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六章
“哦?你有什麽想法?”沐老翁對這個感興趣些。
“回頭研究出來再給前輩過目。”莫沉也只是有個雛形,并不确定。
沐老翁冷哼一聲:“還神神叨叨的。”
莫沉沉默不言,完美扮演一個悶葫蘆。
沐老翁看着日頭,見四下無人,忙從自己的儲物靈器裏面取出了幾件鐵疙瘩:“這幾個送給你,拿去自己個玩罷。”
莫沉見到這幾個不知道用何物制成的材料,眼底掠過驚訝,這正是幾個成品的上品傀儡,放給他與其說是讓他拿去自個玩不如說是讓他拿去研究看看。
“多謝前輩。”前輩的心意他還是領得的。
“不來這套啊。”沐老翁像是受不了這些般,作出嫌棄的模樣,又接着問,“你這劍道,為何道?”
“無情劍道。”莫沉直接了當地回答。
沐老翁眉頭一皺,又捋了捋自己像山羊胡子一樣白胡須:“此道……不适合你。”
莫沉擡眼去看他,當年他立道心尋道種時,他師尊便說,他不适合無情劍道,或者說不适合無情大道。
他的記憶回到了承山宗的大殿上,他的
“是因為小葉?”莫沉問。
“跟他有何關系?”沐老翁放下自己的手,又想到什麽似的,“難不成你們無情道劍修當真喜歡殺妻證道?”
莫沉目光呆滞了:“到底是何處傳來這種謠言?”
“無情道不就是要滅情絕欲。”沐老翁見他這反應,知道又是秘傳的小道消息有些偏頗,輕咳了一聲,“也非與他有關,你心裏牽挂得太多了。”
莫沉凝眉,卻沒說出些個什麽來。
見他沒個反應,沐老翁擺擺手:“你自個慢慢想,我得先回去了。”
剛洗完手出來的葉曲安正正好聽到這句話,他有些驚訝:“這就要走,前輩不多留會兒嗎?我飯都蒸上了。”
“還跟這小子學上喊前輩了。”沐老翁含笑,對着葉曲安那是如有春風拂面,“莫小子沒有買菜,我可都看到了。”
“那也不會缺了前輩吃的。”葉曲安面對這種打趣倒是會應對,也笑呵呵地回着。
但實在可惜,沐老翁是真的家中有些事需要忙,還是推辭掉了:“下次多備些好酒好菜,我今天是當真有事。”
葉曲安只好嘆口氣,又揚着笑:“那下次再請前輩來吃飯。”
莫沉與葉曲安又把院門鎖好,一路把沐老翁送出村才回院子,就這樣還被沐老翁嫌棄:“麻不麻煩,整這些,我一個遁地就能回去的。”
莫沉自認為理解不了這位前輩嘴硬,明明嘴角都樂開了花,還別別扭扭的。
飯後,莫沉便研究起來這些個傀儡與傀儡道傳承,雖說系統封印了他的丹田讓他不能再修煉,但卻無法封印他的識海。莫沉提前與葉曲安說過自己怕得要很晚才能出房,便窩在房間裏細細查看。
對應着房間裏的傀儡以及傳承裏的講解,莫沉很快心裏就有了計較,擺弄着傀儡與他帶進房間裏的木材,他便開始了琢磨起來。
不過研究傀儡道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在莫沉琢磨出些想法後,他每日除去到地裏看看以及幫葉曲安跳稻種教他練劍習字,就是在房間裏擺弄那些木頭小人。
但在莫沉琢磨出能代替人力與畜牲的傀儡前,他需要先琢磨自己家那兩畝稻田地該怎麽犁出來
原本莫沉是有些關于陣法改造催熟牛犢的想法,但這樣的陣法太過複雜又需要太多的底層陣法來支持,而他又抽不出來空查看,便只能先放放。
圈裏的小牛犢像是察覺到了些危險,默不作聲躲到驢子身後。這倒是讓莫沉也多投了些注意到驢身上,總得來說犁地的是牛還是驢,差異不大。
莫沉便先放下手裏的傀儡,取來犁地的農具,又牽着驢上地裏頭。
驢被簽出圈時還發出來憤憤不平的一聲:“嗯呃呃呃呃!!”
莫沉拍了拍它腦袋示意安靜些,葉曲安扛着鋤頭跟在身上,兩人一驢就這樣在太陽最毒的時候沖去了地裏。
先前葉曲安沒有畜牲,又缺錢難租耕牛回來,都是自己上地裏一遍遍把土翻開來,這樣下來,難免會有些做不到位。
莫沉聽他輕聲輕語地說着先前秋天如何費力地去翻土,又輕聲輕語地說自己先前如何一桶水一桶水地把水運到地裏。
村裏其實也是有水車,其他地裏灌溉時因為離村前頭溪水近,都是把用水車把水運進田裏。而葉曲安的兩畝薄地,離那邊太遠了,這裏似乎也是開墾了沒多久的地,很薄,産出并不多。只是他知足。
莫沉安靜地聽葉曲安講着,又聽到他這那輕笑:“現在輕松好多啦,幸好有沉哥。”
莫沉的目光停留在葉曲安把着鋤頭的手,現在要比先前好上不少了,皴裂的地方也像是長好了,只是仍然有些紅腫。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什麽塞住了,讓他說不出話來,又似乎有什麽在他的心間一點點裂開。
葉曲安對過往總是一句話帶過,他提到這些也只是想跟莫沉多說說話,想到灌水時的困難,他不等莫沉回答又繼續問:“沉哥,到時候我們還是用什麽陣法來給田裏灌水嗎?”
就像是被人撿回家的小雀,總是無憂無慮地在人前蹦跳,無意間流露出些悲傷卻又很快掩飾住。
讓人想将它攏到掌心裏,可小雀卻歡躍起身,從指尖離開。
“對。”莫沉收回自己的思緒,又說得出話了,“倒時你按照我教你的布陣。”
葉曲安似乎有些驚訝:“我來?”
莫沉點頭,這個陣法要求陣法成之前布陣者需要時刻注入靈氣,不像一些陣法可以只在陣成時注入靈氣。
“我會不會做不好?”葉曲安還沒有試過布陣,甚至莫沉也沒有教過太多與陣法有關的知識,他只是對陣法有了幾本的了解。
“不森*晚*整*理會,我在旁邊看着你。”莫沉低聲安撫他,
葉曲安也重重地點了點頭。他的心性到底是好的,大多時候不會知難而退,而在修仙界,修煉之人最避諱的便是畏難。
先是給驢套好了農具,莫沉在前面把着東西,葉曲安在後面牽着的驢。
但這地還是太薄了,犁過幾遍後,莫沉蹲下身輕輕一撚,土壤就輕松地散開了。
這也不是葉曲安施肥施得不夠,只是這種薄地靠短時間的施肥也無法改變。
不過現在糾結這些也作用不太大了,村裏也都差不多灌完水了,有些已經都開始育苗了,他們也确實不能再拖了。再晚些又要慢了後面的其他的作物。
莫沉見着天色漸漸暗了下去,仍然盤算着先與葉曲安陣布下陣法,只是葉曲安還未入門,莫沉教很久。
也幸好這陣法本身稱不上難,葉曲安也很快就上了手。
不過兩個人布下陣卻還未來得及走出陣法的範圍就有傾盆大雨撒下,把兩個人淋得一身透。
葉曲安倒不覺得冷,引氣入體後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強健了不少,原本也不是什麽嬌弱的體質,現在他感覺自己哪怕冬日只穿着春衫出去溜達也沒事。
這個想法他也曾跟莫沉講過,以純樸的“能省好多錢”,讓莫沉成功無語凝噎。
莫沉不慌不忙拿上東西向着田外邊走去,葉曲安牽着驢也跟上,只聽到驢罵罵咧咧的幾聲呃啊。
葉曲安笑出了聲:“沉哥,它好像在罵我們。”
“那明天不給它吃飯了。”莫沉也有心情與他作些玩笑。
葉曲安咧着嘴直笑,他望着在自己家稻田上傾瀉的雨幕,像是要看癡了。
“別看了,回去換衣服。”莫沉已經忘了自己第一次放出陣法時的心情,只記得後面很多次他借着陣法出奇制勝或者是為自己找到機會保命時的欣喜,再後來專心琢磨劍道的他也不再怎麽使用陣法,覺得還有些恍惚。
“這些水夠用麽?”葉曲安見着翻滾下來的雨水,還是有些擔心。
“不夠用明日早上再布一道。”莫沉也不太能确定。其實這陣是春水陣那個變陣來的,不過為了再簡化上些,這雨水也都是聚集來的,并非是他用靈陣靈氣轉化來的。
不過在葉曲安回話前,他的肚子先叫了兩聲。莫沉側過臉看他,低笑出聲:“餓了就趕快回去吃飯。”
葉曲安現下還未辟谷,餓肚子是正常的,再者來說着莫沉砍看來他是瘦弱得有些可憐了。只是見他飯量上去了卻不見長肉,莫沉突然有些憂心。
兩個人牽着驢扛着家夥,并排慢慢往自己家走,村裏燒晚飯的炊煙都散去了許多,還能聽到一些人家院子裏傳來兒童嬉鬧以及大人叱責聲。
莫沉先換了身幹淨衣服與鞋襪,又先去給圈裏的野豬牛犢還有正在罵罵咧咧的驢子加了餐。借着月光他能明顯看到幾只擠在一起的小野豬又胖了一圈,這燒的磚怎麽還未送來?又想到先前忘了與葉曲安商定的重修宅子一事,他拍了拍好不容易停住嚎叫的驢,這才轉身離去。
“重修?”竈房裏,葉曲安熱了些剩菜把中午摘了還未下鍋的豌豆尖洗幹淨,正準備下鍋和筍幹一起煮面時,聽到莫沉來了這麽一句,不禁重複問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