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張母、劉氏等人已經被阮玉嬌成為錦繡坊女工的事震驚了,一來沒人想過到鎮上找活兒除了洗衣裳還能做簽約女工, 二來她們眼中的廢物縫縫衣裳就能拿工錢實在太出乎她們預料了。這個被她們可憐輕視的小姑娘居然有了份體面穩定的活計, 仿佛有個無形的巴掌啪啪打在她們臉上,叫她們頗為下不來臺,不禁暗恨阮玉嬌不早說明白, 害她們又當衆丢人。

恰好趕車的張大爺買完東西回來打破了僵局。張大爺自然對她們女人間的矛盾不感興趣, 見人都到齊了便招呼衆人上車, 張羅着回去了。阮玉嬌扶着老太太上車, 好似剛才的事都沒發生過似的,同葉氏聊起了碰見的趣事,倒讓其他人心裏舒服不少。為了表現自己是“正義”的一方,幾人紛紛同她們祖孫攀談起來,奉承話不要錢似的往外冒。

而張母和劉氏母女就比較尴尬了,挨着坐在邊上,沒人搭理她們,她們也覺得丢臉不知該說些什麽, 只能聽着那些人誇贊阮玉嬌, 堵心得厲害。

張大爺說走就走,一點不耽擱。張耀祖還要留在鎮上讀書, 同張母告別之後便站在原地目送她們離去,然而他的目光卻不自覺地挪到了阮玉嬌的臉上,移不開了。他惱恨她不念舊情,卻又忍不住被她的風采吸引,她同那些農婦果真是不同的, 遇到再大的诋毀也只是有理有據地反駁,言笑晏晏,不像他娘和劉氏她們一股子潑婦樣,雖然那是他的長輩,但剛剛真的有些丢人,害得他都跟着一起沒臉。

他又有些責怪母親不問清楚就編排人家,他和爹都是讀書人,一向是溫溫和和講道理的,偏母親總是掐尖要強沒少跟人吵架,叫他幫也不是,不幫也不是。這下好了,不僅沒踩到阮玉嬌,還叫人看出阮玉嬌是真的很嫌棄他,等她們回村想必很快就會把這事兒傳開。到時候阮玉嬌就不再是被抛棄的可憐女,反倒是他一個大才子才是被挑剔不要的那個。

張耀祖心亂如麻,也沒心思再想阮玉嬌了,轉身就悶頭往書院走,腦子裏全是怎麽扭轉大家對他的印象。他在村子裏應當是被人羨慕、被人敬仰的,不該像個笑話一樣被人在背後說道。回頭他得跟母親說一聲,退親本就是他家理虧,往後就該和阮玉嬌劃清界限,少摻和她的事,免得叫人以為他們家風不正,欺負前未婚妻。這樣沒人提及,慢慢便什麽都淡了。

其實就算沒他叮囑,張母這會兒也不說話了。這還是退親之後她第一次見阮玉嬌,從前她對阮玉嬌的印象就是一個害羞腼腆的小姑娘,文文靜靜的坐在一邊不多嘴、不插話,看着就有點弱不禁風不讨她喜歡。是以就算這些天聽了不少這姑娘的傳言也沒當回事,畢竟一個小丫頭而已,能有啥本事?

可她萬萬沒想到就是這個小丫頭面對任何人都淡定自若,輕聲細語地就把形勢扭轉,沒有臉紅、沒有結巴、沒有惱羞成怒,一下子颠覆了她對阮玉嬌的所有認知!她看着阮玉嬌同衆人閑談,沒有絲毫的拘束和不自在,心裏更是哪哪都不得勁。一個她看不起的小丫頭過得這麽好,這不是說她沒眼光嗎?她哪還能痛快得了?

不管是張母審視的目光,還是劉氏、阮香蘭嫉妒怨恨的瞥視,阮玉嬌全都當沒看見,只不過她也沒同她們搭話,讓牛車上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個小圈子,将她們排斥在外,成了不受歡迎的人。阮玉嬌還大方地将收野菜、野果子那家酒館的名字告訴了她們,說她們如果空閑了可以去後山采摘拿去賣。

這下子幾個婦人心裏那點不舒坦就全沒了!阮玉嬌那些天上掉餡餅的事兒她們撈不着,錦繡坊、繡莊那邊她們也沒那手藝,但野菜、野果子不同啊,這是她們每個人都能拿去換錢的活計,是真真正正能撈得着的實惠!幾人頓時拉着阮玉嬌一通感謝,笑容都真摯了不少。

自己吃肉,帶人喝湯,如此才能交下更多的人,這都是阮玉嬌跟員外府的大丫鬟和管事媽媽身上學來的。眼看氣氛熱絡了起來,阮玉嬌揚起唇角,平淡的心也浮上淡淡喜悅。

總算,她也給奶奶長臉了,不會再叫人說奶奶教養了一個無用的廢物。

到家之後,被他們知道阮玉嬌把半兩多的銀子花光了,自然又是一場風波。但老太太一輩子也沒件像樣的首飾,阮玉嬌用這筆意外之財買簪子孝敬奶奶,還真是誰都挑不出理來。再者阮玉嬌成了錦繡坊的女工,将來家裏就多了個穩定的進項,這可是大好事,讓人想撒氣都撒不出來。

劉氏見阮玉嬌的布裏有一塊是給老太太準備的,便沒好氣地道:“既然嬌嬌這麽能幹,幹脆把你三妹的衣裳也一塊兒做出來吧,叫咱們也瞧瞧錦繡坊出來的衣裳。”說着就把新買的布放到了阮玉嬌面前。

阮玉嬌看也沒看,不軟不硬地回道:“怕是不行啊,娘你看掌櫃的叫我做三件衣裳,做不好不給工錢,我這幾日要急着趕工呢。”

“那就等你做完這幾件再給你三妹做。”

“做完這些交給錦繡坊,不就該做下一次交的衣裳了嗎?”阮玉嬌滿臉驚訝,“娘是要我跟錦繡坊請幾日假,空下來給三妹做衣裳嗎?”

阮金多一聽會耽誤掙錢,立馬瞪了劉氏一眼,“咋哪兒都有你!三丫她自己不會做?你不會做?嬌嬌給錦繡坊做件衣裳有五文錢呢,哪能耽誤工夫?”

劉氏這才閉了嘴不再說什麽,心裏卻越發不舒服,只覺自阮玉嬌病好了之後就沒一件順心的事兒。該不會那死丫頭把晦氣都傳到她身上來了吧?!

阮玉嬌不理她的黑臉,将眼巴巴等着的四個弟弟叫過來,拿糖葫蘆發給他們,笑道:“快吃吧,幾個小饞貓!姐姐把東西都賣光了,所以就多買了兩根,一人一根不許搶啊!”

“嗯嗯知道了姐姐!”四個小子接過糖葫蘆就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全都露出一臉幸福的樣子,仿佛吃到的是什麽世間美味。

接着阮玉嬌又拿出二十個銅板,笑說:“之前咱們說好的賣了東西分銅板,野菜和野果子一文錢三斤,總共賣了二十文,按照咱們記好的份量,大柱八文、二柱六文、小壯六文。”

三兄弟歡歡喜喜地把銅板抓在手裏,不可思議地道:“我掙的!這真是我掙的!”

阮玉嬌不能說野菜的實際價格,但也不會坑孩子們的錢,便又拿出三十文說:“這是我繡荷包掙的,既然是第一次咱們一起掙錢,那這個姐姐就拿出來獎勵你們,每人十文,你們收好了,将來努力掙錢,攢得越來越多,才能好好孝敬奶奶,孝敬爹娘。”

這下劉氏不幹了,“诶你咋能給他們這麽多呢?幹啥呢這是?娘您也不管管,他們小孩子家家的要啥錢啊?還不都給弄丢啦?”

老太太白了她一眼,“當初說幾個孩子分錢的時候你咋不管呢?這會兒咋咋呼呼的,就這麽着,我幾個孫子幹得好,都懂事,這是獎勵他們的!”

老太太知道孫女這是找借口把五十文都給幾個孫子呢,雖說若不是阮玉嬌能言會道,那些野菜恐怕也賣不出去,但既然孫女要把錢全給弟弟,那就這麽着吧,大方點總比鑽錢眼兒裏的好。

老太太一發話,其他人就算有什麽想法也不能說了。這下陳氏樂了,她兩個兒子一下子就有了三十四文啊!多能耐?!想到這都是阮玉嬌的功勞,她拉着阮玉嬌一頓誇,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好像阮玉嬌是她親閨女似的。

這一天除了劉氏偶爾陰陽怪氣之外,一家子都很歡樂,特別是幾個小的,比之前更喜歡姐姐了,阮玉嬌去哪兒,他們就要去哪兒,簡直像幾條小尾巴。

不過因為阮玉嬌要做衣裳,之後幾日倒沒怎麽帶他們玩,多是在打完豬草之後給他們講會兒故事,然後送水的時候帶着他們在村子裏走一走,其他時候都讓他們在院子裏玩。

這期間倒是有不少人找上門,拐彎抹角地想問出野菜的拌法,以為阮玉嬌一個小姑娘會抹不開臉面說漏嘴。一個拌法半兩銀子呢!誰不惦記?結果誰也沒想到她嘴這麽嚴,不管人說啥她都能溫和帶笑地回話,滴水不漏還不叫人難堪,弄得大家也是沒了脾氣,幹脆放棄了。

見拌法實在問不出來,又有人問她野花的花束是怎麽弄的。這個阮玉嬌倒沒隐瞞,直接當着她們的面給她們講了。什麽顏色相間啊、高低搭配啊、大小适當等等等等。她就那麽随便一擺弄,一束好看的野花就出來了,可到了別人手中,怎麽弄都不對頭。

不過也沒誰以為她藏私,畢竟她怎麽弄的大家都能看見,這玩意兒就圖個感覺,有的小姑娘弄的就好看點,有的弄的就跟狗啃的似的。阮玉嬌聽說她們有人弄了花束去鎮上賣了,不但沒人買不說,還被嘲諷了一通。有那麽兩三個人去試過,其他的自然就全都歇了心思。

阮家這才清淨下來,沒再整日擠滿大姑娘、小媳婦的。而她們弄這一出也讓阮金多放棄了叫阮玉嬌弄花去賣的想法,本來聽說她一束花能賣十文錢,阮金多都激動壞了,想着後山那一望無際的野花,都興奮得睡不着覺。結果一盆冷水澆下來,叫他想明白了天上掉餡餅的事不是天天有的,上次要不是人家太白樓大小姐開口,說不定阮玉嬌的花也賣不出去。

這些人不再鬧騰,阮玉嬌也靜下心來專心做衣裳。喬掌櫃的要求對阮玉嬌來說沒什麽難的,即使是分了三等面料,她也都是按最高要求做的。無論是剪裁還是縫合,全都比錦繡坊一樓挂着的要好上一些。喬掌櫃自然十分滿意,便定下往後都讓她做一樓最高等的那類,一件二十文,五天做三件。

這下阮玉嬌可算是揚眉吐氣了!一件二十文,一個月十八件就是三百六十文,平均一天十二文,只比那些扛大包的壯勞力差一點罷了,這十裏八村哪家的姑娘比她強?!

當阮玉嬌帶回第一次的三十五文工錢和這個好消息的時候,阮家整個都沸騰了!老太太高興得跟撿了金子似的,拉着阮玉嬌直問:“掌櫃的真是這麽說的?往後就叫你做二十文那種了?全都是?”

阮玉嬌笑着點點頭,“掌櫃的說我衣裳做得很好,若是一直好好做活兒,将來指不定還能再加工錢。”

陳氏倒抽了一口氣,瞪大眼問:“還能再加?那錦繡坊這麽大方?”

“大方啥?這是咱們嬌嬌有本事,上次簽契約的時候我就看出來掌櫃的很賞識嬌嬌了,果然沒錯,人家這是看上嬌嬌的手藝了!謝天謝地,嬌嬌往後定是不愁吃喝了,我也能放心了。”老太太笑呵呵地,看到孫女有出息她比誰都高興。

阮金多也難得的對阮玉嬌笑了下,說道:“那嬌嬌你就別管家裏的事兒了,跟掌櫃的說說,看能不能多給你點活計,做衣裳掙錢比啥都強,把你那些活兒分給你二妹、三妹。來回耽誤事兒的話,你就住到錦繡坊去,跟那些女工一起,也能多做幾件。”

老太太一聽登時拉下了臉,瞪着阮金多怒氣沖沖地道:“你說的這叫啥話?你還有個當爹的樣嗎?嬌嬌本來身子就弱些,要是起早貪黑地做活兒那還有好?我看你是鑽錢眼兒裏去了,拿出息的閨女當牲口使呢?你自個兒咋不天天去碼頭扛包呢?”

扛大包多累啊!風吹日曬吃着幹餅子連口水都喝不上,他咋能去?再說又沒分家,他憑啥那麽累?

對上老太太憤怒的雙眼,阮金多就把話咽了回去,小聲道:“我還不是為了咱們家着想?那她有這個本事幹啥浪費?”

阮玉嬌面色平淡地道:“做得太多太快容易出錯,可能就拿不到這麽高的工錢了,要不錦繡坊裏的女工怎麽還有五文錢一件的呢?五天三件是掌櫃的要求的,我給她做好就行了,家裏這點活兒我都能做,我想多陪陪奶奶。”

做飯、打豬草都是為了讓奶奶過得更舒坦,送水是為了光明正大地尋恩人,順便打破她好吃懶做的謠言,她幹這些正好,可不願意分給別人。

不過她沒把活兒分出去,阮春蘭、阮香蘭兩姐妹卻半點不感激她,反而對她十分嫉妒。她們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比阮玉嬌差,偏偏她們每天累死累活的讨不到好,阮玉嬌随便縫縫衣裳就能賺那麽多,看着阮玉嬌的風光,她們兩個恨不得扯碎她的臉,看她還能不能笑得那麽得意!

事情就這麽定了,誰也沒能因為阮玉嬌能幹而肆意的奴役她、作踐她,反而因為她掙得不少而堵住了別人的嘴。如今誰再想嘲笑她什麽,都得先尋思尋思自個兒比不比她強,不然說出來豈不是贻笑大方?

而阮玉嬌這樣五天去一趟鎮上交衣裳,也讓全村都知道了這個消息。阮家被退親的那個大姑娘出息了,一個月能掙上三百六十文!

不少人覺着驚奇,驚奇之餘還催着家裏老老少少的女人去錦繡坊找活兒。有的直接被小二擋了回來,有的說自己手藝好死死央求,卻被喬掌櫃試一下就給拒絕了。先後去了二十多人,沒一個能進錦繡坊的,甚至連其他一些小的成衣鋪都沒進去。

這下子阮玉嬌更出名了,連附近沾親帶故的外村人都聽說了她的事,畢竟這可是唯一一個有了體面活計的姑娘,頓時有不少人家都動了心思,想把這個會賺錢的姑娘娶回去。幹不了農活兒算啥?不是能做飯能收拾家嗎?旁的活兒有家裏其他人做,只要阮玉嬌能照顧好家裏一直掙錢就是好媳婦啊!

一時間上門來給阮玉嬌說親的人多了起來,雖說真正條件好的人家還是會怕阮玉嬌不好生養沒湊熱鬧,但有意的人家裏倒也确實有幾戶還可以的。老太太本想等退親的事過去一陣再給阮玉嬌相看,但這會兒旁人主動上門,她也沒有拒絕,開始積極地打聽起消息來。

老太太疼孫女,自然認為孫女千好萬好,再加上如今孫女不能幹農活兒的事也算不上什麽缺點,這眼光就高了起來,打聽幾日一直沒找着合意的,不禁就有些犯愁。

阮玉嬌見了不禁有些好笑,勸道:“奶奶着什麽急呢?我才十五,再留兩年也不礙事的。”

“啥不礙事?先定親再成親,要準備的多着呢,這時候再不定就晚了,好小子都得叫人挑走!”

“那也是沒緣分,這種事強求不來,既然沒碰見合适的就順其自然呗,總不能為了嫁而嫁,您不是說要給我挑一戶好人家嗎?”

老太太看着孫女淡定自若的樣子實在有些無奈,“說是這麽說,可總得上點心啊。咱家嬌嬌這麽好,可不能随便給嫁了,總得比張家好才行,不然……我去打聽打聽老許家那個三小子?他也要考秀才呢。”

許家小兒子許青柏,倒還真考上了秀才。阮玉嬌記得上輩子他是村裏唯一一個考上的,但似乎奶奶說過他有些高傲?看着奶奶興致勃勃的樣子,阮玉嬌提醒道:“要考秀才的讀書人多數都有些傲氣,且他們的家人也大多瞧不上村裏人,之前張耀祖那事兒,不就是因為想找鎮上的姑娘嗎?只是礙于奶奶您的恩情才沒好說出口罷了。那許家,我看還是算了。”

老太太一想也是這麽個理兒,但不試試她總有些不甘心,便道:“你放心,我不叫人知道動了這個心思,悄悄想法子打聽下他家的情況。他家老二媳婦和他們的娘倒是都挺厲害,可許家二小子和當家的都怕媳婦,嫁個怕媳婦的往後分家了自個兒過日子不會吃虧。我先打聽打聽許家三小子性子咋樣,你也別跟人說啊,萬一不成,叫人知道了要笑話咱們的。”

阮玉嬌自然不會說,她本來就定過親退過親,再說親事就務必謹慎,若傳出什麽風言風語對她是很不利的,她可不想因為這種無謂的事惹出麻煩。

老太太心裏有了主意,便把其他幾戶人家都放棄了。她這次想明白了,就算許家老三不合适,那也不一定非得在村裏找啊!如今孫女在鎮上有活兒幹,連錦繡坊的喬掌櫃都賞識不已,那為啥就不能在鎮上找婆家呢?她記得孫女說想去鎮上生活,那嫁去鎮上不就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這親事可不是老太太說不願意就沒人說的,這些日子有不少人相中阮玉嬌的事都快把阮香蘭給氣死了!她之前因為打聽不好的去處還被罰餓了一頓呢,哪能看着這事兒就這麽黃了?可跟她說這消息的小姐妹早就嫁到鄰村去了,沒事兒不會回來,她天天忙着幹活兒也抽不出空去聯系,就沒法做下一步動作。

心急如焚地過了幾天,終于被她等到人了,阮香蘭急忙裝作肚子疼跑去找小姐妹問情況。她這個小姐妹叫李冬梅,上次就是随口一說,瞧見她這麽上心還挺驚訝,直到聽她說是給阮玉嬌找婆家便懂了。自小阮玉嬌就是一衆姑娘嫉妒的對象,別說阮香蘭了,就算她也看阮玉嬌不順眼,大家都是丫頭片子,憑啥阮玉嬌就有奶奶疼着護着啥都不用幹?阮香蘭想用親事坑阮玉嬌一把,李冬梅是舉雙手雙腳的贊同,毫不猶豫就開始給她出謀劃策。

上次她們說的是稍遠點的一個村子,那村子在山裏頭,聽說很窮很苦,種不了多少糧食,全靠打獵得來的獵物換糧食。所以就沒姑娘願意嫁過去,以致于村子裏光棍很多,只能攢銀子買媳婦。後來就漸漸有人牙子和不在乎閨女的人家把姑娘賣過去,一個尋常的姑娘能賣五兩銀子呢,像阮玉嬌這麽好看還細皮嫩肉的估計賣個十兩都有人買。

李冬梅就是因為鄰村有一戶人家賣了閨女才知道的這件事兒,這種條件說出來老太太肯定不會答應,她們兩個就商量着找人做個套兒。李冬梅婆家在鄰村,就說她婆家有個遠房表親過來借住,然後裝得一表人才、家境富裕等等好條件叫老太太滿意。阮香蘭就說動爹娘幫着勸說,一旦老太太點頭收了銀子,那這事兒就成了!

至于事後發現不對怎麽辦?那還不好說?她婆家在鄰村又不是想找麻煩就能找的,再說阮家就老太太一個人在乎阮玉嬌,難道她家還怕個老太太?阮金多他們收了聘金恐怕壓根就不會管,這件事最後只會不了了之,她一點都不怕。

當然她肯幫阮香蘭幹這種缺德事是不可能白幫的,兩人商量了半天,最後說定跟山裏漢子就要十兩銀子,她們倆一人一兩,對阮金多他們只說聘金是八兩銀子。

張耀祖家裏那麽要臉面的讀書人可能才會給五兩聘金,尋常人家給一兩、二兩就算不錯了,八兩,真的很多了!

阮香蘭跟李冬梅商量完心情大好,回到家還止不住的樂。等劉氏從地裏回去,她急忙就把劉氏拉到她屋裏,小聲跟劉氏說了這個事兒,只不過她隐瞞了是賣到山裏的真相。她也想好了,她是張家的準兒媳,家裏将來是要靠她相公免稅的,就算這事兒東窗事發,肯定也不會讓家醜傳出去,只會幫她遮着掩着,不會把她怎麽樣。如此她才敢這般大膽,算計着要把這個處處比她強的姐姐弄到山裏去,就阮玉嬌那身子,在山裏那麽艱難的環境裏鐵定活不下去的,她就想看看到時阮玉嬌還能不能這麽得意!

劉氏聽完皺起眉,看她像看傻子似的,“你缺心眼兒啊?八兩銀子的聘金,這麽好的親事給那死丫頭?你不知道誰是和你一個肚子裏爬出來的啊?有這好事兒你咋不想着你二姐呢?到時候你二姐夫家有錢,你家有勢,好好幫着你弟弟,咱家不就全妥了嗎?”

阮香蘭一愣,她什麽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把親事說得太好叫劉氏給惦記上了,忙道:“我怎麽可能把好親事說給阮玉嬌呢?娘,那家男人有隐疾,不能生孩子還打媳婦,他前一個媳婦就是叫他打死的,要不能給這麽高聘金嗎?您想想這種人哪能幫弟弟啊,指不定二姐嫁過去就叫他給打死了呢。”

劉氏吓了一跳,“你這孩子咋不早說呢?別人知道這消息不?你奶奶可不好唬弄,萬一叫她知道了還不知多鬧騰!”

“不知道、不知道,冬梅只跟我說了,叫我瞞着呢。”

“這樣……那成,我晚上跟你爹商量一下。”聽了阮香蘭的話,劉氏眼睛一亮,這麽“好”的親事,她一定要給阮玉嬌說成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看完了記得收藏啊,不然可能轉眼就把我忘啦!收藏收藏評論評論!親愛的們熱情起來吧!撒花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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