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師尊有些害怕
第二十六章:師尊有些害怕
“還好。”墨沉也正準備離開了,“你在此處等着便是,莫要參與。”
沈顧淮想也沒想,便問道:“墨師兄這是怕我會連累你?”
墨沉嗯了一聲。
這種性子,難怪與那些弟子相處不到一塊,沈顧淮來此便是為了墨沉,自然是要一直跟着墨沉才行。
“既然是來歷練,我便也要參與,否則這歷練的意義又在何處?”
墨沉輕哼了一聲,倒是覺得有些好笑,竟直接笑出了聲:“意義在于你不要當累贅。”
沈顧淮沉默了片刻,他是會說話的,什麽話都說,也不怕得罪人。
或許是自己一直貼着墨沉,所以墨沉覺得煩罷,通常應該不會這樣。
若是是的話,那還真的就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沈顧淮一路跟着墨沉的路,還以為墨沉會單打獨鬥,原來還是結伴同行,也沒那麽的惹人不喜歡。
“這位小師弟這麽小就出來歷練,長老可真是舍得。”沈顧淮揚起了一抹笑容,目光落在了洛寒的身上,手上拿着一個撥浪鼓。
這撥浪鼓還是謝沂白帶給沈顧淮的,沈顧淮送給坐下弟子或許沒什麽問題,畢竟師尊與徒弟,不分物。
沈顧淮搖了搖撥浪鼓,彎下了腰:“小師弟喜歡嗎?”
沈顧淮的眼裏沒有其他的意思,笑起來的時候很是溫柔,聲音也很是好聽,如同清風徐來,朗朗動聽。
洛寒并沒有接,甚至搖了搖頭:“我不喜歡這些玩意。”
Advertisement
見此,沈顧淮收回了手:”也罷,既然小師弟不喜歡,那我便自己收着。”
在場的衆弟子之間相處的都算是融洽,唯有墨沉在一處站着,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
沈顧淮怕冷落了墨沉,轉過了身去,卻見墨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沈顧淮便将拿着的撥浪鼓給了墨沉。
“墨師兄喜歡這個?”
沈顧淮一口一個墨師兄的,叫的那叫一個親切。
洛寒神情有些奇怪,似是有些不懂,這兩人看上去就不像是才認識一日,洛寒将這事默默的記在了心裏,回去之後,必要與師尊說一聲。
指不定墨沉拜了別人為師,說不定就是那什麽南幽閣謝長老。
墨沉皺了皺眉頭:“小孩子玩意。”
沈顧淮看臉行事,見墨沉要怒了,便将撥浪鼓收起來,放在自己的寬袖之下。
“不喜歡便算了,我喜歡。”
沈顧淮心裏嘆了一口長長的氣,哪有人當師尊當的像自己這麽難。
眼看三旬過後便要閉關,沈顧淮來也是為了來看墨沉一會兒。
說是這樣說,其實順便來走走,也不會那麽的無趣。
這易容丹堅持三旬之久是沒問題的,就怕會被墨沉認出。
兩人相處的時間并不久,墨沉也不想看到自己,應該是認不出的。
宋竦棪見沈顧淮也來了,便問道:“霓師兄也去嗎?我們得去了。”
沈顧淮應道:“自然是要去的。”
“墨師兄,走吧。”不管墨沉多不想搭理自己,自己死皮賴臉的跟着,他也沒有辦法,到時若是出了什麽事,就躲在墨沉的身後。
沈顧淮心裏想的倒是美滋滋,這蝴蝶妖的修為也就這麽點高,對他們來說是沒有問題的,這一年多長的時間,甚至接近兩年。
普通的一些劍陣應該都學會了吧。
墨沉的話……沈顧淮不由得看了一眼墨沉,也不知他會不會,沈顧淮倒是有些心虛,自己都沒教他什麽。
什麽叫做誤人子弟?拜入沈顧淮的門下就是誤人子弟。
一群穿着望山之峰弟子服的弟子們一同行走,倒是氣派的很,唯獨沈顧淮不一樣,衣袍以竹綠色為主。
“這是什麽妖?”雖然問過墨沉一次,但為了引起話題,就只能再問一遍。
宋竦棪沉默了一會兒:“霓師兄來時難道都沒有注意這些嗎?”
沈顧淮輕咳了一聲:“來時匆忙,并沒有問這些。”
宋竦棪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一下沈顧淮,于是道:“霓師兄修為不高,還是小心的為好,若是到時出了什麽危險,站在我身後也可,莫要逞能。”
“那蝴蝶妖的修為基本在金丹初期,對付我們這麽多人,難免會落入下風。”
“你們交過手了?”
宋竦棪搖了搖頭:“我們倒是沒有,墨師兄倒是有與那蝴蝶妖交過手,墨師兄好似也沒受什麽傷,似乎那蝴蝶妖傷不了墨師兄。”
聽到墨沉與那蝴蝶妖交手的時,沈顧淮還有些擔心,可當聽到後面的時候,沈顧淮反倒是松了一口氣,心裏難免有些自豪,沒教都這麽厲害,日後想必前途無量,是個修行的好才。
只不過墨沉的命中線中間下沉,後尾飛揚,一眼便能看出這是會入魔的征兆,或許還是因為那心魔吧。
可墨沉的那心魔是善念,應該不會讓墨沉堕入魔道。
若不是心魔,那便只有兩個可能,要麽就是走火入魔,要麽就是墨沉甘願情願堕落為魔。
雖說修道亦或者修魔都是靠修行之人自行選擇,可一旦走錯,便步步是錯。
在沈顧淮看來,修道修魔之間都沒什麽區別,可在門派中人的眼裏,堕入魔道之人,便是離經叛道,離開正軌,應當趕盡殺絕。
沈顧淮也沒有再去多問,腳步也慢了一些,直到墨沉走了上來,與墨沉同行後,沈顧淮倒覺得舒服了一些。
沈顧淮立馬便誇了一句:“墨師兄好生厲害,竟能與那蝴蝶妖落得平手。”
墨沉嗯了一聲,并沒有要搭理沈顧淮的意思,沈顧淮也看了出來。
在洛寒還有墨沉兩人之間看來看去,一個活潑擅交,一個言語冷漠,還真的是有着很大區別。
若是此次歷練能早些結束,沈顧淮便教墨沉幾招,若是不能便只好閉關修行了,說是五年,其實也說不準。
這一路都由宋竦棪在前方帶着,一路上這些弟子都在說些小話,并沒有那麽的死板,走的也整整齊齊,反倒是跟上就行。
湖碟鎮并不大,走一個時辰便能走到一處後山山嶺,這還是白日,眼前的事物看的清楚,若是到了夜晚來此,怕是會覺得陰氣沉沉,再加上此處還有一個蝴蝶妖,便更加的讓人感到毛骨悚然了。
沈顧淮就跟在他們的身後,到時若是出了什麽事也好躲着。
沈顧淮咳了咳,手要伸不伸的,最後還是趕在被墨沉發現前抓住了墨沉的衣擺。
墨沉垂眸一看,臉上顯露着不悅:“這是何意?”
“我修為有些低,害怕。”說瞎話,沈顧淮可真的就是信手捏來,畢竟,從來的那一刻開始,沈顧淮就沒有說過幾句真話。
“你可以去找宋竦棪。”
“他我不熟。”
”我,你也不熟。”
這樣說沈顧淮自然是說不過墨沉,也只好再次将自己搬出來:“沈長老說我來了後便跟着墨師兄。”
聽到沈長老這三個字後,墨沉也沒有再多說其他,衣袖也随着沈顧淮拉着。
果然說再多都不如那三個字。
此時的那些說話時都已經漸漸小了下去,衆弟子手裏都握着自己的佩劍,倘若蝴蝶妖一出現,他們便直接出劍捉拿。
沈顧淮這一路上都拽着墨沉的衣袖死不松手,也不怕丢人,反正這丢人的也是霓臻瑃,而不是沈顧淮。
到時若是回去了,也不知該如何像謝沂白解釋。
沈顧淮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待歷練快結束時,便病死好了,方才也與墨沉說自己得了重病,應該沒什麽問題。
這一路上沈顧淮都在發着愣,一直往前面,直到墨沉停下來,撞了個滿懷才反應過來。
“墨師兄怎麽……停了?”
“有東西靠近。”墨沉依舊是拿着當時的那把劍,也不知墨沉的這把劍叫什麽,當時剛見面時,還以為是惟家族中的劍,現在看來應該是不可能的。
那些弟子走的有些遠,緊緊的帶着洛寒,以免洛寒走散。
而此時,就只有沈顧淮與墨沉兩人走在後面,這簌簌簌的聲音聽上去便不止一只妖,如今沈顧淮靈力施展不了,就這般來看的話,想必應該有快上百頭。
說實話,沈顧淮還是有些怕的,雖然有法器在身,但也有來不及的時候。
于是沈顧淮抓着墨沉的手便更緊了,顧不得什麽面子,再者墨沉也不知他到底是誰。
“都小心些,那些蝴蝶妖準備離開山嶺了。各位師兄師弟,列陣!”
衆弟子都開始忙碌了起來,唯獨沈顧淮和墨沉兩人依舊在後面瞧着。
沈顧淮不參與倒說得過去,墨沉的話……
沈顧淮不經輕咳了一聲:“墨師兄不去幫忙嗎?”
“我不會。”墨沉回應的幹淨利索,一點要隐瞞的意思都沒有,就在一邊看着他們列陣。
沈顧淮此時就是一個外人,也幫不了什麽,所以便跟着墨沉在一旁盯着看。
衆弟子手中比劃着陣訣,手中的劍也都丢在半空當中,用靈力将其穩住。
衆弟子圍成一個圈,列劍陣。
列陣需要挺長的時間。
他們兩個也幫不了什麽忙,所以就在一邊看着,要說實話的話,在此處一直看着的就只有沈顧淮一個人。
墨沉的手中此時正在彙聚着靈力,施展着陣法,這陣法非彼那些弟子所設的陣法,墨沉這陣法的結印手勢,沈顧淮倒是熟悉。
一般來說,像墨沉這個年齡的少年人,應該都是不會的,不過這陣法他又是從哪裏學來的?
他們也是熟悉,将這些蝴蝶妖出來的時辰記得清楚,倒是不錯。
沈顧淮就在一邊看着,一點忙都幫不上。
周圍黑影開始越來越多,劍陣也在慢慢的形成,圈也在肉眼可見的變得越來越大,将部分蝴蝶妖都關在了陣法裏,有些弟子一大早便出門了,護着湖碟鎮裏的鎮民們。
就在沈顧淮以為不會出現什麽問題時,一個黑影突然放大,朝着沈顧淮飛來,就如同風般,一閃而過,不過并沒有碰到沈顧淮,而是被一把鋒利的東西給擋開了。
沈顧淮微微皺起了眉頭,一看便發現,既然是枉離……沈顧淮出門時明明将枉離放在蓮花居,甚至還将枉離交給了玉麟,怎麽還會出現在這裏……
沈顧淮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劍柄,将劍往回收,然後此劍根本就不聽從沈顧淮使喚,枉離這一出……怕是要被發現什麽端倪。
“回來!”沈顧淮也顧不得那麽多,此時衆弟子還沒有發現,早些收回來的為好。
枉離聽到沈顧淮的這一聲令下,立馬便停住了。這劍倒是不錯,既然會聽從自己的,也難怪謝沂白說自己也可以拔出來,還真是奇怪。
枉離迅速的飛到了沈顧淮體內,就像是沒有出現過的一般。
而被枉離劃了一劍的蝴蝶妖,再次朝着沈顧淮而去,就像是不死心的一樣,沈顧淮也注意到了這一方面,立馬朝着墨沉靠近,再次拉住了墨沉的衣袖。
”墨師兄護着我點,我有些怕。”
“怕還來歷練做什麽?”墨沉一邊對付着蝴蝶妖,一邊回應着沈顧淮的話,甚至還為沈顧淮擋住了那些蝴蝶妖的攻擊。
雖然嘴上一直質問來質問去的,其實還挺知道保護人的。
沈顧淮清了清嗓子,再次将自己搬了出來:“沈長老說讓我多來歷練歷練,能夠提升修為。”
“你帶着一身的重病,他也是夠狠心的。”
“話也不能這麽說,沈長老也是為了我好。”沈顧淮自己都有些說不下去,話到後面越來越小聲。
“你是一點都握不起劍?”到這裏這麽久了,沈顧淮也沒有拔劍,墨沉問出這麽一句話,也是實屬正常。
“不會。”
“那便好好躲在我身後。”
本還以為就一只,沒想到那麽多,也難怪要三旬的時間,或許說更久。
說來也是奇怪,那些蝴蝶妖就像是知道沈顧淮是這些弟子當中最弱的一樣,紛紛都朝着沈顧淮靠近,甚至還想将沈顧淮帶走。
沈顧淮自是清楚,老老實實的拉着墨沉的衣袖,只要不是出現什麽很大的意外,沈顧淮都不會松手。
成群結隊的蝴蝶妖都在這個圈不斷的繞着,甚至還時不時的碰了幾下陣法上面的劍,見是沒有用,便沒有再一直觸碰。
漸漸的,這些蝴蝶妖也停下了一直在扇動着的翅膀,落在了地上,紛紛幻化成了人形。
站在最前面的那只蝴蝶妖看上去便豔麗芬芳,想必是這些蝴蝶妖中修為最高的。
蝴蝶妖看着這些陣法便有些不耐煩的道:“你們這些修行的人到底煩不煩?真的是要趕盡殺絕才盡興是嗎?”
“昨日不是已經說好井水不犯河水嗎?怎今日又來了!”
宋竦棪反倒是回應道:“是你們毀約在先,怪不得我們!”
沒想到他們之間還定下了一個約定,不過這些約定對于絕大部分妖來說,都不會特別重視以及遵守。
所以便導致絕大部分妖會失去信任。
蝴蝶妖的目光一直都落在沈顧淮的身上了,轉過身對身後的那些蝴蝶小妖使了使眼色,那些小妖全部都蜂擁而上的朝着墨沉靠近。
就算墨沉劍法不錯,此時也只能護着自己,護不了一直在自己旁邊的沈顧淮。
沈顧淮倒是有些不知所措,輕咳了一聲,這怕是要被抓去當籌碼了。
在沒人看到的情況之下,沈顧淮兩手一伸,一個法器就出現在了沈顧淮的手裏,随即便往半空中丢去。
那蝴蝶妖見沈顧淮不是那麽好的對付,立馬便收了手,沒有再上前。
“一個病修士修為沒多高,法器倒是挺多的。”蝴蝶妖輕蔑的瞅了沈顧淮一眼。像是這句話還不夠一樣,蝴蝶妖又補了一句。
“病秧子。”
沈顧淮:“…………”
墨沉勉強對上這些蝴蝶小妖,有那麽一下的空隙時間,墨沉伸出了手,一把拉住沈顧淮,将沈顧淮往自己這邊帶。
沈顧淮被墨沉拉的腦子一震,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待到反應過來時,手已經放在了墨沉的腰上。
身前的少年身子一僵,低聲怒吼道:“你手放哪裏?”
沈顧淮臉皮厚自然是不管那麽多,直言不諱:“你手拿着劍,我就只能拽你腰間衣物了。”
墨沉沒有再多理沈顧淮,在對付蝴蝶小妖的期間,墨沉将沈顧淮帶飛好多次,要麽直接丢出去,要麽拉着就飛。
雖是如此,沈顧淮也一直觀察着墨沉的出劍速度以及出腳,每一劍都幹脆利落,招招致命,虧的也就是修為這一方面了。
墨沉就算反應再快,也難免疏漏,沈顧淮将要接近墨沉的那只蝴蝶妖一腳踢飛,言語間透露着認真:“墨師兄,在絕大時候單打獨鬥不是一個很好的抉擇。”
“與你何幹?”墨沉并不聽勸,就算是聽了,墨沉也與他們走不到一塊,畢竟一來時,墨沉便與之談論了片刻。
沈顧淮悄悄的嘆了口氣:“也罷。”
劍陣在逐步的形成,蝴蝶妖也開始陸陸續續的找空隙逃離,劍陣一但初期形成,便難以收回,便只好設下。
沈顧淮也是在一旁看着,設下這道劍陣也不知要消耗多少靈力,這些弟子當真是魯莽行事。
這麽一相對比之下,墨沉倒是有些……聰明了?
兩人一青一藍的身影格外的明顯,宋竦棪不免看了過去,張了張嘴:“霓師兄!幫個忙。”
沈顧淮聽後,當即便應了一聲:“好。”随後便直接朝着宋竦棪的方向靠近,可才剛邁出一步,墨沉就将沈顧淮拉住了。
“你一個靈力都使不出來的人,去了也只會幫倒忙。”
被墨沉這麽一提醒,沈顧淮也停下了步伐,差點便忘了自己身上還有傷……
“在這裏等着,我過去。”
墨沉剛要走,沈顧淮就拉住了墨沉的衣袖,沈顧淮有些尴尬的咳了一聲,面色不自然道:“我一個人在這,有點怕。”
“那就跟着。”
宋竦棪本就一直都在注意着墨沉還有沈顧淮,此時看到兩人這副模樣,一時間有些無語,口中不經傳出了一聲冷哼。
還真是蠢人不自知,醜人多作怪。也難怪叫霓臻瑃,兄長叫霓臻愁。
墨沉拉着沈顧淮便運行輕功飛了過去,一手結印,一手施展靈力,将劍陣阻斷。
劍陣也在這一刻支離破碎,挂成無數斷虛空劍影,不斷的往下落下。漂浮在空中的劍,也因為靈力的阻斷,當即便全部掉了下來,哐哐哐的傳來聲響。
弟子們也開始紛紛上前将自己的佩劍撿起。
中行停下陣法并不是小事,更不是那麽容易就能解決的。
沈顧淮本想着就在一旁看看就好,沒想到墨沉竟直接出手将這陣法給破了,甚至這些弟子都沒有遭受到反噬!
沈顧淮不經猛的轉頭看向墨沉,眼裏泛起了一道寒光,不過在霎那間轉瞬即逝。
沈顧淮心中不免懷疑,墨沉會的,恐怕還不止是只有這些。甚至,墨沉的身上還有很多沈顧淮不知道的秘密。
将劍陣解了,墨沉便也轉頭注視着沈顧淮,寒眸似刃,一臉的寒意:“你在看什麽?”
在墨沉施展靈力時,沈顧淮便一直在盯着看,甚至還在打量,也難免會被墨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