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師尊焦了
第三十八章:師尊焦了
沈顧淮望着頭頂處的雪山,心裏暗喜着:沒有風,挺好的,也不會那麽冷。
沈顧淮牽着墨沉的手也緊了許多,墨沉跟了沈顧淮這麽久,冷不冷,又怎會不知道。
這人還真的是,明明怕冷,卻還是口是心非,将帶來的這大氅給了自己。
墨沉收了收,将身上的大氅脫下,披在了沈顧淮的身上,随後停下了腳步,将沈顧淮抱緊在懷裏。
墨沉很是留戀這一刻,言語間都透露着撒嬌:“師尊,冷。”
沈顧淮的第一個反應并不是推開,而是伸出手抱住墨沉,順了順少年的背,無奈道:“既然冷,還将這大氅脫下給為師做什麽?”
“冷是冷,不過和師尊待在一起就好多了。”
墨沉說話一句接着一句的,若不是知道墨沉有心愛之人,沈顧淮還真的就是要誤會了。
師徒之間,不必在意這麽多,更何況都是男子。就更不用擔心有何不妥之處了。
若是女子,就要多注意些了,雖是師徒,但該有的距離還是得有,哪怕再寵溺也要有個度。
“好了好了,抱夠了就松開,再不走就要成雪人了。”沈顧淮覺得自己真是越來越心軟,越來越縱容墨沉,言語間更是透露着從所未有的寵溺,好似越過師徒之情。
墨沉也是聽話,很快就松開了。
兩人依舊是手牽着手的走着,披着大氅後倒是暖和了許多。
可讓沈顧淮奇怪的倒是墨沉,手既然還是這麽的暖和,他真的怕冷嗎?有覺得冷嗎?怎麽手這麽熱?
沈顧淮突然轉身,一只手貼在了墨沉的頭上,聲音中透露着不解:“也沒燙,手怎麽這麽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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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沉看着沈顧淮伸過來的手,嘴角帶着淺淺的弧度,似乎是在調侃:“師尊這是在做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沈顧淮立馬收了手,轉過了頭。
本以為兩人都不會再說些什麽,結果墨沉反而說道:“師尊變了。”
沈顧淮聽後,愣了愣,方才道:“是你變了。”
墨沉也沒有否認:“師尊對我越來越好了。”
沈顧淮張了張嘴,想要說出的話,在那一刻,全部都吞了回去,沒有說出。
自己又怎會變了?變的或許是他自己吧,若是當年,他怕是理都不願搭理自己,能離自己有多遠便有多遠。
“師尊對徒弟好是應該的。”過了良久,沈方才從嘴裏吐出這麽一句話,甚至說的也有些勉強。
若是此時身旁有人聽到了,怕是要被到處議論。
墨沉就像是在挑弄着沈顧淮一樣,沈顧淮說一句他便接一句,不管沈顧淮說什麽,他都能接下去。
“徒弟對師尊好也是應該的。”
沈顧淮說不過他,便也閉口不說了,沒想到這麽久過去,自己也還是說不過墨沉。
若是沈顧淮獨自一人前來,倒是無趣許多,墨沉這麽一陪着,一路上也有個說話的伴,而且墨沉的手是真的暖和,握的人心裏也暖洋洋的。
這雪山很高,他們腳下踩的都是積雪,若是不小心踩到空處,便是踩空墜落,沈顧淮每走一步都會往前踩一踩,直到覺得可以方才落腳。
沈顧淮的這一系列動作明明不是很明顯,可墨沉還是看出來了,就這樣跟着沈顧淮,絲毫不擔心會墜落。
若是真的掉進了冰窟裏,還有師尊在。
墨沉心裏想的倒是很好,若是被沈顧淮知道了,定是要數落他一會兒,畢竟這可不是鬧着玩的,萬一真的出現了什麽危險怎麽辦?
掉下去的途中,兩人難免會因為墜力而松開彼此。
雪山很高,足夠他們爬一天一夜的,雖然要走很久,但墨沉很喜歡。
也不知是從何時起,自己對沈顧淮的想法發生了改變。
或許是在鶴觀城那心魔回來的那一刻吧。
不管心魔所想,還是自己心中所想。
此時此刻,墨沉的眼裏只有沈顧淮,日後也只會是沈顧淮一人,不會是他人。
墨沉對沈顧淮的心思從沈顧淮出關的那一刻起,便沒有遮掩過半分,若是最後沈顧淮真的問起,墨沉也會如實答來,不會說一句假話。
墨沉也希望有這麽一天的到來。
寒風刺骨,迎面吹來,臉很是冰冷,沈顧淮伸出手摸了摸,比自己的手還要冰,這雪幽蓮,他還真的是有些想放棄了。
若是找了這麽久,都沒有找到,說句實話,沈顧淮心裏還是會感到生氣的。
沈顧淮本以為自己與雲浮派之間的事已經落下,卻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還會再次碰撞,甚至自己無法拒絕。
從望山之峰剛建立起,沈顧淮便在望山之峰了,就算是再沒有消息,自己也會知曉一二,而不是一點事關望山之峰的事都不知曉。
望山之峰尊主怕是在自己閉關之際與雲浮派連好,甚至還不想讓自己得知,恐怕當年的事情,薛尊主也是略有耳聞,若真的是自己想的這般,後面的,沈顧淮還真的是不想多想。
若是要做什麽便做吧,也不是自己阻止的了的。
既是如此,這望山之峰不待也罷!
當年在雲浮派時,差點将命都丢了,而如今還是為了雲浮派。
既說過不再往來,便也要遵守承諾。
沈顧淮拉住了墨沉的手,輕聲道:“我們走。”
“師尊不是要找雪幽蓮嗎?怎麽就突然之間不找了?”墨沉本是想着不問,可心裏想不明白,還是問了。
怎麽就突然之間不找了?
“雲浮派也派了長老前來,若是真的要找,他們也會去找,為師找不找,也是為師的事,他們無權幹涉。”
墨沉應了一聲好。
不過墨沉并沒有想要離開,沈顧淮也是如此。
既不找雪幽蓮了,那便為墨沉找機緣,畢竟是自己的徒弟,若是能得到此機緣,便再好不過了。
如今墨沉的修為就連自己都窺探不出,更別說他人了,要麽就是用法器遮掩,要麽就是修為高強,到了一定的階段,自己也察覺不出。
墨沉見沈顧淮一直在想着自己,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帶着若隐若現的笑意,隐晦道:“我要突破了。”
“金丹?”
墨沉搖了搖頭,面色平淡道:“小乘期。”
小乘期?!!
沈顧淮再怎麽想也只想到金丹的修為,卻沒想到既然會是小乘期。
鶴觀城的那老婆婆不是說有個算命的說,墨沉已經過了最佳的修煉階段,怎修為天賦還會如此之高?
若是沒有錯過,想必在這個年紀的墨沉,修為絕不止只有小乘期,絕對是小乘期以上的修為。
見沈顧淮有些吃驚的模樣,墨沉實在是有些忍不住笑出了聲,解釋道:“這扶雪山的機緣在一個月前,我便已經拿到了,到小乘期的修為也不足為奇。”
沈顧淮明顯的聽出了墨沉說的這話裏帶有着一股傲嬌。
也不知是怎的,沈顧淮的心裏突然游升出了一股惡趣,輕聲道:“那為師便更要離開了。”
這下反倒是墨沉不懂了:“師尊離開拂雪山做什麽?”
沈顧淮好笑道:“為師不離開,難不成還陪着你一起在扶雪山遭受雷劫?”
“三道天雷,為師也怕。”沈顧淮說出這話時,目光明顯的落在了墨沉的臉上,看着他一臉的失落,沈顧淮的心裏很是痛快,但其中卻也夾雜着一股心疼。
以往都是墨沉一直将自己堵的無話可說,而如今自己說他幾句,也不會有什麽,怎麽就心疼了?
墨沉并未想過沈顧淮留下陪自己,只是不想他為了自己找這機緣,白費力氣罷了。
墨沉先前說這小小的機緣不要也罷,其實還有一道機緣,只不過是意外産生的罷了。
此機緣出現的也正好,也不會讓他們空手而歸。
“師尊若是怕,那便回去吧,不過師尊還是要多加小心的為好,莫要被薛牧應瞧見,免得受罰了。”墨沉還是有些忍不住叮囑了一聲,以免真的如自己所想。
“當初私自去鶴觀城的懲罰還尚未落下,你這麽一提醒,為師倒也想起了。”
墨沉喃喃自語:“鶴觀城?”
“若是要罰也是該罰我,待回去後,我會去戒律閣領罰,師尊不用去。”墨沉說的很是真誠,絲毫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見墨沉這麽一說,沈顧淮便随便糊弄了一下:“為師不過就是随口說說罷了,莫要當真。”
沈顧淮雖是如此說,但墨沉并不相信,但也沒多說半句,而是點了點頭。
沈顧淮在前面走着,冷風習習,墨發也随之飄動。
面色凝重:“還有,薛尊主的名諱你在為師面前說就罷了,莫要在旁人面前喊起,可知?”
“我明白。”
“明白便好。”沈顧淮也是松了一口氣,“為師并不是怕你喊薛尊主名諱後會帶來什麽不好之處,而是怕你會遭人閑話。”
墨沉明白,只不過墨沉并不在意這些。畢竟這十幾年裏,他們在背後議論的也有很多了,并不差這一點兩點的。
可沈顧淮在意,墨沉便也聽沈顧淮的。
“師尊若是不嫌棄,可去天恒城,待雷劫落下,我便去天恒城找師尊。”
“為師方才不過說了一句玩笑話,雷劫可不是這般好過去的,為師在你身旁護着,以免出現什麽意外。”
雖然墨沉很希望沈顧淮能給留下來陪自己,但還是覺得算了。
搖了搖頭:“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師尊莫要擔心。”
墨沉說的倒是好聽,或許是剛剛說的那句話,傷到了少年的心,少年方才這般說吧。
兩人此時就站在這雪山的半山腰之中,互相望着彼此,眼裏也只有彼此。
墨沉的眼神裏,明顯的透露出了一股愛意,而沈顧淮全然不知,只當這是徒弟對師尊該流露的神情。
“莫要逞一時之能。”沈顧淮放不下心,就算墨沉真的不需要,沈顧淮也還是會跟着墨沉,待雷劫順利渡過,沈顧淮方才放心。
“所以你來此是為了渡雷劫?”
墨沉點了點頭:“若是不來此,怕是找不到地方了。”
再怎麽說還是要注意的,在渡雷劫的時候,是修行者身體最為虛弱的時刻,甚至還要扛下三道雷劫,若是一不小心沒有扛過去,怕是會命喪當場,灰飛煙滅。
沈顧淮也會竭盡所能,護墨沉安全。
墨沉并不緊張,雷劫随時都可以劈下,墨沉無所畏懼。
“你倒也是聰明,想着來這種地方。”
“可有的時候,聰明反被聰明誤,還是要小心的為好。”
墨沉明白。
兩人就這樣走了下去,這一次,什麽也沒找,不是幫別人找。
而是幫墨沉,在這冰天雪地裏,找一處山洞還真的是困難,畢竟,眼前去能看到的所有都被冰雪覆蓋了,要想看清什麽就必須得走近觀看,不然根本就不能确定前方都有些什麽。
沈顧淮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手中施展這靈訣。
“何時會落下?”
墨沉片刻的安靜:“快了。”
沈顧淮嗯了一聲,站在墨沉的身側,手中彙聚的靈力,正在源源不斷的朝着墨沉的體內探去,鎏金色的靈力氣息撲面而來,就像是被熾熱的陽光所照耀,很是溫暖。
“光澤,浮山月。”
“淨中,歸浮盈。”
“散月,心靜通。”
“落!”
在嘴裏道出靈訣的那一刻,沈顧淮的手中正在不斷的結着印,結印速度何其的快,然而墨沉還是看到了,看的一清二楚。
沈顧淮将護身結界落下的那一刻,彎下腰拉住了墨沉的手,将寬袖掀起,一道章印便出現在了手心。
“這道護身結界或許能夠抵擋第一道雷劫。”
“走吧,找一處好點的地方落腳。”
沈顧淮将話說完,也很自然的牽住了墨沉的手,朝着前方走去。
松開墨沉的手後,不知為何,全身都感到了寒冷。可一旦牽着,就溫暖了許多,也不知是因和原因。
墨沉随着沈顧淮牽着,眼裏泛濫着一股濃意,好似要将沈顧淮吃幹抹淨般,抿了抿唇。
說時遲這時快。
天突然轟隆了一聲,原本滿是雪霧霧的空中,頓時被烏雲覆蓋,層層環繞。
沈顧淮:“…………”
這雷劫落下的還真是快,一點給人反應的時間都不給!
沈顧淮正要帶着墨沉禦劍飛行之時,墨沉将手抽了回來,似是在勸告,可更多的是在擔心:“師尊離遠些,莫要被傷到了。”
“無妨。”
沈顧淮也只是落下了這兩個字,拉着墨沉就繼續走。
墨沉一把松開了手,離沈顧淮遠了一些,甚至轉瞬即逝,消失在了沈顧淮的眼前。
沈顧淮想過墨沉會松開,但是卻沒想到他竟會直接逃離自己。
沈顧淮擡眼望去,天已經恢複了之前平平無奇彌漫着的雪霧,雷劫随着墨沉會的離開而離開了。
而在衆多門派弟子身後洛寒,看着拂雪山的這些動靜,眯了眯眼睛,墨沉這是在渡雷劫。
暮雲致在前方走着,并沒有注意到洛寒的這一系列神情。
洛寒手中再次施展起了靈力,只要雷劫一落,雪山即刻崩塌。
歷雷劫時,是修行者最為虛弱,且不能分心的時刻,也是洛寒最好的動手時機。
洛寒還真是沒有想到,他的這個墨師兄,修為天賦竟會如此之高,這麽快便要歷雷劫突破了。
洛寒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也沒有在走在最後一位,跟了上去。
暮雲致也随着洛寒的靠近而靠近。
沒有人知道洛寒都幹了些什麽。
再者所有人都專注于找機緣,根本就沒有那個閑情功夫看洛寒在幹什麽。
洛寒并不知道沈顧淮來了,若是知道,也不會一直跟着他們,而是轉身就去沈顧淮。
墨沉到底是在倔強什麽?竟還如此躲着自己!
雷劫不是他想的那麽簡單,一旦承受不住,便好遭受到反噬,出現靈力暴走,甚至爆體而亡,煙消雲散。
并不是修為高強的人很少,而是能順利度過雷劫的人不多。
沈顧淮一邊找着,嘴裏也在說着:“這個傻小子,還真是不知該拿他如何是好了!”
找了也有許久,沈顧淮才突然想起,自己與墨沉還設下了一道道侶契,按照道侶契所傳來的方向趕去便好了。
沈顧淮伸出手,調動着手中的道侶契,紅色的絲線慢慢的湧入眼簾,不斷的朝着前方探去,而沈顧淮便也随着紅線跑去。
靈力幅度過大,雪山也極其容易崩塌,只能這般跑去了。
也幸好墨沉跑的不遠。
沈顧淮看着漫天的電閃雷鳴,後退了一步,天上的這些消失了,一靠近,又再次呈現在了眼前。
想來,墨沉就是在此處。
前方便有一處山洞,而此處也被雷劫包裹在其中,運轉着自身靈力也不必擔心會發生雪崩。
沈顧淮朝着山洞所在之處靠近,幾乎是霎那出現在了山洞裏。
就在沈顧淮找着墨沉的身影,天上突然閃過了一道雷,豎直而下,直接劈在了沈顧淮的頭上,還好沈顧淮有靈力護體,否則那一刻全身上下都得被劈焦了。
沈顧淮:“…………”
墨發已經有一處變得焦黑,不過并無大礙,不妨事。
沈顧淮進到山洞的那一刻,便設下了一道結界,雖用處不大,也能抵擋一二。
沈顧淮朝着山洞中靠近,因為知道墨沉在此的緣故,沈顧淮沒有任何的防備。
眼前靈力閃過,當即便被此靈力傷了胳膊,血液流溢而出,沾染了雪白的衣袖,一陣陣刺痛感沖擊着腦海。
沈顧淮并沒有多管自己手上的傷口,而是快步走上前。
當看到正端坐在地上的墨沉時,沈顧淮半跪在了地上,沒有片刻的猶豫,伸出手便為墨沉輸送着靈力。
墨沉全身上下完好無損,只不過就是墨發淩亂了些,看來自己所設下的那道護身結界還是有用的。
墨沉本想躲在此山洞歷此次雷劫,沒想到沈顧淮還是跟來了。
墨沉睜開眼了眼眸,墨黑色的墨瞳裏帶着明顯的不解:“師尊為何還是要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