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藥箱是為雄蟲預備的,裏面的藥是極為珍貴的。
凱洛斯從來沒有用過,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楚文卿生怕凱洛斯痛,極為小心地塗抹着。
凱洛斯一直注視着專注于抹藥的雄主,神情複雜。
楚文卿第一次給蟲包紮,還不是很熟練,既怕包紮得太緊,勒得疼,又怕包紮得太松,凱洛斯會弄掉。
原本簡單的事情,卻是讓楚文卿忙活了好一會兒。
楚文卿看着凱洛斯的手腕被自己包紮成個粽子,才滿意的放下手中的紗布。
“小心不要碰水。”
凱洛斯舉起自己胖了一圈的手,答:“好。”
“睡覺小心別壓到。”
“好。”
楚文卿見凱洛斯的心情貌似還不錯,才進入正題。
“那個,我想在家裏養只貓,可以嗎?”
楚文卿心中忐忑,凱洛斯看起來嚴肅又有潔癖,應該不會喜歡掉毛的寵物吧。
“我保證,貓只在我卧室,不會打擾你的生活的。”楚文卿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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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凱洛斯同意得太快,讓楚文卿一度認為凱洛斯是在靠慣性回答。
“養只奶牛貓?”
“好。”
楚文卿在凱洛斯眼見擺了擺手,确認凱洛斯意識是否清醒。
“我這就派人去抓。”
凱洛斯以為楚文卿擡手是要打他,本能的後退,腦袋剛離開,又吓得湊了回來。
要不是楚文卿收手快,恐怕就真的扇到了。
楚文卿愣住了。
到底是什麽樣的環境,才能養出見擡手就吓成這樣的蟲啊。
楚文卿不好多問,只是更加想對凱洛斯好。
“不用,我昨收養了一只,可能藏在哪了,也可能從陽臺跑出去了吧。”
楚文卿四周看了看,繼續說道:“我讓他們定了幾個欄杆,就安裝在你書房,卧室什麽的門那,防止貓進去搗亂。”
“你別看貓小小的可愛,但拆家的能力比狗還厲害呢。”
楚文卿講到貓,就根本停不下來。
“貓比狗還饞,而且啊,貓能跳很高,回頭可能從我們口中搶吃的呢!”
“我看你們部隊也養軍犬,你應該不怕貓、狗吧!”
“不怕。”凱洛斯緊閉的心房開始出現裂縫。
原來不是給他準備的啊。
“話說你們的軍犬應該都是那種大型犬吧,森*晚*整*理我之前一直想養,奈何太忙沒時間遛,有機會真的想去看看呢。”
“不都是大型犬,還有些小的,各有各的優勢。”凱洛斯為雄主解惑。
明明與雄主相處有些膽怯的凱洛斯,不知為何補充了一句:“雄主想去看,随時可以。”
“真的嗎?”楚文卿以為進部隊是很難的,一聽凱洛斯說随時可以,眼睛都冒了亮光。
“不過還是等等吧。”楚文卿想到系統的七天之約,還是壓住了心中的激動。
“對了,你今天去卧室找我有什麽事嗎?”楚文卿猛然想起,“不會是只是為了看我吧?還是來請罪的?”
按照凱洛斯一口一個責罰,楚文卿有理由這樣懷疑。
似乎在凱洛斯眼中,自己就是要随時責罰他的雄主。而他的任務就是幫雄主找一切理由。
事實也确是如此,可現在的凱洛斯不想這樣回答了。
“您櫃子裏有個藥品,我想去求取。”
“真的?”
“真的。”
凱洛斯一臉真誠,令楚文卿不得不信。
“你鞭傷的藥?”楚文卿想到了,凱洛斯說原身鞭打過,應該是原身控制着藥,以此折磨。
“啊,嗯。”凱洛斯不知雄主為何突然這麽問,但一時又找不到借口,便答應道。
“給我看看。”
“雄主,”
凱洛斯躲開楚文卿要碰觸的手。他鞭子的傷早好了,楚文卿一看就露餡了。
“?”
“傷口醜陋,還是別污了您的眼。”
“沒事,傷口在哪?讓仆蟲去我那拿藥,我給你上。”楚文卿急切的想要彌補。
凱洛斯将戰場上處變不驚的心理素質全用在這了,他慌不擇路的準備賭一把。
“傷口位置有些,呃,有些不方便,還是我自己上藥吧!”
凱洛斯眼神的指引下,楚文卿的臉又一次紅了。
楚文卿在心裏大罵原身,什麽鬼癖好。暴虐就算了,還……
“那個,你自己上藥吧,我去找找貓跑哪去了。”楚文卿說完一溜煙的跑出來別墅。
凱洛斯沒想到,楚文卿失憶後竟是這麽可愛的,這一上午,雄主臉紅了好幾次。
凱洛斯泰然自若的在周圍仆蟲驚奇的面孔下走過,先是在楚文卿卧室那晃了一圈,才去了之前的小黑屋。
小黑屋裏的刑具都收走了,但其他還沒來得及撤,主要是怕楚文卿現在只是心卻來潮,回頭想起來,還是要這些的。
凱洛斯憑借着記憶,找到了放在櫃子角落的一瓶藥,偷偷踹進兜裏,才回到了自己卧室。
凱洛斯的房間極為簡約,空曠的卧室裏只有一張床居中擺放。黑灰色的窗簾,将太陽遮擋在外,環境壓抑且令蟲窒息。
凱洛斯坐在屋裏唯一的家具上,看着被包裹得像雞腿的右手,往嘴裏塞了一片藥。
*
楚文卿在後牆跟找到了正在舔毛的小奶牛貓,一問才知道,小奶牛貓聽見有蟲靠近,就慌張的開門跑出來了。
“你真厲害。”楚文卿沖着奶牛貓豎大拇指。
喵。
小奶牛貓一臉傲嬌,更加賣力得舔着爪子,呼嚕聲也愈發響亮。
或許是奶牛貓察覺到自己的呼嚕聲暴露了自己的開心,三步并做兩步,在楚文卿眼下竄上了樓。
楚文卿看着小奶牛貓不同于昨天上樓的路線,戲逗着:“呦,小短腿可以自己爬上去了啊!”
楚文卿可以想象,小奶牛貓早上聽見聲響,是多麽慌張才能扒拉來開陽臺的門,又是怎麽慌不擇路的尋找到合适自己的這一條路徑。
楚文卿擡頭,正看見小奶牛貓一臉得意的趴在陽臺邊緣,那樣子像是在反駁“小短腿”三個字。
貓是回去了,可楚文卿爬不回去。
楚文卿決定,應該和凱洛斯商量一下,在自己陽臺修個樓梯。
想是這麽想,但楚文卿現在只能硬着頭皮,從正門會卧室。
從正門走就必定會路過客廳,也不知道凱洛斯現在還在不在客廳。
楚文卿悄鳥得像貓一樣,将門扒開一個縫隙,用一只眼睛往裏面看。
可一只眼能看得範圍畢竟小,楚文卿越使勁往裏看,依靠的門就張的越開。
楚文卿一個沒站穩,撲了進去。
楚文卿拍了怕胸脯,好險,凱洛斯并不在。
只不過,客廳裏打掃衛生的仆蟲正一臉疑惑得看着他。
楚文卿站直腰板,假裝什麽都沒發生的回到卧室。
卧室他倒是不怕,畢竟小奶牛貓回去了,就說明自己卧室裏應該沒蟲。
回到卧室的楚文卿,一整天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和奶牛貓協商直播事宜。
他決定暫時先遠離凱洛斯,凱洛斯雖然對他畢恭畢敬,但凱洛斯總有種随時可能爆發的樣子。而且,還經常誘惑自己,楚文卿嘟嘴,他現在段位太低,需要修煉,不易過招。
尴尬的楚文卿也不出去吃飯了,躲在屋子裏喝營養劑。畢竟相比水果味的營養,大廚們做得慘不忍睹,擁有奇怪味道的飯菜來說,前者更容易接受。
“你需要一個名字。”楚文卿盤腿坐在地上,抱着肩膀和貓進行着友好的談判。
喵。
【不是奶牛貓嗎?】
“奶牛貓是品種,不是名字。”
喵。
【有區別?】
楚文卿被貓問愣住了,要怎麽和貓解釋,貓不是名字給是品種呢?尤其這還是只流浪貓。
“可是總不能是個奶牛貓都這麽叫吧?”
喵。
【奶牛】
“奶牛也是動物,你是因為花色和奶牛相像,才被叫奶牛貓的。”
喵。
【哦!】
小奶牛貓生氣了,開始離開地毯,躲到床下睡覺了。
“诶呦,好了,我錯了,有沒有想吃的?我讓仆蟲給你做了鴨肉幹,要不要出來吃點?”
楚文卿嘗試将小奶牛貓哄出來,可小奶牛貓像什麽都沒聽到似的,無動于衷。
楚文卿趴在地上,将腦袋貼地,眼睛向床底看。
微弱的光難以進入床底,楚文卿也根本看不清,只是憑感覺,認為小奶牛貓應該蜷縮着。
楚文卿自從能和動物交流後,有些理解動物們了。
譬如現在,他就很能共情。
沒人喜歡因為像令一人而被叫小什麽什麽,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哪怕是貓,每一只也都是獨立的。
楚文卿思索後,拿出紙筆,絞盡腦汁得寫了一堆。
直到皓月當空,楚文卿看了眼床底,才放棄掙紮。
畢竟貓一天可以睡十幾小時,自己屬實有點等不起。
而這一夜凱洛斯過得更極為艱難。
凱洛斯噩夢頻頻,半夜冷汗驚醒後,更是難以入眠。
凱洛斯躺在冰冷的床上,喘着粗氣,調動所有注意力控制着心跳。
再第無數次給自己洗腦後,凱洛斯從床上坐起,去浴室沖起了冷水。
冰冷的水流噴湧而下,仍洗不掉腦中的記憶。
凱洛斯真的好想也同雄主一般失憶,這樣他就不用再被噩夢困擾。
凱洛斯仰着頭承接着水滴砸在臉上,用着微弱的痛感抵消着記憶中的痛楚。
凱洛斯從花灑下離開,看着自己剛剛伸出的右手,一滴水都沒落在紗布上,自己謹遵着雄主的教誨。
凱洛斯去衣帽間穿着完畢後,無意間看見床頭斜立着的藥瓶,猶豫片刻,再次返回衣帽間,換回了睡衣。
又跑到洗手間,打開淋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