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 13 再見淩笙
屋外是漫天大雪，整個世界銀裝素裹，有輕微的“咯吱”聲——是樹枝被雪壓斷的聲音。
白淩站在窗前，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拿起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她轉頭看向坐在客廳沙發上的人，聲音裏透出無比興奮：“意兒，下雪了！”
聞意把做好後期的歌拖進郵箱的附件裏，仔細檢查了兩遍無誤，就發給了今聲，然後打開和他的對話窗口。
夜來：今聲老師，歌後發到你的郵箱了，請查收一下，有問題的話，再找我吧。
然後她看向站在窗前的人：“你已經是第七年在B城過冬天了吧，怎麽還是這麽興奮？”
白淩收回手機，把窗戶關到只剩一條小小的縫，然後拿着手機坐到聞意旁邊：“這個就叫‘心理缺失性體驗’——原諒一個前十八年都沒見過下雪的人。诶對了，你一直做廣播劇後期，有沒有和今聲合作過啊？我這兩天聽了些他的劇，真的好棒啊，以前從來沒有發現廣播劇也能做到像影像和文字一樣打動人心，是我以前太狹隘了。”
聞意搖搖頭：“以前沒合作過，不過我也很喜歡他。最近有個合作，不過還沒有成品。”
白淩好奇心旺盛：“他是不是配了好多年了啊？感覺很專業的樣子。”
聞意看着一臉好奇的人，忍不住笑起來：“他是專業的配音演員，不是業餘玩兒票的，從微博看，他應該是播音主持系出身，然後就一直在做相關的工作，至于網配，大概是真的感興趣吧，就不舍得離開。”
白淩臉上的好奇變成了八卦：“他帥不帥？”
聞意用“關愛”的眼神看着她，慢吞吞地開口：“配音圈子裏有一個說法，一般聲音好聽的人，臉都很普通，所謂上帝是公平的。另外就是，今聲有些反感別人随意窺探他的現實生活，所以到現在為止，他的微博除了轉發自己的劇，就是教育粉絲要尊老愛幼，至于他的三次元生活，我們一無所知，更別提照片了。”
白淩贊嘆：“真是奇葩……”
聞意彈了一下她的腦門：“是與衆不同。”
白淩捂着腦門繼續哀嚎：“奇葩這次本來就是褒義詞啊！我下午就要飛機回家了，你還不對我溫柔點。你這護短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
聞意看聊天軟件毫無動靜，就合上了筆記本，然後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紛紛揚揚的大雪：“那你就祈禱雪快停吧，我記得2008年的時候，因為大雪，不知道是誰在回家的飛機上被延誤了一個晚上，還發誓說再也不坐飛機了。”
白淩心有餘悸地看向窗外：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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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快到中午的時候雪停了，白淩在屋子裏哼着歌收拾完最後的一點零碎行李，幾步竄進廚房。聞意早上起來就煲了乳鴿湯，白淩揭開鍋蓋，湯色乳白，湯裏竹筍青翠，玉米粒浮浮沉沉，香氣四溢，她咽咽口水：“意兒，你的手藝又進步了，真不知道将來誰有福氣得了你去……诶诶，怎麽做的？教我一下，回去我也震震家裏那幫親戚。”
聞意把堆着晶瑩米飯的碗遞給她：“烹調之道，随心所欲就好，心念所及，就是意到手到了。”
白淩淺淺啜了一口湯，眯着眼睛無比享受：“喲，做飯做出哲學來了~”
她接過米飯的碗安置在飯桌上，兩人對坐下來吃着午飯，皆是靜默無聲，忽然聞意的手機響起來，是信息的提示音。
白淩咽下口中的飯：“你的後宮們又找你了~”
聞意仍然不緊不慢地按着自己的速度吃飯，直到咽下最後一口菜，她才慢條斯理地擱下筷子，走到衛生間漱口。
白淩開始收拾桌子，洗淨的筷子歸進小竹筒，天青色的陶瓷碗倒扣在瀝水架，丁零當啷熱鬧極了，她一邊擦着桌子一邊絮絮叨叨：“我走了你一定記得碗要洗三遍……還有不要總是被你的後宮們綁架去做後期一做就到淩晨四五點……我回家七天就回來了……”
聞意解鎖手機：“知道了管家婆。”
白淩把抹布扔進水槽，抖着手指她，花容失色：“你居然用‘婆’這個字來形容我！！！”
聞意靠着牆站着，一邊看着聊天框裏的留言一邊搭話：“啰哩啰嗦，吵得人頭疼，趕緊走。”
白淩“哼”了一聲就不再理她，進屋把行李搬到客廳，一邊搬一邊哼着《月亮代表我的心》。
聞意暗笑。
手機裏的信息是今聲發來的，大致是表達對歌曲後期的滿意以及對她仗義相助的感謝，很客套的話，基本上也是自己每次和不太熟的策劃合作時的标準寒暄，所以她也很客氣地表示了自己能參與的榮幸以及對歌曲發布的期待。
兩人你來我往又聊了幾句就道了別，聞意心裏對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按理說他已經是這個圈子裏舉足輕重的人，但他仍然和許多年前剛出道時一樣謙遜有禮，不見分毫傲氣。就像此刻，雖然兩人說着客氣的話，可他卻并不讓人覺得冷漠疏離。院長曾經說過，看一個人是否有德行，不光要看其落魄時，還要看其聞達後，有太多人在困窘時能獨善其身，但功成名就後便會失卻本真，可在她知道他的這些年裏，今聲的配音水平一直在不斷提高，但為人處世卻始終不改初心。
下午把白淩送上出租車後，聞意仔仔細細把屋子裏外又都打掃了一遍，每年農歷二十八的時候她就會回孤兒院去住，直到初五之後才會回家。用防塵布把廚房客廳裏的家具都遮蓋起來，然後整理了一下自己要帶去院裏的随身物品，聞意就拎着小皮箱下了樓。
臨去院裏的時候，她給周靓打了個電話，才知道她和小武還有院長帶着院裏的孩子們去采購年貨了，孤兒院此刻基本是空置的狀态，聞意想了想，就拎着箱子去了公司，想着把之前的設計稿整理一下，傍晚再回院裏去。
到公司的時候前臺小妹驚訝地看着她：“Sharon姐，你換發型啦？好萌诶！”
聞意擡手摸了摸自己額前的齊劉海，笑得無可奈何：“我這只能算是惡意賣萌，你才是天然萌。”她擡手仿似不經意地撩了一下額發，前臺小妹更驚訝了：“Sharon姐，你頭受傷了？”
聞意按按頭上的紗布：“不小心撞傷了，所以才剪了劉海蓋一下。”
前臺小妹語氣關懷：“那你可要好好休息。”
聞意笑着點點頭，就繼續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Leo是個很人性化的老板，別的公司還在加班加點的時候，他已經給大部分人放了假，整個公司裏只有少數值班或者過年不回家的同事還在加班，看到她都三三兩兩地和她打招呼。
聞意點了點人數，就打電話給前臺小妹說要請大家喝飲料，公司裏響起一片歡呼聲，大概是動靜有些大，Nick那邊的門開了，他走出來，随手又帶上了門。聞意回頭，在門漸漸關上的縫隙裏看到一閃而過的背影。
“Sharon，你怎麽會來公司？”
“我回來整理些東西，等一下就走”，聞意說着又打給前臺小妹讓她多帶兩杯咖啡回來，然後看着眼前西裝革履的人：“你呢？怎麽今天還在加班？”按照常理，他也已經放假了，Leo前兩天陪着太太去了老家N市，大老板不在，底下的人也少了幾分積極，更何況他還是那樣特殊的位置，所以他出現在公司，聞意有些意外。
“亞羅換了新的負責人，他來交接一下手續，畢竟這個工程年後就要開始面向建築公司招标了，總不好年後匆匆忙忙的，這不還有今明兩天，我就約了人今天見面。你的額頭怎麽了？”
聞意伸手撥了撥劉海：“居然能看出來嗎？只是撞了一下，不嚴重。”
Nick笑眯眯的臉上換上一副沉痛的表情：“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腦袋，你知道它多有價值。”
聞意“撲哧”一聲笑出來。
Nick也重新笑了：“不過這個齊劉海挺适合你，看着像個沒畢業的大學生……流行詞怎麽說的來着，哦對，萌妹紙。”
聞意不理他，徑直往辦公室走去，Nick突然在身後開口：“啊，來的人今天還問到你了，我說你沒來，現在既然來了，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聞意有些奇怪的回頭：“問我？”
Nick招牌式攤手：“來的人是他家三少，就是上次和你一起唱京劇的那個。去打個招呼吧？不然顯得咱們沒禮數了。”
淩笙？怎麽會是他？
聞意提了提手裏的箱子示意：“總得讓我把箱子放下吧，你先過去招呼，我放下了就過來。”
到辦公室放下小皮箱，聞意慢悠悠地打開辦公桌抽屜第二格，拿出一個很精致的化妝包，對着鏡子又重新補了一下妝，然後起身出門，準備到Nick那裏會會淩笙。出來的時候看到前臺小妹正要送咖啡進Nick的辦公室，她伸手攔下：“孟孟，你等一等，五分鐘後再送進來。”
孟孟不明所以的點頭然後端着咖啡離開，聞意擡手敲門，“咔噠”一聲，門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發誓！！！明天！明天一定讓男主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