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朱珞一直糾結着這個問題，直到容言發來消息讓她下樓準備出去吃飯，她在心裏已經進行無數次自己與自己的對話。
如果用拔頭發來做決定，她現在已經要變成貨真價實的禿頭少女。
“吃什麽啊”朱珞坐在副駕駛座上，臉趴在窗戶上看外面一閃而過的風景，就是沒肯轉頭過去看容言一眼。
街道旁的商店張燈結彩，門前都挂着火紅的對聯一派迎新春熱鬧情景，路過的小區上也拉着橫幅，上面寫着” xx物業祝xx小區全體業主新春快樂。
也只有這個時候，朱珞才感覺到今天是除夕，明天就是新的一年。
“吃飯。”容言瞥她一眼，她現在就像油碟外出一樣，眼睛看着窗外都不帶轉。
“去哪兒吃啊”朱珞刨根問底道， “你記得把你自己包嚴實點。”她可不想跟他一起上熱搜。
“狗仔也是會放假回家過年的。”容言方向盤一轉，開向另一條道路。
“可是八卦群衆永遠在!”現代社會，群衆才是第一發展力，尤其在八卦上。你看朝陽民衆，那就是全國群衆的優秀代表。
“跟我在一起很丢人”
這句話有點不對，但是朱珞也沒多想，只是兩個眉頭像似打結一樣皺起來，整個人臉表現出一種如果被拍到她的表情。
“你不丢人，我丢人。”朱珞沉重說， “聽說上鏡臉會胖許多，我覺得這樣不行。”說着她捏了捏自己帶着肉的臉頰。
容言要不是在開車真的想給一巴掌打她腦袋上去: “那是參加節目，不是照片。你有多胖就是多胖，別給自己找借口。”
容言最後帶朱珞到申城北區的城郊處，這裏大多是老舊小區，旁邊還有沒清理完的拆遷區，斷壁殘垣看起來十分荒涼。
“你來這兒幹嘛”容言把車子停在一處小區外的街道上，朱珞解安全帶的時候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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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言已經下車，站在水泥馬路上。這一段馬路全是水泥，還有被大貨車碾壓的痕跡，坑坑窪窪。
“帶你吃好吃的。”容言回答，輕車熟路帶着她往旁邊的小巷子裏穿。朱珞也帶着口罩，不過只是因為想遮擋塵土，所以從容言那裏拿了個。兩個人一路走過去，路過的人将目光停留在兩人身上，不過幾秒就又匆匆離開，形色匆忙從旁邊走過，臉上帶着疲倦，住這裏的大多都是為生計奔波的人。
“你怎麽對這裏這麽熟啊”朱珞跟在容言後面，有些好奇打望。旁邊也有不少店，不過大多都是雜貨店而且十分破舊，吃法的地方也幸虧得是飯點，大多都是那種盒飯。
“跟媽媽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容言沒說完全，朱珞卻一下子對他心生疼惜。
“那我一定要好好嘗嘗。”朱珞蹦跶去他前面， “肯定味道很不錯。”
她的目光比起之前柔和許多，說話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像是怕戳中他傷心事一樣，一下子變得乖巧起來。容言其實心裏并沒有感覺，為了配合她，原本不外顯的眼看起來更加深沉，仿佛觸景生情一樣，籠罩着失落。
朱珞更加覺得自己責任重大。
一條小巷裏的一家店，被厚重的門簾掩蓋。跟朱珞火鍋店的位置那條巷子不一樣，這條是名副其實的小巷子，兩個人并排堪堪可過。如果不是對這裏熟悉的人，大概是很難找到藏于這裏的店。
推門進去，屋內不大，就十平方米略顯狹窄，裏面有位老婆婆正在擇菜頭發花白，朱珞目測年紀應該在六十歲以上。
聽到動靜，她放下手中的東西擡起頭來，聲音驚喜: “你今天怎麽來了”說着将目光投向站在他身後的朱珞，目光祥和。
“婆婆你好。”朱珞趕緊向她彎腰示意， “我是容言朋友。”
“我今天帶她過來吃飯。”容言已經脫下口罩，将風衣脫下遞給朱珞，挽起袖子自然而然蹲下去幫忙擇菜。他身形碩長，位置不大還換了個方向坐在那小板凳上，一雙長腿委屈疊在一起。
朱珞要去幫忙卻被他一句‘你別來添亂’堵回去，只能委屈坐在一旁的板凳上。她也把口罩摘下來，對一直盯着她看的婆婆不好意思笑了笑。
“姑娘長得真俊。”婆婆誇獎說， “你等着，我去給你做好吃的。”
“謝謝婆婆。”
等她蹒跚走進一旁的小廚房，朱珞立馬移到容言旁的高凳子上坐着問道: “這是誰呀”
“以前住對門的。”盆子裏的涼水将容言的手都凍得開始泛紅，不過他卻絲毫沒有感受一樣。
“哦哦。”朱珞點頭，不就是她跟他在霧城的關系那種。
“以前小時候我媽去上班很晚回來，就是阿婆叫我去她家吃飯的。”容言臉低垂，額頭的碎發陰影打在他鼻梁上。看不見他眼睛的神色，語氣更是沒多大波瀾。
“小時候”朱珞抓住重點， “不是你高二的時候來這兒認識的嗎”
“不是。”容言手上動作未停， “七歲前。”
七歲前他都跟容母住在這裏，從記事開始。
朱珞停下來，覺得腦子有點亂。她突然想起張智修說的話，容言有個大哥，可是認識他那麽久從未聽他說過。而且當初容母還活着的時候，明明說的是老家就是霧城淩縣人，咋又是申城
“你是不是有個大哥啊。”朱珞腦子沒加思索就問出來，不過容言的沉默讓她心一下子提起來。
“嗯。”容言聲音悶悶傳過來。 “是有。”
“真的有啊”朱珞還以為張智修開玩笑，不過她也瞬間明白這裏面有什麽隐情，也沒敢開口繼續問。
“确實是我大哥。”容言恢複正常，手上利落将菜甩幹水，放在一旁的盆子裏， “同父異母。”
“哦，哦嗯”朱珞的那個心啊， ‘刷’一下被他勾起來，上下不得。
“是不是很好奇”容言轉過頭溫柔看着她。
“也，也不是啦。”她其實心裏确實有點好奇。
“好奇就對了。”容言站起身來，朱珞原本高他一頭，現在卻被他的身影罩住， “就不告訴你。”
呵，男人。
婆婆動作麻利，很多菜是當天就準備好的，聽她說平日來吃的人也不少，都是周圍的住戶，不過已是年關，回家的回家，少有人來。因為聽說她喜歡吃辣，婆婆特地給她做了幾道川菜。
就是一般的家常小炒菜，中間那盆酸菜魚引得朱珞覺得自己口水都要流出來。她愛吃魚，但是平日很喜歡吃麻辣魚，一定要那種辣椒鋪滿表層，一筷子下去魚肉上還要帶花椒的那種。容言知道朱珞這個人對吃的有些挑，就比如吃魚，她一定要吃片，不吃塊，所以這一大盆全是切成的片。聞一口，酸菜的味道激發味蕾，湯汁讓人看起極有食欲，另外幾道菜更是色香味俱全。
“來來來。”婆婆将最後酸菜粉絲湯端上桌，招呼着朱珞跟容言坐過來。
中間僅有的一張圓桌子，其他都是靠着牆修的那種，三個人就圍着那張桌子，滿滿一大桌的菜。
“你以後來啊，就提前一天給我說。”婆婆笑起來，臉上的時間流逝的溝壑也顯得平和， “把人姑娘愛吃的菜告訴我，我去菜市場買菜給她做啊。”
“不用不用。”朱珞受寵若驚，捧着手裏的碗真誠道: “謝謝婆婆，這些菜我都愛吃。”
吃飯的時候婆婆也一個勁往她碗裏夾菜，容言跟她聊着家常，從小區裏以前誰誰誰家女兒嫁了，誰家又吵架，雞毛蒜皮的小事，容言一本正經跟婆婆讨論。朱珞覺得又新奇又好笑。
飯後朱珞想幫忙收拾碗筷，也被容言一把攔住不讓她碰。朱珞有些尴尬，雖然婆婆一直笑着看兩人，但是總感覺這樣會不會給她留下個好吃懶做的印象。
“二狗你別擋着我啊。”朱珞只能着急小聲對他說。
“本來餐具就不多，你摔壞了以後還做什麽”這句話十分紮心，她也只能恨恨放棄。
“小兩口感情真好。”婆婆突然感慨道，全是笑意。
“小，小兩口”朱珞臉一下變得通紅，支支吾吾解釋說，”不是婆婆你想的那個樣子。”
婆婆一臉‘我是過來人，我懂的’表情看着她。朱珞用手去碰容言手臂想讓他解釋，他卻一言不發。
朱珞只能傻笑。
趁着洗碗空隙，朱珞溜出去在進來的地方挑了一家看起來最幹淨的店買了兩箱牛奶，同時在心裏吐槽容言看望長輩都不知道帶點禮物。
“喲，你這提奶幹啥啊”婆婆看見朱珞抱着兩箱牛奶回來，放在桌子上後直喘氣，路不算遠，她走走停停才搬回來。
“那個第一次見面，又是過年也沒帶什麽東西來。”朱珞撓撓頭， “就兩箱奶給婆婆您，希望你別介意。”同時眼睛看向容言想邀功。
婆婆收下，雖然是責備語氣卻帶着笑意: “下一次就不要這樣破費，有時間随時來婆婆這裏，我給你做飯吃。”
“好诶!”朱珞高聲答應。
“你看你，來這都不知道買東西。”等婆婆走開一點，朱珞連忙湊到容言身邊吐槽他， “你說你咋一點常識都沒有，要不是今天我在，你看你尴尬不!”
她光滑的額頭冒着細汗，是剛剛搬東西導致的，臉頰緋紅。
“你知道阿婆住哪兒嗎”容言突然問。
“住，住這附近呗。”朱珞哪知道具體在哪。
“剛剛我們停車的地方旁邊那一排房屋有印象嗎”
“有啊。 “朱珞當時還特意看了圈。
“她就住那兒。”容言不緊不慢說， “後備箱有我準備的物品，我只是不想等下搬過來又搬回去。”
朱珞剛想點頭，突然就反應過來，刷一下轉頭看向放在桌子上的那兩箱奶。
“阿婆年紀大，我是不會幫你的。”
“你自己等下搬過去吧。”
他這就是報複，報複她剛剛教育他!
小肚雞腸容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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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除了我基本都不愛吃，尤其我爸，跟火鍋打交道十幾年，他是真的能不吃就不吃那種。可惜他每個月都要到處出差去試其他味道，哎，這工作适合我啊!!!!
感謝【SX】【lily】【阿溺】的營養液。
明天争取把之前欠的一章補上。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