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魚幼清的初衷本是想通過瘋狂誇江暮笙的彩虹屁,好讓李榮成這個老師偏向于自己,卻忽然想起一些自己以前的事情來。

兩年前江暮笙去國外發展後,她反而更關注起江暮笙的動态來。

就想看看,這個被所有人都奉為神仙一般的人,到底是不是有每個人說的那樣好。

江暮笙在業界的能力毋庸置疑,可魚幼清知道,在這圈子裏,誰沒有人設?她想知道江暮笙人設之下的生活,越好奇就越找不到。

後來她病了,纏綿病榻上,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考古江暮笙的主頁。她發現江暮笙過的是一種與自己認知裏截然不同的生活,除去宣傳所需,江暮笙所有的私人生活全部都被隐去。

她翻到最底下,才看見江暮笙在三年前發過一張在宋城大學外面的照片。

說起來,她們不僅是同鄉,還曾在那一年宋城大學裏的活動中見過一次面。但那一面是怎麽遇見已經在魚幼清的記憶裏漸漸淡去,想來也不重要。

她偷偷的關注着江暮笙誰也不知道,正如魚幼清自己所說,身處絕境裏的人哪怕是一點點的光亮都會想抓住。

上一世的病人魚幼清,越考古越發現江暮笙這個人兢兢業業,對人溫和有禮又帶着恰當的距離,用自己能力站上那優秀的巅峰,最後居然有點羨慕起江暮笙來,最後居然想如果自己年輕時也好好把握機會不當個花瓶是不是不一樣。

最後,甚至還後悔,那個劇本就應該接的,錢不錢的算了,她起碼可以和江暮笙相處那麽久,還有強吻,吻戲啊。

最後,她還真重生了。

“你……說的還真挺不錯。”李榮成的目光帶了幾分莫名欣慰,在魚幼清和江暮笙的身上轉了兩圈之後,又對着梁以棠說,“既然如此,那就小魚吧,小江你的意思呢。”

江暮笙似乎是剛從魚幼清的那番話裏反應過來,眉梢不自覺地往上揚了下,輕聲說,“嗯,我沒意見。”

先前都沒感覺出來,她原來還是看過自己的電影的?

魚幼清如願的和江暮笙安排在了一起,她挨到江暮笙的邊上:“江老師,我們去另一條雪道吧。”

江暮笙想起她描述的那些電影裏場景,“想去高級雪道?”

“不是,去初級雪道。”魚幼清已經笨拙的往那邊移動了,她用的是雙板,因為不好滑,所以還要撐着滑雪杆往前挪動,一邊把握着自己的平衡別摔倒,她一邊說,“我就是想讓你好好休息一下,你的手現在肯定痛。”

在她身後的江暮笙聽到魚幼清的聲音時步子頓了下,随後上前幾步到魚幼清的面前,聲音的尾調有點拖長:“你是說,想讓我休息?”

魚幼清點頭,沒有注意到這時候江暮笙的表情。她現在全身心都在如何掌握住平衡上,只不過新手的笨拙讓她還在手足無措,窩在手套裏的手指仿佛不聽自己的使喚,一個沒注意就差點要失去平衡,一只手從後面伸過來握住她的手腕,幫她穩住了平衡。

“小心。”江暮笙很快就把手放開,她還沒有上板,所以行動方便許多。她走到了魚幼清的面前,将自己的滑雪板放到一邊沒管了,直接到了魚幼清的面前,雙手托住了魚幼清的胳膊。

“我教你。”

“啊?不行。”魚幼清本意就是讓江暮笙休息的,而自己操作了之後更是發現在操縱平衡的時候全身都在使勁,手也不免用力,被江暮笙這麽一扶,魚幼清身體有些僵硬,看到面前的人笑了聲,桃花眼趁着陽光,竟然帶出幾分妖孽感來。

“我不想讓你抱憾終身。”

“?”

哎!那是她為了組隊瞎講的,怎麽江暮笙還拿這個笑話起自己來了。

看到魚幼清的猶豫,江暮笙直接帶過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聲音很低:“扶好,跟着我。”

“膝蓋內收,把腳尖往外面分開一些,最重要的,不要害怕。”江暮笙似是又笑了一聲,“有我在你前面,不會摔的。”

江暮笙的語氣很輕柔,不知道為什麽,魚幼清有種自己在被當成小孩兒哄的錯覺。雖然她的手是放在江暮笙的肩上了,但她又不敢用力。厚重的滑雪服穿在身上本來就已經像個企鵝一樣,江暮笙還在自己跟前,魚幼清更緊張了,幾乎是擡着腳在走路,不敢滑。

江暮笙盯着好半晌,沒忍住又笑了。

魚幼清有點丢臉,倔強地微擡起頭:“江老師笑什麽?”末了,她想起來昨天晚上江暮笙說的話,又加上了句,“你是不是又想來取笑我說渣A可不會這樣。”

“這麽經不起逗?”江暮笙的唇角就沒下來過,她們已經到初級雪道了,和大部隊那邊隔開安全距離,于是她退了兩步,魚幼清的手順勢從她的肩膀上滑了下來。

魚幼清剛松了口氣沒兩秒鐘,自己的手居然被牽了起來。

雖然,隔着手套。

“……”

“你這樣好用力一點。”江暮笙說,“我帶着你往前滑。”

魚幼清還想拒絕,但江暮笙忽然扯着她的手往前面走了幾步,慣性使然,魚幼清緊緊抓住了江暮笙的手。

江暮笙的臉上露出個有點玩味的笑容:“抓的還挺緊。”

魚幼清聽到立馬想把自己的手抽走,可江暮笙同時握緊了她的手,說了聲:“乖點。”

這一下,魚幼清人都有些恍惚了。

為什麽江暮笙今天對她這麽好?還對她笑了好久,雖說都是在自己丢臉的情況下,但她覺得……似乎自己和江暮笙之前的距離沒有那麽遙遠了。

錯覺嗎?她之前一直覺得江暮笙對所有人都是溫和的,可在這種溫和下有種隔絕所有人一般的疏離。今天的江暮笙面對自己的時候,語氣偶爾透露出一絲輕松的捉弄。

但反倒讓她覺得這樣的江暮笙好真實。

魚幼清這麽想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地跟着江暮笙滑出去有一段距離了。她停了下來,摘下了自己絨帽呼出一口氣,随手擡起來擦了下自己的額頭:“好熱。”

但稍微來點風,魚幼清又感覺涼,趕緊就把帽子重新帶了起來,嘟囔着說:“好冷。”

江暮笙也停下來看她。若有所思地說:“原來你還知道怕冷。”

“……當然。”魚幼清總覺得江暮笙今天好古怪,但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說,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按捺不住自己那該死的好奇心,多嘴問了句,“你幹嘛這麽說?”

“上次活動的時候看到你把衣服脫下來給梁以棠穿,我以為你挺抗凍的。”江暮笙想到那個場景,唇角的笑容散了些,淡淡說,“也來幫人送大衣了,你挺照顧她的。”

照顧誰?

照顧梁以棠?開玩笑呢吧。

魚幼清眨了眨眼睛,差點把那件大衣我是來給你穿的說出來了,但又怕江暮笙覺得自己奇怪,硬是把這句話咽了下去,讨好地笑道:“江老師怎麽記性這麽好,我那就是順手。”

她想在江暮笙的心裏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又繼續說:“我其實還給李老師送大衣了,我對誰都這麽照顧的。”

江暮笙眉眼裏的笑意也斂去了,回了句:“是嗎。”

“啊,是啊。”魚幼清點頭,感覺江暮笙不相信,“江老師,我對你也會這麽照顧的。”

江暮笙安靜了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什麽。魚幼清覺得這句話說完之後好像她倆之間變得有些尴尬起來,她張了張嘴,感覺自己好像越解釋越錯的厲害了。

江暮笙說:“沒有差別的那種?”

魚幼清心裏打鼓,以她的理解,是感覺江暮笙覺得自己厚此薄彼了,但她真沒有。

魚幼清還把護目鏡摘了下來,盡量讓自己用最真誠的眼光看着江暮笙,鄭重其事的點頭。

“是的,一點差別都沒有。”

一錘定音。

魚幼清沒聽到江暮笙回答,于是耐心等着。過了一會兒聽到江暮笙才開口說:“好。”

但這次說的話裏面明顯沒有笑意了。

好什麽?

她還沒問出口,江暮笙就又把手伸了出來,魚幼清先前都已經被她牽着滑了,這會兒也不矯情,直接把自己的手放到江暮笙的手心裏。

魚幼清身體往前傾了一點,聽到江暮笙用很輕的聲音說:“那就慢慢來。”

“我會的。”魚幼清自然覺得是江暮笙說的是自己滑雪的事,深以為然道,“不慢慢來容易适得其反。”她對摔跤很是恐懼,還怕自己一摔帶着江暮笙也摔了。

“是啊。”江暮笙緊了緊自己的手指,唇角又往上彎了下,說着只有她自己明白的意思,嗯了一聲,将魚幼清的話重複一遍。

“容易适得其反,那我們就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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