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chapter 07

孟詞在醫院住了一周,胳膊上的外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腳上的扭傷,還要養一陣子,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整整一周,除了那一晚,柯白只來看過她兩次。

其餘時間都是趙媛過來的,之前車禍住院的時候,也都是趙媛照顧她,算起來,她和趙媛相處的時間,應該要比柯白還多。

趙媛是個全能助理,感覺什麽都會幹。

辦理好出院手續,趙媛開車送她回了別墅。

孟詞坐在副駕駛上,撐着手看向窗外。

車廂裏很安靜,趙媛是個很合格的秘書,不主動和她說話,她絕對不會發出任何聲音。

“趙媛。”孟詞喊了一聲。

趙媛正開着車,聽見身旁人的聲音,她轉頭看了她一眼,恭敬道:“孟小姐。”

孟詞:“你有女朋友嗎?”

趙媛愣了一下,沒想到孟詞會問她這樣私人的問題。這兩個多月來,她問了自己很多問題,有關于她自己的,也有關于老板柯白的,很多問題都在意料之中,她也事先有準備,都按照了老板吩咐,一一告訴她。

趙媛收回思緒,笑着說:“沒有,還是單身。”

趙媛不知道孟詞問這句話的意圖,她轉頭觑她神色,試探性地問:“孟小姐有心事嗎?”

孟詞深吸了口氣,淡淡說了句:“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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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她忽然又問:“對了,你知道柯白……交過幾個女朋友嗎?”

趙媛又一愣,這個問題倒難住她了,為避免糾紛,她只說:“這個我倒是不清楚了,在我印象裏,只有孟小姐您一個。”

這話說的很好,沒有一絲漏洞。

即便有,趙媛說不知道,也不能說什麽。

孟詞看着趙媛側臉,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她說的話,正好都是孟詞願意接受的,不該說的,一句都不會多說。

也許是柯白叫她這樣說的。

沒有再多問,車子一直開到別墅門口,趙媛扶着孟詞上樓回到房間,她現在勉強一瘸一拐也能走,就是慢一點。

趙媛幫她拿回了醫院裏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孟詞就讓她回去了。

獨自又休養了一周,這一周裏,柯白倒是每天晚上都會回來陪她。

孟詞發現,柯白大概不喜歡醫院,她住在醫院裏前前後後兩個多月的時間,柯白總共沒有來看過她幾回,但是在別墅的時候,她幾乎天天回來。

只不過都很晚,大概是工作很忙。

有幾回,孟詞已經睡着了,直到被人撈進懷裏,她才察覺柯白回來了。

同居的日子,比從前也更頻繁。

她發現柯白似乎天生冷漠,但有的時候,也很溫柔,主動聽她說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和她談論買的衣服,哪件顏色好看,哪件款式別致。

也偶爾會問她中午吃了什麽,在學校裏遇見了些什麽,都是很平凡普通的瑣事。

可只有這樣的時刻,孟詞才會覺得柯白是真實的,是真切地關心她的。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敏感,敏感到觀察猜測柯白的一舉一動,每一個神色。或許随着記憶一同消失的,還有她的安全感。

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孟詞回到了學校。

周一那天早上,她收拾書包,看見桌上放着賀南的那只小風扇,她随手一起裝進包裏,打算還給他。

自從爬山那天之後,她還沒有回過學校,除了林意歌偶然會和她發信息外,也沒有見過所有人。

到了學校,孟詞才聽見林意歌提起,說賀南退學了。

孟詞有些驚訝,都大四快要畢業了,怎麽會突然退學。

林意歌沒說清具體緣由,只說是家裏出了什麽事,賀南離開了南城,似乎去了國外。

總之模棱兩可,孟詞也沒有再深究。

那個小風扇還躺在她的書包裏,她也沒能還給賀南。

大四的課程很寬裕,最重要的課程也就是畢業論文。

下學期要實習,所以寫論文的任務就放在了這一學期。

除了論文之外,攝影專業還需要提交畢設,因此除了必要的幾節專業課外,她們已經不怎麽要在學校裏了。

班上已經有不少人找到了實習工作,上學期就開始陸陸續續離校了。

孟詞為了畢設想破了腦袋,她想找個不一樣的課題,思來想去怎麽都不滿意。

十二月的時候,天越發冷了。

林意歌也找了個實習,在一家酒吧做調酒師學徒,孟詞覺得有趣,閑來打發時間,每天晚上她也跟着去了。

她對色彩比較敏感,突然想出一個課題。

調酒時的燈光霓虹,可以在不同的酒液裏,折射出不一樣的色彩。

這裏面有物理作用,也有化學作用,一下子激發了她的靈感,所以最近每天晚上都跟着林意歌往酒吧裏跑。

孟詞酒量出奇的好,有些烈酒,別人一杯下肚就醉了,她抿着抿着,能喝了兩三杯,還跟沒事人似的。

林意歌看她喝的那些酒,調侃道:“我來打工的薪水,都不夠你一禮拜消費的。”

孟詞從不在意錢的事情,柯白給她的卡,把她的胃口喂得都不知道錢的概念了。

只是錢用得越多,就不那麽心安理得了。

她怕柯白哪天突然甩了她,那她從此就無依無靠了。

有時候孟詞覺得,失去記憶的自己,就像是身處深海之中,四周都是深不見底一眼望不到邊的深藍色海水,她不會游泳,而柯白于她,是一艘載着她的船只。

她時時刻刻害怕那艘船會被風浪吹翻,或者在一瞬間消失,然後自己掉進海裏,沒有一個人會來救她。

她怕極了那種感覺。

林意歌最近認識了一個女孩,叫郁薇,是個身形高挑的性感美女,兩人相談甚歡。

孟詞看得出來,林意歌對她很有意思,兩人經常下班一起回家。兩人之間的暧昧感連她都可以感知到,或許這種才是真正的戀愛吧。

她忽然想起柯白來,比起林意歌她們,她和柯白似乎不像是戀人。

不知不覺間,孟詞喝多了。

一直到十二點鐘,林意歌說要送她回去,孟詞擺擺手,說不打擾她們熱戀了,自己打車回去。

她似乎愛上了喝酒,可以緩解她的頭暈。

別的人都是喝醉會醉,她倒是越喝,越覺得腦子清醒。

打車回到家,孟詞開門。

身子有些發沉,她坐在玄關的長凳上,靠在那裏,一時忘記自己要換鞋,就這麽坐在那裏昏昏欲睡。

客廳裏柯白坐在那裏辦公,聽見開門的聲音,視線看過去。

酒氣彌漫,柯白擰了擰眉,她走過去,将人拎起來,不悅地問:“怎麽又喝酒了?”

孟詞提起精神看了她一眼,深深呼吸了口氣,沒有回答她,直接傾身趴在了她身上,嘀咕了句:“難受……”

柯白扶住她,實在是不喜歡她身上的酒氣,“難受還喝這麽多做什麽?”

伸手脫掉她身上的羽絨服,柯白直接将人拉進了浴室。

打開暖氣,放了一浴缸的熱水。

脫掉她身上所有的衣服,柯白将人按了進去,拿起旁邊的花灑就往她身上臉上沖。

水流沖進眼睛裏,孟詞一下掙紮起來,她以為自己掉進了海裏,不住地躲閃那道水流。

“不,不要……我不能呼吸了……”花灑沖散了她的醉意,她大喘着氣揮開柯白的手。

柯白扔掉花灑,抓住她的胳膊,将人撈起來,厲聲說:“以後你要是再喝得爛醉回來,我就把你丢出去,聽到了麽?”

孟詞抱住她的胳膊,不讓自己掉下去,她喘息着睜開雙眼,滿臉都是水,眼睛通紅地望着她,“不要走,我害怕,你不要走……”

她醉得糊塗,手上的勁倒是不小,緊緊抱住自己的手臂。

柯白低頭看着她的狼狽,因為急促呼吸,而帶起水下的湧動,她移開視線,伸手替她整理額頭的濕發,細細摩挲她的唇瓣,帶着命令的語氣問:“我剛剛說的話,聽清楚了麽?”

孟詞仰頭凝望着她的雙眼,裏面滿是令人壓迫的恐懼,她忽然意識到自己怕她,指尖觸碰在唇間,讓她渾身抑制不住地顫抖,她哆嗦了下,啓唇道:“聽清楚了。”

溫順令她滿意,柯白抹掉她唇間所有的嫣紅,低頭吻上她的唇,帶着半懲罰的方式,啃咬她的唇舌。

她向來不喜歡酒氣,可這一刻,混着氣息,她忽然也覺得眼前的人是誘人的。

她想起一個詞來,酒氣香甜,或許就是這樣的時刻。

手指深入水中,已經分不清潮濕的到底是水,還是她的身體。

水聲嘩嘩,溢出了浴缸,整間浴室混亂不堪。

柯白帶着懲罰性的,惹得孟詞哭聲漣漣喊疼。

迷失的一刻,柯白甚至忘記了,她報複的是眼前這具身體,還是這個叫做孟詞的人。

柯白抱着孟詞回了房間,孟詞埋在她頸間,困意漸漸來襲,她渾身累得沒有力氣,身下泥濘,又脹又酸。

“還疼麽?”柯白開口,難得帶了溫柔的語氣。

孟詞唔了一聲,沒有力氣回答她的話。

柯白伸手撥開她淩亂的頭發,露出光潔的額頭,低頭輕輕落下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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