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84章

[我知道你,]

一只虎鯨擺着尾巴打了個招呼,就向遠處的深海裏沉去。

楚文卿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尴尬的翻譯完,沒有了下文。

[呃。]

一只魔鬼魚扔給了楚文卿。

滑膩膩的手感讓毫無反應的楚文卿抓了個空。

虎鯨明顯一愣,似乎很是煩躁,又不得不無奈的将魔鬼魚抓了回來。

[你之前幫助了我們的朋友,我們應該感謝你。]

虎鯨嘴裏叼着魔鬼魚,說話并不清晰。

只見虎鯨小心的将完成的魔鬼魚困住,就起身往船的方向游去。

“那個,小白,拿個網,我們的晚餐。”

船上的資源早已耗盡,楚文卿也是很久沒吃過海鮮。

他盯着魔鬼魚瘦弱扁平的身材,舔了舔嘴唇。

虎鯨一甩頭,将魔鬼魚扔給準備好的白澤,就帶着衆多虎鯨呼呼啦啦的離開了。

白鯨也拿頭蹭了蹭背上的楚文卿,将楚文卿馱回了輪船。

“這素材,一定會爆的。”奧納爾多一直看着顯示屏,滿意的發出前所未有的感嘆。

“前提是我們能活着離開。”有蟲向奧納爾多潑涼水。

“誰說我們不能了!”楚文卿接過白澤遞過來的毛巾,一邊擦着身上的海水,一邊向這邊走來。

“靠什麽?這只不夠塞牙縫的魚?”菲比不屑的看着被裝在水桶裏的魔鬼魚,嫌棄的捏住了鼻子。

“呦,大少爺還吃魚呢啊,我還以為你只喝露水呢。”奧納爾多道。

“切,海魚我可吃過不少。”菲比簡直就是傳說中,不能混出事業就要去繼承家産的大少爺,來這裏是他信誓旦旦要完成的夢想。

“這些不夠,那,這些呢?”楚文卿一笑,指向背後的海面。

陸吾奔跑着號召着衆蟲:“快,好多魔鬼魚。”

虎鯨們呈半包圍姿态,将大批魔鬼魚趕至,陸吾帶領着衆蟲,不費吹灰之力便捕撈了近百斤。

“這些可是能吃好久的。”陸吾背着一個漁網,挑釁的沖菲比挑眉。

“不要太得意,野蟲。”菲比說是說,還是上前查看魔鬼魚的狀态,協助船長指揮着。

他們不知道還要在此生活多久,魔鬼魚算是他們的主要能量來源。

海上的食物不易保存,菲比正打算在船上養殖一批,當做後備能源物資。

“看來我們以後就得靠這群虎鯨了,也不知道這海上醫生靠不靠譜。”菲比面上嫌棄,卻還是抓了一只魔鬼魚,糾結着要如何烹饪。

海上沒有調料,廚房也是簡易的,這可讓菲比有些憂愁。

“這可是美味啊!”菲比将魔鬼魚扔給一旁傻了的陸吾,開始回自己房間翻包裹。

“這樣下去,我們會生病的。”

海鮮可以當做一時的食物,卻不能長期單一食用。缺乏維生素會讓他們很快失去活力,并引發一系列并發症。

船長并沒有很開心,楚文卿這種舉措,只能緩解幾日。幾日後,他們還是會面臨死亡。

“船長知道這是什麽魚嗎?”楚文卿從陸吾手中接過半死不拉活的魔鬼魚,指着類似蝙蝠的魚身。

“它有個鄰居,你一定很喜歡。”楚文卿将手裏的魔鬼魚往海上抛去,“電鳗,電鳐,我需要他們。”

[麻煩,要多少。]

“越多越好。”楚文卿喊完,回頭看向船長。

“如果我們有電,船可以走嗎?”

船長觑了一會楚文卿,“需要很多。”

“好。”

“做不了很多,我嬌弱。”菲比從卧房鑽出來就聽見船長的要求,嗔怒的斷。

并指着不遠處偷着樂的陸吾,指揮道:“你們幾個傻樂什麽,不幹活沒的吃。”

有火,有魚,還有楚文卿早早提煉出來的鹽,飽餐一頓沒什麽問題。

“這東西真不錯。”奧納爾多輕輕捏了一撮白色顆粒。

“這是鹽,沒有它,我們就沒有力氣。”楚文卿啃了一口烤魚,又抿了一口魚湯,不得不說,菲比是楚文卿來此見到最有廚師樣的了。

“好吃吧,那可是我的秘密調料,很昂貴的。”菲比掃視了一圈,傲嬌道,“看在咱同生共死的份,今就不收你們錢了。”

“切。”陸吾的音量已經放的很小,但仍然被菲比聽見,“要不是翻譯官,你就幹啃你那調料吧。”

菲比照着陸吾的腦袋就來了一下。

“哎呦。”

“活該。”奧納爾多吃蟲嘴短,也站在菲比那邊。

“你才是什麽都沒幹,白吃。”陸吾不甘示弱。

楚文卿看着亂哄哄的場景,久違的舒适油然而生,好久,真的是好久都沒見過這種熟悉的場景了。

在這裏,別說聚在一起吃飯很難得,就是吃“飯”都很難實現。

夕陽的餘晖籠罩着大家,楚文卿有種置身事外之感,他先一步吃完,推至一旁,靠着欄杆,看向還在一起吃吃喝喝鬧鬧的蟲,自言自語:“系統,我想家了。”

*

有了鯨魚一族的幫助,楚文卿的計劃很順利,雖然船還是不能前進,但日常所需的電沒什麽問題了。

奧納爾多也是創作靈感大爆發,一會兒想采訪鯊魚,一會兒像采訪水母,每天抓着楚文卿問東問西。

若不是怕楚文卿生氣,奧納爾多恨不得要鑽到楚文卿的被窩裏。

當楚文卿再一次在床下發現奧納爾多時,他終于爆發了:“到底要如何你才能放過我?”

“能幫我采訪一下魔鬼魚嗎?他們是怎麽想的?”奧納爾多拿着一個小本子,翻來翻去,最終确定了今日主題。

“你要被吃之前是什麽感受?”楚文卿強撐着耷拉的眼皮,抵抗着重力,抗拒着周公的召喚。

“你說魔鬼魚有遺言嗎?”

“你能和動物交流,那植物呢?我們咬他們的時候,他們能感受到疼痛嗎?”

“還有還有,他們虎鯨不喜歡我們的肉,為何喜歡魔鬼魚的肉?是有什麽不一樣嗎?”

楚文卿手掌在床榻上一拍,截住了奧納爾多的話茬:“你去海裏,讓虎鯨咬你一口你就都知道了。”

楚文卿長出了一口氣:“還是不懂的話,讓虎鯨帶你去找鯊魚,鯊魚肯定會給你講解的很明白。”

“那個,夜安。”奧納爾多在黑暗中摸索,膝行的爬了出去。

與周公約會錢,楚文卿依稀聽見了白澤的聲音。

“你又去打擾翻譯官了,不是說……”

“再也不會了,最後一次,最後一次。”

但願吧。楚文卿打了個哈切,夢裏什麽都有。

楚文卿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鬼壓床。

他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再次确認面具的貼合性。

“翻譯官,醒了嗎,今日涼拌水母。”奧納爾多又拿着小本本在外面喊楚文卿起床。

“翻譯官,你說水母這種又帶電又透明的東西,為什麽還那麽好吃呢?”

菲比拽着奧納爾多的衣領就拉走了:“這個我能告訴你,水母沒有任何味道,是我調料美味,別想逃脫值日。”

楚文卿已經帶領衆蟲在這開啓了日常生活,有值日表,每蟲按照此進行工作安排。

而奧納爾多是這裏最閑的,不是圍着楚文卿十萬個為什麽,就是抱着菲比贊嘆他的廚藝,沒個正行。

楚文卿蹑手捏腳的查看甲板上沒有奧納爾多的身影,才走向一旁站崗的白澤與陸吾。

“今日如何?”

“今日來了三只白鯨與五只虎鯨,幫助咱的船往外走了幾米吧。”白澤看了看浮漂有些拿不準。

“電量的儲存還是不太行,船長說想要開船需要太多的電,這些動物的,不太夠。”陸吾補充。

他倆現在都争當楚文卿的助手,每天搜集各種數據向楚文卿彙報。

“不要擔心,咱們的漂流瓶發出去好幾天了,還有白鯨帶路,應該很快就會有蟲來接咱們了。”陸吾大大咧咧安慰着。

“依照白鯨的速度,一來一回都用不了一天,你說為什麽我們還在這待了這麽久?”楚文卿搖了搖頭,看向陸吾的眼神中散發着慈祥。

“啊。”陸吾一拍大腿,“他們被糾纏住了。”

“你早就知道?”陸吾震驚。

“當然,我又不是你。”當頭一棒。

“你也知道?”陸吾痛苦的想吃了魚的苦膽,将生的希望抛向了白澤。

“我們都知道。”

很好,白澤砸了最後一棒。

“那我們現在是?”陸吾不理解的看向甲板上忙忙碌碌的蟲與奧納爾多飛奔而過的身影。

“過家家,打發一下時間,讓他們不擔心,回頭再來找我們。”菲比不知何時在旁邊看來全程,發表了感言。

他搖了搖手中的小瓶子:“沒調料了。”

“啊,怎麽辦,怎麽辦?”奧納爾多突降。

“沒事,缺少維生素的表現,回去吃兩天水果,喝點營養劑就好了。”船長拎着今日的新寶貝,打着燈籠的魚,“這個好吃嗎?”

“不好吃。”菲比先一步搶答。

“啊,救援什麽時候到啊。”船長無奈。

“吃播,怎麽樣。他們一定沒吃過這些海洋生物,我們就搞個測評,看看那些能不用調料搭配也很美味?”奧納爾多靈光一閃。

很好,動物科普外加動物友好主播,爆改吃貨主播。

頭痛。

“不怎麽樣。”楚文卿否定。

奧納爾多拿着微型攝像頭對準楚文卿:“大家好,我是今日的帶班采訪,請問翻譯官,如果我們被困在深海,什麽什麽都沒有,”

“除了鑽木取火外,食物也很重要,那麽那些東西是我們可以吃的呢?”

“當然,我們是因為生命威脅,不得不吃些東西維持生命的嘛,”

楚文卿恍惚感覺到熟悉,頭隐隐作痛,系統的電流雜音在腦中嗡嗡作響。

[宿主,別忘了,你那愛護、保護動物的使命,怎麽可以吃動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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