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chapter 11
元旦過後，是林意歌的生日。
林意歌和郁薇兩人在熱戀之中，所以生日過得也很大張旗鼓。
兩人在酒吧裏包場，舉辦了一場生日party。
請了不少同學，還有學生會的成員。
有好多人，孟詞都不認識。
确切來說，她認識的人，寥寥無幾。
就算是郁薇，她也才見過幾回。
或許是熱戀中的人都是這樣，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們在一起了。
讓所有人都明白，她們相愛。
孟詞也很為林意歌高興，送了她一條最新款的化蝶項鏈，當做生日禮物。
她坐在吧臺之下，看着舞臺上的主角，霓虹聚光燈照耀在她們身上，心裏由衷地為這樣的幸福而高興。
她舉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然後發給了柯白。
柯白此刻正在辦公室裏加班，旁邊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她拿起來，瞥見屏幕上的信息提示。
點開微信，她看見那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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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眼彎彎，眼底滿是喜悅的笑意。即便燈紅酒綠下，那張臉龐，依舊純潔無瑕像一朵栀子花。
随着照片而來的還有一條消息，她說：【我想你了】
柯白看着那張照片，默默怔了良久，随後關掉手機，并未回複她。
已經深夜了。
趙媛看了眼時間，快要淩晨了，以往老板也有過加班的時刻，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晚。
她打了個呵欠，有點撐不住了。
老板不下班，她們做助理的，自然也沒辦法回家。
桌子上突然被人敲了兩聲，趙媛一個激靈擡起頭，看見不知什麽時候站在旁邊的柯白。
她站起來，喊了聲：“老板，有什麽吩咐麽？”
柯白說：“你下班吧。”
得到解放，趙媛松了口氣，剛要說是，到嘴邊又變成了：“老板還不走嗎？”
柯白：“我今晚不回去了，明天一早，所有訪客都不用接進來。”
趙媛輕怔了下，不明白她的緣由，但還是恭敬地說：“好的。”
酒吧內，大夥兒玩得都很盡興。孟詞想起柯白對她的忠告，沒敢喝多少，但還是不知不覺就醉了。
她趴在吧臺上，獨自一個人靠在那裏，覺得頭暈的那種感覺又來了，比平時還要嚴重些。
她摸起旁邊的酒瓶子，看了眼名稱，想看看是什麽酒。不知道怎麽的，她酒量不算差，才喝了半瓶就難受，大概是很烈的酒。
眼睛開始渙散，聚不起光芒，五彩的霓虹變得模糊，眼前全是黑色的人影，分不清到底誰是誰。
嘈雜的音響混音震動着耳膜，孟詞深深呼吸了口氣，終于撐不住，閉眼睡了過去。
意識浮沉，她像是做了一場夢。
她夢見了柯白，她抱住她，貼着叫她孟詞，聲音很好聽，溫柔綿軟，就在耳邊。
有唇瓣貼上來，在她頸間流連，酥麻感遍布全身。
她想睜開眼睛看看她，可渾身酸軟，不論怎麽掙紮，都無法醒來。
像是夢魇，潛意識裏真實與虛無交混，她只記得自己喊了她一聲：“柯白……”
再之後，就徹底沒了意識。
像是睡了很久很久，醒來之後，孟詞覺得頭疼欲裂，以後真的不能再這樣喝醉了。
她睜開眼睛，恍惚看見床邊坐着一個人，背朝着她。
她微蹙起眉頭，伸手過去叫她：“柯白，我頭疼……”
話音剛落，眼前模糊的影子逐漸清晰，她看見那張臉，不是柯白。
郁薇轉過身來，身上只穿了一件銀色絲質睡裙，露出大半個酥|胸，她勾唇淡聲說：“你醒了。”
一句話拉回了孟詞的思緒，她猛地坐起身來，涼意從心底蔓延，她這才發現自己渾身未着寸縷，雪白的肌膚上吻痕遍布。
她皺眉，連忙拉起身上的被子，緊緊攥緊手心，聲音裏帶着顫抖，問她：“你為什麽在這裏？”
郁薇淡聲說：“你昨晚喝醉了，我也醉了。抱歉。”
孟詞努力回想昨晚發生的事情，可她只記得所有人都在酒吧裏，給林意歌過生日，其他的什麽都想不起來！
她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麽出了酒吧，想不起來，郁薇又為什麽會出現，更想不起來，她們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
是酒精的作用？
是她将郁薇當成了柯白？！
還是什麽？
她如何也想不通，她會和郁薇，意歌的女朋友，發生這樣的關系！！
孟詞抱住頭，緊緊閉上雙眼，眩暈和疼痛幾欲要将她撕裂！
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聲音裏是抑制不住的顫抖，說：“不要告訴意歌。誰都不要說。”
話剛落音，房間裏就開始響起了手機鈴聲。
像淩遲的即刻通知。
她閉上眼睛，聽見郁薇接通了電話。
“喂，意歌……”
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不知道誰拍到了孟詞和郁薇在酒店的照片放到了網上，照片裏，明顯孟詞醉得不省人事，郁薇抱着她，畫面模糊，可以看出，是偷拍的。
事實到底如何，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輿論發酵，所有人都知道了，柯白的新女友出軌。
因為那串價值連城的珠寶手串，所有人知道了柯白的女朋友叫孟詞，而此刻的新聞，是一個叫孟詞的女人與陌生女人酒醉開房。
沒有人相信她，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林意歌與她決裂，孟詞生生受了她一巴掌，沒有任何辯解和還手的理由。
“一個我最好的朋友，一個是口口聲聲說愛我的人，呵，昨天是我的生日，你們真是聯手送了我一個大禮！”林意歌眼眶通紅，熱戀中的林意歌有多幸福，此刻就有多可怖。
“孟詞，我再也不想見到你。”林意歌說完這句話，毫不猶豫地掉頭離開。
孟詞身體慢慢蹲下去，她抱住自己的雙膝，眼眶幹澀地流不出一滴眼淚。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出的酒店，也不知道是怎麽回到的別墅。
進門，脫掉鞋子，失魂落魄光腳走進房間。
所有窗簾都被拉上了，她昨晚走的時候沒有拉開，整棟別墅裏漆黑一片，昏暗不見天日。
她拖着疲憊的身子上樓，推開浴室的門，脫掉身上的衣服，她将自己淹沒在浴缸裏。
她甚至覺得這一切都是一場夢，明明昨天還不是這樣的。
她不知道要怎麽面對柯白，消息傳得那樣難聽，她一定也知道了。
浴室的門忽然開了，孟詞睜開眼睛，看見不知什麽時候回來的柯白。
她仰頭看着她，緊緊抿住唇，一句話沒有說。
柯白光着腳，睨着坐在浴缸裏渾身赤|裸的人，黑色的緊身裙襯着她身形颀長，她慢慢走過去，在浴缸旁蹲下來，然後伸手掐住孟詞的脖頸，逼着她擡起頭，聲音冷得像冰，“告訴我，怎麽回事？”
她知道了。
孟詞心如死灰，感受到脖頸間的手指慢慢收緊，疼痛變得麻木，只剩下擂鼓的心跳聲。
“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我真的什麽都不記得。”她開口無力地解釋。
柯白視線從她臉上下移，瞥見她胸前那些痕跡，眸色不覺晦暗，帶着一絲連自己都未發覺的怒意，笑着發問：“不記得……她吻你的時候，你不記得麽？和你做的時候，你不記得麽？”
“不要說了！”孟詞靜靜攥住手心，眼淚從眼尾處長長滑下來，她終于哭出聲，渾身都在顫抖着，“對不起，柯白，對不起……”
柯白放開了手，沒有任何留戀，轉身出了浴室，摔門而去。
孟詞身體緩緩滑下去，她抱住自己，咬住唇隐聲哭泣。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柯白出了房間，站在門外，她怔怔看着地上木紋的地板，房間裏，死了一樣的沉寂。
她攥緊手心，掌心裏還殘留着她的淚水，濕熱，滾燙。
開車離開別墅，她腳踩油門，車速飙升，空曠的公路上，沒有一輛車。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布網收網都是她，可此時此刻，沒有暢快，只剩下憤怒。
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沒有任何偏差。她以為自己看見她的時候，可以站在制高點無情地羞辱她，折磨她。
可如今又算什麽？！
車子開到柯氏集團樓下，柯白下車，立即有記者媒體圍上來，發問她：“你好柯小姐，請問網上關于您的女友出軌的新聞，你怎麽看？”
柯白站在那裏，淩厲漆黑的雙眸掃過去，不怒自威：“滾！”
周圍人被這一記眼神掃地怔住，人群一瞬噤聲下來，沒有人敢攔住她的去向，反而主動讓出一條路來。
柯白上樓回到辦公室，門外趙媛看見她過來，連忙站起身，新聞傳得沸沸揚揚，連公司都受到了牽連。
也是直到今天早晨，她才知道老板昨晚和她說的話是什麽意思，讓她取消所有的來訪，也就是說，老板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麽事情。
而一切，不過都是她的自導自演。
如若沒有她的授意，根本沒有人敢報道柯氏的新聞。
“将所有消息全部撤下。”柯白走過去，淡聲開口。
趙媛明白她的意思，忙道：“是。”
柯白推門進辦公室，緊緊攥住手心。
她站在桌子前，低頭睨着那張壓在最底下的文件，旁邊還有她上次送過來的飯盒，飯盒包是碎花樣式。
耳邊是她曾說過的話，她說：冬至要吃餃子，這樣到了冬天，就不會凍耳朵。
還有昨晚她發的那張自拍照，美麗的臉龐，溫柔帶着笑意的雙眸，她說她想她……
