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莫沉的手一頓,他丹田的禁制被解開了,經脈裏的靈氣就像找到了去處向着他的丹田湧去。

“檢測到危機,為宿主開放兩刻鐘禁制。”系統哼哼唧唧,幹脆先解了禁制。

莫沉當然不會真拿自己的仙途作玩笑,他儲物戒裏有從秘境中奪來能重生丹田與經脈的秘寶,這也是他被衆魔修圍剿的另一個原因。

原本他打算借靈玉暫時回到原本的實力,來下界的這些夜裏他有時只是在冥想,雖然他現在身體無法把神識外放但他識海的強厚并沒有因為修為被封受到影響。夜夜觀察他倒真發現了清除系統留在他識海那一标記的方法,準備處理完這裏的一切再剝離系統後取秘寶重築丹田和經脈。不破不立,這是他掌握主動權的唯一機會。

但他也難保這系統是否還會再纏上他,于是就出現了這一幕。

他試探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系統是退步了,退的卻不只是這一步。

放開禁制後的系統也終于察覺到了這一絲不對勁,但沒等他多做反應,莫沉已經反手收回了靈玉。

再說鄭源和鄭煙,鄭煙在短暫的錯愕後開始跟鄭源争奪那柄匕首,鄭源怕傷到鄭煙的身體,鄭煙也投鼠忌器,一時間倒是難有明顯的優勢方,而一旁的鬼魄也因為鄭源的出現停下攻擊莫沉的節奏,湊在鄭源和鄭煙身邊手足無措。

莫沉身上的變化很快引來鄭煙和鬼魄的注意,鄭源見鄭煙目光呆滞地望向一個方向也轉頭去看去。

鄭源沒看出別的,只覺得有些呼吸不上來,像是有什麽壓迫着他。

“你……怎麽?”鄭煙顫着聲音,身側的鬼魄悄然融入她身後的影子間像在躲避什麽。

莫沉并未收回自己的威壓也沒跟她多做廢話,兩刻鐘的時間不多,不值當浪費。

“躲開。”他輕呵出聲,提醒還抱着鄭煙搶着匕首的鄭源。

現在局勢扭轉開來了,鄭源一個激靈毫不猶豫地推開鄭煙,倒是鄭煙不想讓他這個破綻離身,但不等她扒住鄭源,閃着青芒的陣法已經浮現在她腳下。

“這是什麽時候……”鄭煙慌了連忙後退兩步,卻退不出陣法的範圍,因為這陣快速縮小範圍竟将她困在裏面。

這倒不是莫沉布陣快,只是他儲物戒裏現有的限靈陣陣盤,他便直接激活甩了出去。

不過鄭煙眼見着自己被困陣內,就連躲在她影子裏的鬼魄也被逼着重新現身,頓時臉色一陣陰沉再無先前那副勝券在握的自信。她也知道自己絕沒本事破這陣,掐指算着時間居然還想為自己拖延一時。

原本鄭源帶來的匕首在他反手推開鄭煙時被鄭煙奪了去,鄭煙一邊命令鬼魄在陣中作亂沖陣一邊找着角度向着還未躲遠的鄭源狠狠擲去手裏的匕首。

莫沉像是預測到她的動作,彈出一道劍光打掉了半空中的匕首,果然出手了,鄭煙來不及生出喜意,連忙拆下自己鬓發間的一支簪子。這是師叔祖離開時給她的,她們這一脈向來謹慎仔細自然也會處處留後路。

若說鄭煙是陣眼,那這簪子便是壓陣之物,如今她拔出這簪子也是要用來助自己撐過陣成。

但莫沉并不願給她機會,他彈開那把匕首的同時,背上的劍悄然出鞘向梅樹飛去,而他則左手做爪右手又丢出一個固魂陣盤。

陣中抓着簪子的鄭煙臉色大變,痛楚讓她緊緊咬住紅唇甚至出了血,但她不願停下手中動作,哪怕簪子尖利的一端已經劃破掌心。

那夜,住在鄭府周圍的人家有人說注意到了鄭府動靜,夜裏突然狂風大作接着又有百鬼哭嚎聲,但還未來得及害怕,空中便浮起數百把閃着金光的虛劍,将一切鬼魅攪碎。

鄭府那棵養了幾十年的紅梅到底是倒了,在地面上砸出沉重的一聲甚至壓垮了一段圍牆,無數碎花緩緩飄落。

“莫沉!我師門不會放過你的!你這是與香山廟為敵!”從鄭煙體內逼出來的惡鬼在被絞碎最後的一魂時還在厲聲尖叫。

莫沉仿若沒聽見,安靜地垂眸看着浮在半空中碎成兩半的素銀簪子,這明顯是魔修法器,以血肉為媒介以最後的鬼魄為代價,最後惡鬼還想強行召喚出法器裏存着的數百鬼魅。

他便毫不猶豫直接連同法器與惡鬼一同以劍絞碎。

莫沉并非第一次聽到這香山廟的名字了,又想到那日修士集市裏有人誤傳消息說鄭府中的是百年惡鬼,不免微微眯起了眸。

但是看着不遠處扶着自己膝蓋顫顫巍巍直起來身的鄭源,他收回發散開的思路,接着未完的事情。

他也沒避開鄭源,趁着系統還沒封印他的丹田,莫沉神識探入儲物戒取了些傷藥和固魂的靈丹,又取了能測靈根的法器與一些上品靈石與陣法書籍。

鄭源見他憑空變出東西,驚訝得一雙眼睛都瞪的滴溜圓,不過想到剛剛見到的那一幕倒是忍住了問東問西的心。

“這個喂給他們。”莫沉見他狀态不錯便将一白玉瓶子給了他,這裏面裝着的都是固魂清氣的丹藥,鄭家老小被惡鬼操控過神魂難免不會受到些影響。

不過他微蹙着眉又在儲物戒翻找一番,實在找不到些凡俗界能用的財物,只能取些能給葉曲安用的東西。

這個時候系統又偷偷探出頭:“宿主,你不會再打算抛棄任務對象吧?”

“答應的事我會做到。”莫沉搭理它了。

“那你适才明明是想擺脫我!”系統指控,現在它已經完全沒有了剛綁定到莫沉時的強硬,畢竟它這個宿主什麽都可能做得出來。

“我給過葉曲安承諾,并未應過你什麽。”莫沉還在翻找東西,聽到這話他也不心虛。

系統:……?好像确實向來從綁定到安排任務,莫沉也從未應下過什麽。

不過莫沉嘴上這麽說,但還被系統綁定着的他其實并不能真如表現得那樣随心所欲,他還是提防着這系統任務未完成真把他就地格殺,只是這件事之後系統已經無意識讓步了太多,這個結果莫沉倒是滿意了些。

鄭源把丹藥喂給一家人,一大家子人都悠悠轉醒後的事暫且不說。

次日一早,葉曲安心裏還念着未歸家的莫沉,但他也只能在家等着,也不知曉具體是發生了什麽,丁成也只說莫沉被請去了鄭府做客。

他把剛割了回來的豬草都倒進了豬圈裏,見五只褐色帶着花紋的小野豬哼哼着就甩着小蹄子跑來,還相互擠着争着吃東西,心裏的沉悶也被沖淡了一些。

不過這小豬好像長得有些快?

葉曲安見這豬才來家裏幾天就似乎大了些,也不免覺得有些奇怪,但他還未來得及多想,就聽到有人在叩院門。

以為是莫沉歸家的他連忙丢下手裏的東西去開門。

不過門外站着的人很快給他潑了盆冷水。

“就是這?”為首的是個皂衣帶刀男人,他胡須茂盛長相很是粗犷,倒是像極了老人嘴裏說的土匪。

“是的,就是這。”旁邊站着唯唯諾諾的正是前些日子在葉曲安小院裏丢過臉的陳大壯。

皂衣帶刀男人正是前些日子與陳大壯一同喝酒的趙遙兄長,趙實,他身後還跟了幾個同樣一身皂衣的年輕男人,葉曲安還是認出來這是縣衙門辦事的人。

只是陳大壯的出現讓他心裏相當不安,扶着門的手指都用力到泛白:“不知道幾位官爺這是?”

“有人指認府上藏有他國探子。”趙實見着開門的是個貌美的哥兒倒也沒上手動粗,只是皮笑肉笑地表明了來意。

衙門辦事哪來這麽多理,再說他們也不過是小門小戶,葉曲安更沒有膽子去攔門:“官爺怕是聽了謠言,我這哪敢藏探子。”

雖是這麽說,他還是讓開了位置,見了陳大壯他當然知道這群人是沖着莫沉來的。

一時間他不知道是慶幸莫沉現下還未歸家還是憂心此後莫沉歸家後難保不會再被人找上門來。

幾個皂衣把葉曲安的小院一通翻,葉曲安也只能站在院門口看着。

“早說了跟着我好好過日子。”陳大壯還趁這個時間對着葉曲安大放厥詞,“找個來路不明的漢子,待會兒證實了是探子,你也要被連帶。”

事實上,他已經打點好了,莫沉是突然出現在小葉村的,這些都有人作證,如果是拿不出有力的身份證明,這敵國探子的身份是絕對能坐實的。

而像收留敵國探子的人就算不知情也是要被沒收家産貶為賤籍,像葉曲安這種哥兒說不得還會流落那種地方。

陳大壯望着葉曲安,眼裏閃着些說不得的淫光。

那種被滑膩生物纏上的感覺又一次冒上葉曲安的心頭,只是這次沒人站在他前面幫他避開。

“你莫要胡說。”氣憤不安的葉曲安憋了半晌也只能說出這麽句話。

陳大壯笑出聲,那得意的樣子讓葉曲安忍不住多瞪了他兩眼卻只是讓陳大壯心更癢癢:“胡不胡說,等會牢裏跟官老爺說去。”

葉曲安的院子出了事,很快消息就傳遍了村子,一群人又閑着不準備春種的事情就圍來看熱鬧。

聽了風聲的葉二叔一家也是連忙趕過來,在院外哭嚎自己侄子不學好,祖産白白被沒收,說不好要連累自己,真當是冤事。葉曲安的東西都是他父親與他爹爹自己賺來的,聽着外面村民的指指點點和自己二叔二嬸趁機渾水摸魚,他也只能攥緊拳頭默默低着頭。

皂衣翻弄葉曲安院子裏的東西鬧出了噼裏啪啦的聲響,像是砸了不少東西到地上。

“這還有個豬圈,進去看看!”

“什麽妖法,居然進不去?”

又是幾聲,像是在砸豬圈。

“這是在做何?”突然院外傳來一聲呵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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