山去了。
謝沂白就這樣傻傻的等了一個多時辰,見沈顧淮還是沒有出來,便也沒有再繼續等下去,而是寫了一封信放在了石桌上,轉身就離開了。
謝沂白一如既往的身着一襲烏商河衣袍,拍了拍袖子後,便走下山去,将枉離給了沈顧淮後,謝沂白便也用上了白玉舟。
許多年沒有用了,也不知會不會有些老舊。
下山前,沈顧淮将枉離留在了墨古池裏,甚至還交給了玉麟。
也不知是怎的,沈顧淮在看到玉麟的那一刻,便覺得玉麟有些不對勁,臉色很是蒼白,就像是受傷了一樣,可一問,卻說什麽事都沒有,只是說臉色有些白。
玉麟将枉離接過手,在沈顧淮沒有看到的地方,眼裏閃過了一抹狠厲,不過轉瞬即逝,沒有被沈顧淮發現。
“這把劍,主人是從哪裏來的?”玉麟有些試探的問着,在等着沈顧淮的答案。
“謝沂白。”
在聽到這三個字的那一刻,玉麟的眸孔瞬間縮小,就如同一根細針,就像是不相信的一樣。怎麽會?謝沂白怎麽會将枉離丢在這裏,甚至還給了主人。
雖說玉麟此時無比的震驚,但也還是要保持冷靜,不能被沈顧淮看出來:“謝沂白?這人又是誰啊?”
“以前的一個故人。”沈顧淮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便只好這般說了。
玉麟能夠肯定的是,沈顧淮此時還不完全知道謝沂白是誰,玉麟也不會刻意去提醒,更不會提起從前的事情,心裏想着。
既然都已經忘記了,那就不要再去想起來。
沈顧淮這一路上都刻意的避開了那些弟子,這要是就這樣走去的話,恐怕要花費許多的時日,尤其是沈顧淮還受了傷,每隔一會兒便要停下休息一會兒,更是走不了多久的路。
這些路沈顧淮倒是還記得,不過就是有些模糊,希望到時不要走錯的為好。
沈顧淮依舊身着一襲月白色衣袍,只不過腰間的玉墜沒有帶上,沈顧淮的身上帶了許多的易容丹,等到了湖碟鎮後就有了用處。
為了防止被墨沉以及其他弟子發現,沈顧淮便只好如此行事,順便暗自保護一下墨沉。
雖然此時靈力用不了,但法器還是可以用的,對了什麽意外倒也不用這麽的擔心,若是當時墨沉将這些法器收下就好了,也不用讓自己如此的擔心。
若是墨沉此時知曉了沈顧淮的想法,怕是腦子裏第一個出現的字是“蠢”。
這一走就是整整一個時辰,走了那麽久,也才離開望山之峰的不遠處,擡頭時,依舊能看到高聳入雲的山峰。
沈顧淮還真的是很少有這般走過,尤其是在不能使用靈力的這段期間裏,沈顧淮甚至覺得怎麽走都遠。
才走到這山下就開始找一顆樹下坐着了,畢竟也沒有什麽好急的,畢竟這些弟子至少歷練三旬之久,就算是最好幾日趕過去,也都來得及。
沈顧淮這一路上走走停停,倒是費了許多的時間。
這到處都是山峰,其實沈顧淮心裏還是有些擔心的,畢竟到了夜晚,也不知道會碰到些什麽東西。
也幸好是清晨一早便出來了,沒有待太長的時間,而枉離也都一直跟着沈顧淮,只不過沈顧淮沒有發現罷了。
“這位小友怎在這裏坐着?”
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沈顧淮側過身看了眼身後,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這位道友也是趕路?”
夙枋點了點頭:“小友要去哪處城池,為何不禦劍前往,亦或者說是租輛馬車?”
“湖碟鎮。不必那麽麻煩,走去就好。”
夙枋的手上撐着把油紙傘,一身青衣幹淨利落,一頭墨發高高束起。
夙枋笑了一聲,如沐春風般,清嗓言道:“我去梧花城,正好路過湖碟鎮,小友不如與我一同,我帶着你。”
沈顧淮此時早已起身,推拒着:“這多麻煩,還是不必了。”
這些突如其來的善意讓沈顧淮防不勝防,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忘問了,小友是哪個門派的?”
”望山之峰。”
“望山之峰?”夙枋想了想,尴笑了一聲,“這我沒聽過,不過我聽說過望山峰。”
“聽說是千年前塵澤仙君為了救淩修上神所處在的一處山峰,設下過一道伏天印。因逆天而行,便就此身隕了。不知小友有沒有聽說過這個傳聞。”
夙枋話音一落,沈顧淮臉色頓時冷了下去,不過轉瞬間恢複如常,言語平淡道:“此傳聞是禁忌,不可多提。”
夙枋嗯了一聲:“确實是不能提,沒想到小友既然知道,能知道這個的人很少,看來小友修為不低。”否則我方才怎麽一點都探查不出。最後一句話夙枋倒是沒有說出口。
“小友不必如此客氣,順路也好有個伴,小友說是不是?”夙枋有些期待的看着沈顧淮,墨黑色的眸瞳閃過了一道光澤。
夙枋喜歡搭伴前行,是一直以來都改不了的習慣,并不是喜人擅交,而是喜于趕路之人交個路友。
夙枋以為沈顧淮這是不同意,當即就不走了,就站在沈顧淮的面前。
“小友不走,我也跟着小友好了,我不急于去梧花城,和小友一同走去湖碟鎮。”
沈顧淮倒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麽說,整個人都沉默了下去。眼神意外的落在了夙枋腰間上的玉佩,是天尤閣長老的玉佩,難怪知道這麽多。
“你既要跟便跟着罷。”沈顧淮也是對他無可奈何,否則又怎會讓夙枋一直跟着。
夙枋嗯了一聲,跟在了沈顧淮的身旁。
沈顧淮倒還真的是招人,去哪裏都能半路上遇到一個。
夙枋自從修行後,便很少有走過這麽久的路程,這還是第一次,雖說修道之人體內調節,不會感到累,但卻無趣至極。
夙枋實在是有些走不下去了,落下一聲冒犯了就帶着沈顧淮上了自己的劍,一路禦劍前去了湖碟鎮。
夙枋說是順路,還真的就是順路,将沈顧淮帶到湖碟鎮後,頭也沒轉的就離開了,絲毫沒有給沈顧淮反應的機會。
沈顧淮在湖碟鎮城門外站了一會兒,在下山時他便服下了易容丹,也不知此時的自己長什麽樣,先進去再說。
城門外有侍衛守着,通常不會将人直接攔住,除非是一些很奇怪的人,或者說是帶了許多的行囊,便會被攔下,需要查看一番。
所以沈顧淮進入湖碟鎮倒也順利。
沈顧淮對望山之峰派弟子前來湖碟鎮的事倒也清楚,客棧應該山莊客棧。
便也直接走去,沈顧淮沒來過湖碟鎮,找時倒也是夠嗆的,一個望山之峰的弟子都沒看到。
在湖碟鎮走了大半圈,總算是找到了。
沈顧淮走進去便去了櫃臺處,小二還在看着手裏頭的單子,注意到有人來時,便擡起了頭,讨好的笑道:“這位公子是來住客棧的,還是說是來問一些別的事情?”
沈顧淮嘴角上帶着淺淺的弧度,聲音也變了許多,更加的低沉了些,“住客棧。”
小二讪讪笑了一聲:“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們這客棧都已經住滿,都是那些修道之人住的。”
沈顧淮嗯了一聲:“我知道,所以便來了此客棧,我與他們是同一個門派,只不過臨時有事,來晚了一些。”
聽到這個的小二有些為難:“不是我不給公子屋舍,而是真的沒有多餘的屋舍空出來了,公子……不不不,道長要不去另一處客棧?”
“不必了,我在此處等着他們回來就好,到時與他們一同擠擠。”
小二也不敢多說什麽:“這樣也好,那道長先坐一會兒,我先去做事了。”
現在已經臨近半晚,應該很快便會回來。
沈顧淮就坐在這一樓的木凳上等着,同時也在想着該用什麽理由來說服墨沉,讓他同意與自己一同。
洛寒的話……沈顧淮并不擔心,還是那句話:洛寒修為高強,再者沈顧淮還在他身上下了師徒契,就算出事了,沈顧淮也能感知的到。
也不過半個時辰,已經陸陸續續聽到弟子們回來的聲音了。
過去了這麽多時日,也不知此次歷練完成的如何了。
這些弟子一回來便一堆人一堆人的坐在一桌,唯獨沈顧淮孤零零的一個人坐在一桌,但還是有人走過來和他一起的,因為沒凳子了,就只好和沈顧淮一起了,這幾個人中也有墨沉。
沈顧淮看着墨沉的目光有一種打量的意味,看來墨沉和這些弟子相處的不是特別好,否則怎麽會被擠出來。
随後沈顧淮的目光又落在了洛寒的身上,洛寒果然還是這麽的讨喜,這些弟子都喜歡他,也是,畢竟是一個小娃娃,那些弟子喜歡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沈顧淮嘴角揚起了一道弧度,正要開口時,墨沉卻先開了口:“你是誰?”
“和師兄一樣,是來歷練的,只不過來晚了些。”沈顧淮解釋道。
那些弟子聽後也沒覺得什麽,都一起坐了下去,反倒是墨沉,又問了一句:“這處客棧已經沒有其他屋舍了,師弟又住哪裏?”
沈顧淮一笑:“師兄若是不介意,我可以和師兄住。”
墨沉:“……”
眼看墨沉要拒絕,沈顧淮也只好将自己給搬出來:“這是沈長老的意思。”說完時,沈顧淮還特地的觀察了一下墨沉臉上的神情變化。
墨沉有些陰沉的嗯了一聲。
沈顧淮心裏笑了一聲:看來自己說的,也不是那麽的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