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識破的小秘密

第十章 被識破的小秘密

江笑其實談過一場時間不算久的戀愛。

是大學的時候,和鄰系的一個男生,分手的原因也落得俗套。畢業後因為相隔兩地,他不願來,江笑不願去,慢慢的就分手了。

她還記得二人最後見的那次,對方雙手攥住她的肩膀,笑笑!你說我該怎麽辦?我喜歡你喜歡到骨子裏,你要我怎麽辦?

近幾年程月華催婚催到最白熱化的時候,這個名字也一定會再在臺面上被拉出來,程月華篤定江笑不好好談戀愛一定跟這個人有關,她開始會反駁,現在不會多說什麽,因為解釋沒用,程月華只相信她自己認定的事。

“不用了不用了。”笑笑手都快搖斷了,她實在不想再和這個不太熟的男人有什麽牽扯。

可她忽略了陳修陽這種類型男人和唐名軒是有本質上的區別。

陳修陽會給人一種讓你無法拒絕的淩氣,他把從便利店買來的冰袋放到副駕駛座,“醫生說了傷口還會有撕裂的風險,還是小心一些。”

陳修陽吓她,說完彎了彎唇角,他重新啓動車子上路,江笑坐在那裏手腳都顯得局促不安,她眼睜睜看着地鐵站标識從眼前溜走。

“陳先生……走過了……”

陳修陽表情淡然,“是嗎?不好意思,我路不太熟。”雖然嘴上這麽說着,可是他表情裏可沒有一絲的不好意思,車窗外的世界走馬觀花的從面前穿過。

她欠了欠身子,将重心稍稍偏移到另一旁。拿出手機,百度查詢本市最貴的餐廳在哪裏?還人情也要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當她看到百度上顯示了一個店名,在右上角标價2000一位的時候,她慌了神,将手機像是把玩核桃那般的來回翻轉,剛打的麻藥勁還沒有過去,她腦袋跟着飄飄然。

殊不知,副駕駛反光的車玻璃,将她手機上的界面映襯的一清二楚,陳修陽僅是用餘光就将她的煩心事看個真切。

他撓了撓鼻尖,偏頭笑了笑。

上大學的時候,哲學老師說過,除唯心主義外的所有事物都是衡量窮兇極惡的标準,現在江笑才明白老師說的這話的真實含義,窮的敞亮只适合生活在上個世紀。

Advertisement

她有些絕望的将小腦袋抵在車玻璃上,思考着下一步的對策,她腦仁有些痛,索性閉上眼睛,就這麽一不小心的睡着了。

等到江笑醒來的時候,身邊的人倚靠在座椅上看着手機,聽到她的動靜,陳修陽将手機放進口袋,伸手撫了把臉頰“你醒了?”

除了尴尬,她确實睡得很爽,程華月總說她活的沒心沒肺,她以前還不想承認,現在她自己都有些懷疑,程華月口中的她好像更接近真實的自己。

車子穩當當的停在他們第一次見面的藥鋪門口。

陳修陽解釋:“不知道你家的具體位置,所以就只好先等你醒來。”

她生澀的扭動着肩膀,“你等很久了嗎?怎麽不叫醒我?”

他看看手機時間,“沒多久,半個小時吧。”

聽完陳修陽回話的時候,江笑就在心裏默默決定,這2000塊一位的晚餐,看來是非吃不可了。她是沒心沒肺,但不是沒有警戒心的人,她自己也說不清楚怎麽就在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陌生人車上睡着了。

嗯,興許都是剛才打的麻藥作祟。

“嗓子好些了嗎?”陳修陽将暖風溫度調低了一些,窗外現在顯示只有十度,車裏太暖,等下她下車可能突然無法适應。

被他這麽一提醒,江笑适應着吞咽一下口水,她表情有些勉強,“好像比剛才更痛了。”

陳修陽查過手機,“正常的,可能是麻藥過去的緣故。”

“陳先生,那個,今天的事真的是太謝謝你了......”

好奇怪,這話好像她昨天也對唐名軒說過,她最近要謝的人可真不少。

車內很安靜,不用像白天在體育館那樣刻意的拉着嗓子講話,初冬的夜晚裏,所有的一切都顯得恰到好處,當然了,車裏邊彌漫的薄荷香氣到也剛剛好。

陳修陽揚揚手,“喜歡吃魚嗎?”

江笑實話實說,“不喜歡。”

“因為魚刺?”

江笑點點頭,她睡了一覺腦子格外的清醒。

陳修陽食指點了點方向盤,“下次我帶你嘗嘗沒有刺的魚。”

她扭過腦袋對上陳修陽的雙眼,亮晶晶的眼睛在夜晚顯得格外通透。

直到她提着冰袋離開,江笑躺在家裏的床上時,還是有些不解陳修陽說的下次是什麽時候,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興許是喉部的不适,興許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讓她一時之間沒有辦法消化。

手機在黑暗中亮了一下,江笑點開手機屏幕,顯示微信有條好友申請。

「陳修陽」

她從床上彈起來,脖頸處的冰袋上有細密的水漬向下滑,鑽進內衣裏,有些癢癢的。她小心翼翼的點開對方的頭像,頭像是一片大海,她還在猶豫是今晚上通過還是明天再通過的時候。

手指已經不受控制的點了「接受」。

良久,那邊沒有任何動靜。

她享用着對方送來的冰袋,同時翻着對方的朋友圈,這種感覺有些莫名的怪異。

他朋友圈大多轉載的都是國外彙率消息,她扒拉到最後看到他朋友圈底部有一張課桌的照片。

她目光之所以停留在這張圖片上,是這張圖片和他以往朋友圈的風格大相徑庭。黑暗的房間裏只有熒熒的手機屏幕發出亮光,江笑點開圖片食指放大,單看圖片并沒有發現有任何端倪,不太明白照片背後是什麽故事。

第二天一大早,在餐桌上程月華聽江笑說了昨天進急診的事情。

“你就是不愛吃魚,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情況。是小唐送你去的醫院嗎?”

江笑舀着碗裏的粥,小口的抿着。

母親一聊到關于男女之事時總是這樣,讓人一眼就能識破她的真實意圖。

“不是。”她實話實說。

說到這,江德本自覺夾起油條就往陽臺上鑽,生怕戰火引到自己身上。江笑吃飯的速度明顯快了些許,只是喉嚨還有些異樣,再怎麽也快不起來。

“那個高校老師你們還有聯系嗎?”程月華表情有些坦然。

“上次都說清楚了,不聯系了。”

“那你就再聯系看看,總要在小唐和老師之間做個選擇吧,總不能誰都不要?”

父母那輩,物質匮乏的年代,吃飽都成問題,所以從未追求過精神上的享受,等到這代人長起來的時候,物質欲望滿足,自然會填滿心理上的空白。

說不通的,她不願意一大早就跟程月華生氣,她點頭迎合,程月華這才滿臉笑意的給她夾菜。

今天她一到工位上,一旁管統計的紅姐就湊上來,“笑笑,你覺不覺得小唐最近有問題?”

“什麽問題?”

紅姐四十多歲,兒子去外地上大學,前年自從和大腹便便的老公離了婚後,整個人都煥發出一種容光。

紅姐反手擋住半張臉,中指上的一克拉大鑽戒閃的江笑眼疼,“小唐好像戀愛了。”

水淺王八多,遍地是大哥。廟小了,誰家閨女考多少分,誰家女婿有痔瘡這種零零總總的小事,在辦公室裏都不是秘密。

江笑拿檔案的手頓了一下,“為什麽這麽說?”

“小唐,今天穿的還是昨天的衣服。”

江笑呼口氣,繼續整理着檔案,這幾天忙的四腳朝天,臺風過境後還要做一系列的善後處理。

“這……很正常吧?”

紅姐坐正身子,擡腳将凳子往前拉了拉,一臉的驚訝,“哪裏正常?小唐自從來了這裏都是天天換衣服的好吧。這說明什麽?說明……”

紅姐一臉謹慎的看看四下無人的辦公室,身子又貼近幾分,“說明他昨晚沒回家!”

江笑耳垂紅了幾分,“好吧,我沒太注意。”

她心不在焉,只思考着等下去找哪個領導審批文件比較好,紅姐一瞧自己扔出去的肉包子沒人回應,江笑好像并沒有跟她八卦的意思,自己悻悻然聳聳肩繼續劃拉着手機。

整理好要領導簽字蓋章的文件後,她起身往外走,手剛搭上門把手,門就從外推開。

“笑笑姐。”

是唐名軒,他看江笑的眼神帶着閃躲,門打開的瞬間,夾着風,二人站的近,江笑還能聞到他身上特別淡的烤魚味,好像真的沒有換衣服。

江笑對他笑了笑,繼續往外走。她後邊有不遠不近的腳步聲,江笑沒有回頭,直接拐進主任辦公室。

簽了字蓋好章,主任把證件遞給她,“那下午你和可可再去趟瀾庭,那片你們也熟悉了,就核對下受災情況,對于孤寡老人的用電情況要格外重視。”

江笑點頭應下。

等出了辦公室的時候,餘光瞥見一旁有個黑影,他竟然還沒走,江笑回想起昨天尴尬情景,她心裏還有些扭捏,阖門動作緩慢,還沒等唐名軒開口,她先說道:“小唐,我們聊聊吧。”

唐名軒一愣,随即點點頭跟了上去。

曙光社區的院子是年代已久的老院兒,花園裏有一個長長的廊亭,常年暴露在室外,沾了水着了陽,布滿斑駁。

“笑笑姐……我……”

江笑眼睛閉了閉,她擺出一個大人的姿态,伸手打斷這場怪誕鬧劇,“小唐,我明白你的意思,你還小,你是一時興起,想要的是一段感情。可對于我而言,我已經要準備邁向下一個階段,所以我想我們不太合适。”

她一股腦的說完以上的話時,唐名軒面露難色,兩只手垂在身體兩側,脖頸佝偻着,笑笑姐,對不起,我……戀愛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