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天氣越發寒冷,空氣中的濕冷刺骨。唐小溪已經離開一周還沒能回來，每天得空都要開視頻來看自己的寶貝疙瘩。這個時候朱珞就體會到養寵物的好處，大型暖手用具，舒适保暖。
陽臺窗門緊閉，陽臺外的那幾盆植物在朱珞看來已經是岌岌可危，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春天，尤其是那葉子都掉的沒剩幾片的常春藤，她已經養得對不起這個名字。
她裹着被子，蔥花躺在她懷裏,她把手完全放在它柔軟的毛裏取暖，香菜也跳上來躺在沙發上，跟她一樣一直盯着屏幕。
《夢少時》二月一號就在兩大衛視上星播出，開播就受到好評熱潮，短短幾天，網上相關話題跟讨論熱度破億，不少劇情被營銷號截圖流傳，引發廣泛讨論。
朱珞覺得自己真的是一位合格的朋友，為了貢獻收視率這幾天開播必看，甚至店裏也是到點就換臺。
“喂——”張楚楚打電話來的時候剛好聽到片頭曲，原本想跟她聊正事都打了岔，“老板娘！你在看《夢少時》嗎？！”
“是啊。”蔥花被她撸毛撸得舒服發出呼嚕聲，朱珞一邊看着屏幕一邊漫不經心回答。
“啊啊啊啊我還沒看，老板娘你看到哪裏了啊？他們比賽打的怎麽樣？贏沒有？”
“沒有，輸了。”
張楚楚一急，恨不得立馬就去看，但是幸好還記得自己打電話的目的。
“老板娘，你說八號就放假啊？”張楚楚昨天有事請假回家，今天一來就聽見店裏在讨論昨天朱珞宣布的房間時間。
“可是今年二月十四號才過年。”這假是不是放的有點早。
“沒事。”朱珞目不轉睛看着屏幕，“提前放吧，紅包還是會準備的！”
“那團年飯？”張楚楚不僅是收銀，還幫朱珞管着一些瑣事，當然最厲害的還是後廚一個打鍋師傅，是她姐專門派來的，工資都不用她出，還幫她管後廚。
“就八號中午呗。”朱珞說，“順便去複印店打印一下停店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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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張楚楚嘆了口氣，“你是老板你做主。”
***
八號，火鍋店中午最後一桌客人走完，大門口玻璃窗就挂上暫停營業。
從後廚端出來兩鍋，底料撕開，牛油放下，加上作料，倒上清水開始煮，傳菜的服務生去後廚把準備好的菜端上來，桌子上旁邊菜架上都放得滿滿。
“來來來，這裏坐。”
“張力，你走開點，擋住我端菜。”
“火了？火開大點。”
“要吃什麽飲料自己去吧臺拿！”朱珞大手一揮豪氣說道，“大家一年都辛苦啦，今天好好吃一頓，等下我們來發紅包！”
“謝謝老板娘！”愛起哄的幾個年輕服務員笑着說道。
都是愛吃辣的，鍋底就分了中辣還有特辣，朱珞理所當然坐在特辣那一桌。底料已經跟清水徹底融為一體，沸騰的牛油看起來十分美味，上面全是辣椒，看起來一片滿江紅，誘人的香味引發人不由得分泌口水。
因為是員工聚餐，抓菜的也沒有精心擺盤，但是分量充足。千層肚，毛肚，鴨腸這三樣更是每桌好幾份。
張楚楚是店裏積極活躍份子，跟另一個長得精瘦的男孩一起充當主持人，大家一邊吃飯的時候就引導着玩游戲還有抽獎。
獎品都是很常用的那種，什麽毛巾，電熱毯，還有旺旺零食大禮包。一個箱子裏放着很多個球，是昨天大家一起貼上去的，朱珞都幫了忙，因為張楚楚字實在太醜，她都看不下去。
抽到一二三等獎的就要表演節目，唱歌也好跳舞也罷，活脫脫就像是幼兒園文藝彙報演出，一個賽一個的搞笑。後廚洗碗阿姨抽到一等獎電熱毯，開心的随性來了首廣場舞，手機音樂一放，鳳凰傳奇歌聲一出來，可謂是獨占鳌頭。
抽獎箱子輪到朱珞的時候原本她是拒絕的，她還開玩笑說萬一自己把剩下的那個一等獎抽了多不好意思。
“沒事，老板娘抽到就抽到，大不了就給我們跳個舞唱個歌啊。”
“你抽吧。”張楚楚搖了搖箱子，“老板娘獨居，冬日需要電熱毯。”
朱珞怎麽聽都覺得不對，尤其對上她笑着的視線，怎麽感覺在說她是個單身狗？？
“等下我抽到你們可別哭。”幸好室內溫度高，脫掉了羽絨服，要不然朱珞那手還不一定能伸進去。她凝眉在裏面摸索，遲遲沒有拿出來。
“老板娘，你昨天不會是做了标記吧？”有人開玩笑說。
朱珞小心翼翼拿出一個給張楚楚，佯裝生氣對剛剛說這句話的人道：“我是那種人嗎？這是儀式懂不懂？”
張楚楚拿過來一看，樂了。
所有的球上都是有用馬克筆寫的，唯獨朱珞拿出來的這個，什麽都沒有，幹淨空白，大概是昨天忘記寫上去。
“怎麽會？”朱珞拿起球上下看，“這不算，重來！”
“咋不算啊！”拿着箱子的男生笑着往後縮，“老板娘運氣才是真的好，這獨獨的一個都讓你抽到。”
最後大家居然還起哄讓她唱一個被朱珞搖頭拒絕，先不說她五音不全，她都這麽倒黴，怎麽可以還要享受獲獎者才有的待遇。
一頓火鍋吃下來滿口回香，幹碟都吃了兩個，朱珞的油碟配料永遠只有兩樣：香油跟蔥花。
酒足飯飽後，大家都開始一起收拾桌面，朱珞則是挨個發紅包。火鍋店的收益只能算過得去，賺的不多，但是她本來開店就不為賺錢，所以包紅包的時候出手也是大方。
晚上還要繼續營業，今晚十點才正式停業，朱珞百無聊賴，搬着小板凳坐在大門口階梯上，吹着冷風散着身上那股味道。
她上微博拍了張剛剛吃火鍋時候的合影，發在火鍋店微博上，立馬得到十幾條回複。她換了個號，就看見兔寶寶持續屠屏。
今天下午容言在蓉城有個活動，兔寶寶戰鬥第一線發來前方各種高清美圖，首頁轉發還有不少路人視角，沒有精修，依舊帥氣逼人。
是一個化妝品活動，他穿着黑色西裝，褲腳卷起來露出腳踝，整個人穩重中透露着從容潇灑。
兔寶寶抓拍到一個畫面，是他偶然間擡頭看向鏡頭，黑色眼裏像是有星星，璀璨到讓人移不開目光。精致輪廓，下颔線條猶如最出色的雕塑家親手一筆一劃勾勒。
朱珞耳機裏正在放歌，正好唱起一句歌詞：一眼就心動。
朱珞在剛剛那一瞬間，有短暫的失神，幾秒時間內腦海中卻閃過許多畫面。
她氣急敗壞把手機鎖屏，看着黑漆漆屏幕裏透露出的倒影。容言這個殺千刀的，她剛剛居然被他這幅正經模樣弄得晃了神。
這特麽怎麽可以？要是被他知道豈不是笑掉大牙？
啊啊啊啊啊啊，一定是最近天天看他電視劇都代入了！！！
今天回去就不看，找部動漫或者其他電視劇來轉移視線！
“老板娘再見啊。”
“老板娘提前說新年快樂，明年見。”
晚上十點，當大門的卷簾門鎖下後，朱珞親自在門上貼上暫停營業的标示。跟其他人打完招呼後慢悠悠往回走。
夜晚的霧城，冬天依舊是熱鬧非凡，哪怕只是小巷子，裏面也是別有洞天，更何況随處可見的燒烤攤還有夜宵炒飯，可以說是一路聞着香味往家走。
今天她也緊遵還未回家的唐小溪指令，将香菜帶出來溜達。它走哪聞哪，聞到香味就停留着不想走，水汪汪大眼睛就看着她，咧開嘴巴微笑。
“不行喲。”她俯下身摸摸它，“你親媽要是知道你吃了這些，肯定會追殺我到天涯海角。”
其實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寫東西的人，朱珞曾在唐小溪編劇過的作品中看見過好幾個她曾經給她吐槽過的人名字，無一沒有好下場，她可不想某一天突然看見自己的名字上了她的名單。
當然她自己也沒忍住，找了一家燒烤攤點了霧城燒烤三絕：年糕，豆幹，苕皮。
“老板串起來不要剪，多放辣椒跟蔥花。”朱珞交代說。
“好叻。”
朱珞站在一旁等待着，看着烤架上的茄子還有土豆粉沒忍住又要一份，摸了摸自己肚子嘆了口氣。
算了，反正今年春節不用回去跟三姑七大姨們吃飯聊天，就當是提前增加點重量吧。
秉持不能吃獨食的美好品德，朱珞在師傅裝盒的時候就拿出手機拍了照，第一時間分享給了她的好朋友容二狗跟唐小溪。
朋友一生一起走，深夜美食不放過。
***
唐小溪回來那天，朱珞去機場接的她。正值中午，唐小溪直接拖着行李箱跟朱珞兩個人一起去附近的商場吃飯。私家小廚，每桌都用屏風間隔起來，環境優雅。
“姑奶奶我總算熬出頭能過個好年了。”唐小溪一上午都沒吃飯，此刻正餓的肚子叫，一邊吃飯一邊跟朱珞談話，“上輩子作孽，這輩子編劇，真的是少禿頭。”
在申城兩周不到的時間，唐小溪覺得自己瘦了十斤，不過朱珞看她胳膊上的肉就知道只是她的錯覺。
“我要給你說個八卦。”唐小溪突然神神秘秘起來，左顧右盼後才小聲說，“你知道許嚴倫吧。”
“知道啊，咋啦？”朱珞不解。
許嚴倫是跟容言差不多同時期出道，不過一個是演員一個是歌手，後來許嚴倫轉型雙向發展，雖然演技一般，但是架不住圈粉。而且他走的是男朋友人設，粉絲大多都是女友粉。
關注他僅僅是兩家結仇過深。容言最初出道的時，好幾家鮮肉粉同時聯合拉踩，而許粉是最莫名其妙也最鬧得歡的。明明沒有任何競争，偏偏要整一個高低。後來許嚴倫也開始拍戲，兩家日常更是互相怼。
“最近網上不是有營銷號說他有女朋友嗎？單身都是騙人的。”唐小溪語氣裏全是幸災樂禍，“聽說是真的，被拍到了，女朋友就一純素人，公司正在跟狗仔交涉想買回照片。”
“拍到就拍到呗。”朱珞沒有在意，雖然她不喜歡一部分許粉，但是許嚴倫這個人，只要沒艹粉，又不是出軌，有啥好怕。
“你傻啊。”唐小溪激動拍桌，“他粉絲大部分都是女友粉，天天在微博老公老公喊着，你以為要不然他唱歌一般，演技一般，憑什麽跟你家容言一樣流量小生啊！”
“你等着吧，我賭一百塊，這件事要是爆出來，肯定粉絲要炸。”
朱珞不以為然，炸就炸吧，跟她又沒什麽關系。
“你咋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啊。”唐小溪皺着臉，“我都為你愁死。”
“關我什麽事？”朱珞伸手指指自己。
“你跟容言啊！你就不怕你們哪天被爆出來......”
“停！停！停！”
沒等唐小溪說完，朱珞連忙伸手作了一個stop的手勢，一臉驚恐看着她：“你在說什麽啊，爆出來什麽啊？”她怎麽感覺自己聽不懂她的話。
唐小溪沒說話，一臉‘我們什麽關系，你就不要跟我裝了’的表情看着她。
“呵，你當我眼瞎？”
“也許你真的眼瞎。”
朱珞趕緊端起旁邊的茶水喝一口壓壓驚。“我都給你說了我跟他真的就是那種革命友誼，鄰裏友誼。”在唐小溪面無表情的眼神中，朱珞的聲音越來越低。
“高二他走的那天，誰抱我哭一晚上？”
那時候還是朱珞第一次逃課，唐小溪舍命陪君子，跟着她淩江大橋走了好幾個來回。橋頭的安保人員看了她們好幾次，生怕兩個人是來跳江的。
“朋友走的時候......肯定都會難受啊。”朱珞不自然撇頭，“你走我肯定也會為你哭上一場。”
“我那天去申城怎麽沒見你哭？”唐小溪擡杠。
“你又不是不回來了？”朱珞說，“小溪你不能變成無理取鬧的女人。你是我的溪狗，他是我的二狗，你們都是我的狗朋友！”
“我這些年一直真心把你們當成我最愛的狗！”她伸手握住唐小溪的手，語氣真誠。
......
“你不回話發信息幹啥？”唐小溪面無表情抽回手，低着頭拿起手機。朱珞眯着眼一看，是微信頁面。
“給你另一條愛狗發信息。”唐小溪打字力度很大，眼睛卻一直看着朱珞，“我要告訴他當初有個人抱着我喊他名字到聲音嘶啞。”
誰特麽愛當你的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