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師尊被抱了
第三十二章:師尊被抱了
“不在蓮花居等為師出關,來這天恒城做什麽?”沈顧淮沒有再去想道侶契的這事。
沈顧淮不是傻子,若是兩人真的有意,不可能會是這種狀況,應該只是師徒關系,這道侶契怕是設錯了。
也不知這些記憶會不會記起,若是記不起便算了,記住最重要的便行了。
墨沉應了沈顧淮一聲,一如既往,好似這十三年過去了,都沒有變過一般。
“我接了委派,自然是要下山完成任務的,師尊若是覺得我這般做不好的話,罰我便是。”
沈顧淮:“…………”
沈顧淮聽後皺了皺眉頭,覺得莫名其妙,不過就是想關心一下他,怎麽就變成要罰他,想必是之前對他太過于嚴厲了。
也罷,沈顧淮當即伸出了手,拍了拍墨沉的肩膀,輕聲道:“莫要多想,為師只是擔心你。”
沈顧淮依舊和當年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不過有一點奇怪的是,沈顧淮說話的語氣和當時不一樣,就連性子也比之前更加的活躍了一些。
甚至對自己也有了些不同。
這不得不讓墨沉有些懷疑了起來,試探性的問了一聲:“師尊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墨沉此話一出,沈顧淮便點起了頭,絲毫沒有要隐瞞墨沉的意思。
“閉關前的一些有些記不太清了,不過為師記得你便好了。”畢竟那紙上白紙黑字的寫着,墨沉是自己要用命護着的人,或許自己虧欠過他什麽。
墨沉不知沈顧淮這話中隐含的意到底是什麽,也不想去猜想,便言道:“那洛師弟,師尊可還記得?”
沈顧淮搖了搖頭:“不記得了,此番歷練為師陪着你,以免出什麽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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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到沈顧淮記不起以前的事時,墨沉的眼裏閃過了一道光,轉瞬即逝。
墨沉默了默,随後言語中透露着強烈的拒絕:“我一個人能行,師尊還是回去吧。”可在這拒絕的外表下,內心可不是這般想的。
沈顧淮聽的出來,頓時笑出了聲,直接道破了墨沉:“徒弟,莫要口是心非。”
墨沉見沈顧淮一直不走,也沒有一直再說些其他的廢話,直接就走了。
沈顧淮的臉皮其實還蠻厚的,從見到墨沉起,就一直跟在墨沉的身後。墨沉停,沈顧淮也停。墨沉走,沈顧淮也走。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麽。
可跟着跟着,沈顧淮突然就注意到了墨沉受傷的那雙手。
不等墨沉反應過來,當即便走上前,一把握住了墨沉的手腕,促使墨沉不得不停下腳步,停在了原地。
但墨沉也沒有甩開,任沈顧淮一直握着。
沈顧淮看的很認真,雙手将墨沉的那雙手擡了起來,雙手上幾乎都有一條又一條的紅痕,不過看這樣子似乎快好了,淺淺的,應該是塗過藥,否則怕是會留疤。
這種傷,不可能會是一些普通的傷,更是是一種懲罰,就像是門派中懲罰弟子的那些手段。
沈顧淮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到底是誰趁着自己閉關的間隙,欺負自己座下的弟子!
“這傷是怎麽回事?”
墨沉将手抽了抽,眼眸微垂,言語間也低落了下去:“沒什麽。”
沈顧淮見墨沉這般,便有些不舒服了,又問了一句:“誰罰的你?”
“沒人罰。”
“既沒人罰,這傷怎麽來的?”
“不小心弄到的。”
“莫要以為為師好騙。”無論墨沉怎樣,沈顧淮都未将手松開,随即道,“住的是哪個客棧?為師給你擦藥。”
“我自己來便好了。”
沈顧淮冷哼了一聲:“你要是真的在意,還會留下這傷痕?”
沈顧淮變得和當年很不一樣,宛若兩人,墨沉有片刻的留戀在了這層溫柔裏,遲遲沒有反應,任随着沈顧淮牽着。
少年也長大了,并非當年的少年。
既已長大,當年所想的也漸漸放下了。
師徒兩人之間的關系,好似再次出現了一道隔閡,不過這道隔閡很淺,只要稍微一碰,就會消散。
沈顧淮帶着墨沉便是一通亂走,這個小兔崽子,還真的是,讓他帶路不帶路,一直傻愣愣的。
沈顧淮不由得嘆了口氣,難怪要一直護着,原來還有些傻,就不知這麽多年過去,靈力修為如何了。
沈顧淮想了想,自己閉關,一閉就是許多年,按照對自己的了解,應該會留下些劍訣給墨沉自行領悟。現在并不是問這些的時候,還是先回客棧的為好。
兩個男子在大街道上拉拉扯扯的,很難不引起周圍人的注意,都忍不住用手指指點點了起來。
說的是些什麽,沈顧淮就沒有注意去聽。
沈顧淮随便找了一處客棧就走了進去,走到了櫃臺,想都沒想便道出了一句話。
“掌櫃,一間屋子。”
掌櫃一聽,立馬便從一旁走了過來,笑臉相迎:“好。”
沈顧淮也沒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麽不對勁,掌櫃反倒是瞧了一眼沈顧淮身後的墨沉,方又問了一句:“公子身後的那位是和公子一起的嗎?”
沈顧淮點了點頭:“一起的。”
“那需要兩間房嗎?一間的話,床有些小,兩名女子的話倒是可以稍微擠一擠。若是男子的話,怕是睡不下。”
掌櫃說的似乎也有道理,于是沈顧淮便也點了頭:“也好。”
然而就在沈顧淮要拿文錢或者碎靈時,卻發現……出門走得急,根本就沒有帶這些身外之物。
于是,沈顧淮很自然的将目光放在了墨沉的身上,一副我沒錢財的模樣:“身上可有帶靈石?”
墨沉還以為是他來,沒想到還是要自己來,墨沉将腰間裝着靈石的布囊拿了出來,将一枚靈石放在了櫃臺上,随後道。
“能住幾日?”
掌櫃看到這個發光的靈石時,頓時便歡喜不已,笑着道:“一個月左右。”
“這裏是鑰匙,二位拿着。”
兩人也只要了一間房,沈顧淮倒是不覺得有什麽,而墨沉則是故意如此,就像是自己沒有聽到的一樣。
沈顧淮幾乎是一路牽着墨沉的手,一刻松懈的時刻都沒有,掌櫃的也是注意到了這一幕,見墨沉說要一間時,也不知是在想什麽,直接就笑眯眯的說好。
沈顧淮打開門就帶着墨沉走了進去,門也未曾關上,當回頭坐下時,沈顧淮方才用靈力将門帶上。
墨沉就安安靜靜的坐着,眼睛随着沈顧淮的走動而轉動,似乎這一刻裏,眼裏只有沈顧淮。
沈顧淮并沒有注意那麽多,而是直接從納戒當中拿出了一瓶藥膏,就坐在墨沉的身旁,讓墨沉側過身子與自己對視。
墨沉随着沈顧淮,自然而然的就轉過身盯着沈顧淮看。
“師尊當真是什麽都不記得了嗎?”墨沉盯着沈顧淮,突然問出了一句。
沈顧淮搖了搖頭,自然道:“不記得了。”
墨沉默了默:“洛寒,師尊真的不認識嗎?”
沈顧淮就像是怕墨沉會一直問的一樣,直截了當道:“不認識,除了你,為師目前誰都不認識。”
“望山之峰,薛尊主也不知?”
沈顧淮長長嗯了一聲就,像是在想這個問題:“這……倒是知道些。”
“那師尊還說除了我誰也不知?”
“你……”沈顧淮只覺得這話似乎是有些怪怪的,他好像是在吃醋?
“你在吃為師的醋?”
“沒有……”
“那為何醋意這麽大?”
“……”
沈顧淮這麽一說,墨沉也閉口不言了,情緒好似也有些低落下去,也不知是為什麽。
沈顧淮此時正在為墨沉塗藥,見墨沉一直悶悶不樂的,待藥塗完時,沈顧淮突然就伸出了手,在墨沉毫無防備之際,摸了摸墨沉的臉龐。
“乖,莫要吃醋。”沈顧淮這話說的很是挑逗,但話中的深處卻是無盡的溫柔。
“我沒有。”
沈顧淮輕笑了一聲,就是不相信:”口是心非。”頓了頓,随後又問道:“不過,為師有個問題要問你。”
“什麽問題?”
“你……喜歡為師?”
從一看到墨沉看着自己的目光時,沈顧淮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帶有些閃躲,若是怕的話,倒也不至于這般。
唯一能讓沈顧淮覺得有點道理的,也就只有這個了。
聽到這四個字的墨沉,依舊淡定如常,眼底裏也沒有別的意思:“沒有。”
既然如此,那又會是什麽?
沈顧淮想了想,心裏突然出現了一個更真切的答案。
沈顧淮不喜歡将東西一直藏在心裏不出來,一想到後,便直接問了一起來:“所以你不喜歡為師?”
沈顧淮此話一出,周邊空氣好似就此凝固,漸漸的有些發冷。
沈顧淮目光從始至終都放在墨沉的身上,墨沉做的任何一個動作以及神情的變化,沈顧淮都放在眼裏。
見墨沉遲遲沒有回應自己這個問題,沈顧淮便要猜實了答案。
難怪會那麽的不對勁,原來是少年讨厭自己……
知道答案後的沈顧淮,話也變得少了起來。
沈顧淮這人本就不喜與人言語,時常是一個人坐着,觀賞着遠處的美景。
沈顧淮想得是,畢竟收了徒弟,還是要對徒弟好些的,沒想到現在既然會是這樣。
閉關前都發生了什麽,沈顧淮基本都忘的差不多了,只能用猜來想這些。
“為師閉關了多久?”
墨沉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回應了沈顧淮:“十三年一個月二十一天。”
沈顧淮聽了後,幾乎是自言自語的說着:“既然是十三年……那便更不應該了,怎麽會忘記這麽多記憶,想必過幾日應該就會恢複了。”
沈顧淮撫了撫額,也不想再多說些什麽,就這樣靠在這桌面上,也不知怎得,這一靠下去,便有些困了起來,眼前的事物也漸漸的變得模糊了起來。
墨沉站起了身子,看着此時已經暈過去的沈顧淮,伸出了手,忍不住想要觸碰,拾取到更多。
也不知是從何時起,墨沉對沈顧淮的想法也在慢慢的改變,到底是自己在想,還是“他”在想,就連墨沉自己都不知道。
最終,墨沉還是将沈顧淮從坐凳上抱了起來,放躺在了床上。
床的大小正好,正好能夠容納兩個人……也正好面對面的碰着,也正好可以将人抱在自己的懷裏……
墨沉臉色中帶有一絲迷茫,看着沈顧淮的目光也逐漸古怪了起來。
到底是在意還是不在意,墨沉根本就分不清。
他只知道,自己似乎很讨厭沈顧淮。但是卻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內心深處其實是渴望得到曾經那些不曾擁有,且永遠都得不到的關愛。
墨沉不禁彎腰湊前,嘴裏忍不住說出了自己心裏一直所想問的:“師尊……霓臻瑃就是你對不對?替我解合歡香的這個人也是你對不對?”
墨沉說的話很小聲很小聲,就像是怕被沈顧淮知道的一樣。
墨沉早就去查了,南幽閣根本就沒有霓臻瑃、霓臻愁這二位弟子。
不僅如此,墨沉還問了玉麟,玉麟什麽都沒有隐瞞,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墨沉。
“所以,師尊是不是也對我有意思?”墨沉伸出手摸了摸沈顧淮有些蒼白的臉龐,心中情緒失控,竟忘了自己來天恒城是做什麽的。
到底是真的想,還是假的想。此時的墨沉,像極了一位等待愛人醒來的癡情之人。
或許是因為“他”所以墨沉才會變得如今這個模樣,才會對沈顧淮感到一陣喜歡,想要一直靠近吧。
墨沉的修為到底如何,沈顧淮還沒有探出。
就在墨沉要吻上去的那一刻,一道靈力忽閃而過,墨沉當即便使出靈力打向了靈力所出的方向,面色陰冷的厲害。
“何人?”
那團黑霧躲開了墨沉的攻擊,朝着墨沉而去,似乎是在和墨沉一樣,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黑霧在沈顧淮的頭頂上方來回的轉着,聲音沉重的帶有劇烈顫音,就像是大漠中的沙子,一直摩擦着:“這就是你口中所說的那個師尊?”
顯然,墨沉與這黑霧認識。
墨沉點了點頭,本要再次施展出的靈力已經被收回。
黑霧:“這個人,本尊很認識哦,小娃娃。”
墨沉并不知道他突然跑出來是什麽意思,但肯定是沒什麽好事:“那又與我有何關系?”
黑霧笑了一聲,假裝罵了墨沉一句:“你個小娃娃,還真是什麽都說,看都不能看了?”随後又道,“你這個師尊不簡單哦。”
墨沉看向黑霧的方向,沉聲問道:“什麽意思?”
黑霧哼了一聲:“小娃娃你先告訴本座,到底會不會和本座回魔族?”
“我答應你的,自然會算數。”
黑霧聽後又是一哼:“那便好。”
“你這個師尊,我當年見過一面,一副悲天憫人的性子,看見誰都要救。”
“只不過性子還挺冷清的,并不喜歡搭理人,但卻喜歡救人,将他人的性命放在自己的性命前面。”
“不過還是被人害喽,落下了病根,怕是好不了的喽。”
墨沉皺了皺眉頭:“什麽意思?”
“靈核受損,被人挖過。身上還有着一種毒,專屬于魔族才會有的,你要是真的想救他,便要将他帶去魔族,否則在人族只有等死的份。”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他現在也才剛出關,應該都将先前的事忘了吧?”
“你師尊修為雖然高強,在那時也受萬人敬仰,是所有修行門派中人的典範,更是百年難遇的一個修行天才。
“不過你也知道,修行中的人基本都是表面一套背地裏一套,表面看上去恭恭敬敬,實際上比誰都要狠,想的比誰都要多。”
“恨沈顧淮的人有許多,不過那些說書人很少講,也不敢講,畢竟有那麽多的人看着。要是講了,命都沒喽。”
墨沉聽後也只是嗯了一聲,什麽也沒說,更沒有追根溯源想要知道更多。然而那一刻,墨沉眼眸裏的寒意更深了。
既然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黑霧也沒必要一直糾纏着墨沉,便直接離開了。
墨沉從來都不了解沈顧淮,更不知道沈顧淮的過去是什麽樣的。也不知黑霧說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若真的如他所說,墨沉又該怎麽做?又能怎麽做?
墨沉就在一邊守着。
沈顧淮與他也不過是師徒之間的情誼,墨沉為他擔心那麽多作甚?
人人都說墨沉是白眼狼,墨沉也這麽覺得。
人長大了,對于年少時的自己都會感到抗拒,墨沉亦是如此。
相貌會變,性子自然而然的也會發生改變。
沒有人是一成不變的,也沒有人永遠都是少年,更沒有人永遠都是個好人。
是善是惡,全然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這一守便是一個白日,到了夜晚,墨沉也沒有再一直坐在床邊,而是直接掀開被子就躺了進去。
墨沉有些遲疑的伸出手,一手摟在沈顧淮的腰間,将沈顧淮往自己的懷裏帶。
他确實是膽大包天,也确實是大逆不道。
這些墨沉都承認,他都能做的出來。
反正此時師尊也已經記不起往日的所有,當年所做的事情就這樣讓它過去吧。
墨沉唯一一件放在內心深處且無法釋懷的事,其實就是鶴觀城。
當時去鶴觀城,不僅僅只是為了将“他”殺死在手中,還有一個便是沈顧淮。
墨沉閉了閉眼,不願再去多想,也就在此時,沈顧淮突然醒來,自己懷裏也突然傳來了一股滿是震驚的聲音。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