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變故
變故
神算并不想在這種話題上繼續浪費時間，等看到阿宅拿着錢袋出來後就叫住了他。
“阿宅，中原先生還沒有領略過這裏白日的風景，帶中原先生出去轉轉。”他對阿宅說完後又偏頭看向中原中也，假惺惺地詢問道：“中原先生，這樣安排可好？”
被安排好了的中原中也并沒有反駁，只略點了點頭就走到了阿宅身旁。
阿宅看着他們兩人聳了聳肩就出了青石小院的木門，等走出去後，這才對身後的中原中也說：“神算這家夥很讨厭吧？”
少年人帶着這個年紀獨有的朝氣，總有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銳氣，阿宅神采飛揚地繼續說：“我跟你講，別看這些人裏就神算一天天笑的可開心了，好像什麽都不愁一樣，實際上他能有八百個心眼，那雙眼睛一轉就能想出來好幾個壞點子，也就大師和紅豆杉覺得神算柔弱了，上一個這麽想的人早不知道死哪裏去了！”
“的确 ，心眼子能有八百個呢！”
他憤憤然地說着，卻并沒有指望中原中也會有回話，只管自己一個勁的嘀咕着，所以當中原中也回答他的時候，他驚得跳了起來。
“英雄所見略同！”
阿宅在外和中原中也惺惺相惜，神算和大師在青石小院的書房裏也是氣氛良好。
“你也太壞了吧？昨天還帶着人家出門玩，今天就直接打發掉了，也難怪紅豆杉總是提防你，就你這喜怒不定的性子，也太招人煩了！”大師端着茶缸給自己灌了一口熱水，試圖将四肢的寒氣驅散，“說回正事，你昨日出去必有所獲吧？說出來聽聽？”
神算手裏捏着院中大樹的一片落葉，攆着葉梗左右轉，“有倒是有，不過李燕這個事可能比我想的要複雜些，只怕等一會就得讓中原中也過去支援紅豆杉她們了。”
“哦？究竟是發現了什麽，竟讓你都覺得複雜？”
“你還記得之前花呆的那個組織吧？”神算将手中的落葉舉到眼前，金黃的葉子柔嫩，透過葉脈神算仿佛看到了另一個金黃色的标志，“總之先試着找到毛線頭吧，到時候就能知道毛線裏面是什麽東西了。”
······
遠在謝家村的紅豆杉和花從婦人們那裏打探了諸多信息，有真有假，但都編的像模像樣，兩人收獲滿滿地回到招待所準備商議接下來的行動，剛走進招待所的大門，兩人視線敏銳地掃向大廳中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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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若桃花的翩翩公子正在同身邊人玩擲骰子，那人有一頭燦爛的橘發，發尾被紮成一束，随意散落在肩頭，明明是個五官精致的美男子此時卻板着臉和人賭大小，好像已經輸了不少錢。
花詫異地掃過一眼後，緊跟着紅豆杉沿着木質樓梯回到房間，房門被輕輕合上并沒有上鎖，等過了十幾分鐘後，她們的房門被人從外推開，走進來的正是神算和中原中也兩人。
“你怎麽來了？”紅豆杉緊盯着神算，臉色難看地質問他。
按照本來的設想，這一次的行動是不需要神算出場的，只有她帶着花和中原中也一共三人就足矣。眼下這個向來坐鎮後方的智囊出現，那就意味着這個行動出現了什麽不得了的變故。
有紅豆杉在，花并沒有太過注意神算那邊，她好奇地打量着中原中也。在之前搜集的情報裏，中原中也大多數時間是穿着傳統的西裝三件套，或者是便于行動的運動裝。或許是為了更好地融入這個時代，他此刻身穿一件灰藍色長褂，長褂上有着銀色暗紋，細看過去竟是竹子花樣，顯得整個人挺拔精神了不少，卻又因長相帶着文弱秀氣。
“你穿這身還怪好看的。”
花的感慨被一旁的神算聽到了，盡管他被紅豆杉糾纏的窘迫，還是抽出空子對花說：“我挑的，眼光不錯吧？我們這一路走來，中原先生沒少被人看。”
緊接着神算就突然哎喲了一聲，原來是紅豆杉上手揪住他的耳朵。
打鬧了一陣後，四人終于坐下來可以好好說明下當下情況了，紅豆杉和花倒還好，按照原本的計劃在謝家村中搜集信息，目前只察覺到村長和謝慶有貓膩，以及李燕的消失似乎頗有隐情。
“呦，巧了，我們來的剛好。”神算笑的輕佻，“昨晚上出去走了一遭，聽了不少小道消息，越聽啊，越覺得謝家村這趟水還真是渾的連河底的石頭都看不見。”
他手向上一抛，兩顆骰子滞在半空又穩穩地落在掌心中，“雙六，福氣在我。”
“從李燕的失蹤開始，引出了謝家村這麽個不算太起眼的地方。等來到這裏後，只要有心，遲早會發現這個謝家村不對勁，如果時間充足或者是人手足夠的話，再向外衍射，就能從附近的村子得知謝家村人盡皆知的異樣。那麽，提問，聽了我說的這些，大家有什麽感受？”
“有人在設局。”不需要過多思考，紅豆杉在神算說出昨晚聽到不少消息的時候，就已經猜到是哪裏不對勁了。
“是局的話，那麽李燕究竟是湊巧還是餌料？”
“恐怕是餌料。”
對于花的疑問，神算沒有故弄玄虛，盡管結果不佳，但他眉眼間不見哀愁，似乎骰出雙六給他帶來了極致的好運一般。
“如果是餌，那我們還有繼續在這裏的必要嗎？”紅豆杉問道。
“因為敵暗我明啊，這一次要辛苦中原先生了，小友可是我們這次行動的鬼牌。”神算解釋道：“我趁勢加入到你們中，咱三繼續在謝家村查找相關線索，就當不知道有人設局這回事，只管将犯人找出來，斷了這條拐賣人口的路。我們不必太過小心翼翼，大張旗鼓地來，将這個謝家村攪得昏天暗地才好，這樣犯人控制不住就會向身後人求助，我們也就能得知幕後之人是誰了。這個時候就需要小友從旁協助，可千萬要保護好我們三人啊！”
中原中也習慣性地擡手準備将帽檐壓低，在摸到自己的頭發後，僵硬地回道：“自然，請放心，我不會讓對方得逞的。”
花切換到母語對神算悄聲說：“怎麽回事，他怎麽變得這麽好說話了？”
神算同樣悄聲回應，“我只是稍微吓唬了一下他，怪可愛的，本質上還是個好孩子。”
神算并沒有說謊，在已知的信息越來越多後，他早就推算出來花和中原中也是什麽情況，在和中原中也單獨相處時，時不時地就吓一下他，自然會将人唬住。所以早間他們還在青石小院中時，借用信息不對等的便利，神算與中原中也說了一段話。
“踏入時間并非毫無代價，你和花作為攪局人，自然要承受此世間更多的惡意。但，既然是兩個人無恙地來，那自然要兩個人無恙地走，無論出了什麽偏差，都會對未來造成影響，而影響往往是滑向深淵的第一步。你也不想未來變得更加糟糕吧？那麽就作為我手中不為人知的鬼牌，為這個時間的我們清掃掉不應存在的障礙，這本就不該是這個時間的我們會遇到的事情。有因就有果，你們種下了因，因果循環後，你們會成為我們結到的果。時間真是一個奇妙的概念不是嗎？”
這段話，他确實是瞎編的，只是編的嚴重了一點，但是中原中也并沒有反駁。要麽是因為他知道的內情并不多，要麽就是他猜中了。
真是糟糕啊，花的到來真是一個好消息都沒帶過來。
神算看向中原中也，用日語又重複了一遍，“小友真是個可愛的人。”
不提中原中也會有什麽反應，留給他們的時間其實并不多，四人分成兩撥，中原中也暗中行動及時策應，神算和紅豆杉一致決定再去一趟謝慶家中。
天色漸暗，稀薄的雲霧遮住星月，大地籠罩上一層晦暗的神秘。
走到謝慶家門前，塑料珠串成的門簾透出明亮的光，還有嘈雜的人聲在裏面喧嘩。
隔着栅欄，花大聲喊道：“謝慶大哥，謝嫂子？你們在屋裏不？”
她聲音響亮，話音剛落，屋裏面就有人回應：“來了，這就來了，是誰呀？”
謝嫂子一手掃開珠簾，借着屋裏的燈光看清紅豆杉和花，“哎呀，我還以為你倆今晚不來了，我們這正吃飯呢，不嫌棄的話，來嘗兩口？”
她急忙走到栅欄前，将門打開，待看到站在紅豆杉和花身後的神算時，又驚問：“呀，這标志的後生是誰呀？”
“是我不成器的哥哥。”紅豆杉扭頭瞪了一眼他，介紹道：“原本是我姐妹二人來尋李燕，要一起去城裏做工，誰知怎叫他知道了，我們走時也沒說，還是下午在招待所裏看到才知曉,他一個人竟然是一路偷摸跟在我們身後跟來的！”
謝嫂子原本是八卦這麽俊俏的男人，卻不想聽到了這樣的話，将自己帶入到父母的角色，一時感到糟心，“這可真是，你可給家中父母留了信？這樣貿然出來，膽子也太大了。”
謝嫂子還想再說點什麽，但礙于幾人并不相熟，嘴唇蠕動了幾下，最終也沒說什麽，将他們迎進院子裏後，引路至屋裏。
喧嘩的人聲鼎沸，等走進屋裏後，就看到謝慶正和兩個精壯漢子耍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